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意》富贵有梦想

3、第 3 章

　　“诶你看啥呢这么入迷？”王子山看陈然一直仰头，也跟着抬头看。
　　“灯。”陈然低下了头，不看了。
　　“灯？老逼登？”
　　“……”陈然无语的看着他“你懂个屁，哥们我美术生，侬晓得个屁。”
　　“靠！我都没笑你写的诗呢！”
　　“作文考13分的不要来笑我考28分的。”陈然一屁股坐在石阶上，懒洋洋地说。
　　“……”
　　“诶几点了？我是不是该回去吃晚饭了？”陈然问。
　　“刚六点……你手机呢？”
　　“没电了，走了，再不回去我姥姥该等急了。”陈然站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
　　“陈然我是真服了你了，从初中到高中，全校就你一个六点准时回家，都他妈不用上晚自习，小学生放学都比你晚。”王子山仰头看他略微激动地说。
　　“嘁，老子小学的时候上晚自习到九点半。”
　　“？不是你……”你小学的时候在哪上的？监狱小学？
　　“癞ha ma，你别说话，你嗓音大的像喇叭。”陈然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我他妈…”
　　陈然回到家，姥姥正坐在沙发上啃鸡爪，电视上放着豪门撕逼大型连续剧。姥爷独自一人在厨房炒菜。
　　“姥姥，别啃鸡爪了，买了烤鸭，可香了。”陈然一边换鞋一边说。
　　“呦！今天怎么回晚啦？”姥爷把烤鸭提到饭桌上。
　　“在外面画了会画。”陈然把兜里折好的纸拿出来给姥姥。
　　“哎呀呀！我大孙子画的真zun(四声），我得贴墙上。”姥姥絮絮叨叨的说，拿出相框把那副有折痕，有点潦草，纸张大小与相框不符的画挂在了墙上。
　　客厅的墙上还有很多类似这样的画作，都是陈然十三到十六岁断断续续的画，被老奶奶宝贝的很，有些甚至都泛了黄。
　　姥爷在旁边笑着看，手里还拿着锅铲。
　　“以后早点来家，今天外面还下了雨，没淋到吧？”姥姥捏了捏陈然的脸关切地说。
　　“哦……我还得上学呢。”陈然几乎每天都逃课，都快忘了上学这回事。
　　“那有啥子嘛，别累着咱宝贝孙子了。”
　　姥爷早已把饭菜摆好，闻言也附和了一声“对！累了咱就别上，姥姥姥爷的存款还是养得起你的。”
　　陈然笑着说“累啥啊，我去个学校人都快不认识我了，老师还以为我走错班了呢。”
　　姥爷听后哈哈大笑“跟我年轻时一个样！”
　　“大孙，姥姥告诉你个不好的消息。”饭吃到一半老太太突然神神秘秘的说。
　　“？姥姥，你是不是存心不想让我吃好饭啊。”陈然啃了口排骨委屈地说。
　　“哎呦呦！看你说的！吃！姥姥还能不让你吃饭？”老太太瞪了他一眼说。
　　“不是，您这更让我吃不好饭了……”
　　“也没啥，就是明天你爸妈来……看看你。”姥爷喝了口汤说。
　　陈然嘴里嚼饭的动作停了下来，然后又动了起来“哦。又不关我事。”
　　姥姥叹了口气，但也没再说什么。
　　姥爷瞅准时机“今天和老李下象棋，他他他悔棋！给我气的啊，老婆子，咱以后跳广场舞孤立他！你组织你那帮姐妹，一个也别和他搭档，我让老王老张他们几个都不和他下棋，看不气死他！”
　　“下棋还悔棋？！以后都别和他玩了！这人真真坏！”姥姥也气愤的说。
　　“你两玩游击战呢？还强强联手。”陈然笑着说。
　　“老李还跟我说他刚勾搭上个漂亮老太太，哎呦给他神气的呦，我问他吃了吗，他跟我说漂亮老太太跟他一起视频通话了，我问他吃的啥，他说漂亮老太太跟他一起跳舞，哼！这会我看看哪个漂亮老太太跟他玩！”姥爷有声有色的说。
　　陈然笑的眼睛都迷在一起了。
　　姥姥听着就不乐意了“听你一口一个漂亮老太太，是不是还挺向往的？”
　　“那当……不是！”姥爷差点说漏嘴，可惜还是被姥姥抓住了耳朵。
　　陈然笑的更开心了。
　　一顿饭吃得热热闹闹，中间那点小差错似乎被忽略。
　　饭后陈然刷碗，涮完碗又背上包要出去。
　　“诶？大孙这么晚了去哪？”沙发上姥爷问。
　　“出去散散步，消食。”陈然换鞋说。
　　“哦！是不是像练腹肌？你们年轻人都喜欢，要我说嘛，咱陈然还是胖点好看，瘦了就跟个瘪三似的，丑！”姥爷头也不回的看着海峡两岸，丝毫没顾及陈然黑着的脸。
　　其实陈然虽然不瘦但也不算胖，就是天生娃娃脸，眼睛还很大，用姥姥的话说就是跟个姑娘似的水灵灵的。
　　“姥姥！姥爷的私房钱全在客厅的花盆底下！”陈然临走前冲卧室吼了一嗓子，姥姥立马问声赶来，留下震惊的姥爷。
　　下了楼，陈然漫无目的的瞎逛着，想了想，他又去了古镇。
　　前几年这一小片地方还没被开发旅游业的时候，陈然经常和王子山等一众朋友来这里玩，这里有很多空着的房子，有时候还会举办庙会，在前几年那个还没怎么疯玩过得陈然眼中，这简直就是天堂。不过后来旅游业开发了，陈然就很少来了，但最近陈然来的很频繁。他突然很想看人，看在这片地方，来自不同地方的人，他们说着不同的家乡话，有着不同特色的脸，带来不同的风，讲述着不同的故事。
　　陈然走在人群中，这是一种很神奇的感觉。
　　走累了就在路边坐下，拿出纸笔随便的涂涂抹抹，想到什么画什么。他穿着白色的长裤黑色的体恤，脖子上挂着耳机，风吹过勾勒出少年的身形，他像一位忧郁的旅人。
　　“陈然。”
　　耳边响起一声熟悉又不太熟悉的声音。
　　陈然不耐烦的抬头。林航那张脸就突然闯进视线。
　　光是暖黄色的光，人是帅气的人。
　　就莫名的和谐，搞得陈然灵感迸发。
　　“抱歉啊，我准备等你画完再来打招呼的，但你一直没抬头。”他笑着解释。
　　“没…事，你想让我给你画张画吗？”陈然突然问，林航有点蒙。
　　“就是…给你画张画…不收钱。”陈然抓了把头发，不知道怎么解释。
　　“可以啊，我要摆什么姿势吗？”林航看起来还挺开心。
　　“…不用，你就站那就好，灯光下。我……很快就好。”陈然翻了页新的A4纸。
　　林航站在灯光下，双手插兜，很简单的黑体恤运动裤运动鞋，但就是……怎么说呢，泛着光的深沉而又张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