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中的不二周助》樱之子

7、不二，你该长大了（移章大修）

　　可是手冢的肩伤一直没好，于是不二没找他比赛。每日的上、放学，不二周助还是偶尔能碰到手冢国光，由于误会冰释，两人一个笑着说很多话，另一个“嗯”“啊”地作着简洁回应，一如从前。

　　生活要是永远这么美好就好了。

　　很快不二周助他们升上了国二。不二裕太小学毕业，国中定在青春学园。不二爸爸的原话是：周助可以就近照看照看裕太嘛。

　　开始一切都好。兄友弟恭，嘛～这个词只是为了说明兄弟俩相处得融洽。

　　不二裕太也加入了网球部。他从小就心心念念的网球现在也打得有模有样。可是裕太逐渐发现了，无论他怎么努力，都离他的哥哥有一段距离。他开始以为这可以用努力来弥补的，但，不行。他开始听见路人甲、路人乙的讨论，他们说：“还以为不二的弟弟是怎样的厉害呢，没想到……”“天才原来只有不二一个么？他的弟弟和他相比之下就……”老师、同学、朋友、大家……没看到他的努力么？成功＝９９％的努力＋１％的汗水，他没了天分，难道就永远离成功只差一步？

　　可气的是，到了后来，所有人都会叫他“不二弟弟”，裕太之名，好像就这样湮没到众人的窃窃私语中。哥哥来了，他想上前对他一诉苦恼，可是哥哥被别人叫了过去，临走时，他拍了拍他的头，笑了笑就过去了。

　　裕太有意识地疏远起了不二周助。他们之间的距离犹如天才和普通人之间的差距，愈拉愈大，愈来愈远。而不二周助一直以来也只是认为是裕太的叛逆期到了，没有意识到裕太的不对劲。直到在家里的餐桌上，裕太向父母提出转学事宜。不二周助当即就震惊的无以复加，怎么回事？裕太事先没跟他说啊。

　　温柔如你，一昧只照顾着弟弟，但不知道弟弟的心理和他到底要什么，恐怕，你还不会正确的处理感情吧？因为有时，温柔并不是万能的。

　　裕太固执的想要转学，不二父母也没有办法。最终，裕太去了圣鲁道夫。不二周助最切实的感觉是．现在每天早上，裕太背着网球袋和书包，与他走的是两个不同的方向。分道扬镳？多么具有讽刺意味的词语。

　　不二去询问数据狂人乾，裕太到底为什么要转校？乾合上数据本，意味深长的说：“‘天才的弟弟’这个称号，可是一个沉重的枷锁啊。”

　　到底是为什么？不二迷茫了。乾再次说道：“据调查，一个圣鲁道夫的二年级生，名为观月初的家伙，找到裕太时说是看见了他的才华和能力，却一句话也没提到‘天才的弟弟’这个名号呢。”

　　不二难过起来，他没给裕太最需要的认可吗。是他疏忽了。裕太已经有了独立意识，他长大了，不再是孩子了。

　　不二想要弥补。可他不知道该怎么做。他知道裕太喜欢吃的东西是蛋糕和甜饼，知道裕太喜欢周末，讨厌周一，知道他喜欢的颜色是银蓝色……不二周助完全了解不二裕太，可了解不是理解，所以裕太转校了，所以他现在突然手足无措。他开始每天上学时多走两倍的路程，只为了到圣鲁道夫托人去给裕太送去妈妈做的甜品，无一例外被退回，到后来圣鲁道夫的人无一例外知道了不二裕太有个哥哥叫不二周助。而这恰巧是裕太最为反感的事情。渐渐裕太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最后住了校。

　　空荡荡的房间，没有裕太进出的痕迹。不二裕太的房间，成了不二周助每天放学回家到自己的房间之前会经过的地方，会帮他的桌子擦擦灰，往窗台的花盆里浇点水，最后仔细的把房间里所剩不多的物品收纳眼中，退出房间，小心地，轻轻地合上房门。

　　不二最近唯一觉得有点安慰的就是给精市发去的短信终于能被回复。虽然幸村精市的回复再也不复以前对他的和颜悦色，只有寥寥几个字，但这是不是说明他们之间的冷战已经快要结束了呢？

　　时间总是过得很快的。二年级的最后一个学期到了。在此之前，青春学园网球部止步于关东大赛，大和部长输给了冰帝的一人。

　　最后一个学期总是有一个幸福的节日：２月１４日情人节。虽然也有一些告白的人在这个日子流下伤心的眼泪，不过大多数情侣都会甜蜜的微笑。这是一个由巧克力、鲜花、甜言蜜语与粉红色组成的日子，我们姑且称它为：爱的纪念日。

　　而今年的情人节恰好在周末，许多想要约会的人蠢蠢欲动。不二笑着拒绝了所有满怀希冀来找他告白或想要约会的女孩子，他再也不像第一次收到情书时伤脑筋了，现在总是会笑着对那些女孩子说谢谢，然后温柔的说出拒绝的话语。那些女孩子见没有希望，先是哭着跑走，第二天却又加入了“不二殿后援团”的阵容之中——既然得不到不二殿的心，那么就用我们的心去守护他吧。不二听了乾对此的转述，有些困扰的微笑，说出了残酷的话语：我是绝对不可能喜欢上她们中的某一个的，呐，你说我连她们叫什么都是在跑来向我自我介绍后才知道，我怎么可能去喜欢呢？

　　不二拿出手机，调出精市的号码，在按下通话键前心脏却跳得越来越快，越来越重，仿佛从下一秒就会从胸腔里爆炸开来一样。这两年只能给幸村精市发去短信，连电话都没有通过，上次青春学园止步于关东大赛的冰帝学院，无缘碰见已经成为立海大部长的幸村精市，当不二从报刊上看到立海大夺得全国大赛的冠军，精市那捧着奖杯风华卓绝的照片，说不失落是假的。

　　等到话筒中传来幸村精市温润而略带疑惑的声音，不二才惊觉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按下了通话键。他故作镇定的答应了一声，其实脑海中已经混乱无比。甚至他还自嘲的想着，是不是他曾拒绝过的那些女生，也是如此忐忑不安？是不是因为他拒绝了她们，现在才遭了报应？

　　幸村那边竟出奇的耐心。“喂，不二？你要说什么？喂？不二？”

　　那边一声声的叫着“不二”，不二周助的心每每就被冰冻了一下，最后如堕冰窟，万劫不复。可是，也许有那么一点希望呢？他不想放弃啊！

　　于是不二周助尽量强作欢颜，尽量不让对方听出他的哀伤：“精市？明天，是什么日子，你知道的吧。你也不想被那些女生追着跑吧？呵呵，我到你那边陪着你怎么样？”

　　不二周助悬着的心等待着幸村最后的宣判。他感觉幸村精市迟疑了一下，然后说的却是：不二，我们网球部那天要训练。

　　不二听见自己笑着说“我只是提议而已，玩笑的，被吓到没？呵呵。”他能感觉到精市皱了眉头，因为话语声中含着指责：不二，开玩笑就算了，我很忙，以后不要做这种没有意义的事情。

　　通话就这样草草结束。不二感到自己似乎马上要倒下，他跌跌撞撞走到鞋柜跟前，机械的打开自己的柜子，“哗啦”满满一箱巧克力倾泻而出，不二木偶一样捡起一颗大的，剥开包装纸含进口里。不知又是谁送的，管他呢，谁送的都好，只要够甜就可以，甜到喉咙口，甜到胃里，甜到心底。甜啊甜美啊甜蜜啊，直到无止境就好了。

　　不二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进酒，他刚刚吃的是一颗酒心巧克力。现在他已经晕晕乎乎，只想找个人来倾吐心中的不快。他扶着鞋柜，嘻嘻地笑着，一颗眼泪却毫无征兆的滴落在地。只要一滴眼泪就可以了，我不伤心，是，我真的不伤心，我只是疑惑，只是疑惑为什么我看重的人一个个疏离了我？裕太是，精市也是，我想让一切都回到过去行不行？行不行？

　　忽然一双有力的手把倚靠在鞋柜上，低着头的不二周助扶了起来，不二抬头想看清他的脸，可是模模糊糊中只听见了他的声音：“不二，你怎么了？”

　　不二周助被那声“不二”刺得恼怒了，迷糊中还认为眼前的那人就是幸村精市。突然他伸手拽住那人的衣服前领，一下子就把他拉近自己的脸，甚至都能感受到相互间温热的鼻息。不二对此浑然未觉，对着那人就是一通胡言乱语：“两年没见到你了，连一通电话也不屑于打给我么？呵呵，十年的情意就被你用一声‘不二’给轻易化解了么？为什么不答应我的约会？就因为网球训练？为什么？精市……”

　　那人静静听着，末了说：“不二，你该长大了。”

　　“长大？我长大了啊？呵呵……”不二醉眼微醺地说着。

　　“不是，你要成熟起来，不要再任性而为了。另外，我是手冢国光，不是精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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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人节的前一天晚上，不二周助望着手机屏幕，打着一个俄罗斯方块的无聊游戏，不知不觉打出了万分以上的高分。他不是没想过手冢的话，只是一时感到厌烦无比。被人叫做天才，他第一次感觉有了解决不了的问题。

　　来电显示打断了游戏的进行，上面显示的是“柚木梓马”，手机屏幕的光亮在黑暗中一闪一闪，尤为突兀。奇怪，这个时候给他打电话做什么？

　　接通，柚木梓马温文尔雅的声音传了过来：“喂？不二，明天一起去玩一天吧？我请你的客。”很自然地，提出了请求，仿佛是理所当然的一样。

　　不二周助有些轻易的答应了。他想，反正也约不到精市，那么跟谁出去都是一样吧。

　　柚木的声音中带了点欣喜：“是么，你答应了。那么明天上午九点在第二大道的路口见面吧。”

　　第二天是情人节。不二有些疲惫，但还是礼貌性的把自己收拾好，出门往约好的地点走去。一路上一对一对的情侣愉快地说笑着擦身而过，不二看着他们幸福的样子，加快了步伐往前走。

　　柚木梓马已经在那里等着了。很远就看到他那修长的身影。紫的及腰长发，高雅的眉宇笑貌，虽然只穿了一身普通衣服，但还是难掩他那翩翩贵公子的气质。见到不二前来，他的目光凝视过来，含笑看着他走近他身边。

　　“才８点５０分，你到得很早呢。”不二对柚木说，柚木则含笑不答。“先去公园坐一会儿吧。”不二说，而柚木说好。

　　两人并肩走着，柚木梓马突然开口：“周助，叫我的名字如何？不要叫姓。只此一天，当然以后你改口都叫我名字我也不反对。”

　　不二周助早就神游天外，听见了也没细想，直接“嗯”了一声。然后说：“柚木，你刚才说什么？”“要叫梓马，你答应过的。”“哦……梓马。嘛～你刚才在说什么呢？”

　　柚木梓马微微皱了下他那好看的眉头：“周助，你有心事？”

　　不二歉意的笑了笑，一只手在口袋里把玩着手机，想着不知名的事情。柚木细心的发现了，伸手去拉不二藏在口袋的那只手，“周助，你再不专心我就牵你的手了哟～免得你一不小心迷了路。”

　　不二惊了一下，看到柚木对他笑笑，柚木拿出他自己的手机对不二说：“周助，我们今天不要让别人来打扰好不好？都把手机关掉，回去再开机。”说完便把不二手中的手机夺了过来，按了关机键放进了自己的口袋里：“周助，等今天日程结束再还给你哟。”

　　不二周助看着自己的手机被柚木梓马拿走，无奈地笑，只有由着他来。

　　十四岁里最后一个学期的情人节，不二和柚木一起度过，咖啡厅、商店，甚至柚木还拉着不二去游乐场坐了摩天轮，已经是傍晚了，不二与柚木在来时的地方分开，各自回了家。不二妈妈暧昧地说周助和女孩子去约会了吧？不二周助只是苦笑。

　　他上楼打开手机，景吾的未接电话一条条积满了屏幕。疑惑的拨过去，景吾的声音中竟带了焦急：“周助，怎么你一天都关机？精市他在医院昏迷不醒，你知不知道？”

　　怎么会……不二周助不敢置信，那边迹部的话还在继续：“今天下午他被转到东京综合病院了，忍足在医院有关系告诉我的，据说昏迷后说了好几遍你的名字。你不去看看他吗？”

　　不二周助如遭雷击。他挂掉电话，翻看来电未接记录。在迹部的电话前面，有一条精市的未接电话。时间，是上午１２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