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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再遇楚权 ...

  •   宁嫔住的地方,正是长宁生前住的居所,顺着春晚路,往前走上三百步,便能瞧见皇上亲自题笔的福寿二字。

      宁嫔身份卑贱,生下长宁以后,不配带养公主,长宁便寄养在皇后宫中,因不是亲生,皇后待长宁不是很宠爱,但又勉勉强强算是长宁的额娘,皇后为此也不曾亏待长宁一分,所以,福寿殿这座宫殿瞧起来虽小,但相对其他未寄养在皇后宫中的公主来说,也不算过于破败。

      玉谨娘行到福寿殿时,本能的抬起头,瞧向那福寿二字。

      福寿二字,是长宁生前与大周和亲时,皇帝册封得,鲁元这个封号是长宁大开周朝国门,以身死维护大楚名声后,被人追封的。至于福寿殿为何依旧叫做福寿殿,是长宁人以身死,这宫殿为了怀念她就未曾改名。其实,说到底,还不是皇帝根本不在意这个女儿罢了。

      守在福寿殿的宫女是位眼尖的,远远的就瞧见了玉谨娘一行人的身影,她抬起头,强装上一丝笑,自公主抛下她,只身前往大周后,她脸上的笑容就越发的少了。

      宫女上前,低头行礼,招呼道:“太傅安好。”

      玉谨娘闻声,瞧着以前那个只喜欢跟在长宁身后,笑得与长宁一样阳光的女子,如今那疲惫的不能在疲惫的容颜,只觉韶华易逝,一切都不太好,她点头,承了一礼:“你可安好?”

      宫女浅笑,本是与着从前一样的笑,可玉谨娘只在宫女眼前,瞧出来了疲惫。

      宫女为着玉谨娘开门,祥装一切安好:“奴婢过的很好,也一切安好。下次大人再去见公主的时候,一定要把这句话告诉公主。”

      她真的过的很好,在这深宫大院里面,不需要远嫁他国,而且还是受人敬仰的宫中管事大人,何其威风潇洒,过几日,宁嫔娘娘还要给她许配良人,她真的一切安好。

      玉谨娘伸出手,用手拍了拍宫女的后背,浅笑着道:“好,下次我一定把话语一一说给长宁听。”

      长宁出嫁的那一日,没有带走大楚得任一个人,长宁说,远嫁他国的苦,是她一个人逞强,因是一个人受了才对,何必要把明儿他们一起带过去,陪着她一起在异国他乡受苦。

      明儿一直跟在玉谨娘身旁,为着玉谨娘带路,同时在走至主殿时,又忍不住询问道:“大人,公主她安葬的地方,风水可好?我家公主是个最忌讳鬼神的人,大人可一定要给公主选一块风水最好的地,不要让她见着鬼神了。”

      玉谨娘点头,一脸郑重的道:“你放心,她安葬的地方,是我亲自看过,给她挑选的,你放心,风水极好,定不会让着她见着了鬼神害怕的。”

      明儿舒了一口气,但过了片刻,又缓缓道:“那公主坟前,可有人打扫?公主她可是我们大楚得英雄,万不能让她坟头长草,被人践踏了去。”

      玉谨娘接着一脸郑重的答道:“你放心,我安排了一个不会说话的哑婆婆,定期给长宁打扫,一来墓前时长干净,二来不会让长宁觉得烦躁尴尬的。”

      明儿再次舒口气,又准备询问,可这福寿殿本就是个不受宠的公主幼时居住的地方,不是很大,没等她多询问几个问题,她们一行人,已经走到了主殿。

      坐在主殿的宁嫔,手里拿着一串佛珠,嘴里面也不知道喃喃念叨着什么,听着了外边的声音,便放下了佛珠,往着外边瞧去,结果这一瞧,就瞧见了自己宫里面的掌事宫女,正不知尊卑得扯着玉谨娘问这问那。

      宁嫔摆着脸,对着外边的明儿,轻呼道:“明儿,休的无礼。何时我竟教得了你这么不知尊卑得拉扯太傅大人问东问西了。”

      明儿立马跪下身子,虽心中满是不服,但还是做出一副惊恐的样子,磕头道:“奴婢以下犯上,奴婢知错,奴婢这就退下跪着抄写佛书一百遍。”

      玉谨娘张嘴,瞧着当年跟在长宁身后那个一脸童真不怕所有的明儿,变成这个模样,只觉得世事沧桑。她想开口劝说,又见着明儿这个一脸恐惧,双眼却带着狠厉的样子,又迟迟说不出话来。

      她对不起长宁,未能够在宫中让她母亲安好,反而是让她母亲沾上了宫中人的阴狠气,长宁那么在乎明儿这个丫头,宁可一个人前往大周,也不愿让明儿跟着她去大周受苦,可是,如今,明儿不在单纯如初。

      长宁将她的所有托付于她,她却什么都辜负了长宁的期盼。

      “娘娘,并非是明儿拉着我说道这个说道那个的,是微臣,特意拉着明儿说东说西的。”玉谨娘在自己的心中挣扎了很久以后,还是选择为明儿开口求情。

      明儿倔强的咬着自己的下嘴唇,在听着玉谨娘的求情后,低头,十分轻声的向玉谨娘道谢道:“太傅大人,你对明儿与着公主的好,明儿都知道。只是这趟浑水,太傅大人你不要拆和进来。娘娘这样对我,是恨我没有陪着公主前往大楚。娘娘的恨在她心中,太傅大人,你是化解不了得。”

      从前的宁嫔性子温婉无比,与着宫女们讲话,也是面带浅笑,温声细语得,可长宁死后,宁嫔的性子发生了天大的变化,说话不再轻声细语了,只要宫人们一个没有对她的意,她便打,便骂,成了宫里面的常态。

      玉谨娘低头仔细将跪在地上的明儿打量了一番,她这才隐隐约约的发现明儿背后有许多若有若无的青痕,她假装无意用手轻轻的碰了明儿背后的青痕一下,明儿立马吃痛的颤抖了一下身子。

      纵使明儿极力克制,可她玉谨娘可是经常上阵杀敌的人,又怎么发现不出来明儿身上的轻微颤抖本能反应呢。

      心中一痛,却因为这两个人都是长宁在乎的人,且是她无能,没有照顾好的人,她就觉得十分的难受,想开口教训,却不配开口。

      宁嫔从主殿里面起身,明明因为玉谨娘在场,笑得依如当年温婉,可呆在福寿殿的宫女太监们,却因为宁嫔的这个笑,皆本能的颤抖起来。

      “好啊,既然太傅都开口求情了,那我就放了这个不懂事的丫投一回。”宁嫔浅笑着,转头,脸上的笑容又通通不见,一脸阴狠的冲着跪在地上的明儿道:“今日算是你运气好,遇到的是玉太傅,不是他人,若是你下次还这样,那你以后晚上就都别给我睡了,一一给我跪在殿外,受着黑夜,吹着冷风,给我把佛经抄上一百遍。”

      玉谨娘张嘴,打算再次劝说,跪在地上的明儿却不经意的拉了一下玉谨娘的裙角,摇头,磕头谢恩道:“奴婢领旨,多谢娘娘饶命。”

      明儿走的时候,整个人漆漆弯弯的,直瞧的玉谨娘转头,不愿再瞧见明儿的背影。

      宁嫔走上前来,亲切的拉着玉谨娘的手,温和的瞧向跟在玉谨娘后面的一大推丫鬟婆子,道:“你来便来了,何需带这么多的东西过来。”

      玉谨娘停下脚步,跟在她身后的流年便十分识趣的将她拿在手里面的檀木盒子,半蹲着身,递给了玉谨娘。

      玉谨娘浅笑着把檀木盒子打开,道:“听闻娘娘有头晕的毛病,所以这次去了边疆,特意将这凝裳露寻来,送给娘娘。”

      檀木盒子里面装的是一玉瓶,模样虽小巧,却没有一点瑕疵,实在是精致可爱。

      宁嫔伸出手,将静放在檀木盒子里面的玉瓶,用手轻轻打开,只闻得一股清香,不似花香那般浓郁,在拿近一点,又实在清雅,没有薄荷那般刺鼻:“此物应当是十分贵重吧。”

      玉谨娘浅笑着将盒子递放在宁嫔手中,不在意的道:“只要是能够治的了娘娘头疼的毛病,不管多少钱,这都是花的值得。”

      宁嫔却将玉谨娘递放在她手中的檀木盒子,反手还给了玉谨娘,假意不舍道:“太傅你对本宫的心意,本宫都是明白的。只是前不久本宫也刚刚得了一治疗头疼的东西,实在是不敢再乱用其他。”

      “刚得了治疗头疼的东西?”玉谨娘有些怀疑的问道。

      不应该啊,宁嫔在这宫里面根本就没有什么好姐妹,哪里还有人会特意跑到福寿殿注意到她宁嫔头疼的事,买来治疗头疼的药物帮助宁嫔。

      宁嫔对着玉谨娘眨巴了一下眼睛,答道:“太傅不必担心,送本宫治疗头疼药物的人,本宫是认识的,且仔细算来,太傅大人你与他更是渊源深厚。”

      渊源深厚?玉谨娘越听着宁嫔解释的话语,便越没有了头脚,再次不敢相信的询问道:“我认识?”

      “是啊。”宁嫔一脸肯定的道,随即又转头,望着后殿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楚权,疑惑的询问玉谨娘道:“难道本宫记错了,你们两个不认识?”

      楚权身着一蓝衣,衣服颜色款式与着玉谨娘身上穿着的那件一模一样,他将头发一一用头冠挽起,不再是以前吗熟悉的单马尾了。

      玉谨娘眼前的事物变得模糊了起来,抬手一擦,原来满眼得泪珠,挡住了视线。

      少年不再是以前那个阳光稚嫩的少年,他经历了成质,叛乱,父母双亡等事,他已经成熟成稳了起来了。

      玉谨娘抬手,瞧了瞧自己满是老茧的手,得来的答案,不过是她们两个都变了,再不可能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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