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春分之时》江澜肆

13、霍格沃茨6 遇险

　　“找到了。”
　　夜晚霍格沃茨的图书馆格外寂静，空旷的黑暗之中微弱地亮着一盏手提灯。马尔福闻言凑近了那本书看，却一时没注意松了手上力道，清脆的玻璃破碎声打破寂静的瞬间，周围的视界顿时变得一片漆黑。
　　惊惧与慌乱充斥在心中，一片混乱之间马尔福听到纸页撕裂声紧随着那阵破碎声响起，同行的男孩起身飞快地放回了书籍，抽出他的魔杖对着碎灯的方向低声念了一句咒语，而后自己被拽着踉踉跄跄逃离了原地。借助着十一岁孩子身型矮小的优势，两人躲在了书架旁边堆放的箱子之间。
　　管理员伦纳德很快提着他的夜巡灯走过来了。他仔细检查了周围，似乎没有发现什么异样，试探性的问了一句：“有人在这里吗？”
　　夜巡灯的灯光移动，朝着他们所在的方向缓缓靠过来。马尔福紧张地屏住了呼吸，身边的里德尔从长袍里拿出了什么东西，暗淡的余光下他只能隐约辨出约莫是石子般大小。
　　里德尔操纵它漂浮起来，绕开伦纳德所在的方位朝更往里的书架那边去。几秒钟之后，马尔福听见它落地的响声从远处传来，与此同时，那道快要照到他们的灯光几乎立刻朝那个方向转了过去。
　　伦纳德快步向声响发出的方向走过去，趁着这个空档，里德尔拍了拍马尔福示意，而后飞速起身，贴着书架朝出口潜行过去。
　　马尔福自幼在家族中养尊处优，哪里经历过这种场面，只一路提心吊胆地跟在里德尔身后走着。到禁书区出口的时候，前面的里德尔突然停了下来，马尔福一个没注意，差点狠狠撞上他，刚要开口抱怨，就被里德尔一下拽到了门旁边的镜子后面。
　　顺着里德尔的目光，马尔福看到，一个和他们身形相似的男生从门口走了进来，他穿着斯莱特林的校服，谨慎地东张西望着，提防着四周的动向。
　　“是级长纳尔森。他来这里干什么？”马尔福小声嘀咕。
　　看着他走进禁书区深处，里德尔和马尔福才从遮掩物后面出来，马尔福扭头就往外面走，却发现里德尔正神色怪异地盯着那面镜子看。马尔福看了一眼镜子上面的刻字，立刻就明白过来，他拉了一下里德尔，低声说：“再不走伦纳德就要回来了。我想我有必要提醒你，这是厄里斯魔镜，我不知道你在其中看到了什么，但它显示的只是像梦境一样的幻象。”
　　里德尔惊醒似的猛然别过头来，声音中似乎带着一丝不悦：“我知道。走。”
　　……
　　第二天早晨斯莱特林的第一节课是变形课，与拉文克劳合堂。这节课邓布利多教授教的是把一个鼻烟壶变成一只老鼠，再把它变回鼻烟壶。讲完基本的口诀读法后和动作要领后，邓布利多在讲台上从容地为他们做了一次完美的示范，而后让大家自主展开练习，两两一组，每组分发一个道具。
　　薇尔林特从上课开始意识就一直迷迷糊糊，后来更是直接趴在桌子上打起了盹。恍惚间听到邓布利多在说要发什么道具，她勉力抬起头看了一眼，学生们一个个正排着队上去拿练习用的鼻烟壶，她回头让娜塔莎去拿了练习，不用理会自己，便一头又睡了过去。
　　然而意识再次清醒时却不是意想中的因为下课，嘈杂的环境音中她感觉有人敲了敲她的桌子，抬起头看却是邓布利多温和的脸，关心地问她：“昨晚没睡好吗？你看起来很疲惫。”
　　“先生，”薇尔林特一下从桌上支棱起来，“是的，我昨晚失眠了——所以看到今天讲的内容是我已经会的，我就没撑住睡过去了……”
　　“没关系，”邓布利多拍了拍她的肩，“既然已经会了，精神不好就多休息一会儿吧，否则接下来的飞行课你还是这个状态的话，恐怕可不会太妙哟。”
　　薇尔林特不好意思地说：“谢谢您，先生。”
　　变形课与下节飞行课之间隔着半个小时的课间休息时间，娜塔莎本以为薇尔林特会睡到临上课再离开教室，可意外的是她几乎在邓布利多宣布下课的瞬间就从桌上猛然抬起了头，匆匆收拾起书本就背起包离开。娜塔莎不禁喊住她：“薇尔，你去哪？不一起去上飞行课吗？”
　　薇尔林特动作顿了一下：“啊，我去图书馆还本书，你和莎朗她们先去吧，我随后到。”
　　“我陪你一起去吧，反正也不着急。”
　　“不用了。”薇尔林特脱口回绝，说完她看到娜塔莎愣住的表情，似乎也察觉到一丝尴尬，她朝着娜塔莎的方向前进一步，放缓了语气说：“我的意思是，我还过书后还要再借一本，然后我打算把书放回宿舍再去上课，就不麻烦你陪我跑这么一趟了。”
　　“那……好吧，我和莎朗先去咯，回见。”
　　“等一下，薇尔！”还没踏出教室的门，薇尔林特就被一个声音喊住，她停住脚步，看到马尔福正拉着里德尔朝自己走来。
　　薇尔林特疑惑地看着他，还没待开口，马尔福又说：“你要去图书馆吗？我和里德尔正巧也顺路，我送你吧。”
　　薇尔林特皱了皱眉，拒绝道：“不必了，马尔福，谢谢你的好意。只是我接下来还要去上飞行课，时间很紧张，我想你也不愿意在休息时间还要像去上课一样急匆匆地赶路吧？”
　　“No，No，No，如果你这么说的话，那就是小瞧了一个马尔福的绅士风度，”马尔福笑着摇头，“为优雅的小姐服务是我的荣幸。”他看了眼薇尔林特身后的书包，提议道：“你的书包似乎很沉。需要我帮你拿一下吗？”
　　薇尔林特下意识向后退了一步，“不必了。”
　　她斩钉截铁的语气让马尔福的笑容僵在脸上。与此同时，薇尔林特注意到，里德尔朝她投来了审视的目光。
　　她提了提要滑下肩的书包带，重新看向马尔福。他看她的眼神尴尬中又带着一丝期冀，仿佛希望她说点什么来保证他贵为马尔福家族的颜面。然而她的话并没有丝毫顺应他希冀的意思：“我借过书后还要回寝室，实在没有时间奉陪，见谅。”
　　看着薇尔林特转身离开教室，马尔福赌气般把自己的书包一下掷到附近的桌上，拉开椅子坐下，语气不悦道：“从来没有人敢这么拒绝我。”他抬头看里德尔，“她不是对你挺感兴趣的吗？怎么这次有你在她都不愿意和我们同行呢。”
　　“什么？”里德尔微微有些诧异，“你为什么会觉得……”话说了一半，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闭口缄默起来。
　　难怪斯莱特林那些纯血贵族都那么不待见他，而马尔福却还愿意和自己结交。
　　可是薇尔林特身上又有什么值得马尔福这么做的地方？既然如此在意家族的荣誉和颜面，还要和他这种别人都不愿搭理的、或许还可能是纯血所不齿的麻种血统的人结交。难道她的身世……想到上次魔药课马尔福问薇尔林特的家族，里德尔不禁猜测，难道她的身世要比马尔福家族还要尊贵？可昨天他和自己一起溜进禁书区去查薇尔林特，马尔福看起来也并不清楚地知道她的身世……
　　“我为什么会觉得？”马尔福没好气地反问，显然他和里德尔的思维此刻已经远远不在同一条线上了，“那次天文课下课，她不是还喊住了你吗？你不会要跟我否认这件事吧，里德尔？我可是亲眼看到的。”
　　里德尔笑了一声，“怎么会呢？而且，我确实跟她有着一些关系……”
　　“你说真的？你们是……朋友？”马尔福问。
　　里德尔不置可否：“或许有一些特殊。”
　　“那她为什么还会拒绝你？”
　　“也许她真的很忙吧，”里德尔耸耸肩，“她要去图书馆，又说要回寝室，拉文克劳接下来还有一节飞行课，我想她说的话并没有欺瞒的意思，没有时间，确实是在陈述事实。”
　　马尔福半信半疑：“你确定？”
　　“需要我帮你亲自去问问她吗？”里德尔似笑非笑。
　　“算了，我自己去问她。”马尔福提起书包就往外走，“晚餐时间再见。”
　　然而马尔福并没有像他自己所说的那样如约出现在晚餐时间，整个晚餐时间里德尔都没有见到他的影子，以往一贯坐在马尔福旁边的莱斯特兰奇凑过来问里德尔怎么回事，里德尔摇摇头说不知道。
　　“下午下课的时候阿布不是还说要和你一起去图书馆吗？怎么现在只剩下你一个了。”莱斯特兰奇质疑道。
　　“确实如此，本来是阿布约我，但他后来又说要忙其他事情，我就没有再和他一起。”里德尔说，似乎挑衅似的又补充道，“我看到他没有来，还打算问问你他去哪了，没想到你也不知道啊。”
　　莱斯特兰奇不爽地看了里德尔一眼。这时两人身后突然传来院长斯拉格霍恩的声音：“莱斯特兰奇先生，里德尔先生，请你们过来一下。”
　　两人不明所以的对视了一眼，离席跟上斯拉格霍恩。斯拉格霍恩一直在前面走着，边走边说：“你们的室友马尔福先生遭遇了一些意外，我想你们应该去看看——他现在在校医院。”
　　两人跟着斯拉格霍恩来到校医院，护士长莫德夫人此刻不在，薇尔林特和马尔福分别躺在一张病床上，两人都还处于昏迷不醒的状态。拉文克劳的院长、魔咒课教授赫维奇也在，薇尔林特病床旁边聚集着几个拉文克劳的学生，看样子和里德尔他们一样，也是被教授带来的。
　　有一个拉文克劳女生似乎很为朋友而伤心，在薇尔林特床边止不住的哭哭啼啼，里德尔揉揉太阳穴，压下心中的烦躁，和莱斯特兰奇一同向赫维奇问好。
　　“赫维奇教授。”
　　赫维奇朝他们点了点头。
　　“发生了什么？他们怎么会在一起……而且还受了这么严重的伤？”莱斯特兰奇问。
　　赫维奇教授摇摇头，叹了口气：“他们被发现时，都已经昏迷在黑湖旁边，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也许只有等他们醒来才能够知道了。”
　　校医室不宜过多人停留，在莫德夫人的要求下，最终只留下了娜塔莎和里德尔两人，分别照看薇尔林特和马尔福。拉文克劳的桃金娘因为一直在哭泣，被莫德夫人以不利于病人恢复为由率先请了出去，莎朗因为担心桃金娘紧跟着追出去；莱斯特兰奇对于留在这里似乎没有什么兴趣，刚好里德尔主动提出自己留下，他就顺势离开了。
　　夜晚的校医室一下子安静下来。莫德夫人要出去取药材，临走前叮嘱里德尔和娜塔莎照顾好两个病人。里德尔捧着一本魔药书静静坐在马尔福旁边，娜塔莎看了他一眼，笑了一声，说：“想不到啊，你竟然会主动留下来照看马尔福。”
　　“很意外吗？”里德尔放下书，看向娜塔莎。
　　“我以为莱斯特兰奇和他的关系会更好呢。”娜塔莎伸了伸懒腰，说：“晚上我还没吃完饭就被叫过来，现在又有点饿了，反正你在这里，不如我回寝室拿一些吃的，等他们醒来了也会需要的——对了，你要不要？”
　　“不用麻烦克莱夫小姐了。”里德尔礼貌地拒绝了她。
　　“那好吧。”娜塔莎从座位上站起来，一不小心碰掉了床边桌上的药瓶。她弯腰去捡，却听到里德尔的声音说：“你醒了，马尔福。”
　　“马尔福？”娜塔莎急忙把瓶子塞好瓶盖放回桌上，看见病床上马尔福已经睁开了眼睛，迫不及待地问：“你总算醒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怎么会和薇尔一起，又怎么会昏迷在黑湖旁边呢？”
　　马尔福咳了两声，声音显得十分疲惫：“克莱夫，拜托，我才刚醒过来，这难道就是你对待一个病人的态度吗？”
　　“我——”娜塔莎顿了一下，“好吧，向你道歉，我确实有些着急，不过也是出于关心薇尔嘛。”
　　马尔福轻哼了一声，扭过头去问里德尔：“她……怎么样？还没醒过吗？”
　　“没有。莫德夫人说她头部受到了撞击，被发现的时候身上都是伤，恐怕一时半会难以醒来。”里德尔把手里的书放到桌上，“你呢？感觉怎么样，还好吧？”
　　“我还好，魔咒没有直接打到我，是薇尔林特——她替我挡了一下，但那魔咒太强了，我们都没能幸免。”
　　“什么人敢在霍格沃茨用这么危险的魔咒？”娜塔莎诧异地说，“到底怎么回事？”
　　“一个银色头发的男人，穿着黑色的斗篷，带着面具，全身上下只能有头发这一个可辨认的特点……我不知道他是什么人，又是怎么进来的——是的，他看上去并不像霍格沃茨的任何一个学生或者教授，”马尔福回忆说，“我当时看到薇尔林特在黑湖旁边，打算上前给她打招呼，但她周围的环境好像被什么东西扭曲了一样，就像是凸面镜或者凹面镜照出来的样子——然后那个人就出现了。”
　　“然后呢？”娜塔莎问。
　　“然后……好像是薇尔林特先朝他发起攻击的，他似乎抢走了她的什么东西，我担心她打不过，就喊了她一声，想上前帮忙，但是那个人明显是个成年巫师，我们根本对不不了……太快了，只有一瞬间，那道魔咒朝我打过来的时候，我的魔杖已经被弹走了，薇尔林特发出咒语抵抗，但根本没坚持多久——再然后，我就失去了意识。”
　　“霍格沃茨怎么会有人闯入？听你的描述，这似乎是幻影移形……”娜塔莎若有所思。
　　“霍格沃茨无法使用幻影移形。”里德尔提醒她，“马尔福已经醒了，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到斯莱特林和拉文克劳两院的院长，把情况告诉他们，以保证他们的安全——从那人能够凭空出现在霍格沃茨来看，薇尔林特现在的处境也许并不保险。”
　　娜塔莎点点头：“好，我这就去，那就麻烦你们先替我照看一下薇尔了。”
　　斯拉格霍恩和赫维奇都还没有来，倒是先等到了莫德夫人。她检查过马尔福之后便批准了他，如果想的话今晚就可以回去宿舍，只是叮嘱他现在身体还有些虚弱，近期不宜再过度消耗魔力。但马尔福却坚持要在校医室呆一晚，声称自己头晕乏力，需要再观察一下情况。
　　斯拉格霍恩和赫维奇约摸有一刻钟才赶来。娜塔莎并没有一起回来，赫维奇说拉文克劳明天早上有早课，而现在已经很晚，所以让她回寝室休息了。两位教授把马尔福单独叫出去问话，莫德夫人去了隔壁房间配置药水，校医室一时间只剩下了里德尔和还在昏迷的薇尔林特。
　　月光如水，透过窗倾泻在床前，落在床上女孩的眉间发梢，里德尔静静注视着她的睡颜，回想起这天黎明他在禁书区看见的她的身影，还有被她“借”走的那本书——那附近都是关于大脑与记忆魔法的禁书。
　　他知道她今天下午是要去“还”回那本书——禁书区的书管理严格，少了一本或许很快就会被发现——所以他才会同意马尔福无聊的提议，跟薇尔林特一起去图书馆——他就是想看看她会怎么办。没错，他就是想故意为难她。
　　至于为什么呢？
　　——早晨在她离开禁书区之后，他也顺手翻阅了几本关于大脑魔法的书。
　　薇尔林特……薇尔……薇拉。
　　那段他隐约察觉到奇怪的模糊记忆。
　　他已经全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