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夕今夕》落花三千

12、第 12 章

　　终于，众人抵达了最终的目的地。
　　“修，你同我一道去见父王吧。”楚千紧了紧握着苏修缅的手，这样说道。
　　疑惑的神情一闪而过，苏修缅点点头：“嗯。”
　　“千儿，这位是……”王意外地看见楚千居然还带来了客人。
　　“邪医谷，苏修缅。”苏修缅淡然地回答。
　　“原来是邪医谷谷主苏神医，本王还未感谢你对千儿两年的照顾。”王的眼中闪着异样的光芒，却随即不动声色地说。
　　“岂敢。”苏修缅有礼地说着。
　　“既然如此，千儿，带着苏神医上前来吧。”王有些疲惫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父王，您似乎身体有恙。”楚千紧张地上前了一步。
　　“咳咳……无妨。”王掩饰着自己发白的脸色，启动了龙椅上的机关。
　　待三人均进入了密室，苏修缅眼中迅速划过一抹复杂的神色。王在一旁，苏修缅的表情尽落眼底。
　　“修，这里躺着的，是我娘。”楚千的声音前所未有的柔和，仿佛是害怕惊醒冰棺中的绝色女子。“我去池国，就是为了夺得可保娘的尸体不腐化的丹药。”
　　“她很美。”苏修缅静静凝视着冰棺中的女子。
　　“是啊，我娘一直是我眼中最美，最好的女子。”楚千喃喃地说。他将下巴抵在冰棺上，眼睛眨也不眨地望着玉娘。
　　似乎感觉到了楚千此时的脆弱，苏修缅轻轻握住楚千微凉的手。
　　“千儿，多亏了你，玉娘的躯体得以完好地保存下来。朕此生无憾了。”言讫，苍凉的感觉如此明显。
　　“父王？”楚千觉得父王有哪里不对劲，担忧地将目光从冰棺上移开，打量起父王来。“您的脸色怎么这么差！是旧疾发作了么？”楚千急急伸手去探王的脉搏，不料被王躲开。
　　“苏先生，我们父子有些话要说，不知你是否可以回避？”王对苏修缅说。楚千一怔。
　　“好。”苏修缅干脆地转身出了密室，楚千的手心被赤裸裸地暴露在了空气中，失了热源的手心，格外得冷，惹得楚千有一瞬间的失神。
　　“千儿，你喜欢那苏修缅？”王的声音打断了楚千的神游。
　　“是，父王。”楚千不假思索地承认。“父王，您的身体究竟怎么了？”楚千再次上前，搭住王的手腕。
　　“怎么会这样？！”楚千几乎不敢相信，是他的医术出错了么？为什么父王的脉象显示他已经病入膏肓，各器官呈现衰竭之势？
　　“千儿，朕活不了多久了。遗诏我已拟好，传位给你三哥。这或许是我们父子最后一次一起站在玉娘面前了。”王的声音中不掩黯然。“千儿，待朕死后，将我和玉娘葬在一起。”
　　“是……”楚千绝非自欺欺人之人，所以他没有乐观地骗王说他仍有救，或许，修有法子可以为王续命。
　　“不用拜托苏修缅了，他不会替我医治的。按照邪医谷的规矩，求医者须答应交出邪医谷要求的一件东西，他们才会出手救人。”王看透了楚千所想，淡淡地阻止了他的想法。
　　“可是苏修缅并未让我交诊金啊。”楚千皱眉提出疑问。“更何况，邪医谷又会要什么？父王不会给不起。”
　　王若有所思地凝视着楚千挂在腰间自小不离身的玉佩。“千儿，总之，不用徒劳去求苏修缅了。”王摩挲着玉佩，目光变得悠远。
　　直至入夜，楚千才从御书房回来。
　　“回来了。吃饭了么？”苏修缅放下手中的医术，略带关切地望着楚千些许苍白的脸。这人，突然敛去了平日的玩世不恭，变得格外沉重。
　　楚千未发一言，只是轻轻拥住苏修缅，把头埋入他的怀中，眷恋地呼吸着苏修缅清爽的体香。
　　许久，楚千沙哑地开口：“修，我好讨厌长大。”楚千抬头，用自己的额头抵住苏修缅的，双眼深深望进苏修缅平静无波却泛着微微柔光的眼睛。“我不是害怕面对长大后需要承担的责任，而是害怕当我长大，身边的人都老了，都要离我而去了。其他人我都可以不在意，君逸的背叛，兄弟间的算计，我都可以一笑置之，唯独父王母后，一想到他们总有一天要离开我，去到一个未知的世界，我就觉得心生生地疼。”
　　楚千冰凉的嘴唇印上苏修缅的，如往常一样安静的吻，没有入侵。苏修缅轻轻地闭上眼睛，感觉到有湿热的液体一滴滴地砸在自己的脸上。
　　苏修缅没有睁眼，只是第一次拥住楚千，细细地回吻他。
　　苏修缅头一次觉得，楚千像个值得人疼惜的小孩子，一个害怕寂寞害怕黑暗的没有长大的小孩子。

　　敬王府。
　　“哈哈，楚千居然带着苏修缅一起去见了父王。”敬王修长的手指夹住盛着琼浆玉液的夜光杯，对站在自己身侧的君逸讽刺道。“也是啊，或许只有这名满京城的苏修缅才入得了六皇弟的法眼吧，君逸？”
　　君逸一脸漠然地站着，没有说话，也没有表情，但是紧握的双手出卖了他。
　　“君逸，你火急火燎地赶去池国阻止其他皇子派去的杀手，一心想保他平安，可是人家呢，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你，只对那个苏修缅细致体贴，我要是你，早就羞耻地自杀了！”见君逸没有反应，敬王继续恶毒地说。
　　君逸仍然一字未吐，可手心已被指甲握得隐隐透出血丝。
　　“君逸，你不顾本王的安危擅自行动，该当何罪？”料定君逸不会回应自己，敬王干脆治起君逸的罪来。
　　“任凭王爷处置。”君逸毫不犹豫地跪下。
　　“哦？”敬王恶毒地挑了挑眉。“当真？”
　　“是。”君逸说。心已痛的麻痹，皮肉之苦又能算得了什么？
　　“好吧。既然你这么想得到男人的喜爱，本王就大发慈悲，让你被男人们好好疼爱上一个晚上好了。”敬王温柔地用指尖滑过君逸逐渐变得惨白的脸。
　　“来人，将君逸的武功封住，交由门外的侍卫处置。”敬王召来暗卫，果断地宣布了决定。
　　暗卫怜悯地看了君逸一眼，不敢犹疑，出手将君逸的奇经八脉封住，正要带出大厅，“等等。”敬王突然又出声阻止。
　　君逸眼中的希望一闪而过，却立即因为敬王接下来的动作迅速黯然了。敬王将一颗药丸塞进君逸的口中，然后又将装药丸的空布袋塞入君逸口中，防止他咬舌自尽。
　　那药丸不言而喻，是极烈性的春药。
　　不一会儿，门外的呻吟声就清楚地传入了敬王的耳中。敬王满意地笑了。君逸，是你自己敬酒不吃吃罚酒，自讨苦吃！

作者有话说

　　虐正向我走来，我欣然迎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