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雾》小披萨

6、晚雾

　　邱雾愣在原地。
　　满腔的火气从根源上就被整个掐灭，让她有些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周时巍道歉的次数屈指可数。
　　真真正正跟她说对不起，这更是第一次。好像显得，他的确是犯下了什么不可饶恕的错处，忏悔地同她抱歉。
　　可这只是一件邱雾随便拿来借题发挥的小事。
　　或许真的是心智和思维的差距，邱雾不得不承认，她一点都不明白周时巍突然服软是因为什么。但她无暇思考，因为迟来的羞愧感让鼻尖一酸，差点要掉下眼泪。
　　偏偏还倔着扬起下巴，嘴硬：“道歉就完了吗？”

　　坐在沙发上的周时巍似乎也没对付过这种情况。
　　微忖片刻，低头在客厅抽屉里摸出什么。

　　邱雾的视线正被潮咸的湿润占据，没看清。
　　低头，拿手背擦掉眼泪，再抬起眼的时候，周时巍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伸手，往她嘴里塞了什么东西。
　　邱雾睁大了眼睛，刚要吐出来，舌尖碰到了一点凉凉的甜。
　　好像是......薄荷糖？
　　她冲周时巍投去疑惑的目光。

　　“舍得跟我说话了？”
　　脑袋一重。周时巍揉了揉她的头发，声音有些疲惫的沙哑。

　　邱雾这才发现，他眼底一片淡青，下巴长出一点青色的胡茬。似乎熬了夜，精神状态并不好。
　　她更加愧疚一点：“你加班啦？”
　　“嗯，刚回家。”
　　周时巍轻描淡写的语气，让邱雾为自己刚才的无理取闹更后悔一点。
　　她犹豫地舔了舔嘴里的薄荷糖。
　　有点僵硬地抬起胳膊，在周时巍还没反应过来她要干什么的时候，抱住了他的腰。
　　声音闷闷地从怀里传来。
　　“既然你承认错误了，那我勉勉强强接受了。”
　　顿了顿，便便扭扭地接了好小声的一句。
　　“我也......对不起。”

　　-

　　邱雾手指触到一小块温热的固体，回过神。
　　薄荷糖。

　　她下意识抬眼往对面看。
　　昏朦朦的光线里，周时巍回应似的冲她笑了下，无声做个了口型。
　　邱雾细细辨认。

　　他说的是——
　　别哭，雾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