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蹇舛熙和》于耿年

50、难言

　　　 九点多的闹钟给楚婉婉吵醒，她收拾好坐公交去上课。
　　她前脚刚离开，某人后脚就开门进了她家。
　　一直上到下午，其间饭也没吃，她只喝了瓶酸奶。
　　“吃巧克力吗？”她剥开一颗吃掉问学生。
　　“吃！”
　　楚婉婉拿出包里的章鹤买的和她在超市买的巧克力开始分发。
　　“大家回去不要忘了补习文化课！”
　　“老师再见！”
　　“楚老师明天见。”
　　楚婉婉笑眯眯看着他们离开后才开始打扫画室。
　　“楚老师。”闵则闻走到她身边帮忙整理工具。
　　“闵则闻，你还没走？老师自己来。”
　　“等下走。”
　　“最近表现还不错！”看了眼正弯腰拿垃圾桶的男生，揉了下他的头。
　　闵则闻低着头，脸羞赧。
　　“在学校有被欺负吗？”
　　“没有。”
　　“受欺负了要说出来，不能忍气吞声独自承受知道吧？”
　　“嗯嗯知道。”
　　“那你跟父母有好好沟通吗？他们有没有陪你？”
　　“嗯。”
　　“为师十分欣慰…”楚婉婉看了眼时间，催促他，将他推出门外：“好了，你快走，赶快回去学习。”
　　“楚老师…明天见。”
　　楚婉婉看着他点头，待他离开后收拾画室，回家刚把钥匙插进去，姜缚隅出来。
　　“下班了？”
　　“对。”他支吾其词：“厨房…”
　　“你有菜直接过来用就是，我这边没买菜。”
　　“行。”姜缚隅心情大好，拎着菜往她家走，一点也不客气。
　　“待会儿一起吃？”
　　“那多不好意思啊。”楚婉婉放下包笑了下。
　　“一个人吃饭不香。”
　　“确实。”她打算洗几根青菜煮面条的。
　　从前初三班一个男生问楚婉婉要不要参加班级聚餐，楚婉婉犹豫不决，说看时间。
　　过了一分钟那男生把她拉到了班群，里面的人聊得很嗨，看到那些人的名字她脑海里会浮现他们的脸，她想，或许大家现在已经变化许多。
　　当她潜水时，看到有几个人在群里问楚婉婉是谁，有人回答转校生，但很多人不记得有她。
　　此刻她觉得就算去聚餐也会被人问是谁吧，她会尴尬到无地自容，又碍于不想见到曾欺负过她的两个男生，她决定不去了。
　　跟那个男生解释有事去不了，开班群消息免打扰，第二天那个群被她屏蔽了。
　　下午上课楚婉婉趁休息的时间人没出去，站中间捂胸口咳嗽，笑意盈盈：“咳咳…老师发工资了，有时间的同学我可以请你们吃饭哦，谁要去？”
　　“我我我！”
　　“老师我要去！”
　　“我们都想去！”
　　她扫了眼学生：“都想去啊？你们周末要补课吗？”
　　“要。”
　　“不补。”
　　“不上课不补课。”
　　“要…”
　　“补课的同学乖乖补课，有空闲时间的星期天晚上去…”她犹豫了下：“去哪？吃什么啊？”
　　很难抉择…
　　“海鲜！”
　　“火锅！”
　　“炒菜！”
　　“小龙虾！”
　　“海参！”
　　“满汉全席！”
　　“啥玩意儿？满汉全席？说满汉全席你是土匪吗？老师我没那么多钱…”
　　“火锅人多吃着热闹好吧？”
　　“麻辣小龙虾才是最好吃的，你们懂不懂啊？”
　　“咦…海鲜海鲜，让我们把老师吃得倾家荡产。”
　　“谁说把我吃到倾家荡产了？到时候把你卖在那儿干苦力抵饭钱。”
　　那男生反驳一句：“谁卖谁不一定呢。”
　　惹得众多学生一片笑声。
　　“哇…你好拽哦。”楚婉婉翻了个白眼，她正经道：“要去的同学星期六之前发消息给我，星期六投票吃什么。”
　　“耶耶耶！”
　　“吃大餐吃大餐！”
　　“小声点，别的班上课呢！”众人安静下来。
　　“听着，我有几点要求。第一点，出去吃饭的人必须听我的话，按我的要求做。因为老师带你们出去，就要负责你们的安全。第二点，不能翘课，回家要跟父母商量征求父母同意。第三点，不要带家属！不要带家属！特别是那种有对象的给我牢牢记住，不能带家属！”
　　楚婉婉转了转，严肃着小脸：“都听清楚了吧？”
　　底下的回应声整齐有力：“清楚了！”
　　“散了吧，赶快看看窗外的世界，给你们的盆栽浇浇水。”
　　人群一哄而散，个个洋溢着笑脸，低声讨论着。
　　有几个学生偷偷看楚婉婉，见她伸手拿手机，摸了个空，憋着笑跑了。
　　楚婉婉找半天找到了自己的手机，拿着纸笑了一声。
　　上课时。
　　“画得还不错，老师没有认出来，谁画的？”她举着那张纸。
　　没人回答。
　　“谁画的明天我给他买盒巧克力。”
　　“老师，我不想吃巧克力，我想…”
　　“你？后天20张人像素描交给我。”
　　底下的学生全部看着他偷笑。
　　“……老师，我知道错了。”
　　“没20张就每人一盒巧克力，好了，开始上课。”楚婉婉不理他。
　　最后确定人数，全班20个有18个人参加。
　　楚婉婉挨个找家长确认是否真的同意，那些家长千叮咛万嘱咐让她照顾好孩子，楚婉婉使劲儿保证，恨不得血书三百字。
　　练习时间，楚婉婉走下来，开始给学生的画修修改改，提出指导意见。
　　走到闵则闻旁边，她疑问开口：“手部练习画完了？”
　　“嗯，画完了。”
　　“这么快？你在画什么…不会是我吧？”她看着那副画，只有脸部上色了。
　　他点头。
　　“我长这样？”
　　闵则闻又点头。
　　“……那我可真丑…不过你画得很棒。”楚婉婉说着骄傲地拍了下闵则闻的头。
　　“不要没事做…练习别的吧。”她又劝他。
　　闵则闻皱了下眉头乖巧点头，等她离开又拿出那副画继续画。
　　周日晚上，海鲜食府内。
　　三桌清一色火锅海鲜，鲍鱼、蛎虾、鲍鱼、龙虾、螃蟹……琳琅满目。
　　“我们敬老师一杯！”
　　“我们干了，老师随意。”
　　楚婉婉握着橙汁跟他们碰杯：“你们不要喝太多酒啊。”
　　喝醉了她怎么交代？一个个送回去？
　　她坐下后不断有学生来敬她酒。
　　“老师，就一杯啤酒不会醉。”
　　“我不喝酒…”
　　“啥也别说话了，赶快喝。”
　　“……”
　　“老师喝了吧，就一杯。”旁边的有几人起哄。
　　楚婉婉无奈慢慢喝一口，苦得她直吐舌：“真难喝！”
　　“哈哈哈…有那么苦吗？表情帝吗？”
　　“一口闷啊老师！”
　　“我喝就不错了，还一口闷？”
　　说着她一巴掌拍那男生头上，男生笑嘻嘻溜回自己那桌。
　　喝完那杯啤酒吃菜味道怪得她想吐，她猛喝橙汁。
　　楚婉婉看着带壳的海鲜蹙眉，夹了块肥牛下锅，喝橙汁扫了下几桌学生，看见旁边的闵则闻坐着一动不动。
　　她起身过去拍了下他的肩，疑惑道：“你怎么不吃啊？”
　　“我…”
　　“不喜欢吃海鲜？还是身体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