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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第 3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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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邹惜从外面带了两份早餐回来。温意桉正在浴室洗漱,听见门响的时候,心里抖了一下。
邹惜进了浴室,跟她并肩站在一块,弯腰洗了下手。
哗哗的水声中,温意桉听见邹惜说,“等会儿我给你叫辆车回去,我得先回去上课了。”
温意桉忍不住蹙眉,仔细一算,邹惜好像还得在这儿待一个多礼拜。
邹惜抬头看向镜子,盯着温意桉,“等我回去。”
邹惜提前一晚给温意桉订了车,也只能订到九点的档儿,她不得不提前离开回去。
温意桉站在门边,目光戳在她的后背,不舍的神情藏都藏不住,等人消失在楼梯拐角,她又黯然地站了会儿,才转身进门。
门将合上的一瞬间,倏地,有人伸手挡住了。
邹惜推开了门,低头看她,呼吸有些乱,“温意桉,能讨个道别吻么?”
温意桉抬眸,眼皮抖了抖。
邹惜掐住了她的腰,低头去找她的唇,轻轻咬住了她的唇珠。
温意桉忍不住闷声哼了一下,她蓦然感觉到腰上的手加了力度,仿佛要将自己揉进了对方的怀里。她被迫仰着头,承接着侵袭。
邹惜吻得有些凶,勾住她的舌.头辗转擦过,舌尖扫过她的上颚。她感受到怀里的人有些颤抖,睁开眼皮一看,温意桉闭着呼吸不敢乱动。
邹惜放开了她,轻声说道,“呼吸。”
温意桉手指紧紧抓着她的肩膀,过了几秒,胸口起伏,才大力呼吸。
邹惜笑了,“你是笨蛋么,接吻就得闭掉呼吸么?”
温意桉被她吻得脸庞一片绯红,抬头不满地看了她一眼。
邹惜低声问,“好点了么?”
温意桉老实点头,下一秒,滚烫的吻又包裹住了她。
回到家的时候,温意桉还有些晕乎,短短的一天,她被邹惜吻了两次,时间还那么久,嘴唇都有些肿了起来。
她皱眉,就算再怎么喜欢接吻,邹惜也太没克制了。
不负众望,邹惜带了个一等奖回来。顾永擏对此甚是满意,但语气里还是惯常地带了一丝挑剔,“别翘尾巴啊,没满分呢。”
邹惜哭笑不得,“竞赛题啊,满分那么容易么。”
顾永擏不齿地嘁了一声,“当年我差两分就满分了,你这还差五分呢。”
邹惜乐了,顺着话音吹捧他,“行,您厉害。”
班级里的人早就看到那辆黄色大巴车进校门了,这会儿一群人鸡脖子乱转,寻思着邹惜怎么还没上来。
语文课期间,有人公然地背着挎包晃进了后门。
讲台上郭老虎停住了拿书的动作,眼神一扫,凉飕飕地问,“邹惜,你是不是对语文有什么意见?”
大伙儿转头一看,惜神正拎着挎包走到座位,动作很随意也很无辜。班级安静了两秒,一群人开始疯狂大笑。
郭老虎敲了几下桌子,都没震住场面。
陈熠塞朝邹惜比了个大拇指,小声逼逼,“郭老虎给你的特殊待遇,这句话也就只有你配得起。“
邹惜简直乐了,好不容易压住的嘴角又往上翘。
温意桉转头盯着邹惜,眼底含着笑意。
邹惜伸手轻轻捏了下她的肩膀,说,“温意桉,我回来了。”
课间休息时,窗户口探出了个脑袋,紧接着是赵沐懿的大嗓门,“卧槽,大惜,你终于回来了!“
邹惜单手撑住脸侧,转头看她,笑了,“回来了。”
赵沐懿快速走到她面前,伸手搭住她的肩膀使劲摇了两下,很愤懑地说,“你去那儿是不是不能玩手机啊,怎么给你发的消息三天才回一次。”
邹惜说谎不晃眼皮的,“嗯,管得很严,三天才能摸会儿手机。”
温意桉握着笔的手一抖,笔画成了斜线。
邹惜转头看她,伸出手自然地在她卷面的第十三题点了点,“公式套错了,注意看数字。”
温意桉立刻收回心思专注看题了。
赵沐懿看得啧啧摇头,“你真没良心,一回来就抓着小温补题目。”
邹惜扫了她一眼,扯着嘴角说,“匀点儿题目给你?”
赵沐懿飞快地摇头拒绝,“我可没小温那么好学,“她眯着眼睛笑,贱嗖嗖地提议,“你这获了一等奖,高低不得庆祝一下?”
邹惜乐了,直接戳破她的小心思,“说吧,酝酿这句话有多久了?”
赵沐懿笑得一点儿都不矜持,“从你出发的那天呗,咱惜神,还能拿不到奖?“
邹惜倒也好脾气,“那就去我那儿吃顿饭吧,我叫深姐做些菜送来。”
赵沐懿打了个响指,表示非常赞同。走出教室前,她拐了个弯又绕回来,“方糕说下礼拜六过来,咱空出时间接待下她呗。”
邹惜应了声行。
放学后,邹惜又叫上了陈熠塞几个人,于是一伙儿挤成一堆从校门口出来。老苏从半道上走过来,瞅到了这番热闹的景象,忍不住出声问,“你们几个,这么热闹一团,干什么去?”
胖环笑着说,“苏老,我们去邹惜家里吃饭,您一起么?”
老苏连忙摆了摆手,“你们自己热闹去,但作业不能不做啊。”
陈熠塞乐了,挤上前,插嘴道,“苏老,您放心嘞。”
深姐是早些年开菜馆做生意的,最近两三年歇了下来,偶尔接接私厨的活儿。她用料足,厨艺也好,虽然收的费用不少,但做出来的菜是实打实的有滋味儿。
陈熠塞一个劲地夸,“我他妈吃的舌头都快麻了,她以前得是开五星级饭馆吧。”
袁繆姣瞅了一眼他的吃相,乐了,“你是有多可怜,倒像是没吃过好料的一样。”
陈熠塞夹了鸡翅往嘴里塞,口齿不清地说,“不能逼不能逼。”
温意桉吃饭很安静,偶尔抬头听听他们聊天说话。
邹惜给她倒了杯椰汁,说,“我给你买了套习题,放在书房,等会儿回去记得拿。”
温意桉看向她,小声问,“花了多少钱?”
邹惜舀了勺汤,皱眉道,“没多少,你别跟我算得那么清楚。”
温意桉犹豫了下,没说话了。
赵沐懿吃完后,就跟周竣宵一块儿待在沙发上玩益智游戏了。其他人打开电视切换唱歌模式,让邹惜给他们找出了压在抽屉底下的话筒,凑着伴音开始鬼哭狼嚎。
邹惜正在书房给温意桉勾画习题本上的重点题型,她斜靠在桌子边,站姿很随意,一双大长腿往外交叠。
温意桉杵在她身边,凑过去,看她晃着笔杆一勾一划。
邹惜停住了笔下的动作,侧头看着温意桉,“你是不是有点近视?”
温意桉茫然地摇头,“应该没有吧。”
邹惜皱眉,“都挨那么近才能看到,这还不是近视?”
温意桉哦了一声。
邹惜捏了捏她脸颊,“哦什么?近视了不好。”
温意桉乖乖地点头。
邹惜继续勾画,她继续凑过来看。邹惜一低头,就看见温意桉纤长的眼睫毛晃啊晃,晃得她心痒痒。俩人肩膀挨着,相贴的地方有些热,邹惜沉了口气,换了个方向,勾题。
偏偏温意桉还追了过来,不满意地说,“你让我看看勾的哪里,我看下难不难。”
邹惜索性放下书转过身,将她圈在怀里,低着嗓子叫她,“温意桉。”
温意桉脑子卡了一下,半晌才嗯了一声。
邹惜凑近了,磨了磨她的鼻尖,问,“现在能吻你么?”
温意桉仿佛宕机了,支支吾吾了半天,不知道怎么回答。
邹惜笑了,低头嘬了下她的唇瓣,又说,“温意桉,抬头。”
温意桉后面靠着书桌,退不了半步,她迟疑着仰起脸,下一刻,邹惜低头吻了下来。
邹惜吻得很温柔很仔细,她手指伸进温意桉的头发,扯开了束着头发的皮筋,长发散落,拂过冷白的手背。她温热的指腹游走在细软的头发中,一下一下,揉搓着。
她另只手扶住了温意桉的腰肢,唇舌撬.开了缝隙,钻了进去,舌尖勾.绕,带动了神经末梢的颤栗。
温意桉整个人还是有些僵硬,双手不自然地垂在两侧,仰着脸,被邹惜吻得几乎有些缺氧。她眼皮抖了抖,只觉得腿有些发软,整个人好像要往下滑。
下一秒,被人抱起坐在了书桌上。邹惜伸手搭在她的脖颈,让温意桉低下头,唇舌再次相触。
有人敲了房门,赵沐懿在外面不满地喊,“邹惜,你是不是搁里边呢,怎么还锁门啊。”
温意桉回了神,抵住邹惜的肩膀把人挪开了距离,她被吻得脸庞通红,眼神蕴着水一般。
邹惜抬手擦了擦她的嘴角,把人又抱了下来。
过了会儿,邹惜开了门,赵沐懿问,“你锁门干嘛啊?”
邹惜反手又把门带上了,隔绝了外边的视线,淡定回答,“换衣服。”
赵沐懿盯着她,“你脸怎么那么红?”
“太热了。”邹惜走到茶几旁,拾起空调遥控器往下调了几度。
赵沐懿哦了一声,又问,“温意桉呢?”
邹惜顿了下,舔了舔唇瓣,面不改色地说,“她回去了。”
“啧,怎么不打个招呼就跑回去了呢,”赵沐懿嘟囔了一句,回头招呼周竣宵,对邹惜说,“他们都要走了,那我们也先回去了啊。”
一伙人玩得潇潇洒洒,走的时候也很痛快。几个人说要留下来帮忙打扫,邹惜没让,主要是快十一点了,太晚回去也不安全。
她让温意桉也先走,但这人没肯,留下来帮她里外清扫了一通。结束后,已经是十一点半多了。
邹惜给她倒了杯温水,对温意桉说,“晚上留下来吧。”
温意桉脱下了湿透的胶手套,摇摇头,“没事,很近。”
邹惜低着眉头看她,担忧道,“这么晚回去,会不会挨骂?”
温意桉沉默了一瞬,孟寥覃睡觉浅,听到点动静都容易起来,脾气又暴,被吵醒了得咒骂半个多小时。
邹惜看懂了她的表情,也没允许温意桉再开口拒绝,径直给她拿了睡衣,催促她先去洗澡,自个拿着垃圾袋下楼了。
外面天色黑得透亮,半空飘了小雨,细细密密的,缀绿了枝头上的一抹嫩叶。温意桉边看书边等邹惜洗澡,她看得入神,邹惜走到她身后了,她都没注意。
“还不困?”邹惜揉了揉她的头发,温声问道。
温意桉浅浅笑了下,“是有点困,在等你。”
睡觉时,邹惜凑近抱住了她,低声问,“温意桉,能不能讨个晚安吻?”
温意桉还是不太能适应这么亲热的接触,每次邹惜索吻时,她都很无措紧张。她下意识觉得两个人这么接吻是很奇怪的,但对方是邹惜,她有些话总是说不出口。
邹惜贴了过去,吻了吻她的嘴角,笑了,“睡觉吧。”
温意桉已经做好了口舌相处的准备,没想到邹惜就这么浅浅碰了一下。她悄悄松了口气,却又莫名地觉出一丝落空的情绪。
隔天,两人都起晚了。邹惜带着她从学校后门翻墙进去,躲过了正门值班学生的记分。温意桉头一次迟到,有些紧张刺激,脸颊都扑红了一小块。
邹惜扭头看她一副做贼的模样,乐了,调侃她,“三好学生标签不保了。”
温意桉不好意思地笑了。
墙壁外面,窸窸窣窣的声响,抬头看去,胖环正吃力地勾着墙头爬了上来,身体伏在墙头上,累得喘不过气。
邹惜乐了,问,“下得来么?”
猛然听到了声响,胖环下意识抖了下,看见是邹惜后,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草,吓死我了,你们俩怎么也迟到了。”
邹惜看了看温意桉,“这不是睡晚了么。”
胖环原名庞楠郴,心宽体胖,脾气倒挺好,大家也就乐呵着给他起这么个名。他摆了摆手,调整了下坐姿,“你们让开些,我怕砸到你们。”刚提起呼吸酝酿了下,就听到教导主任陈秃头的声音。
“那几个翻墙进来的,你们几班的?”
邹惜转头瞥了一眼,迅速拉住温意桉的手,“跑!”
胖环捏着墙头上的泥屑,一抬眼皮子,那俩人已经风一样跑没了身影。嘶,这该死的友情。
据说后面还是陈秃头帮胖环爬下了那一米多高的墙头,为了表示这诚恳的谢意,胖环在办公室站了一节课。
他走进班级,陈熠塞连忙凑上前,伸出胳膊搭在了他的肩膀上,夸道,“胖环,够义气啊,没把同伙说出来。”
胖环扫了一眼低头憋笑的邹惜,无奈了,“她俩,跑的贼快,忒不讲义气。”
邹惜乐了,手背撑在下巴看他,“谁让你卡那墙头上么,不跑等着一块被抓啊。”
胖环自己也笑了,“那倒也是。”
陈熠塞靠在桌沿上直乐,“也不亏,这不和陈秃头建立了崭新的友谊了么。”他拧开刚刚从三班抢来的可乐罐,仰头,一口气喝了大半。
“你喝水怎么跟头牛一样,直接憋着一口干没了大半瓶,”胖环终于找到机会怼他,这会子连忙嫌弃地吐槽了一句。
陈熠塞爽快地呼出一口气,打了个嗝,“你懂什么,这叫做肺活量惊人。”
班长拿着个报名表经过,听到这话停住了脚步,“陈熠塞,那你参加个五千米。”
陈熠塞一听,立马蹦开三米远,“姐,那我会死的。”
班长睨了她一眼,点点头,“还挺谦虚的。”
“……”
邹惜站在一旁,看见班长在五千米一栏中填了个陈熠塞的名儿,备注还写了自我推荐。她没忍住,乐出了声。
班长打量了她一眼,“邹惜,你腿这么长,别浪费了,女子三千米属于你。”
邹惜双手打晃,“别,我不配。”
“啧,你还不配?上回你不是参加三千米了么,还得了个第二名?”陈熠塞在一旁嚷嚷道,纯粹是故意火上添油的。
邹惜笑了,倒也不在意,“行,写吧。”
班长手指戳在了空缺的接力赛一栏,“邹惜,不然接力赛你也顶上一个名额吧。”
邹惜简直服了,手指快速地转着一根笔,调侃道,“不然你瞅瞅还有什么空缺,都写上我的名儿得了。”
班长当真思考了,“还有跳高,扔铅球,一百米短跑……”
邹惜一手盖在了那张报名表上,“得,咱就报一个三千米和接力赛成么?”
班长满意了,她目光飘过温意桉,皱了下眉,这细胳膊细腿的,还是算了。
陈熠塞不满了,“班长,你这不行啊,逮着我们薅羊毛,你自个报啥呢?”
班长眉毛一抬,淡定地说,“扔铅球。”
陈熠塞沉默地看了眼她那结实强壮的胳膊,半晌,哦了一声。
放学后,邹惜就被叫到操场训练了。
老苏偶尔会拎着保温壶过来瞧一眼,体恤一下努力为班级争光的积极分子。他瞅到了邹惜一副懒洋洋的模样,叹了口气,半带担忧,“邹惜,你该不会跑到一半还得休息一下吧。”
一伙人听见了,低头直乐。
胖环拿着个叮咚作响的摇铃,待在看台上晃个不停。
老苏眉头一皱,啪地一下盖上了保温壶,“你这么早拿这个东西过来做什么?”
胖环语气还带着些得意,一本正经地说,“我以前没做过啦啦队啊,这不是提前来锻炼一下么。”
老苏看他的眼神都掩不住嫌弃了。
温意桉安静地坐在看台一角,看着操场上热身的邹惜。早上刚确定完接力赛成员,成倪讼跑第一棒,邹惜压了最后一棒。
邹惜身上有种漫不经心的劲儿,她抻了抻腰,瞥到了看台上的温意桉,笑了,挥了挥手。
温意桉眼睛一弯,也跟着笑了。
陈熠塞贱嗖嗖地从草坪上跑过来,拍了拍她的肩头,一脸凝重地说,“惜神,等会儿别丢脸啊。”
邹惜扫了他一眼,感到莫名,“丢什么脸?”
陈熠塞表情带了一丝安慰,实诚答道,“她们都说你长跑还行,短跑好像跑不快。”
邹惜抿了抿干燥的唇角,疑惑地挑眉,“哪个她们?”
“赵沐懿她们几个呗,说你以前不是跟她们一块儿去上网吧么。她们几个都跑得过静香,就你不行。”陈熠塞语气里还有些幸灾乐祸。
大伙儿都在热身,也凑耳朵听到了这么些话。
成倪讼看了眼邹惜,调侃道,“惜神,看来你终于有件让人觉得平衡点的事儿了。”
邹惜弯着嘴角笑了一下,也没解释。她那是跑不过么。静香主任当时可是扛着她放在网吧门口的山地自行车进去逮人的,出发前估计早就摸清了邹惜的底细。
一千多的新自行车能不要了么,开玩笑。
五班和八班的刚好也在这儿练接力,跃跃欲试地凑过来,“不然咱们直接比一趟儿呗?”
那眼角眉梢中都带着一股自信得意,人家队伍里有体育生呢,胆儿可壮了。
成倪讼撸了撸袖子,冷笑,“来呗,还怕谁了这是。”
站在边上围观的一群人忍不出发出了几声口哨,寻思着,这是有看头了。
第一棒发出去,成倪讼跑在了第二名,她也丝毫不顾形象,就瞅着那个点儿往前冲。接下来二三棒跑的都是比较平稳的人,互相距离就保持着那么一段,前后拉扯,还是杵在第二名。
最后一棒的冲击就猛了,邹惜手摸到接力棒的那一秒就俯身往前冲,反应特快。其余站在操场边助威的几个还没看清楚,就感觉一阵风似的掠过了耳边。
邹惜爆发力极强,整个人绷成了射出的箭,北风裹成了劲力掀起了她的头发,明艳的五官清晰地露了出来。她拧着眉,眼神犀利。
“卧槽卧槽卧槽,”胖环庆幸自己没白带摇铃过来练习,这会儿在看台上眼睛都快瞅直了,摇铃猛晃,扯着嗓门吼,“惜神你特么牛逼坏了!”
温意桉紧紧注视着邹惜,眼神随着那人的奔跑而挪动,风卷住了邹惜的衣服,勾出了劲瘦的腰身。
“啊啊啊,”一班围观的人忍不住发出了尖叫,“第一啊!”
邹惜冲过终点,由着惯性又跑了几步才停下来,弯着腰喘气。
陈熠塞紧忙撒开脚丫就跑过来,一脸激动,“卧槽,你他妈的真人不露相啊。”
邹惜笑了,嘴角微微一扯,“丢脸了没?”
陈熠塞冲自己的嘴巴做了个拉链的手势,意思是咱刚说的话作废,你就当听了个响屁。
成倪讼走了过来,惊讶道,“你还跑赢了五班的体育生啊。惜神,你真的太牛了。”
邹惜笑了,随手揩掉了下巴上的汗,掀动衣领往看台走。温意桉正站在台阶上,安静地看着她,手里抱着她的水杯。
邹惜走到她面前,停住了,双手搭在栏杆处,抬头看她。
温意桉递过水杯,笑着说道,“你好厉害,惜神。”
等到了夸奖的话,邹惜觉得整个人都舒畅多了。她接过温意桉递来的水杯,仰头猛喝了好几口。突然反应过来,温意桉刚好像头一次喊了她惜神。
她乐了,心想这只羊还学会调侃别人了。
走出校门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一群人讨论了会儿,决定去陈熠塞他家开的烤串店。
八九个人围成了一桌,叫了十来盘烤串。陈熠塞提了一箱啤酒易拉罐过来,一人桌前杵了一瓶,发到温意桉面前时,手顿住了,看向邹惜使了个眼色,意思是您家这小朋友能喝酒不?
陈熠塞专门拿的低度数,喝一瓶倒也没什么事。邹惜抬了抬下巴,“先放着吧。”她转头问温意桉,“要喝么?”
温意桉抿了抿唇瓣,小声说,“我喝半杯就好。”
邹惜笑了,“行,剩下的给我。”
隔天是周六,一群人倒也能痛快地玩乐。吃到一半,聊天的话题基本都扯完了。成倪讼喝了一口啤酒,问,“玩骰子么?”
其他人惊奇地瞅着她,“成大美女,挺会玩儿的啊。”
成倪讼轻嗤一声,“我也就会个小判官站立而已么。”
胖环笑了,很捧场,“行,那成大判官先来。”
成倪讼叫了数,“六。”
桌上的人开始顺时针轮流摇骰子,摇出六点的就算过,没摇出六点的就罚喝一杯或做个冒险游戏。
胖环摇得很花,骰蛊被他晃在空中颠了好几下,气势怪唬人的,落了桌,一掀,五颗骰子里没有一个六。
一伙人笑疯了,拍着桌子直乐,“你这整得一手花样,结果还不如温意桉随便摇两下。”
胖环自个也乐了,“这不是排场得到位么。”他不爱喝酒,直接选了大冒险,“怎么着,冒什么险啊?”
陈熠塞亮出了一排纸条牌,“来,选一张呗。”
胖环打开了,眯着眼睛看上面的小字,“站厕所门口,摆出姿势,大声喊欢迎光临,”他脸都黑了,吐槽道,“靠,谁想的破招儿啊。”
一群人简直乐疯了。
胖环杵在了厕所门口,等了两分钟才有个男人要进去。他沉重地呼了一口气,半弯着腰,抬高嗓子喊,“欢迎光临!”
男人被吓住了,古怪地看着他,脚一撤,憋回了尿。
他们这边已经快笑抽了,温意桉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陈熠塞肚子都快抽筋了,他艰难地从嘴里憋出一句,“真他妈是人才。”
又玩了两轮,邹惜中了招,她指了指酒杯,“我喝酒。”
陈熠塞不乐意了,“惜神你这就不够意思了,谁不知道你酒量好么,来,选个冒险游戏玩玩。”
邹惜倒是无所谓,伸手随便抽了一张,她翻开了纸牌,上面的小字写着,“抱你对面的人绕着桌子跑两圈。”
众人抬起头,邹惜对面是成倪讼。
成倪讼还挺高兴的,“哟,今晚运气不错,能让惜神抱着跑。”
邹惜淡淡地说,“她是判官么,不算。”
成倪讼叉着腰,“怎么就不算了嘛,又没说判官不参与游戏。”她兴冲冲地跑到了邹惜面前,“惜神,来吧。”
邹惜站起身时看了眼温意桉,对方神色如常,似乎压根不在意。她心底攥出了两分烦躁,转念一想,又觉得自个事儿逼。
她背过身,蹲在成倪讼前面,“上来吧。”
其他人一看,不乐意了,“啧,这上边写的是抱人啊,你这背人算是怎么回事。”
“哈哈哈,惜神你是不是玩不起啊?”
邹惜叹了口气,站起身,一手绕过成倪讼的胳膊下方,另只手扶在了她的腿窝下,手臂使劲,便把人抱了起来。
周围发出了一声口哨,“惜神力气可以啊。”
温意桉抬头,只能看到邹惜的侧脸。她的目光往下滑,掠过了两人紧靠的身躯。
她抿了唇,不易察觉地皱起了眉。
成倪讼靠在邹惜的怀里,故作娇羞地低着头,“哎呀,惜神你要是个男的,我肯定追你。”
邹惜笑了,“那幸好我不是男的。”
成倪讼气乐了,抬手勒住了她的脖子,“我长得不差吧,你怎么敢嫌弃我。”
陈熠塞举着手机在录像,笑着起哄,“啧,成大美女也有被嫌弃的一天啊,真不知道能被咱们惜神看上的得是什么颜值啊。”
温意桉盯着圈在邹惜后脖上的那两只手,又看了眼她们之间亲昵的互动。她脸上的表情越来越沉默,手指缩了缩,又开始抠裤兜了。
一群人闹到了九点多,才散了伙。邹惜载着温意桉回到了小区,下车时,她拉了下温意桉的衣服,低头问,“怎么了,看起来不高兴?”
温意桉自己也没搞懂心底憋的是什么情绪,她仰起脸,淡淡笑了下,“没事,可能有点困了。”
邹惜笑了,调侃她,“你平时不都刷题到十二点么?”
温意桉这才找回了点思绪,强迫自己转移了注意力,“对,我今晚还没刷题。”
邹惜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说,“昨天那本习题册你还没带走。”
温意桉顿时想起了昨天那个吻,突然脸颊有些发热,支吾了一下,“没事,先放着。”
“晚上不刷题了么?”邹惜奇怪地看了她一眼。
温意桉开始犹豫了,迟疑了下开口,“那去拿吧。”
昨天那本练习册邹惜只勾划了一半,她让温意桉等个十分钟。
温意桉从外面接了两杯温开水,放在书桌上,安静地杵在一旁陪着邹惜。
邹惜认真思考时,脸色显得有些冷,微微拧着眉,挺直的鼻梁侧出了一弯浅影。她翻了页纸,温意桉的目光随即垂了下来,滑到了她的手上。
邹惜的手指很漂亮,修长瓷白,指骨自然微曲,手背上能看到淡淡的青色脉络。
直至邹惜出声,才拢回了温意桉的注意力。
邹惜的声音带着笑意,低声问,“温意桉,看了那么久了,还看不够么?”
温意桉尴尬地一抬头,对上了邹惜深邃调侃的目光。
邹惜俯身凑近了她,“是不是很好看?”
温意桉眼皮一抖,点了点头。
邹惜笑了,“哪儿好看?”
温意桉只能诚实回答,“哪儿都好看。”
邹惜静了一瞬,耳尖悄悄红了。她凑过去,咬了下温意桉的嘴唇,说,“温意桉,我想吻你。”
空气仿佛停滞了一瞬,滚烫的气息盖住了温意桉。她脊椎似乎窜过了电流,只觉得身体都有些发热,连忙惊慌地站起身,“我先回去了。”
邹惜拉住了她的手腕,往自己的方向带了一下,直接将人圈坐在了怀里。
温意桉浑身僵住了,她不敢抬头去看邹惜的眼睛,那炙热的目光仿佛能将她吞噬。
邹惜揉着她的后脖颈,唇瓣贴了上去,轻轻磨蹭,“温意桉,为什么要跑,你不是不讨厌么?”
温意桉只觉得耳朵都有些发麻了,她尝试起身,邹惜却收紧手臂,锁住了她的腰。
邹惜呼吸沉沉,她含住了温意桉的下唇,轻轻咬了一下,撬开牙关,勾住了滑、嫩的舌头。她感受到了温意桉抬手推了下她的肩膀,她眼神加深,一手箍住了温意桉的腰,另只手去找推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牵住,带着力度扣入那人的指间,严丝合缝。
温意桉往后仰,她便向前倾,唇舌追逐,辗转细腻。直至温意桉的身体逐渐软了下来,她才扣住这人的腰往怀里带了一下。
室内愈加溽.热,耳边只剩下厮磨缠绕的声音。
滚烫的唇舌.袭入齿间,紧拥的怀抱抽空了两人之间的缝隙距离。温意桉被吻得脑子发麻,眼神渐渐迷离,浑身似乎陷入了暖融融的雾气。
邹惜放开了她的唇,将头埋在她的颈侧,叫了一声,“温意桉。”
温意桉眼眸一动,嘴唇嗫嚅了几下,却没发出声音。
翌日清晨,邹惜给温意桉发消息,许久都没有回复。
赵沐懿正对着她家的全身镜左摇右晃,她转了个身,反手扯平了带些褶皱的衣服后摆,边问邹惜,“小温要一起过去么?”
邹惜烦躁地拧了眉,她有点后悔昨晚太急了,摁着人亲了半个多小时,明明温意桉刚开始就表示不乐意了。
赵沐懿走了过来,戳了下她的肩膀,“跟你说话呢,怎么大清早地就开始发呆了。”
邹惜语气有些低沉,“她没回。”
赵沐懿想问你们俩是不是吵架了,邹惜平时给温意桉发消息什么的,那人肯定都是秒回的。但她抬头看到邹惜一脸的烦闷,便又把话吞了回去。
她看了眼时间,催促道,“方糕八点半就到了,咱们赶紧吧,要迟到了。”
邹惜低头看了眼仍旧安静的手机,抿了抿唇,说走吧。
方馀欣拉着个行李箱,等在车站口。比起几年前那个瘦黑的小女孩,现在的她俨然变化不小,一眼看过去就是水灵漂亮。很显眼的那种美。
赵沐懿起先看到人时,还有些不敢认,卧槽了半天,说,“以前也没发现你这么漂亮啊。”
方馀欣低头腼腆地笑了,她去看邹惜,“好久不见了。”
邹惜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看着她说,“你变化挺大,都快认不出来了。”
赵沐懿在后边看她俩的背影,一个高挑修长,一个娇小漂亮。她福至心灵,想起了什么似的,吹了声口哨。
方馀欣疑惑地转头看她,“怎么了?”
邹惜瞥了赵沐懿一眼,“大清早的,发什么疯。”
“吹声口哨活跃活跃气氛嘛,”赵沐懿擦了擦鼻头,悄悄吐了口气,好险,差点把‘你俩看起来很配’这种话秃噜出来了。
她举起手机冲着两人的背影拍了张照,发到了‘拖拉机之家’。
出租车上,赵沐懿有些八卦,问方馀欣,“方糕啊,你谈对象了没?”
方馀欣笑着摇头,又回过头来问赵沐懿,“你是不是有对象了?”
赵沐懿噎了一下,清了清嗓子,“那啥,嗯。”
方馀欣看着她有些泛红的脸蛋,笑了,“挺好的,是你同学吧?”
赵沐懿憨憨笑了一下,“唔,就隔壁班呗。”
方馀欣好奇地问,“你们怎么认识的?”
赵沐懿挠了挠头发,“篮球场啊,他特喜欢打篮球。这大惜放学后不总有些磨磨唧唧的事情么,我有时候为了等她,就去球场耗着时间,”她说着说着竟还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这不,刚好撞上缘分了。”
方馀欣点点头,“听起来还挺浪漫,他也是本地的吧?”
“不是本地的,哎,打住,刚开始是我先问你的,”赵沐懿眯着眼睛啧了一声,心说差点被忽悠出了全套,她这还什么都没问呢。她抬了抬屁股,换了个姿势坐着,问道,“方糕,你这么漂亮,没人追你啊?”
方馀欣有点腼腆,低低应了一声,“有吧。”
赵沐懿咦了一声,“我就说吧,你这肯定有人追么,长得这么出挑。”她说完,要转头去跟邹惜扯话一起来调侃一下方糕,一抬眼,却只瞅到了邹惜的后脑勺。
邹惜背靠在座椅,胳膊搭在车窗沿上,低着头,眼睛始终盯着手机。
反复地解锁,关屏。
赵沐懿都快看不下去了,“大惜,你是不是手痒没事儿干啊?折腾手机干嘛。”
邹惜沉了沉情绪,把手机放进了兜里,抬起头跟她们聊了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