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师尊是棵树》开山一把刀

5、五

　　当一个神仙，可以容颜不改，长生不老，却没有最简单但是珍贵的情感，没有七情六欲。神树呆呆立在这儿，在九重天上的待得时间越长，它就越觉得少了些什么。

　　眼前的瑶池美景千年万年也不会变，在这里，时间的流逝慢的几乎像停滞了一样，连风都很少刮过。神树总是忍不住想起花妖，她会笑会闹，生机勃勃。

　　“神树，我来啦”
　　尤皖手里捧着两盒糕点，像献宝一样递给神树看。
　　“你瞧，这是我偷偷去花神娘娘休息的殿里偷拿来的。今日花神娘娘他们便要离开天庭了……”

　　神树看着她盘了腿坐在树荫下吃的眉飞色舞，嘴里塞满了糕点，以至于她后面说了什么神树一点都没听清。但他的心情不由得跟着这小花妖一同愉快起来。

　　但没愉快多久，神树就见明河提了两壶酒摇摇晃晃的走过来。没等它开口提醒，树下的小花妖已经听见了脚步声，她吓得差点噎住，丢了糕点急急忙忙化了形飞上神树的树枝间藏起来。

　　卸下铠甲的神将，丢了一直贴身放着的神剑，着再普通不过的长衫，少了些凛凛威风。神树看着他修长的指头抓握瓶颈，扬起的下颚线条流畅，喉结滚动，手里的那一壶酒半喝半洒。

　　明河被尊称一声神将，他从前不懂天帝的疑心病重和善妒，现在懂了，却太迟了。不甘，愤怒，压抑这些从未体验过的情绪交织起来，让他再睁眼时，双目猩红。

　　然后，他摇晃着重新拾起地上的剑，拔剑出鞘，直指神树的方向，但他看到的，是天帝。

　　明河攥着剑柄的那只手都在颤抖。那一剑将要挥出的时候，从树枝间飘落下来的花朵在半空中化作一个明丽的粉衣少女，她上前拥住了红着眼几近狂躁的男子。

　　这一拦，使得剑气挥出去的方向偏了些，只堪堪在神树树身一侧留下了一道剑痕。

　　剑气的巨大余波，抽落了神树枝头繁茂的花与叶，花瓣夹杂着嫩叶，扑簌簌的落了树下二人满身，也落了满地满池。

　　“会有人记得你曾经的功绩，明河神将，往后，也总会有再拿起剑的那天！”
　　尤皖从明河怀里抽身，在纷纷扬扬的花瓣雨里，她回头看了一眼神树，再回眸的时候，脆生生的声音就像是叫醒梦中人的一记重锤。

　　“神将不能再战，又如何能被称为神将呢”
　　明河先是一愣，苦笑着看向面前娇小的女子，眼神却逐渐清明起来，仿佛如梦初醒一般。

　　他们站在那里对视了很久，却谁也没再开口。

　　这是神树自有了神识后的千百年来，它第一次尝到疼痛的滋味，还有便是眼下要面对的、最棘手的问题。

　　花落了，便要结果。可这一次，因为这个小插曲，结果要足足提前一百年。

　　神树封了神识，不看不听。一面去修补那道神剑留下的伤痕，一面吸收着天地灵气修炼。

　　充盛的灵气里，神树突然回想起它有了神识的那天，它站在这里不动，却能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从那天开始，它便能辨的出瑶池和日出日落时周围的变化，能听到神鸟的鸣叫，溪水潺潺和仙子抚琴时悠扬的琴声，能嗅到百花时而馥郁时而淡雅的香气。

　　即便百年时光匆匆而过，它现在还能回想起当时心底的雀跃。可当时有多欣喜若狂，现在就有多焦躁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