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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9、第 14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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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欧阳锋的场面,她想过千遍万遍,心中画过各种喜或悲的场景;就是没有想到会是这样。
他粗粝的指在腕上切脉而微动。
世人都以为西毒欧阳锋只是武痴一枚,论琴棋书画、岐黄左道首推东邪;其实欧阳锋的医术造诣也是不凡,手中铁筝更是和东邪的洞箫一较上下;只不过他对武功的极致追求盖过了其他的锋芒。
欧阳克不言,九儿不语;罗兰更是不敢轻举妄动。
收回手,精锐的眸一动。
九儿缓缓捋下袖口,低头;没有看他半分。
提笔,缭乱的挥舞写下挺拔尖锐且锋利的龙飞凤舞;写闭,随手扔掉了紫毫笔。
“六碗水成一碗药,早晚一次;胎儿必保。”大步就往外走。
“叔父。”欧阳克迈了一步。
“我会带走黄蓉!”他不曾回头。
“叔父!”一声娇娆的唤声。
快要走出内室的黑袍男子驻了身。
黑眸淡淡回转。
走回床边,从暗格里取出一件锦盒。
“请把这个当做出诊之资。”白裙莲步,走至他身后;单手递过。
那双让外人恐惧的狰狞之眸凝集起,用余光扫了一眼她手中的物件……
闪电疾风,脱手而射的墨扇都慢了一拍;更别说后至的白袍。
他脸色遽变。
柔荑伸手挡、反握住飞射而来的墨扇;淡定着:欧阳锋的白骨铁爪离她的咽喉近在咫尺。
“我不想欠人情,特别是您。”九儿不卑不亢“虽是算交换的,但手札您在用好之后要还我;您不需要亲人,我却还想将生母留下的东西传代。”
白袍悄声已经在她身后。
罗兰不敢动作,但看着那锦盒;望向九儿。
一手捋拿过她手中的物件,欧阳锋打开一看,又立刻合上“他要是有半点损伤,就是欧阳克也保不住你!”目光移到她腹部“好自为之!”
“是,叔父!”九儿婉约平静。
欧阳锋黑眸沉凝;提气转眼消失了踪迹。
一直在旁的罗兰不忍“那是你母亲……”
“不过一本手札。”九儿不以为意,反看向桌上力透纸背的那张方子。
白袍提步,双手拿着那方宣纸“这方子上的几味药这里大概不会有,要托黑楼办了。”
罗兰扶着九儿坐回床上,替她盖回被毯。
欧阳克走到窗前,不一会儿黑楼之人出现取走了。
关上窗,罗兰也转回给她;天色已暗,准备些膳食。
房间内只留下夫妇二人。
九儿躺在床上,精巧的手炉暖着手。
“还不准备说?”他站在床边。
正在沉思的人似乎没有听见他所言,手指在暖炉上摩挲着;脸上是怀疑和不确定。
他见她此样,只得坐下“九儿。”
“我想我真的不了解他。”幽幽而言“或许,我错看了!”抬眸。
她的话有些不着边际,欧阳克并没有立刻领悟“叔父?”
“我体内的毒是因为小时候练过□□功所有的。”九儿这才说起他想知的“可娘知道后大发雷霆,痛打了我;并且让我发誓绝不再练;其实本来就练着想看她高兴,没想惹她那么生气!我就放下了,一心一意练习那手札中的武功。”
“哦,如此。”欧阳克点头“想来娘是不愿你重蹈她的覆辙。”也算是一种疼爱的方式吧。
九儿手放在腹“知道我为何一直坚信自己可以保住他吗?”
略微摇首。
“因为你啊。”九儿笑起“你长的这么好,所以我从不担心。”
这话又让他摸不着路数。
“娘的身子比我还阴寒,她的□□功毒比我剧烈的多。”九儿抿唇“但你现在不是自己也要做爹了,我何必担心呢?”
是嘛?有过此事?他并不知。
“或许——”九儿看着他“当时护你出生的不单单只有名义上的那位公公!”
黑眸一眯,脸上泛出惯有不在意的淡笑“是嘛,我不知。”
九儿伸手握住他的握扇的手,微微笑着。
许是很多事情都已经过了太久而模糊了,但有些事情他还是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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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匹高头大马并驾,停在所在的部队之前。
“那我们就依计行事。”郭靖看向二人。
“你放心,必要的准备都已经做好了。”欧阳克对郭靖说起“待你进入,我们就会行动。”
“好。”郭靖对欧阳克已经放弃了成见,现在战场之上要相信自己的战友;扬鞭先带着一支部队前行。
托雷和欧阳克看着。
“这个办法好危险。”托雷都觉得。
“这就是置之死地而后生!”欧阳克微微一笑。
敌军。
“禀大王子,我们查到敌军先锋大将又落入了小王爷的圈套;正茫然不知的进入伏击圈!”一探子骑马回报。
“哈哈哈哈。”花剌子模的大王子万分高兴“真是天助我也。”
“大王子,你等着看好戏吧。”杨康也骑马他身边,阴寒而冷笑“今天,我就会让郭靖和他那支蒙古的部队全军覆没!”说的咬牙切齿,心头恨意上涌。
“好。”大王子得意点头“过了今天,所有人都会因为这场战役而记住你的名字!”
说到这里,杨康被那将来的荣誉和富贵喜的微微笑起。
——
一支蒙古军,士兵为先;心急慌忙的在看似已经迷失方向的道路上奔跑着,他们慌张而无助。
遇险埋伏的花剌子模军见他们进入了地雷区,立刻拉动了埋下的火药。
爆炸声在本就不宽的路上此起彼伏的想起。
惨叫声不绝于耳。
红衣的花剌子模兵士立刻在将军的带领下冲杀入了已经乱了阵脚的蒙古人中。
杨康在高处,冷眼旁观。
一抹白衣刺目中包围住了刚冲下的红衣军。
杨康手一举“放箭!”
想再次包围他?做梦,这次,不止是郭靖,欧阳克,你也要成为我胜利的祭品!
战车的上弓弩万射。
一场箭雨劈天盖地而下,让妄图包围花剌子模大王子的蒙古兵一下子手足无措起来。
但也就在这杨康已经可以歼灭他们的时候,蒙古兵中数百人挥舞着手中的枪杆,密集的转动,让射来的凶狠利刃挡去不少。
他们以方形阵势,当中之人在头顶转动枪杆,四边则挡住平射的箭刃。
红马上白衣嘴边泛出一丝诡谲,扬手……
不知从何处起了一层让人模糊的烟雾,慢慢遮盖住了本清晰的视线;将一切都遮盖在了这浓重的烟雾中。就在这烟雾里蒙古兵中出现了身影奇快之人,刀起头落的将敌军斩杀;行动之快是普通士兵的几倍。
花剌子模的大王子也被混入了烟雾。
花剌子模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烟雾惊吓到了,军心大乱。
在高处的杨康也看不清下面的情况,皱眉:怎么回事!?
如此情况,是下去搭救,不能不去搭救;摩诃末的长子还在下面。
可现在情况不明,他如何下去?
这场景出乎了他的意料。
“杀啊——”
就在杨康左右为难的时候,他的身后又响起了震天的杀声。
蒙古军旗在风中瑟瑟作响。
怎么回事?
托雷处。
托雷在杨康的外围,一声令下“切断敌人后路,分割敌军布局;然后按计划同时击破敌军!给我杀啊——!”他是猛将,又有计划周全的部署;所以底气很足。弯刀从刀鞘拔出,发出森冷的寒光。
士兵们因为他的气势而军心振奋,听到令下;各个抖擞精神,按照布局,冲入战场。
迷雾中。
郭靖和鲁长老听到了那震天的杀声,互相示意。
也各自高声叫起“杀啊!活捉大王子和杨康者重赏!”
丐帮弟子在拼杀之余,听见了喊声;立刻点燃了身上带着小罐子的引线;扔向了外面。
一下子爆炸声的火光驱散了烟雾。
而欧阳克这边听见叫声后,所有人立刻朝那叫声所在反向而避;所以炸伤多的还是不知所措的花剌子模敌军。
欧阳克一眼就看见了已经被那烟雾和爆炸弄的丢盔弃甲的敌军将领,踏脚将地上的刀踢射而去,并且人已飞身追去;但在还未完全消散的烟雾里,只不过有一抹白影晃动而过。
花剌子模王子只觉身侧劲风扑面,本能的提大刀将飞射而来的利刃打落;但躲过刀锋,却躲不过点穴。
电光火石里,他的身体已经僵硬不能自控。
身边,那抹得逞的微笑淡淡而起。
——
杨康那里,见蒙古兵一字长队,形如蜿蜒长蛇冲入;将混战中的人们纷纷隔离,然后自有人马歼灭其中敌军。正在反应,只觉身后也冲下了一支长队;手持燃着火的酒瓶如天女散花般扔了过来。
酒瓶撞碎在战车上,立刻染了车身,熊熊燃烧起来;原来那酒瓶中装的是油,油遇火自然烧的凶猛。
而且连篇的火光让战马受惊,他的马都被那热度惊道;踏蹄而起……
托雷已经手持武器朝他冲杀而来。
战场上烟雾散去了些,但用蛇形长队的蒙古兵却成功分割了兵力胜过它数倍的敌军;正在奋力厮杀中。
大势已去!
郭靖骑着战马飞跃而起。
欧阳克骑着马,马后拖着的是已经被绑缚的花剌子模王子。
杨康惊骇不已,却又只能咬牙接受这个事实:若他现在不走,必定也会沦为阶下囚!
“撤——!”无奈又无法不下的命令。
掉转马头,策马狂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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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帐内。
“哈哈,哈哈。”铁木真端坐主位,非常高兴“靖儿、克儿;做的好,非常好!”
诸将站立二边,面前跪的是花剌子模王子。
托雷都不由佩服他们“安答,妹夫;干的漂亮。”
二人互相对视了一眼。
“你们要杀要刮,随便;我绝对不会屈服。”战俘王子很是强硬。
“你想死?”铁木真满脸髯须,淡淡的“想成为英雄?我偏不成全。”起身,走到他面前“我要把你留下来,当众把你的头发、胡须一刀刀的割掉;想想你们当年怎么样的侮辱我的将士。”双手叉腰“取刀来。”
“大汗。”郭靖出行一步“我们没有必要用这样的方式对待俘虏;和他们一般见识。”
“是啊,父汗。”欧阳克看了战俘一眼,转向铁木真“父汗的志向应该是夺取江山,真正的荣辱胜负应该在战场上;真要——不如等到摩诃末在手,我们当着他臣民的面……那样是否更能让父汗解恨?!”
铁木真转脸,看着总是淡淡笑靥的他“克儿,是你们打赢了此战,立了大功;也的确,等摩诃末被我们抓到手,才是真正一雪前耻!”
郭靖太过直性,而欧阳克婉约的劝阻更让铁木真有台阶下。
“来人,把他押下去。”托雷命令。
“你杀了我吧。”王子如何能咽下这等屈辱,不停的挣扎;却因绑缚甚紧而无力,只能任由蒙古士兵将他拖走。
铁木真是真的很高兴,一直笑声不断。
“术赤,战况如何?”
“父汗,我军大军汇聚;不日就能到达撒麻尔罕,成败在此一举!”术赤因为胜利也显得信心十足。
“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是,大汗!”
“大汗。”哲别心急慌忙的进来。
铁木真看他着急“什么事情,慌慌张张的。”
“金瓒公主回来了。”
哎?!
众人看向欧阳克。
“还有一位叫黄蓉的女子!”
蓉儿?!
郭靖大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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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靖是第一个冲到门口的人。
“蓉儿!”
目中所及的一身穿深红色蒙古袍的少女,且看她眉目如画,虽是厚重的棉袍依然挡不住娇俏清丽的灵动;不是黄蓉还是谁呢!
而她却别开脸,没有注视任何人的模样。
“阿茹娜,你怎么敢罔顾自己丈夫的命令;私自回我军营?”铁木真则是一眼看见自己的二位爱女“华筝,你身为姐姐怎么也不劝阻。”
“父汗,她的脾气那么倔;我哪里劝说得了。”华筝扶着她。
九儿看见了铁木真身边的欧阳克脸色铁青。
“父汗,我累了;可否回帐休息?”
“你真是乱来。”铁木真虽这么说,却也是欣喜她归来;虽然就在不远的城镇,但总有诸多不便“克儿,你好好训斥她去。”在蒙古,女人怎敢不听男人的话。
墨扇横执“是,父汗。”谦恭有礼。
九儿顽皮的吐吐舌,看了一眼黄蓉“黄姑娘,等一下来我帐吧;那撒麻尔罕城极为难攻,我想与你尽早商量一下。”
“现在与你去又如何。”黄蓉并不在意其他人般,就是铁木真也一样。
“你是何人,竟敢对大汗无礼!”术赤一指黄蓉。
“黄姑娘是东邪黄药师的女儿,和外子家也算是世交;我现在这般,才请黄姑娘前来协助。”九儿微笑“大哥可不要怠慢了我的客人;她家学渊源,人也极是聪明;但就是脾气不好!”
黄蓉瞧了九儿一眼。
“还请父汗和诸位哥哥不要见怪。”九儿笑的窃意“上次对敌杨康,多亏有黄姑娘才计划周密的。”
郭靖一怔,他是很想和黄蓉说话;可当着众人的面又有些不方便,还是待会儿等个时机吧。
铁木真也看了这个和阿茹娜一般的灵俏少女,既然她都这么说;他也不会和一个小姑娘一般计较。
黄蓉见九儿脸色依是不好“我扶你进账吧。”
白帐。
一切和九儿离开时候没什么分别。
因为有罗兰,所以隔为二进;本来中等的营帐,看起来小了些。
她们三人进入内里,罗兰扶九儿躺下。
“怎么,还是不能原谅郭大哥?”九儿半坐着,靠着身后的背枕“连个眼神都吝啬给他。”
黄蓉也坐下,罗兰起身去准备热茶。
“换做是你呢?”黄蓉反问。
“这个?”九儿没想过“大概不会轻饶了。”被误会、被打击的伤不是轻易能过去的。
黄蓉听见了身后加重的脚步声,娇笑起来“比起我,眼下某人的怒火才是你要解决的头等大事。”起身,穿过了立定在身后的白衣,拉住了刚端着茶进来的罗兰而去。
九儿偷瞄一眼,不由低头避开……
“你就是不肯听劝。”白衣从上笼下。
“若不亲眼见证,我会很遗憾的。”她抓着他的背部的衣裳“由你踏碎杨康富贵梦,这样的好戏怎能错过!你想然让我错过,都不行!”谁让他曾经想杀你。
“为何将黄蓉带来?”
“我身子不便,她脑子转的快。”给了最初浅的理由。
他压重了于她后背的力量“有了他的方子,你真是有恃无恐起来。”
“是啊。”她靠在他肩头,娇笑“有祖父呵护,难道你还担心什么呢?”
“真这么有效?”
“因为你就是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