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筱筱恋爱纪事》龙猫小六

22、八卦

　　既然工作上的事情看情况可以准时完成，夏筱筱决定先处理插画的事情。因此这几天，她都是到点就下班，赶忙跑回出租屋里去搞创作，争取早日搞定插画。
　　她这种对上班有些消极的态度成功的引起了组长的注意，不过组长倒是没有说什么，反而一反常态的称赞她的行为，觉得年轻人在下班后就应该有些自己的生活，早点回去休息也挺好的。
　　这种和组长平时的画风完全相反的样子，让夏筱筱没有得到一丝的安慰，倒是一头雾水，最后还是吴秀莲解答了她的疑问。
　　那个时候，她已经搞定了插画工作，正跟着同事跑到物流中转项目的现场进行勘察。此时的天气处在秋冬交界时段，有些冷，却又没有特别冷，老天爷很给面子的露出了一副秋高气爽的样子。夏筱筱把组长不同寻常的行为告诉了吴秀莲，满脸黑线的跟对方抱怨：“我总觉得他有些不怀好意……”
　　“没有啦，你多想了。”出乎她意料的，吴秀莲否定了她的猜测，“你就没发现，组长最近对谁都是一副和蔼可亲的样子？不是单独对你一个的。”
　　夏筱筱脑袋上的问号更多了。
　　看着她一脸的疑惑不解，吴秀莲忍不住露出了不忍直视的表情：“你最近是不是没有看我们公司的官网？”
　　夏筱筱诚实的摇了摇头：“我看那个干啥。”除了刚毕业找工作的时候习惯性的看了看，之后她就再也不关注公司官网了。
　　吴秀莲下意识的环顾四周，发现同事们都散在各处忙着对现场进行拍照，没有人注意到她们两人。她侧移了一步，靠近了夏筱筱：“院长成了公司的合伙人，他的照片都挂到公司合伙人那一栏了。这件事这两天都传遍了全公司，你就没有听到一点动静？”
　　“真的？我还真不知道。”这几天为了赶出插画来，夏筱筱几乎忽略了公司里的所有事情，连茶水间都不去了，成功错过了这个劲爆的消息。“他还真成合伙人了？比他资历更老的人，公司里有很多吧？就这么让他上位了？”
　　之前听吴秀莲跟她说院长可能升任公司合伙人的时候，夏筱筱纯粹是当做一个八卦来听的。因为在建筑设计这个行当，资历是十分重要的东西，尤其是大公司，人才济济，从来不缺有能力的人，便更加注重从业年限。毕竟这是一门吃经验的行当，只有参与了足够多的建设项目，才能积累到足够多的经验教训，可以带领着手下人走更少的弯路。很多时候，员工加班并不是员工自身的能力欠缺，只是单纯的因为上级安排工作不合理，图纸总是返工而已。
　　在行业的这种大环境下，即使院长和合伙人有亲戚关系，夏筱筱也不觉得他能够真正成为公司的合伙人——真的是，太年轻了。
　　这么年轻的一个人成为了公司的合伙人，公司的其他几个老院长估计会气歪了鼻子。
　　“虽然没有什么正式的内部文件，不过院长的简历都移到了公司合伙人上，这就是最有利的说明啊。”谈起这个，吴秀莲两眼放光，一副追星少女的模样，“院长本身够优秀啊，那些老资历们就算是有意见，也只能憋着呗。而且，我听说我们现在的这个项目，是通过院长的关系进到公司的。原先的方案不是由另外一家设计院做的吗，本来说好了施工图也是他们做，是院长硬生生的凭借着同学关系拿到咱们公司的。”
　　“同学关系？”
　　“院长的一个高中同学，后来大学的时候人家出国留学了，学的是房地产相关的专业，毕业之后就回国，现在在甲方的公司工作。”吴秀莲侃侃而谈，“听说人家在公司里是管理层，对于设计这块能够说了算。院长和人家走动了一下，就把施工图的活交给我们公司了。”
　　“还有这回事？”夏筱筱有些惊讶，随机若有所思道，“这种事你怎么知道的……”
　　“你管我怎么知道的，我可不像你。”吴秀莲满不在乎的挥了挥手，“不是我唠叨，真的，你应该对公司的这些消息更加上心一些。咱们一起进的公司，这几年下来，你别再跟我说，设计院是个能力至上的地方哈。”
　　刚进公司的时候，夏筱筱对于前辈们特别尊敬，即使有的前辈工作态度极其消极，上班从来都是迟到早退，有活就让新人干，也完全不能阻挡夏筱筱的敬重。当时吴秀莲曾经问过她，为什么要这样，夏筱筱给出的答案很是出乎她的意料。
　　【只要他有能力，我就尊敬他啊，设计院不是以能力论高低的吗？】
　　面对着好友那理直气壮的发言，彼时的吴秀莲无言以对，不过现在她却可以反驳回去了。
　　“能力和工作好坏真心没啥直接的关系。”吴秀莲苦口婆心的再次劝说夏筱筱，“能力和收入的多少更加没有关系了。像我爸，我真心不觉得他有啥能力，就是走了狗屎运而已，碰上社会的大环境好，处在风口上，就被吹起来了。现在虽然不是以前那种遍地是黄金的环境，不过工作上还是差不多。想要有一个好的职位、好的收入，关系还是很重要的。”吴秀莲制止了好友想要反驳的动作，“我知道你不耐烦这些事情，不过你即使对爬进管理层不感兴趣，至少也稍微了解一下公司的局势，让自己轻松一些不也挺好？”
　　夏筱筱欲言又止。
　　“想想王姐，再想想她带的实习生、她那个外甥女。虽然公司里的奖金是保密制，不过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王姐的奖金不少，否则以她的资历，完全可以去一个小公司当总工，不用画图的。一切都是金钱的作用啊。”
　　夏筱筱沉默了。王姐的奖金究竟有多少，她不知道，不过最近王姐的外甥女过的挺滋润，分到手里的活计都是简单又锻炼人的，这件事情她还是清楚的。
　　“你们在那边干什么呢？”不远处的小组长冲着她们吆喝，“赶紧过来，甲方一会儿就过来了。”
　　两人便匆匆结束了交谈，朝着小组长走去。
　　本来这次现场勘察，甲方是不准备过来的，只是派了一个司机过来带路，免得他们找不到地方、进不去现场。不知道为什么，甲方又决定亲自出现了。大家集合后，过了五分钟，甲方代表开着皮卡车急速驶进现场。来者是一个四十岁上下的中年男士，有着一张典型的南方男士的脸，瘦瘦的身材再加上不超过170的身高，看上去精瘦精瘦的。
　　不过对方倒是有一张不错的脸，一直笑眯眯的，给人的观感不错。
　　组长上前和对方礼貌的寒暄，两人互相说了一会儿没啥内容的废话，来人开始谈起自己的来意。
　　主要还是工期的事情。
　　来者和夏筱筱以及她的同事们礼貌的打了一个招呼之后，就带着笑容说道：“你们看，工地已经围挡起来了，明天就准备开始地坪找平工作。这个物流市场项目，我们大老板一直都挺重视的，它是为了给本市和隔壁市的商场项目进行配套才建设的。其实本来也没有多着急，不过昨天我们公司开了一个内部会议，隔壁市的商场项目按照施工计划，应该会提前完工，这样就需要我们的项目也加加油，争取赶上他们的进度。毕竟等商场开起来，如果我们的项目不能投入使用的话，他们还需要租用别家的仓库，这笔费用也不是个小数，能够用自家的仓库肯定更好，省钱事还少。”
　　“所以，图纸的事情，还请各位为我们抓抓紧。只要图纸出来，我们这边的人一定第一时间往政府那边报。这个项目勉强算是政府上心的项目，审批手续之类的，政府部门会加紧办理的。”
　　甲方代表对着设计人员催图纸，这种经历夏筱筱并不是第一次经历，同事们同样对现下的状况十分熟悉。大家的脸上纷纷挂上营业的笑容，小组长踏前一步，主动接过忽悠甲方的活计，拉着来人远离几步，开始和对方扯皮——施工图设计工期是领导确定下来的，他肯定不能因为甲方代表几句无凭无据的话就私下答应给他提前工期。
　　小组长一出面，其余的人又开始四散开来。夏筱筱和吴秀莲两人稍微往围挡的位置移动了一些，拿出手机给现场又来了几张照片。
　　“他们还在隔壁市建了一个商场？”夏筱筱一边打量现场泛善可陈的风景，一边好奇的问吴秀莲。关于甲方自身的消息，好友一向都比自己知道的更多。
　　“好像是有这回事……”吴秀莲思考了一会儿，有些不确定，“这个甲方主要干住宅地产，商业地产虽然有涉及，但不是主营业务，估计能力也就那样。他们在本市有个三层的小型商场，就在武汉街那边，专门卖一些平价品牌的衣服之类的，客流量不多，半死不活的状态吧。”
　　“卖衣服？”夏筱筱疑惑，“这个项目的物理仓储里面有冷库，衣服不需要吧？”衣服的储藏只需要常温库就可以满足要求，冷库一般是用来储藏生鲜制品的。
　　“哦，那个商场的地下一层是个超市，不过规模不大，主要为附近的居民提供服务，毕竟武汉街那边都是居民区吗，大爷大妈一堆。”吴秀莲解释道，“之前我好像在交通广播上听到过他们要在隔壁市开一个商场，商场的地下一层同样是超市，估计冷库就是为超市服务的。”
　　夏筱筱黑线：“还没建起来就开始打广告了？”
　　“嗨，都这样，提前宣传吗。”吴秀莲不以为意，“隔壁市我不大过去，商场具体位置不是很清楚，不过听广告中的说法，甲方准备将商场打造成购物娱乐休闲三位一体的中高档场所呢。”
　　两人对视一眼，都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这年头，可不是随便一个商场就能存活下来的，广告说的这么高大上，别到时候开不起来、没有顾客，那就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