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秘之主]遇事不决弗兰克》认真吃饭努力睡觉

2、第 2 章

　　堕落母神没有在意身上的小虫子——或许是因为祂不需要在意。
　　如同人体细胞一样，每时每刻，数不清的肉团从支柱的“子宫”中分娩出来，在月球的表面舒展四肢。它们大多是顺从的，顺着脚下肌肉一般的粗壮圆柱“走”到被期望的位置，然后被脚底的血盆大口吞吃。整个月球表面像是一个巨大的垃圾回收处理场，活着的“垃圾”顺从管理者的心意，自觉将自己丢进了焚烧炉。
　　赵舒是它们中的例外，却不是唯一的例外。这片土地上还有更多的敌人。

　　有些是同样摆脱了控制的畸形肉团，跌跌撞撞地从身下拔出或许是脚的部位，像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窜。赵舒远远围观过它们的行动，遗憾地发现它们并无神智，只是靠本能游荡在看似荒芜的土地上，遇到与自己类似的肉团就扑上去。被控制的肉团只会呆呆地站在原地，被控制的本能让它们无法察觉被母体吞噬和被同类吞噬的差异。进食很快结束，吃饱了的畸形站在原地剧烈扭动，不一会儿就分裂成两个肉团，继续它们的大业，仿佛永不满足。
　　失控的肉团看起来很强，但也只是看起来而已。它们没有智慧，也不懂得坚持。到处晃悠的赵舒曾被其中一个家伙盯上，慌张地逃出了近百米后才愕然发现，它早就改换了目标。
　　它们只能狩猎不懂反抗的目标，如果说被控制的肉团是食物链的最低端，它们也只高一个等级。

　　对于刚诞生的赵舒而言，真正危险的是那些巡逻的家伙。不同于仿佛批量产生、长得歪七扭八的肉团们，“巡逻”的身材几乎有赵舒三倍高，正中是一个空洞的血盆大口，没有牙齿。它们没有四肢，靠触须在地面上滑行，留下长长的、黏滑的痕迹。一旦被黏液沾上，无论是失控还是未失控的肉团都会像蜡烛一样融化在地，被触须卷着托起，送入口中。它们从不咀嚼，站在环形山上观察它们捕猎的赵舒发现这一点时本能地寒毛倒立，耳边响起了吸吮奶茶的声音。
　　不知道能不能用月壤覆盖全身，防止身体沾上黏液。这么猜想的赵舒谨慎地用“失控肉团”做过多次实验，还幸运地找到了一个存在了很久的“失控者”——令赵舒在意的是，它似乎有了初级的智慧，同样想要围杀“巡逻”。
　　以“2”为底，呈指数增长的“失控者”近乎无穷无尽，源源不断地扑向落单的“巡逻”。它们很快杀死了“巡逻”，大量长得一模一样的畸形“失控者”在同一时间摆出了完全一样的姿势，得意洋洋地庆祝自己的胜利。它的身上也出现了和巡逻类似的黏液，体型也变得更大。毫无疑问，它更强大了。
　　然而，赵舒还没来得及感慨这家伙智力进化的速度，也没把视神经从头顶放下。霎时，某种源自灵魂的恐惧袭击了她，前所未有的危机感席卷了她的全身。仿佛有一种死亡、黑暗、污秽……等等超出她贫瘠想象力的恐怖东西自上而下投来一瞥。赵舒不敢有丝毫动作，感觉眨眼都可能会被对方发现——即使理智无比冷静地告诉她，以她如蚂蚁般的渺小程度，对方的目光中根本不可能有她的身影。
　　在因恐惧而瞪大的双眼中，无比恐怖的事情发生了。地面突然开始翻涌，暴露出底下纵横交错的血管网络。同样无穷无尽的“巡逻”从血管中涌出，拖着长长的黏液痕迹出现在了刚取得胜利的“失控者”身边，潮水般将自以为是的愚蠢反抗者淹没。微弱的挣扎根本不值一提，盛宴后，地龙翻身，“巡逻”再次沉入地底，唯有被肆虐过的地面还留有它们来过的痕迹。
　　确认它们都离开后，赵舒软倒在地面，她终于知道了自己的处境。
　　她是“癌”，方才见证的那一幕，是免疫系统围攻癌细胞。

　　即使是完全健康的正常人，每天也会产生约3000个癌细胞；只要免疫系统及时清除这些癌变的细胞，人体的正常功能不会受到影响，甚至不会有任何感觉。对于堕落母神来说，刚才这点动静可能比螨虫落在婴儿皮肤上的触觉还要微弱。祂不会在意这里的小小骚乱，赵舒视野中，依旧茫然地徘徊在这片大地上的其他“失控者”就是证明。
　　然而……
　　这里决不是堕落母神的本体，祂在月球上孕育一个几乎要成形的巨大血红婴孩，究竟有什么目的？
　　按捺下心中的不安，赵舒仔细回忆了一遍自己脑海中的生理学知识，很快弄明白了方才惊鸿一瞥中各个单位对应的组成和功能。她很幸运地拥有了最好的老师，现在，她该努力像个合格的恶性肿瘤一样活下去了。
　　这个事情她是专业哒！首先要从掠夺营养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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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目前还很羸弱，只有智商“傲”视群傻的赵舒而言，掠夺营养的方式只有一种，像之前的“失控者”一样，吞噬那些呆呆傻傻、甚至不会反抗的畸形肉团。
　　这种事，赵舒最开始是拒绝的。倒不是物伤其类这种复杂的情感，虽然有着人类的部分特征，但畸形肉团长得一个比一个辣眼睛，耳朵中冒出浓密的胡须，细密的头发下长着，指甲出现在充满血丝的眼球上。同理心再强的人类，大概也不会把自己和这些分为一类吧。
　　与这帮家伙对比，赵舒完全非人的蘑菇外壳看起来居然还不错，最起码直视自己时掉的san值不算多，还属于可以承受的范围。
　　真正让赵舒无法下嘴的，是生食。
　　或者说，她不想吃得满嘴都是头发，也不想挑战癌细胞是否会得寄生虫病。
　　拒绝生食！防治寄生虫病！打造安全健康的饮食环境！

　　愁啊，真的愁。赵舒像个真正的蘑菇那样蹲在选定的猎物旁边，奇异的香气刺激着她的感官神经，唤醒了她进食的欲望。
　　没错，是进食的欲望。虽然现在的赵舒已经不需要食物和空气了，但人类的本能总会在某些时刻悄然抬头，让她做出呼吸等完全无效的动作。赵舒努力思考了很久，如何处理这个家伙身上让人食欲全失的皮屑；从钻木取火想到荒野求生，从《中国菜单》想到《寄生虫病》；常规的操作都因为这该死的真空环境而作废——真空里她根本点不着火。
　　最后，赵舒终于找到了可行的方法。

　　“奥赛库斯！”在灵性直觉告诉她没有危险后，赵舒毫不犹豫地张口，用非凡能力辅助着大声喊道。话语刚落，遥远星空外，太阳耀斑爆发了，炽烈的火焰席卷了这片小小的土地，将可怜可爱的食材烤的外焦里嫩，香味十足，她几乎是立刻就饿了。
　　感谢《诡秘之主》，感谢克莱恩，感谢伟大的诡秘之主，他给后来的穿越者们做了优秀表率，赞美愚者。
　　还得感谢奥赛库斯的暴脾气。愉快地决定大快朵颐的赵舒想：祂大概闲的没事就让太阳耀斑爆发一次，堕落母神对这种无关痛痒的攻击无动于衷，像是早就习惯了一般，这让她成功地躲过一劫、没被发现。
　　找到了合适的方法后，赵舒的实力像气球一样，快速地吹胀了起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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