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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听明白我的话了吗,好在你还一天班都没上,这个时候就不要上了,以免到头来白干活。”
  李博洋把自己听来的消息告诉了吴司禾,他是真心实意想要帮吴司禾的,并没有要坑她的意思,他自己是绝对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离开清吧的,他受了周泰的恩,想尽一尽最后的努力,哪怕多帮清吧给客人调几杯酒,能帮清吧挣多少就是多少。
  可吴司禾不一样,她从来没受过周泰的恩,她不需要承担这份责任,当然是越早离开越好。
  “最近清吧生意很差吗?”吴司禾问道。
  “嗯,之前还挺正常的,这个礼拜来的人就越来越少了,至少我来这的时候是这样,其他时候就不知道了。”李博洋沉吟道。
  “秦姐姐在经商方面很厉害,我回去找机会问问她吧。”
  吴司禾只能先这么做了,她现在也是清吧的一名员工,不能在清吧有问题的时候脱身就走,何况李博洋也还在这里上班,要是清吧真做不下去了,他肯定也得损失不少。
  清吧一整晚就没来几个人,这还是周末呢,平常恐怕更惨淡。
  于是李博洋和吴司禾只能自己给自己找事情做,李博洋在吧台研究新的调酒方法,吴司禾把包厢卡座大厅里里外外的桌子都擦得干干净净,两人一直坚持工作到下班的点。
  清吧的廖经理时不时会出来一趟,愁得头发都掉了不少,却把两个孩子的表现看在眼里,记在心里,转头抹了抹泪,给自家老板周泰发消息。
  周泰正忙着找老熟人借资金周转,电话从早到晚就没停过,收效甚微。
  最终,他疲惫着缩进躺椅里,拧眉揉了揉自己那因为彻夜不能入睡而布满了血丝的眼睛。
  瞥见手机屏幕显示有几条未读的微信消息,周泰疲累地伸出手,把手机拿了过来,放在眼前。
  得知周氏集团面临危机的事,平常那些跟周泰说说笑笑的所谓朋友也就都不搭理他了,如今好友列表还能保持联系的人,没几个了。
  周泰重重点开了未读消息,是在自家旗下清吧任职五年之久的廖经理发来的。
  「今天清吧那几个安保也接到了消息,知道您的公司资金上出了问题,要求我们财务提前给他们把上个月的薪水结了,我没同意,让他们照合同规矩来,要想拿钱,得等发工资的那天。」
  「如今清吧里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就只剩下这两个孩子,一个是李博洋,一个是新来的丫头,叫吴司禾,是李博洋的同班同学,他们也看见安保要工资的场面了,却没嚷着要结算工资,真是有良心的孩子,不枉您这样花心思照顾。」
  周泰一字一句,认真看完了廖经理发的消息。
  看到最后,周泰嘴角勾起一个欣慰的笑容,心中无不叹息道:这些孩子啊……
  「把李博洋和那孩子辞退了吧,结算工资的时候尽可能多给一些,别让他们白忙活一场。」
  周泰给廖经理回了消息,便将手机丢掷一旁,累得撇头在椅子上沉沉睡了过去,打起了鼾。
  ……
  翌日,清晨五点半。
  吴司禾早早地就等在了餐厅里,她知道秦一就算去公司之前,也是会在家里吃完早餐再走的。
  只是时间不一定,有时候秦一起得很早,有时候会晚一些,但最晚也不会超过十点。
  于是吴司禾捧着一本书,在餐厅里埋头看了起来,这一等就是两个小时。
  七点半,脚步声从旋转楼梯那边徐徐传来,吴司禾闻声抬头,直勾勾地盯着通往餐厅的廊道。
  秦一没想到吴司禾会在餐厅里端端正正地坐着,好似是在等她?
  不动声色地拉开椅子,待秦一坐下后,家里的佣人便走出了厨房给她和吴司禾端上了早餐。
  吴司禾是交代过的,等大小姐来了再一起用餐。
  两人坐在桌前,各自沉默着吃了一会儿。
  忽地,吴司禾将自己的椅子往旁侧拉了拉,意图更靠近秦一一点。
  “秦姐姐。”
  清甜的少女嗓音响起,而秦一刚塞进嘴里的一口沙拉酱好像也因为这道声音而变得更甜了。
  她抿唇细细咀嚼着嘴里的面包块,鼻尖溢出一声‘嗯’声。
  大约是刚睡醒,秦一的声音闷沉中带着一点沙沙的感觉,很撩人。
  吴司禾鼻尖再次嗅到了那股如魂晶一般的食物香气,平滑的喉咙下意识地做了一个吞咽动作,轻声开口道:“那个,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秦一咽下口里的食物,轻扫了一眼不断往自己身边靠过来的吴司禾,好脾气地道:“问吧。”
  只要不是让她再带着她去昆虫博物馆,什么都好说。
  “你知道最近周氏集团为什么快要破产了吗?就是那个集团总裁叫周泰的公司,你觉得他们还有没有得救?”
  吴司禾尝试性地问道,那双漆黑干净的瞳仁紧盯着身侧人的神情,唯恐有半丝的错漏。
  闻言,秦一眉梢轻挑,似是没想到吴司禾居然会问自己这样的问题。
  周氏集团?
  哦,就是那个跟她家司禾同班同学,周小湉的父亲,周泰?
  “没救了。”秦一斟酌过后,凉着嗓音给了吴司禾答案。
  “那……秦姐姐你知不知道他们公司究竟出了什么问题?到底是在哪个方面上做得不够好?”吴司禾没气馁,约莫是早就对得到这个答案做好了心理准备。
  “替周小湉问的?”秦一说着抬眸扫向吴司禾的脸,眸光意味不明。
  小丫头在班上交朋友了,这倒是好事,可为什么是周小湉?
  据秦一了解,周小湉对胡甯东一直都纠缠不清,而父亲上次叫她去谈话,也是说让她多看着点自己的未婚夫,别在没结婚之前就丢了胡甯东的心。
  秦一听后,自然而然地溢出一声冷笑,抬眼看向那个让她觉得陌生不已的父亲。
  她早就告诉过父亲,她绝无可能跟胡甯东在一起。
  可偏偏自小宠爱她到大的父亲唯独在这件事上怎么都不肯退让,非得说胡甯东是她的良配。
  诸如此类的话术,秦一已经听得想吐了,父女两久别书房一聚后,最终闹得不欢而散。
  “周小湉?”吴司禾却错愕了,她抬眸看向秦一,眸色震惊不已。
  怎么会跟周小湉有关呢,清吧里就只有她跟李博洋是从海城中学过去的。
  “你不知道周泰是周小湉的父亲?那你问周泰做什么?”秦一看吴司禾的确像是不知道的样子,心底也产生了疑惑。
  吴司禾不可能会对一个陌生的集团总裁产生要了解的兴趣,是谁让她问的?
  又或者,周泰跟罗高义存在着某种关系?
  “我是替李博洋问的,他在周氏集团旗下的一个清吧兼职,看到新闻消息说周氏要破产了,所以跟我提了一下,我就想着来问问秦姐姐。”吴司禾说到这,忽然停顿了一下,正了正肩膀,眼瞳溢满了光彩,像是与有荣焉,慢慢说出后半句话。
  “因为你是商界天才,网上都是这么评价你的。”
  秦一没忍住轻勾起唇角,她看向吴司禾,忍住了抬手要去揉她头发的冲动。
  “我没研究过周家的问题,如果你想知道,等我看过资料,晚上给你答案。”
  “嗯,我想知道,辛苦秦姐姐了。”吴司禾点头,然后低头扒拉起了自己的那份早餐。
  秦一眸光深邃地看了一眼吴司禾,到底是没说什么。
  吃完早餐后秦一起身,在临走之前,她抬手搭在吴司禾的肩膀上,轻盈弯下腰,凑在吴司禾的耳边,嘱咐了对方一句。
  “别一直闷在房间里看书,会变成书呆子。”
  又是那股勾人的气味,吴司禾忍不住内心的冲动,想前倾脖子,想靠近秦一,想咬她一口。
  话说,秦一会不会跟魂晶一样好吃?
  这样荒诞的念头在吴司禾的脑海中一闪而过,当事人则在吴司禾发呆的时间里走了出去,空气中只余留了些她待过的清雅气息。
  下午,吴司禾看了一小时的书就不再看了,其余的时间都在外面搜罗着毒虫的窝点,捡了不少的黏液,分门别类的放进了自己的小瓷瓶里,一书包都是,满满当当。
  不得不说秦一家的位置选的非常好,靠近这样被誉为‘海城之肾’的湿地,完全不愁没虫子。
  吴司禾忙了一下午,到了晚上,又把黏液都制作成引虫香,一根根刻上相应的种类名称,交叠放好,存在了小木盒子里。
  她忙着做自己的事情,丝毫没注意到秦一已经回家了。
  等到吴司禾制作完最后一根引虫香,身后才传来一道熟悉的清冷嗓音。
  “做好了?”
  吴司禾被秦一的声音吓得一激灵,她完全不知道秦一是什么时候进的她房间,又在她的床上坐了多久,看着她制香看了多久。
  “秦姐姐,你回来了?”吴司禾只是轻微惊吓,很快就镇定下来。
  她看到秦一端着咖啡坐在自己的床上,脸色镇定,神情慵懒,没有半分被人忽视的气恼。
  “周泰公司的整体运营并没什么大问题,他投资的那些项目原本的数据也都还算漂亮,周泰这么个走法,中规中矩,不至于会出什么大岔子。”
  “可不过短短一个星期,他以前投资的项目也好,近两年的项目也罢,相继开始出现致命的问题,而这些问题都是运行后期才出现的,甚至有些还是无法预知无可避免的天灾人祸,并不是有人刻意要针对周家,是周泰自己运道太差。”
  秦一盯着杯子里的咖啡,眸色淡然地给了吴司禾肯定的答复。
  “光是那两个后期因为天灾出了大问题的项目就够周泰赔得倾家荡产了,现下他疯狂找亲朋好友借钱和贷款去填窟窿的行为,只会让他日后背上越来越多的债务,绝无可能让周氏集团起死回生,你要是有心想帮周氏集团,那就让周小湉转告她父亲,不要再继续投钱了。”
  听到秦一的答复,吴司禾的眼瞳猛地震了一下,脑子里有个念头一闪而过,快得抓不住。
  一个人如果在一件事上吃亏倒了霉,只是运气差了些,他本人要是没问题,或许就是碰巧。
  可如果这个人经手的每一件事都倒上了大霉,还都是跟公司财运相关的,那就不是巧合了,多半是有人人为干扰了他的运势。
  吴司禾眼神逐渐清明,贝齿轻咬,语气格外笃定。
  “秦姐姐,我怀疑周泰被人下蛊了,那个人很有可能就是罗高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