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职法师之图腾》幻想星空的萤火虫

1、1.闻人墨色

　　孩子……
　　孩子，快醒醒……
　　孩子，快找医生来看看……
　　孩子，孩子……
　　莫家兴马上叫来了医生，给这个落水的孩子做心肺复苏，很快这位少年便苏醒了过来：“咳咳……救……”
　　“孩子，没事了？”少年闻声看去，正看到莫家兴担忧地看着他，他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随后尝试着坐起来，但却被脑海里的眩晕感干扰了行动，又一次摔了下去。
　　这孩子的行为可吓坏了医生和莫家兴，莫家兴抱着少年，脸上的担忧神色更加严重了，他不禁开口询问医生：“大夫，这孩子没事吧？”
　　“初步诊断可能有些脑震荡，鼻腔有血迹，身上有淤青，再加上落水，你是怎么看孩子的？”医生越说越生气，恨不得指着莫家兴大骂了。
　　少年听到这话，有些躺不住了，他挣扎着拉住医生的裤腿，用着虚弱的声音小声说道：“叔叔没错，他根本不认识我……叔叔很好……”
　　莫家兴听了这话，心里更不是滋味了，他没有辩解是因为他本性老实本分，不想和人争辩，如今却要一个被他救了的孩子为他辩解。
　　医生一听这话，知道自己误会了，面前的这人不是自己眼中孩子的不管事家长，而是救了陌生孩子的英雄。
　　看着莫家兴一身的水，医生也叫人拿了条毯子给他裹上了：“老哥，我误会你了，你救了这个孩子，你是个英雄。”
　　少年也点点头，脸上露出虚弱的笑容，这才是他想听到的话，这才是这位叔叔应该得到的荣耀。
　　莫家兴不在乎这些虚名，他只是摆摆手，然后询问少年：“孩子，你是哪家的？叔叔送你回家？”
　　“我不记得了……”少年听到这个对自己好的叔叔这样问自己，很是认真地回忆，但还是无功而返。
　　这时，医生才注意到少年身上破旧脏兮兮的衣物，还有那双磨损得相当严重的鞋子，不由开口提醒道：“老哥，这孩子看上去流浪很久了。我们还是直接报警比较好。”
　　莫家兴立刻拿出手机报了警，很快警车来了，这个少年也被闻讯赶来的警察送去了医院，莫家兴拒绝了警察的邀请，开上自己老皮卡车，赶回家去换了身衣服就直奔山庄。
　　“家兴啊，你这样的要求就有些无礼了。你该知道我以前也对你们不薄，你们家小子做出那样的事，我还留了一个采购给你做，换作是别人家我就直接让他卷铺盖走人了。”一个中年男子接见了莫家兴，但他说出的话却无比现实。
　　“穆贺哥，就当我是最后一次找你帮忙，天澜魔法高中买进去的话真的要太多钱了，我家的情况您也是了解的，实在负担不起。”莫家兴有些低声下气，他真的什么都不争，只为了这个儿子操碎了心。
　　“你啊，干嘛为你那个没出息的儿子这样，他自己没本事考上魔法高中，就让他自生自灭好了，也快16岁了。而且啊，就算我这次帮你，把他弄上魔法高中，以他的尿性，肯定还是不务正业，成不了真正的魔法师，想当魔法师不是那么容易，不仅要靠自身天赋，后天努力，除此之外，那些魔法书、魔器、魔具你们家买得起吗，没有这些辅佐，他连一个初阶魔法师都成为不了……”那个叫做穆贺的男子用一种语重心长的口吻说道，但是在旁人听来却是一股子趾高气昂。
　　“他这次是真的想学。穆贺哥，您这次愿意帮我的话，之前穆老爷说让我们搬出穆家庄的事，我们马上就搬出去，这样也让穆老爷安心一些，我也保证我那臭小子肯定不会再去找穆宁雪小姐了。”莫家兴的声音显得有些有气无力，他本就操心，今天还下水救人受了寒，不由得有些虚弱。
　　“哦，这倒是有的考虑考虑。”
　　一听到他们愿意搬离这里，那名叫做穆贺的男子似乎有兴趣往下谈了。
　　……
　　墙边，一个少年依靠在墙壁上，听着这段对话心情却变得无比复杂了起来。
　　还以为世界变了，很多可怕的关系也会改变，原来……
　　一点都没有变。
　　如同统治者一般的穆山庄的富人还是高高在上，在底层挣扎的爸爸仍旧在摸爬滚打，需要处处求人，这个穆贺是天澜魔法高中背后的董事长，其实他只要一句话就能够让自己进入魔法天澜高中。
　　但是在听到自己老爸莫家兴说愿意搬出这莫家庄的事之后，这个穆贺像是松了一口气，马上爽快的答应了。
　　最终，这段对话还是以老爸莫家兴不停的感谢穆贺为结束，穆贺也驾着他的豪车离开了，留下了那辆在风尘中显得孤独老旧的皮卡，就如自己老爸莫家兴一样。
　　老爸离开时的咳嗽声让他觉得他又苍老了几岁，莫凡心里的怒火仿佛沾了柴火的火星，熊熊燃烧。
　　这哪里是梦？
　　残酷得跟现实一模一样，靠在墙边呼吸显得沉重的莫凡清楚的意识到自己的家庭状况没有一点点的改变，卑微的地位也没有得到改变。
　　只有旧社会才有的老爷、小姐称呼，事实上在当代也没有真正意义上的结束，某些拥有历史底蕴的家族、世家他们仍旧占据着上位者的身份，尽管为他们服务的人不再叫仆人，叫工人，尽管不需要再行礼下跪，但这群底层的人命运仍旧被这些富人、有身份的人死死的我在手心里，随意摆布着。
　　自己就是出身在这样一个底层、被一个姓为穆的世家所支配着。
　　心底仿佛有什么在剧烈的涌动，拳头更是紧紧的握着，重重的砸向了泛青的墙壁。
　　……
　　莫凡回到家，脾气已经被他压在心底了，穆贺那种漠视、那种不屑，让他发自内心感到不适，但他一走进家门，就看到老爸莫家兴高高兴兴等着他回来：
　　“莫凡，哈哈哈，你的事情解决啦，我打电话给我一个老朋友，原来他现在可牛B了，是天澜高中的教导处主任，他说只要你好好修炼，他可以让你进天澜魔法高中，让你觉醒你命中的那一系魔法，这种机会可是一辈子才一次，这次你一定要努力，知道吗？”
　　要换做以前，莫凡可能会开开心心地和老爸碰酒吹一瓶助助兴，但是今天……但在听了穆贺的话后，莫凡明显是长大了不少，把心思都藏在心里，直接搂上了莫家兴的肩膀：
　　“真的吗，那太好了，不愧是我老爸，什么事情都能够搞定，哈哈。”
　　“那是，也不看看你爸是谁！”莫家兴哈哈大笑，看样子莫凡的话正对了他的心意。
　　“爸，你头发怎么这么湿啊？”和莫家兴勾肩搭背后莫凡才发现，他的头发几乎全是湿润的，就好像在水里泡过一样。
　　“啊，今天你爸我下水救了个孩子，你说我是不是宝刀未老啊！”莫家兴呵呵笑着，似乎是很想和莫凡炫耀这件事。
　　“牛b啊，爸！”莫凡反手一个大拇指，崇拜的神色直接一个变脸就出来了。
　　两父子晚上还是喝了几杯，喝酒过程中莫家兴用委婉的说道：“莫凡啊，你就直接住校，我打算把家租出去，给我们生活多点补贴。”
　　莫凡其实也知道，这个家相当于卖给穆贺了，这个破屋子不值钱，但这块地在城区却价格很高。
　　“行啊，租出去吧，反正我也很少回来，就是心夏那边……”莫凡佯装不知的说道。
　　“心夏就在你姨姨那了，说实话我们两个大男人也不好照顾心夏，这丫头懂事，不用我们担心太多。”莫家兴说道。
　　“那行，你记得多来学校看我。”莫凡说道。
　　“知道了，困了困了，我先睡了，你明天就去学校吧。”莫家兴喝掉了最后一口白酒，有些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
　　莫凡看着他转身，看着这个背影突然间想起了朱自清的那篇文章。
　　自己住校，心夏住姨姨家，两个孩子都安顿好了，那么这个中年人该住哪？
　　最后莫凡也没有说穿这件事。
　　这小破屋，不住就不住了，最多三年，等自己魔法大乘，什么都会有的。
　　这个社会，魔法为尊！
　　自己也一定会成为顶天立地的法师尊者！
　　……
　　暑假的日子过得飞快，很快就过去了一个月，莫家兴这天正在家里修水管，莫凡刚刚结束图书馆的暑期工回家，就听见敲门声响起。
　　“我去开门。”莫凡打开门，就见到一名穿戴整齐的警官，还带着一个和他年岁相仿的少年。
　　莫凡着实被这个少年惊艳了一把，两世他就没见过如此俊俏的少年——少年有个含笑的眉眼，眼睛是明丽的杏核眼，眉毛是弯弯的柳叶眉，高挺的鼻梁，小巧红润的嘴巴，乌黑发亮的头发扎起了马尾，身上穿得虽然朴素，但也耐不住这是一块完美的璞玉。
　　“你好，请问下叔叔在吗？”少年干净清脆的声音响起，他笑着对眼前的莫凡说道。
　　“爸！”莫凡明白了他们是来找他爸爸莫家兴的，立刻叫出了他。
　　莫家兴应了两声，从厕所里拿着扳手出来了，脸上沾着黑灰，看到少年，他的表情突然很惊喜：“孩子，你没事了？”
　　“谢谢叔叔那天救了我。”少年露出得体的笑容，见到莫家兴他也显得很兴奋，立刻回复道。
　　莫家兴很快看到了旁边的警官，询问道：“同志，这是什么意思？”
　　“莫先生，如你所见，我们已经查了这孩子的家世背景，很显然我们查了一个月只得出了一个结果——这孩子是个孤儿，而且是个黑户。”警官探过头，一手揽着少年的肩膀，将他往前推了推，很快他继续说道：“这孩子不愿意去孤儿院，反而想来找您，不知道您有没有心思再收养一个孩子，若是没有……”
　　“我就去孤儿院。”少年接话道，眼中似乎有着恳求，很明显他很是不想去孤儿院，只想呆在一个正常的家庭里：“我会干活，而且叔叔不用担心我，其他叔叔检查我的身体后说我已经觉醒了，所以以后我可以半工半学去上学……”
　　“我想要一个家……”
　　莫家兴心里一痛，他其实明白少年的意思，所以他下意识看向莫凡，他的孩子，所以没有第一时间回复少年。
　　莫凡此刻板着脸，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警官和少年都看出来其实莫家兴在等莫凡的意见，莫凡冷了一会儿脸后，像是突然回神了一样，突然意识到他们都在看自己，于是尴尬地说：“爸，我刚刚在想我在图书馆读的书的内容，你们说什么呢？”
　　“哦，莫凡啊，爸想……再收养一个孩子……”莫家兴指着警官带来的少年对莫凡说道，表情像是有些为难。
　　“爸，你收养了心夏，我不都没说什么吗？这个你说了算。”莫凡不在乎地一挥手，随后开始正式打量面前的少年——
　　少年看上去很惊喜，他没想到莫凡竟然会答应，笑容在他的脸上浮现，似乎要是没人看着就忍不住要激动地跳起来。
　　“那同志，这孩子我们收了。”莫家兴就是老好人性格，一看莫凡答应，立刻把少年接了过来。少年站在莫凡身边，同样好奇地看着莫凡，但似乎是害怕他怪罪，所以只敢小心翼翼打量着莫凡。
　　那警官也是个好说话的，马上过来说道：“那莫先生有时间给孩子办个户口来，孩子还没名字，我们就没着急给他办。”
　　“一定一定。”莫家兴放下扳手，送警官离开了，只留下两个孩子互相对视。
　　“你好，我是莫凡，以后你跟着我，我罩你！”莫凡颇有小混混的潜力，直接搂着少年的肩膀说道，他露出些许坏笑，似乎是想着以后怎么带着自己的弟弟出去浪。
　　“莫凡哥好，我还没名字……”少年挠挠头，很是不好意思地说道，脸红得像新熟的苹果。
　　少年这样的举动，让莫凡想起了一个人——张小侯……这也让莫凡坚定了罩着他的心思，一时间搂着少年肩膀的手紧了紧。少年其实很瘦，莫凡一手抓着的全是骨头，他心一横，对着少年说道：“走，哥给你去买好吃的。”
　　“……谢谢莫凡哥。”少年一时间没回过神来，随后便露出真诚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