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二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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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似乎来的特别快，此刻他们都聚在肖渡家里。
做着最后登台前的准备。
李羽珍在给李萍舒化妆，她把李萍舒的长发束了起来，别上了一个小皇冠的发卡。妆不浓，涂上口红后，李萍舒高兴的拿着小镜子不住的照。
李宇航前几天还因为玫瑰长衫恨不得和万中旗拼命，现在就和万中旗好哥俩的勾搭在一块，互系丝带。
肖渡手里拿着三瓶香水，一会儿闻闻这个，一会儿闻闻那个，拿不定主意用哪瓶。
“评委闻不到的。”越澈坐在他面前道。
肖渡开口就是滑腔儿：“哪能啊弟弟，这叫仪式感。”他看着越澈身上的牛仔外套，挑起一根流苏道：“你得多跟哥学学。”
所以他今天穿了这件黑红的牛仔外套，带上了有点坠脖子的链子。
“这瓶吧。”越澈看他还在犹豫，指了指那瓶有点纯的中性香。
“嗯，我也是这么觉得的。”肖渡喷了点。“咱俩真是心有灵犀。”
越澈坐着，对面的肖渡却一步跨过来，在他的颈间摁了两下。
鼻尖涌上香味。
“可以，今天你跟哥就是一个味的了。”
越澈目光闪动了一下，又抿了抿唇。
“冲冲冲！”李宇航一把扯过肖渡，他扬了扬手机，他提前定好了车。
“哥你带着澈哥嘛。”李宇航点了点人数，“这样我们正好能坐下。”
肖渡自然是答应的满满当当。
在百宏街165号。
那家酒吧很大，装修的金碧辉煌的，相对于其他酒吧来说。牌子上挂着长长的横幅——“青年之声乐队大奖赛”。
门口是排队的人，在一张小桌子上登记进入。放眼望去，没多少闲人，要么手里提着琴包，要么背上背着点东西。
肖渡从头向尾走，排队的队伍里有不少熟悉的面孔。
他们看见肖渡几人，先是一愣，旋即换上一副热情的表情，他们喊着“渡哥。”朝他笑着。
又在肖渡走远后成群的围着堆。
“怎么办，怎么办，这谁能顶的住？”
“唉，怎么个大奖赛他也来掺和！”
“这你就孤陋寡闻了吧，我听说，那reve跟weed——”
酒吧的玻璃是单向的，从外面只能看见雾蒙蒙的一片，而从里面清晰可见。
邢辉坐在玻璃边，他换上了考究的西装，腕上的表镶着钻。他手里捧了杯长岛冰茶，他看见嘴角的带笑的肖渡经过他身边，视线又是跟了很久。
他当然发现了其他乐手的反应，这是什么意思？所以说，他真的很厉害吗？他那样意气风发，他能拿到奖吗？
邢辉坚信自己看人很准，所以他在熟悉的酒吧里，一眼就看见了肖渡。
肖渡身上有一股神秘的气息，让人忍不住的去窥探。
而出乎他意料的是，他真的对比赛有兴趣，那么他便顺水推舟好了。
眼看着肖渡的队伍排到他跟前了，邢辉的眼睛笑的更弯了，他抿了一口酒，笑了起来。
身旁的西装女人把一沓白纸放在他面前，邢辉从那里翻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他把指尖顿在玻璃上的一处，缓慢的画着圈、打着转，然后用力的摁了下去。
外面是一无所知的、还在嬉闹着的几人。
是橙色啊，是会有很多人喜欢的橙色。
“牛的啊！没看出来啊宇航。”李羽珍捶着李宇航的肩膀道。
“没大没小，喊哥。”李宇航白了她一眼后，又是忍不住挥着手里的号码牌傻笑。
李宇航原本跟他们坐在一起，半途就被一个服务员喊了过去，晕晕乎乎的就开始排队抽签了。等到李羽珍发现不对追过去时，李宇航正拉着工作人员问这是正序还是倒序。
报名的一共九十多个乐队，少说三百多号人。海选先淘出来六十，就剩三十能进。海选分了三天，一天三十个，李宇航抽了个三十。
白布条黑数字呈在其他人脸前的时候，几人都是欢呼雀跃。这抽号靠前靠后好，这不仅是第一天，还是压轴出场的。
晚上七点开始，到十点结束，这期间不对外开放营业。越澈和李萍舒是硬以乐队“后勤内务”还有“经纪人”的头号塞进来的。登记的工作人员瞧了几眼还嫌这乐队多事。
他们排了一溜，整了个偏僻点的位置。扫射的灯光很少触及这个角落。
越澈跟着肖渡挨着坐，还有几分钟开场，两边都是窃窃私语的人。
听说这次海选，只有酒吧老板和几个资方坐镇，等到正式比赛的那天，还会请几个出名点的乐队人来。
肖渡大大咧咧的翘起二郎腿，长臂伸着，放在了左右的椅子背上，和在家看电视一样的姿态，丝毫没有一点紧张的意思。
越澈的脑后就是肖渡的胳膊，这姿势，跟他搂着他是的。
一号选手终于在万众瞩目中登台了，是个年轻的乐队。当真对得起青年这两个字，左看右看都是大学生。
只不过吃了年纪的亏，肖渡摇了摇头。那支乐队似乎没登过几次台，走的是轻松小调的路子，可到半路全员崩掉了。
场上一片寂静，静极了。
越澈能看见那个年纪和他没差多少的大学生尴尬的看了眼自己的同伴。气氛已经开始不对劲了，场下没有声音，场上也是。
这不是演出，这是海选。
台下没有给力的观众鼓动气氛，也没有惯着你的伴奏，只有坐在前排盯着你的投资人。他们在用老道的眼光去评判你，尤其是你的价值。
场下的是你的竞争者，没有人会同情你的遭遇。他们甚至在庆幸，这残酷的淘汰中你已经被顶掉了。
这就是比赛的残酷性。
那个青涩的大学生灰溜溜的下台，甜美的嗓音播报的是2号乐队以及曲目。
“他的声音其实蛮好听的。”他们沉默已久，李羽珍率先开口道。
“比起我?”肖渡微微偏了偏头，李羽珍笑道：“哪能和渡哥比？”
“哼哼……就你会说话。”肖渡轻笑。
来这里的乐队让人眼花缭乱，有初出茅庐的大学生，也有纵横地下酒吧的老牌能人。有科班出身的小姑娘们，也有街头卖唱的流浪歌手。
他们的歌或好或坏，演出或失败或成功，都没有明确的答复。衔接每一支乐队的出场环节时，还是那样的安静，没有多余的背景音乐。
李萍舒有些无聊的盯着会变色的木质地板，续着小胡子的调酒师靠在吧台处无聊的擦着玻璃杯。
今天酒吧的盈利应该不是太好，越澈想。这样紧张的范围下，也没有多少人能有心情喝的下去东西。
除了旁边的肖渡。
肖渡方才告诉他要出去一下，回来时左手在胸前兜了几瓶子饮料，用手捧了杯酒回来。
那几人都用一种愤然的眼光看他，并且拒绝了饮料。
肖渡抿了口酒，又把杯子放在桌上。指着那杯液体对着越澈道：“长岛冰茶……啧，要我说啊，还没褚啤好喝。”
他又从一堆汽水里挑出两瓶养乐多，扣在越澈和李萍舒的面前。
“汽水?”越澈看了眼李羽珍李宇航面前的罐装汽水，有些不解。
“你和他们不一样，你是好小孩嘛。”肖渡笑着朝他眨了眨眼。
过了一会，他的电话响了，三十号乐队该去准备了。
李羽珍骂骂咧咧的说怎么那么久，她又紧张，又怕妆花了。
万中旗一拍桌子，扯着李宇航就要走，看似来势汹汹，实际上差点背上自己的键盘。
肖渡起身，带上了自己的乐器。他们的位置着实不算显眼，可他们起身的动作还是引了片注意。
李萍舒猛然醒了困，她问越澈：“是到阿渡了吗？”
台上的摇滚正在撕心裂肺的呐喊，越澈尽可能的让她听清：“是的。”
她来了兴致，端端正正的坐好，然后目不转睛的看向前方的舞台。
还是那个声音甜美的主持，也许是这是倒是第二个出场的，她马上就下班了的缘故，也许是越澈之前没仔细听。
他总觉得这次的播报颇有点他学校颁奖的意味：“下一位，三十号乐队REVE，表演曲目——《放漾》。”
那是一支看起来很老道的乐队，他们的名字REVE在南桥段似乎名气很大，以至于那沉寂的观众席有一丝轻微的躁动。
不知是为了领头的主唱的相貌，还是为了什么。两个看起来还没成年的少年少女和一个胖子，他们熟练的调试着自己的乐器，脸上是严肃认真的表情。
这不是什么红遍大江南北、耳熟能详的歌。在座的一些乐队人里，没有多少听过这首歌的。
轻快的吉他声切了进来，伴奏响起，重复的调子没有什么技巧可言，肖渡正对着观众席，嘴角勾起，指尖在弦上舞的飞快，笑容不知道是对谁。
在越澈和李萍舒都在看着舞台上的演出时，越澈旁边的位置坐了一个人。
那人西装革履，年纪看起来并不是很大。他对着扭头看他的越澈礼貌一笑，正了正领带。
越澈冲他点了点头后继续看向肖渡，这里是公共区，是可以随意落座的，他并没有再多留意。
邢辉坐在这张椅子上，只觉得浑身发麻。他的视线死死的黏在台前的那道高挑身影上，或是分些余光给后面鼓敲得天花乱坠的少女。
“每天我都带着幻想，在温暖的地方站一站，混入云霄的城市，光芒是不变的渴望。”他放开了唱，嗓音清澈，明明二十好几的人，偏偏把歌唱的明朗了起来。
从第一声通过前台音响传过来的时候，邢辉就不住的颤抖。他不是剧烈的抑制不住，而是有意的排泄，缓解。
他喜欢这声音，喜欢极了。
期待这声音更美妙的时刻。
“我喜欢橙色你知道么，橙色……是那么好的颜色。”
他扭头对着越澈说道，眉头紧皱，似乎在忍耐着什么。
越澈并不想回答他，他在听歌，并且觉得这首歌非常好听。
于是他对着邢辉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礼貌又疏离。
这几天的苦练让他们的配合默契至极，每个人都在尽力的做好自己的那一part。
“一切都是诱惑的尘埃，沉没入海……一切回到开始的瞬间，放漾心海。 ”
邢辉结束了他的颤抖，他用手捂着脸，从指缝里去看肖渡。那样能遮住，遮住他那下流可怖的视线…不被人发现。
他能等的，他劝服自己。他从来都是一个极有耐心的人，再等等，再等等……
肖渡在最后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只有万中旗的键盘还在零落的重复着主旋律，他的力道减轻，琴声减小。
在万中旗最后淡出的那一刻，肖渡对着话筒，把最后一段歌词做成念白，用平缓的嗓音说着。
“我想和你去Mexico，我想把你写进诗歌，我想陪你去淌银河，摘一把野果坐看日落。”
他缓缓的放着尾音，拉低了腔调，把还没收尾的最后一句话在心底默念。
可以吗，弟弟。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