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期》林森林

15、第 15 章

　　上课以后尤鱼才想起来陆然刚刚的反应——瞳孔变大，呼吸变重，眼中的情绪复杂且汹涌……

　　越想越奇怪，陆然看到他手上的血为什么会那么紧张？

　　尤鱼有些疑惑地凑近陆然，想仔细观察他一番。

　　窗外的阳光把陆然笼罩在金色的光影里，朦朦胧胧的，尤鱼觉得有些不真切，好像他见过陆然一般，但过去的记忆里确实没有这一号人物。
　　尤鱼在走神，看到陆然回望他时被吓了一跳，“你......你干嘛这样看我？”
　　陆然没有回答，挪动了一下身子，他的身子已经越过他的桌子到达尤鱼的地盘，两人之间就只剩下半个小臂的距离。
　　陆然那张轮廓分明的脸近在眼前，尤鱼在一瞬间忘记了呼吸，心跳乱了几拍。
　　那双充满侵略气息的眼睛像带着目的性一般紧盯着尤鱼右脸颊上那颗痣，想要在那颗痣上找出一些所以然……
　　尤鱼的耳根和脸颊不约而同地升温，喉结随着吞咽口水的动作上下滚动。
　　不消一会热度已经扩散到了全身，实在抵不住陆然那带有穿透力的眼神，尤鱼讪笑地往后躲了躲，偏头看了一眼正在讲台上认真讲题的物理老师，压低声音，“你......你想干嘛？”虽是质问的语气，但没有丝毫威慑力。
　　陆然没有回答尤鱼的问题，身体也撤回到自己的位置，脸上已经没有了上课前的严肃和紧张。
　　隔着一堆高砌的书，专注讲解月考试卷的老师并没有注意到最后一桌的动静。

　　平复了怦怦乱跳的心脏，脸上热度还没散，尤鱼想到自己竟然在气势上节节败退想扳回一城，故作镇定地看向陆然：“哦，你刚刚那样看我——你暗恋我是不是？”
　　陆然扫了尤鱼一眼，“......？”
　　尤鱼忿忿道：“你为什么露出我是疯子的眼神？”
　　“难道不是？”
　　“才不是。”尤鱼小声反抗。

　　都说学古典音乐会让人性格沉稳冷静，除了练琴和上台演奏其余时间尤鱼和沉稳冷静几乎搭不上边，越想越气不过，脑内迅速扫描陆然的缺点想给他一个致命打击，但他好像没什么缺点，只能从别的地方下手。

　　最后憋了一个大招，尤鱼朝陆然做了鬼脸，“诅咒你这个月都没有奶茶喝，倒霉仔。”

　　陆然不以为意，眉梢轻扬，淡淡地回了个“哦”。
　　“……?！”尤鱼就像一个鼓胀的气球被戳了一针气势瞬间瘪了下去……

　　这次考试的题目不算难，老师都是挑着题目来讲，重点讲了选择题和大题的最后一题综合性很强，讲明白后学生就可以举一反三。

　　讲完最后一题，还剩下几分钟时间，物理老师喝了口保温杯里的温水，清了清嗓子，开始道:“这次我们班的平均分101，高分段的同学不少，但满分的只有陆然同学，低于平均分的同学也不要气馁，要加把劲啊，我们现在还有时间查缺补漏，等高三的时候时间就跟开了倍数键了一样，根本来不及，只能这里补一点哪里补一点，所以现在不懂就要问，下午的时候我基本都在办公室要多来问我问题，你们来问我问题我不会嫌你们烦的，要是我不在办公室的时候也可以去问问陆然同学，多去问问考满分的技巧是什么，多反思自己，错题集也要做好……”

　　物理老师人送外号何唠叨，比班主任还能说会道，一大碗鸡汤直接往人胃里塞，堪称任教老师里行走的励志代言人……

　　就在物理老师蓄势再来一碗鸡汤时下课铃声及时响起拯救了教室里的学生。
　　“好吧，那就先下课，记住要把老师的话放在心上，老师不会害你们的，老师都是为了你们好……”
　　“好好好……”学生们敷衍地回道。
　　“好吧，再说最后一句话，你们可以去跟陆然同学借一下他的试卷来看，答的非常完美，根本找不到扣分点，多学习学习。下课吧。”

　　处于平均分水平下的尤鱼还在为刚刚的事耿耿于怀，听到物理老师的话冷不丁的来了一句:“请问陆学霸考满分的秘诀是什么呢？”阴阳怪气的调调很难让人不生气。
　　但陆然并没有听出来，一脸诚恳的回答:“带上脑子就行……”
　　尤鱼:“……?”你清高，你有脑子能考满分，我没有脑子……

　　不小心听到陆然“谦虚”发言的小雀:“……?”excuse me?天理何在?
　　“说实话我真的很想给你一嘴巴子，但是处于深切的同桌情谊，我选择放弃，不过我善意的提醒一下，你这样出了社会以后很容易吃亏的。”
　　“嗯。”

　　“算了……”把前面一沓书推到靠墙那边，换上关切的眼神，拍了一下小雀的椅背“小雀，好点了吗？”
　　“已经没事了。”

　　李昱再次过来检查了小雀的伤势，这是不敢再和小雀挤在一张椅子上，乖乖的坐在小雀前同桌的空椅子上。把怀里一大袋零食往小雀桌上放，“这些都是孝敬你的。”
　　送上门的零食不要白不要，“谢啦。”
　　尤鱼指着袋子里的零食:“我想吃那包黄瓜味的薯片！”
　　李昱义正言辞地拒绝:“你怎么能和伤员抢东西吃呢！”转头笑着对小雀说:“雀儿你不要给他，留着给自己吃，吃完了再告诉我我给你买。”
　　小雀把袋子里的黄瓜味薯片递给后面的尤鱼，“没事，小鱼放心吃，不够再问我要。”
　　“谢谢小雀。”
　　李昱指着尤鱼:“你……你……”你了半天你不出一句话，“行吧，你们都是我大爷。”

　　刚打开薯片袋子，上课铃声就响起，这节课是最窒息的数学课，没人敢在她的课堂上捣乱。

　　随着数学老师十厘米的高跟鞋接触地面发出的哒哒声班里的气氛都严肃了起来。

　　尤鱼刚转来没多久，没有领会到数学老师的恐怖之处。想起李昱在开学之初就一再提醒他所有任教老师里最不能惹的就是数学老师，人送外号魔女马姐，常年踩着十厘米恨天高，气场极强。

　　马姐一上来就是分析这次月考。

　　尤鱼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打开的薯片好香，手忍不住往袋子里伸，心里还在默念着，吃一片应该没有关系的吧?

　　人果然不能存侥幸心理，一片入嘴，在班里最安静的时候，一声清脆的咔嚓声传遍整个教室。
　　尤鱼:“………”流汗黄豆人的表情就是尤鱼现在的表情。
　　“谁，站起来。”
　　尤鱼刚把薯片咽下去想站起来认罪，一旁的陆然却先一步站起来。
　　尤鱼:“?”
　　全班的视线都聚焦到了陆然身上。

　　见到是陆然，马姐脸上的怒气消了几分，“模范生还上课偷吃东西，知道你每次都能考得很好，不听课没关系，但不要影响到其他同学。”
　　“知道了。”
　　“行了，坐下吧。”

　　“大哥，你干嘛站起来?明明不是你做的。”
　　“嗯。”
　　他还嗯??……

　　尤鱼还想问陆然话，马姐的声音就从讲台传来，“没有考满分的同学就给我好好听课，不许交头接耳……”
　　尤鱼只好放弃询问。

　　虽然陆然帮他顶了罪，但下课尤鱼还是去办公室和马姐认了错，念在是初犯，尤鱼得到了饶恕，并且被警告再有下次就是三千字检讨。

　　唯唯诺诺地走出办公室，李昱和小雀都担心地望着他，尤鱼露出微笑，“没有惩罚……”
　　小雀和李昱瞬间松了口气，马姐竟然还有那么好讲话的时候，不可思议。

　　“中午请你吃饭，谢谢你刚刚在课上帮我。”
　　陆然没有客气，手上还在写着试卷，眼神也没落在尤鱼身上，回了一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