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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被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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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我哥短信的时候,我刚把学校附近的房子退掉,三个月没有生活费,只靠兼职赚钱养活自己,最近又赶上消费淡季,所以我打算搬回宿舍。
虽然,我已经能预想到,她们会用虚假的语气说些阴阳怪气的话。
我哥简简单单的几个字“自己找个地方躲躲”,我就知道又出事了。最近几个月频繁出事,他连续换了好几个手机号码,开始还跟我打电话说一声,后来直接没时间通知我,我们只能短信联系。
他名下的几个公司频频被查,我手里跟他关联的卡全都被冻结了。
我现在也不知道他在哪,三个月前他跟我说他在拉斯维加斯,不知道现在还在不在。
我拖着行李箱走在马路上,天灰蒙蒙的,一阵阵的雷。一路上没几个人,大概是要下雨的缘故。
穿过玉明街的时候,前面有几个染着黄毛的小混混在路边吸烟,一边吸烟一边盯着我看。
我被盯得直发毛,赶紧低下头快步走过。
刚要松口气,只听背后有人大声说:“哎等等!”
我假装没听见,继续往前走得飞快,反正马上到校门口,我不信他们还敢进来。
“你跑什么?”
有人从背后追来,一下子按住了我的肩膀。
“叫你呢,没听见?”
我被他强硬地掰过身子,只好直面那张长长的麻子脸。
“请问有事吗?”我戒备地握紧了行李箱的把手。
“哟,不就昨天没回你消息吗,这就生气啦?”麻子脸笑着,我看见他嘴里有颗蛀牙。
我疑惑了一秒,因为我确定我根本不认识他。
他一把揽住我的肩膀,招呼了一下他的几个兄弟,“走走走,吃烧烤去。”
我大惊,连忙用力推他,却被另一个人反手抢走了行李箱,我只好大叫“救…”结果瞬间被捂住嘴。
麻子脸瞪了我一眼:“不想死就闭嘴。”
我大概看了一下,我左边有一个人,后面一个,右边两个,前面没有人。
说时迟那时快,我一脚踢向麻子脸裆部,趁机摆脱了他的控制,飞快向前跑。
我心跳的飞快,我发誓这绝对是我的极限速度了。
只听“嗖”的一下,我心想完了。
下一秒不知道哪飞来的不明物体一下砸到了我的腿弯,我立即就跪在了地上。
我手撑在地上想站起来,心慌慌地跳,尝试了几次没成功,最终被赶来的人追上。
麻子脸怒气冲冲地走来,“啪”一掌扇在了我的脸上。他呸了一口:“臭b子,还敢踢老子。”
这一巴掌极重,我的耳朵嗡的一下,耳鸣到头痛,有那么一个瞬间我什么都听不见了。
我的眼球好像也充血了,因为我的视线开始变红。我喘息了几口,嘴角破裂,口腔里都是浓郁的血腥气。
“*你*。”我小声嘟囔了一句,他们估计没听见,直接拖着我往回走。
周围的人凶狠地瞪着我,我用尽全身力气尝试挣脱未果,看了一下周围,基本没有人,周围也没监控。他们把我带上了一辆面包车。
我被推搡着进去,一眼看见车里还有两个人。一个只有一个浑浊的眼睛,另一只是义眼,另一个人十分年轻,有一头卷发。
车里烟味极重,我屁股还没坐稳他们就给我嘴上粘了胶布,一个黑麻袋套在了我的头上,手也被绑了起来。
“警告你啊,别乱动,不然…”我感觉有什么冰凉的东西杵在了我的腰上,我咽了口唾沫,心脏跳的更快了。
“咔嚓”一声,是枪上栓的声音。
他妈的,不用猜都知道是我哥的仇家,他不会在赌城把裤子都输没了吧。这就来害你妹妹,真有你的。
“黎瑛这狗东西,欠我们老大东西不还,找不着他人,只能来绑你了妹妹。可别怪哥哥们无情哈。”
靠,果然。
“好了,别跟她扯那么多。到时候给黎瑛发消息,一个小时不来就剁她一根手指头。”沙哑的声音响起,不知道是谁。
我的冷汗全都下来了,心跳几乎失控。我想要想想办法,可是脑子一片空白。
之后就无人说话,面包车也从平滑的路段驶向了坑坑洼洼的路段,颠的我快吐出来了。
我只能大概判断已经出了城,本来我还能知道是往北走,但是他们绕来绕去,后来就不知道方向了。
又过了大概半小时或者更长的时间,突然前方有人说:“松哥,后面有辆车一直跟着我们,甩不掉。”
那个沙哑的声音说:“找个地方把他们…”话音未落,只听“嘭”的一声,是子弹入肉的声音。接着车就开始不受控制地左拐右拐。
“他妈的,刚子你去开车!”瞬间,我感到他们乱了起来,大概是司机死了。我一会撞上这一会撞上那,他妈的跟坐旋转咖啡杯一样。
靠,难道是警察叔叔来救我了?
接着,又一阵砰砰砰的声音,突然我感到车猛然一个下坠,大概轮胎被他们打坏了,车胎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砰”一声,一个人倒在了我的腿上。我一抖,透过没扎紧的麻袋看见了他惊恐的瞪大的双眼,以及太阳穴上模糊的血肉。
“操!他们有狙击手!这段路有埋伏!”
我已经吓得说不出话了,只希望对方别他妈手抖把我给结果了。
“下车!进旁边的林子!老地方汇合!”
车猛地一刹,我被一个人扯下了车,跌跌撞撞地往前跑,啥也看不见所以非常费劲,总是会绊到,手臂又被不知名的灌木划出血。
刚开始还有几个人的脚步声,后来就只听见拽着我的人的声音了。
我假装被绊倒,他又把我扯起来,我就是不起来,于是他把枪顶在了我的脑门上。他大声骂着:“赶紧他妈的给我起来…”突然“嘭”的一声,顶在我脑门上的枪消失了,然后是重物倒地的声音。
几秒后,全世界只剩下了我的喘息声。
死了?我惊魂未定,但是我啥都看不见,这种感觉让我非常恐慌。于是我开始拼命解我手上的绳子。
他妈的死活都解不开。
我的眼泪一串串地掉,模糊了我的双眼。我哭了一会儿,又重新开始解绳子。
不知道对方是谁,万一是另一个仇家,那真是又进了虎穴。
终于,在我的手腕被磨得鲜血淋漓时解开了绳子。我不敢耽搁,一把摘了头套,撕了胶布,朝既不是来的方向也不是去的方向更不是枪响的方向跑。
天空轰隆隆的,终于下雨了。
天完全黑了下来,我在跑了大概十分钟后,终于看见了一条公路。
脑子昏昏涨涨的,大概发烧了。
全身被雨淋的更加狼狈。
我怕自己晕过去,爬也要爬去路中间。心里希望有辆车能经过,然后好心捎上我。
结果下来时绊倒了,几乎是滚下山坡的,停在了路边上。
大雨一直往我嘴里灌,于是我偏了偏头,意识也模糊了起来…
朦胧中,我感觉到了亮光。
一双黑色的皮鞋出现在了我的视线里,然后我就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