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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相遇 ...

  •   “让他走!”

      男人愤怒的声音划破了寂静的房间,仿佛连周围的空气都在被迫跟着颤抖。

      此刻躲在门外的日向白冰屏住了呼吸,想要极力保持安静,但胸口内侧却好像发出了什么东西破碎的声音,万幸,是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

      “不行,现在的你需要搭档”

      “我不需要!我一个人可以!”

      “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已然被愤怒蒙蔽了双眼,现在这个无法做出理性判断的你,无论对于你自己或者你的部下都是极其危险的境况。”

      “那又怎么样?反正我的搭档只有司!没有别的人,也不需要!”

      紧悬着的心脏跟随着里面一男一女的对话而猛烈起伏着,有种强烈的信念想要挣脱这幅身体冲出喉咙,而又在听到男人最后一句话时瞬间冷却,丧失了所有支撑生理活动的力量,仿佛被扔进了极寒地带,冻的邦邦硬。

      里面正在随意挥洒着怒气的男人是他的恋人,或者应该说是曾经的恋人,纵然对于日向白冰自己并不这么认为,但他想里面的男人应该有着这样的想法。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那个男人竟然在自己内心占据了如此重要的份量?当听到他的消息时,义无反顾地来到了这个充满了危险气息的地方,想着无论如何要见到面、要安慰他、要呆在他身边。但是来到这里后,脑子内所构想的所有温馨美好的场景全部未能上演,反而迎接他的是没有倒映出他的身影的散乱的瞳孔。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自然无法得出答案,但他想应该是一个逐渐累积的过程。想要追根溯源的话应该追溯到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如果没有遇到那个男人或许自己目前的处境不会显得那么悲惨,但是...很快又摇了摇头,即使再一次回到那个时候,他也无法、亦无力抵抗那名为爱情的洪流。

      ***

      一年前。

      飒飒,飒飒,风拍打树枝的声音。

      簌簌,簌簌,树叶之间相互摩擦的声音。

      虽然听不见,但是有花落下的“声音”。

      还有,啪嗒,啪嗒,有人在靠近的声音。

      “醒醒,醒醒,请问你没事吗?”

      日向白冰从轻微的晃动和呼唤声中醒来。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有着乌黑头发的男人,男人的脸上正露出担心的表情。

      “我睡着了!?”白冰惊讶地这样想着,但马上又恢复了平静,随后站了起来,拍了拍沾染在身上的草屑。看了看天空,太阳不知不觉已经从正上方跌落到了身后,看来自己确实睡了很久。

      “虽然免不了被春子唠叨,但我得快点回去了”内心这样想着并开始挪动起脚步,但是对于亲切地对自己施与关心的人不能就这么没有任何表示就离开。

      “那个,谢谢你叫醒我,我只是不小心睡着了,现在要回去了。”虽然有点迟,但他礼貌地回复到。

      刚跨出了五六步,他想起了什么似的说道,“对了,这片森林到了晚上会变得危险,建议你也尽快离开”。说完这句话后人就离开了,转瞬间连背影都看不见了。

      -------------------------------------

      “少爷!你到底去哪里了!?祭典马上就要开始了,明明告诉过你要乖乖留在这里的!!”

      意料之中的责备,他尴尬地笑了笑,“抱歉,我只是想着离祭典开始还早,所以就想出去透透气...”

      “真是的,每回都在祭典开始前找不着人!侍从们为了找您都慌成一团了,到底是怎么溜出去的!?作为日向家的长子应该做好表率,为族里祈祷也是您的职责中重要的一项,请别忘了这一点!!”

      春子是从白冰出生起就被任命为他的侍奉者的人,职责包括教授礼仪、照顾日常起居等。虽然是毋庸置疑的主仆关系,但因为是从小带到大的情况,白冰打从心里认可并尊敬着这位长辈,所以看起来并不像是严格意义上的主仆关系。总之,这样的抱怨听过无数次了,当她开始喋喋不休时,反驳或者辩解只会更加浪费时间,所以他往往只是以沉默应对直到春子的嘴闭起来。

      “还有怎么会穿着祭典的服装就出去了?都弄得皱巴巴的,请马上跟我去整理一下!是想让人看笑话吗!?”这样说着春子便转过身去在前面带路,而他则是乖乖地跟在后面。

      未着鞋履的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因为做工良好,木质地板并没有因为承受的重量而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这正是白冰喜爱这座宅子的地方,想要消失的时候便可以悄无声息的消失,正如早上从侍从身边溜出去的那样。

      这样的沉默一直持续着,直到被某个方向传来的声音打破。

      “哼,日向家的长子到底是没能认清自己的职责啊,让侍从们好一顿找!”

      不用特意寻找声音的主人就能知道主人是谁,刻薄的语气像是刀刃一样,恨不得刺穿他的心脏。

      在这座宅子里面,除了双亲之外的几乎所有人都对他毕恭毕敬,从很小的时候便是如此,即使面对着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儿,该有的礼仪也不曾落下过。不为什么,仅仅是凭着这出生便被赋予的身份和权利。

      但有一个人是例外。

      赤西凉。

      因为家道中落转而投身于日向的若干家族中的一个,虽以家族称呼,实际上的族人也就只剩下他这一个了。但这一身份并不足以支撑他的口无遮拦,而且还被允许和日向兄弟一起上课,侍从们表面上也对他毕恭毕敬。

      支撑他的行为的根据是,父亲的私生子。

      听说是父亲和一个没有任何特殊能力的人类女子所生,因为一些缘由7岁时才被领到日向家,旁边没有被称为母亲的人,取而代之的是另一位照顾起居的女人。

      继承一半人类血统的凉没有展现出足以匹配日向血统的能力,直到今天也使用着母亲的姓氏,而父亲也对他不大满意,侍从们表面以日向家的儿子姑且招待着,内里却对这位“外面”的少爷不大恭敬。

      几乎没有尝过父母关爱的凉理所当然地把白冰当成了他的敌人,四处与他作对,言语间冷嘲热讽。

      白冰的视线终于对上了说话的主人,凉正背靠着柱子注视着自己,眼睛里面似笑非笑,无论何时看都觉得那张脸和父亲很是相似,即使大家想要否认也无法做到。

      “职责我当然谨记于心,用不着别人一一提醒。”

      “那就好,否则犯下大错让别的什么人顶替了位置可如何是好?”

      别的什么人指的是谁白冰自然胸中有数,年龄仅次于白冰的凉想的是继承的顺位也该如此,但他并不担心这一点,因为哪怕是一丁点的可能性也绝对不会发生。

      “是啊,真有那么一天贵雅也会慌张的吧”

      “...”

      “少爷!不要做多余的口舌之争!快点跟随我来!”

      这种无关痛痒的挑衅时常上演,要是一一理会倒是让自己心里不快,但偶尔在像这样的日子里也会试图在言语上争个上风。

      似笑非笑的眼睛变得尖锐了起来,里面像是有火苗隐隐待发。但白冰无视了那些,只留下站在原地的凉,再次迈开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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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各条街道一一响起由笛、鼓、三弦等乐器演奏出的悦耳的曲调,人们就兴致勃勃地参加祭事。黄昏起,由多名艺妓扮成各阶层的人,摆出风雅十二相,进行化装游行。童子乘马车到神社参拜,在车上扮成天子翩翩起舞,旁边乐队不停演奏,并向四周人们散发除瘟灭灾的粽子,景致十分壮观。

      用白色檀纸扎起头发,头戴前天冠、手持神乐铃,身穿白衣、襦袢和绯袴的白冰作为这场祭典的核心人物是扮成巫女,接受神的凭依,传达神的意志。同时,也要进行祈祷、驱邪、祭祀等活动。

      从以前起,周围的人就称呼他为“美丽的怪物”,作为一个男孩却有着妖艳的丹凤眼、长长的睫毛像羽毛一样轻扫着眼睑,皮肤如同雪花一样白皙。不论男女,假若他有意勾引,都会毫不犹豫的沦陷。不得不说,这样的白冰加上今天的扮相简直如同闯入人类世界的妖狐,并且在明目张胆地说“被我勾引吧,成为我的食物吧”。

      在慢慢袭来的黑夜中,祭祀终于落下帷幕,剩下的就是民众的狂欢时间了,虽然不符合本人的意志,但白冰还是出色地完成了所有的任务。

      “呼...虽然每年这个时候都要扮成巫女,但是被别人当作女孩(准确来说是女神)却是一个永远无法习惯的事情。”他在边回房间的路上边心里嘀咕着,突然迎面缓缓出现一个人影,不是这个家里的人。是谁?经常有父亲认识的人出入这个宅邸,或是在父亲庇护下的其他小家族,或是上门来谈交易的人。当他打算只是礼貌性地点个头就无视他直接走过去的时候,对方率先开口了,“我们又见面了啊,公主殿下”。

      什么!?在想要对“公主殿下”这个称呼发点什么牢骚的时候,他突然意识到了这个人是白天在森林里面遇到的那位。因为白天分开的太匆忙了,没有过分观察对方的长相,现在看的话大概是20岁左右的青年,和自己差不多吗...面庞很清秀,比自己高半个头,眼睛也很好看,等等,瞳孔是红色的?好奇怪的颜色,但他不打算这么没礼貌地说出来。

      “白天谢谢你了,不然我就得错过重要的事情了”。

      “咯咯,如果要道谢的话,那打算怎么报答我呢?”

      突然听到的索求让他楞了一下,不是,正常人这个时候不是应该说“啊,没关系,我也只是偶然路过那里”“这点小事不足挂齿”之类的话吗?居然主要要求我报答什么,看来这个人不是脑子有点奇怪就是有一点点厚颜无耻。

      “哈哈...那么要报答点什么好呢?如果不嫌弃我肤浅的话,金钱?或者你想要的别的什么?”

      “嗯...听起来很不错,但是我不是很需要呢。”男人一只手托着下巴说着,眉头有微微皱起,但是眼睛和嘴角的弧度却是在笑。

      “是吗?现在在这个宅邸里走动,也许是父亲邀请来的人吗?啊...就是说这个宅邸的主人”

      “是的”

      “那么应该要在这里待上一段时间吧,在离开之前想好了告诉我也可以”

      “哈哈,那么我得好好想想了。难得让公主殿下欠下了人情,不能浪费这么宝贵的机会啊”

      “那么就请这样办吧。我先回房间休息了,在宅邸的期间请自由参观”。

      微微点头后他就直接从男人的旁边穿过去了,所以说那个诡异的称呼到底是怎么来的啊?是因为穿了这样的衣服吗?虽然很无语,但是不想解释,今天太累了,哪怕是一分钟也想快点回到房间休息。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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