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chapter 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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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铭紧赶慢赶地去了学校，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他看着关上的大门，然后扒着铁杆向门房喊：“哎！大爷，我迟到了，放我进去吧。”
看门的大爷听见声，披着大衣从屋里走了出来，边打量许铭边给他开门，嘴里还说着：“我还记到你嘞小伙子。咋回事儿啊，第一天就迟到？”
“睡过了，嘿嘿。”许铭挠了挠头，等门一开赶紧挤了进去，撒腿就往教学楼跑，还不忘回头朝大爷招招手：“谢谢您给我开门啊。”
许铭想从后门进去，这样不会太引人注意，毕竟刚开学就迟到不是什么好事儿。结果他发现门锁上了。许铭无奈的耸了耸肩，开始向前门走。路过自己班时他发现里面居然出奇的安静。
“报告，”许铭站在门口，看着讲台上停下来讲课的女老师，说：“很抱歉，我迟到了。”
“新来的？”女教师推了推眼镜，说话带了一丝刻薄，“以为新来的就能上我的课迟到？迟到了还来学校干嘛，给我出去站着吧，好好反思反思，要不以后别让我在班上看见你。”
说完就转过身去继续讲她的课，可嘴里却还在嘟嘟囔囔：“无法无天了，以为自己是谁啊，新来的了不起啊，真觉得自己是天王老子？”
许铭本来想着自己先道个错就完事儿了，结果没想到这老师这么难听。他往后排看了看，见岑哲的座位还是空着，在心里叹了口气，认命地走了出去。
外面真的很冷，许铭站了一会儿，感觉鼻子都快冻掉了。他搓了搓脸，朝合拢的手心哈了口气，心里把那个老师吐槽了一下：“我又不是故意迟到的，我说我新来的了不起了吗？那你作为一个化学老师可真了不起，我都配不上听您的课……”
突然许铭看见远处走来一个小黑点，等黑点放大后，他看清了来人的脸。
是岑哲。
好心的许同学刚想提醒他不要进去，里面那个女老师太狗了，把你批一顿不解气还要让你出来挨冻。结果他发现自己的想法是多余的。
岑哲看见门口站着的许铭，没有流露出一丝疑惑的神情，习以为常地站在了不远处。熟练的好像他的职责就是看门的。
“你……”许铭看着他，想起来大娘今天说的话，往岑哲旁边走了几步。
“干什么？离我远点儿，”岑哲往后撤了撤，“你就站那儿别动。”
许铭当然不会听他的，走到离岑哲半米的地方停了下来。这时他闻见了一股味道，是从岑哲身上散发出来的。
这种味道他熟悉的不能在熟悉了，这是医院的专属味道。
许铭皱了皱眉，问他：“今天上午你怎么逃课了？”
“跟你有关系？”岑哲后脑勺靠到了墙上，斜着眼看着许铭。
“有。”他第一次盯着岑哲的脸看，觉得这人真是从小漂亮到大，不过现在给人一种不近人情的感觉。
“有个屁，”岑哲移开目光，“你这人他妈的怎么这么爱多管闲事儿？”
还有点暴躁。许铭默默补充。
“你今天早上那句‘初次见面’是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就字面意思。”岑哲用脑子轻轻磕了下墙，闭上了眼，“我不知道你干嘛一直缠着我，还打听我的事儿……跟我装作关系很好的样子对你会有好处？”
“你知道？”许铭有些惊讶。
“你不是跟顺风打听了吗？”岑哲轻笑了一声，“我又没真睡死。”
许铭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就听见一句，“那你信他们说的吗？”
“啊？”许铭没反应过来，“你是指哪件？”
“没什么，”岑哲睁开了眼，眼神渐渐空洞地看着远方没了焦点，喃喃道：“太多了，太久了，我也记不清了。”
许铭心里很不是滋味，刚想说不信，就听见清脆的下课铃声。接着就看见化学老师从班里踩着高跟鞋朝他们走了过来。她看着许铭，冷笑一声：“从哪个小村子里来的啊，罚站都不会，是让你出来聊天的吗？真以为我看你长得不错就不会罚你？”
许铭没理她，正准备进班，就听见后面传来一句：“还有你，岑哲。从你入学到现在，我的课听过几次？还经常迟到，我在这儿看见你一点也不例外，真是狗改不了吃*……”
这时“砰”的一声巨响吓了所有人一跳。
“你说什么？！”一只脚刚跨进班的许铭突然把门碰上了，他转身快步走到女教师面前，眼神冷的瘆人：“你他妈再给我说一遍，你说他什么？”
女人被他这反应吓住了，颤抖着伸出手指着许铭：“你、你敢顶撞老师……”
这么一闹，周围人聚地越来越多，六班同学也在班里看的不知所措。
“愣着干什么，快派个人去叫老李啊。我去拦拦，不能把这事儿搞大了！”说完耿天成飞快地跑出去，挡在在了两个人中间。
“老师，许铭不是有意的，”耿天成说完扭过去给许铭使眼色：“先道个歉，冷静一下啊。”
许铭连看都没看他一眼，死死地盯着女教师，那眼神简直能杀人，“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刚刚说他什么？”
“我说他跟狗一样，改不了吃*。”她见有人护在自己面前，变得硬气起来。
“我他妈……”许铭听后把耿天成扯到一边，有些压不住火了，手刚刚抬了一点，就被人按了下去。
“行了，”岑哲眼神复杂，嗓子也有些哑，朝他摇了摇头，“算了。”
“干什么呢这？许铭！别惹事！”老李拨开人群，喘着气跑了过来。
“这就是你们班的学生？”女老师见班主任来了，开始委屈地流泪，“骂我还不够，都打我了知道吗？”
“别给我在这儿瞎说，我碰你一下了？当周围同学不存在吗？”许铭差点气的吐血。
可等到老李问的时候，周围人却连连摇头，说自己也是刚来，什么都没看到。
许铭心想你们都快看完大结局了，怎么连个实话怎么都不敢说？
女教师还在假装抹着眼泪。
“老师，”耿天成看不下去了，“我作证，许铭绝对没有打她，而且是她辱骂岑哲同学在先。”
“你、你在这儿乱参和什么？我才没骂他，我说的是事实……你看岑哲天天干的事儿，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那你敢不敢再在李老师面前重复一遍？”许铭斜着眼看着她。
“你？！”她的脸渐渐红了起来，“……那你也辱骂老师了，我要去告你，让你在这里待不下去！”
“走？”许铭说完就指着行政楼，“咱们看看谁能告过谁？！”
“许铭！”老李打断了他，“别激动，好好说话。”
然后他拉着许铭快步走向办公室，并朝看热闹的人群吼了一嗓子：“都快回去上课。”
“怎么回事啊许铭，”老李关上了门，把快气疯了的许铭按在了椅子上，“怎么闹这么一出啊？”
“呵，”许铭冷笑了一声，“那得去问问那位老师了。”
“说实话，我来正德这么多年了，也是第一次见这样的老师。可同事一场，我也不好意思说她……对了，我刚刚已经听耿天成说过了，你是为了维护岑哲，是吗？”老李看着他，轻声说：“我早就想问你了－－你和他，以前是不是认识啊？”
许铭沉默了一会儿说：“是的。”
老李点了点头，对这个答案似乎还满意。
“那你们是？”
“他啊，”许铭抬起头，慢慢突出一口气，“是一个和我没有血缘关系却如我亲人一般的弟弟。”
“这样啊，怪不得你这么护他。”老李看了看外面，想起了刚才发生的事儿，“不过你也得有点分寸啊，万一她先告了你，严重的话你就被开除了，把这写你档案里，多影响发展啊……”
正说着，办公室的门啪一下打开了。
“校长，你看看这个刚转过来的学生，没点儿教养。”女教师指着许铭对一个中年男人说，一副小人得志的表情。
“哎呀校长，”老李没想到这人这么快就把校长找来了，笑着走了过去，“这孩子正青春期呢，火气大。刚刚我也教育过他了，对吧许铭？”
许铭正想着该怎么回答，不料校长走上来用力地拥抱了下自己。
三个人都呆住了。
“怎么？不认识我了？我是你的申叔叔啊。”校长笑着松开了他，“上个月你妈妈给我说你想来这儿上学，让我安排一下。结果前一段儿时间我太忙了，就没顾上来找你……你妈妈没说吗？”
许铭茫然地摇了摇头，又看了一眼一动不动的女教师。
申校长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才想起来这里的目的，他正色道：“我听秦老师说你顶撞她了，这是真的吗小铭？”
“是真的，”许铭大大方方地承认了，“不过不知老师有没有跟您说为什么我要顶撞她？”
“这到没有，”校长看向她，“到底怎么回事儿啊秦芳？”
“我……”秦芳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
见她说不出话，许铭开口：“我来替老师说一下起因经过吧……”
申校长的眉头渐渐锁在了一起，许铭最后补充到：“我国教育法有规定，教师在教育教学中应当平等对待每一个学生，因材施教。老师应当尊重并且不得歧视学生，不得对学生实行侮辱人格尊严的行为，不得侵犯学生合法权益……但从秦老师的言行来看，似乎已经违反了以上内容。”
“秦老师，”校长回过头，“许铭同学说的属实吗？”
“他说谎，他没有证据！他血口喷人！”
许铭见她不认账，打算再说两句，这时办公室的门又开了。
“报告，”耿天成站在门口，他后面还跟着几个许铭叫不上名字的人，“我们来给许铭作证了。”
“不好好上课来瞎掺和什么？你们看到什么了？看到他辱骂老师了吗？”秦芳一时有些慌，对着他们喊。
“老师，秦老师在刚接到我们班时就开始辱骂和体罚学生。”耿天成没理她，自顾自的说：“我们也写过投诉信，不知为何一点反应都没有……后来我们也习惯了，就放弃反抗了。”
“不过我觉得今天是个天时地利的好时机，借着校长在这里的机会，我以我们六班名誉发誓，以下内容绝无虚构。”
然后耿天成和那几位六班同学一起控诉了化学老师半节课。听到最后，只剩下秦芳的怒吼。
“我没有……我没有！”秦芳扯住校长的衣角，指着屋里所有人喊着：“他们狼狈为奸！我只是适当惩罚……他们犯了错，就该罚！我没错！”
“我觉得我们得好好聊聊了秦老师。”校长把衣服从她手里拽了出来，“跟我去一趟行政楼吧。”
说完他转过身看着耿天成：“这位同学，很抱歉，我没有收到举报信，这是我工作上的疏忽。”
耿天成连忙摆手，觉得自己何德何能可以接受校长的道歉：“没事儿没事儿，错的不是您，该道歉的是她。”
说完讽刺地看了秦芳一眼。
“好，我一定会好好处理这件事，”校长看向许铭，说：“小铭？还有没有事了？”
许铭脸色还是很冷，“没了。不过，我要你现在向岑哲道歉。”
秦芳刚想说你想得美，这时耿天成在旁边小声的说了句：“刚刚岑哲接了个电话，又出去了。”
“什么？”一直沉默不语的老李突然开口：“这小兔崽子又跑了？”
耿天成点了点头。
“看吧，他这人就是我说的那样，烂泥扶不上墙……”秦芳哈哈大笑。
“秦芳！”校长听她的话越来越难听，厉声阻止，毫不留情地拉着她就往门外走。
一扇门隔绝了秦芳污秽不堪的字眼。
“我艹了，这人是怎么当上老师的。”耿天成感觉三观崩塌了，他看向许铭完全黑下来的脸，连忙上去顺气儿：“别跟sb一般见识啊，冷静、冷静。来兄弟，跟我深呼吸－－吸气－－呼气……”
老李走上来把耿天成挤到一边，“你们都赶紧回去上课，别闹腾了，我要和许铭单独说会儿话。”
“行吧。”耿天成抿了抿嘴，扭头招呼了一下周围的同学，“同志们，那我们走吧。”
结果他带头第一个出门，就撞上了一个人。
“靠，”顺风揉着头，“疼死我了。”
耿天成也没好哪儿去：“干嘛呢你，谋杀亲爹啊……你来干嘛？”
“去你大爷的。”顺风给了他一拳，有些着急：“许铭怎么样？刚刚秦芳那嗓子喊的全校都听见了。我害怕出了啥事儿，冒着被宋哥打死的风险，从他的生态系统小课堂上偷偷跑了出来。”
“你还挺自豪是吧，”耿天成听见老李在里面催了，赶紧把顺风往外推，“走走走，我们继续去听宋哥的小课堂。”
“哎！你推我干嘛！”顺风被挤得往后退，“我来看铭哥的－－以后他就是我哥，敢和秦芳硬刚……太牛逼了。”
“晚上再叫吧，现在先别去惹他。”耿天成拉着他回班，“我一直以为那哥们儿可温柔了，现在看来是我天真了。果然长得帅的都不好惹。”
顺风赞同他的看法，两个人不约而同的想到了岑哲。
帅哥不敢惹，真不敢惹。
此刻办公室里老李正和许铭进行更深一步的交心：“你说说你这孩子，本来以为你挺稳重的，怎么一碰到岑哲的事儿就这么压不住火呢？”
“我曾答应过他，要好好保护他的。”许铭态度平和了些，他扬起头，闭上了眼，“可我没有做到。”
老李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他。
“我跟您说实话吧，”许铭坦白道：“我其实在前年就参加过高考了。可在不久前的某一天，我突然想起了小时候对岑哲许下的承诺。”
“我一直以为他过的很好，可后来发现他早已和我断了联系。直到我来到这里，看到和以往判若两人的岑哲，才意识到自己失信了，然后我通过各种渠道找到这里。”
“我明白你是内疚没有保护好岑哲那孩子，的确，我也很愧对岑哲。”老李平静地看着地面，声音放的很轻，“他的成长实在是太坎坷了。”
“正因为如此。”许铭睁眼看着他，“所以我找了一个理由休了学，校长刚才也说了，我是找关系进来的……先说明啊，我不是来学习的，只是想以陪读这个方式时时刻刻待在他身边。”
许铭扭头盯着窗台上快冻死的花，不知是想说给老李听还是想说给自己听：“我一定要把他从这深渊里带出来。”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chapter 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