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旧梦 ...
-
叶姜凝出巨大的冰柱刺进了怪物的手掌，疼痛使它发狂，它用另一只拳头砸了过来，她翻滚着躲过，但这里到处是瓦砾，她的膝盖立刻就被划破了。
另一只体型偏小的怪物找准了她这一刻的破绽，扑上来想要把她拍成肉泥，她依靠冰墙和无坚不摧的附魔属性挡下这一击，顺势还冻住了它的双腿，还来不及平复呼吸，她就听见身后传来咆哮。
真是一刻也停不下来，她认命地转身朝着这只怪物冲去，余光还扫见第一只怪物在试图拔掉那根冰柱，样子有些滑稽。
这只体型瘦长的怪物，智商比另外两只略高一点，居然躲过了叶姜的全部攻击，它似乎还很得意，姿态嚣张地冲叶姜做了个搞怪的动作。
可叶姜一点也不觉得好笑，她想到了那堆积成山的尸体，那是成百上千，甚至上万条生命，他们何其无辜。
而这些怪物是天生的杀戮者，不知残忍为何物。
另外两只怪物突破了禁锢后并没有朝她攻击，它们把注意放回那些普通人身上了，那些人中有伤员，葵葵还没能带着他们去往安全地带。
他们看着逼近的怪物，吓得魂不附体。
叶姜伸手降下一面巨大的冰墙阻断了怪物的前进，这激怒了它们回过头来追击她。
原本不用苦战就能带着这些人逃走的，但是她在离开之前把隐匿还给了文浩。
乌加特之眼扫视过那些人，她摄取到了全部玩家的信息，找到了，有她想要的能力。只要能绕过怪物去触碰那个玩家，她就可以吞噬那个能力，然后扭转现在的局面。
正在苦恼怎么过去时，米洛洛通过系统发起了和她的对话，“叶姜，你还好吗？”
“不大好，我想要一个玩家的能力，你有办法吗？”她不想把压力给到米洛洛，但现在的情况太困难了。
“告诉我名字。”
“陈梓，她叫陈梓，是一个女玩家，能力是。。。”
话音还未落，身后的怪物就抓住了她这一瞬间的松懈，甩动着柔软的胳膊打了过来，叶姜翻过一处水泥板堪堪躲过，但还是被冲击力伤到了腰，一时有些脱力。
米洛洛只听见对面一阵骚乱，对话就被迫断开了，她向身后喊：“谁叫陈梓？”
一个年轻的女孩高高举起了手，她看向米洛洛，一双眼睛亮晶晶的，“要我做什么？”
米洛洛甩出丝线缠住她，安抚道：“我的朋友需要你，我们会尽量确保你的安全，别害怕。”
陈梓飞快点头，“知道了，是帮我们挡住怪物的那个人对吧，她也是个女孩，我不会害怕的。”
颤抖的语气暴露了她的恐惧，但她也毫不犹豫地选择了信任。
断开的对话再次被叶姜接上，她开口第一句就是，“找到了吗？”
“谢天谢地。”米洛洛松了一口气，庆幸她没事，“找到了，我这就送她过去。”
“好，我一碰到她你就往回拉。”吞噬必须依靠肢体的触碰，这样实在有些麻烦。
她有想过直接吞噬怪物，且不说能不能触碰到，在战斗开始之前，系统就发出过警告——怪物和吞噬都是七重地狱之下的产物，她的这种操作很可能会产生无法预料的后果。
为了确保陈梓的安全，叶姜降下了风雪，怪物的视线被模糊了，它们将柔软的胳膊甩动起来，妄图能这样打到她，但更多的是甩到了同伴的脸上。
米洛洛依靠系统的定位将陈梓送到了她面前，吞噬完能力小姑娘还拉着她的手不肯松开。
叶姜疑惑地看着她，陈梓的眼睛亮晶晶的，她说：“我，我好像有点哎呀——”
话还没说完丝线就拉着她回去了，陈梓只后悔嘴没能再快一点。
她看着掌心的蓝色电流，这就是陈梓的能力，好在米洛洛不知道她想做什么，否则肯定不会送陈梓过来。
风雪中怪物已经打得上了头开始互相撕咬了，完全忘记了叶姜才是它们的目标，看来智商还是不高。
叶姜有了片刻的喘息机会，她断开了和米洛洛的连接。
“信仰值增加10%。”
“觉醒附魔属性：极寒。”
系统的电子音又在她脑中响起，她看着那两行蓝色的文字有些意外，这10%的信仰值是来自米洛洛身边的那些人吗？
上次和罗娜那群人相遇之后她的信仰值也提升了10%，加上最开始的15%，现在她的信仰值已经达到了35%，但离目标还有一大段距离，不知道别的城市进度怎么样了。
怪物的咆哮声将叶姜拉回了现实，她用乌加特之眼确定了它们的位置，冰荆棘缠绕上它们，但怪物发狂很快就甩开了这些束缚。
还是太弱了，无坚不摧的附魔属性没办法施加在大范围的攻击上。
叶姜散去风雪，将自己完全暴露在怪物眼中，它们向她冲过来时，她没有躲避，怪物也没注意到它们身边的空气中布满了奇异的电弧。
怪物的手变成了长长的触须，这完全在她的意料之外，叶姜顾不得自己被洞穿的身体，用尽最后的力气让冰荆棘禁锢住了它们，紧接着释放雷电。
电弧破开空气，眼前一片白茫茫，叶姜只能听见怪物的咆哮声渐渐地弱了下去，在她合上眼之前，终于听不见任何声音了。
她和系统确定过这么做很危险，但不至于死，否则她不会放下爸妈不顾去做这么危险的事情。
意识涣散之时，叶姜只觉得从未有过的轻松，身体无限地往下陷，不用思考任何事物，不知自己要去往何处。
“叶姜。”
有人喊她的名字，叶姜睁开眼还是迷迷糊糊的，她努力地想要确认眼前是谁。
恐惧是什么？就像一条蜈蚣爬过后背，叶姜的心都冰凉了，她止不住地开始摇头，手也在发抖。
眼前的人是葵葵和基地门前攻击她的人，他叫阿泰。
这是什么地方，为什么他们会出现在这里？
叶姜环顾周围，看见了自己的爸妈，他们被洪文控制着跪在一旁，形容憔悴，神情凄楚。
“我们一定要杀了她吗？”
“必须杀了她，如果让她继续成长，我们都不是对手。”葵葵催促他快动手。
“好吧。”阿泰漫不经心地抽出刀，摸了摸她的脸，“宝贝，别用那种眼神看我。”
说这话的人下一秒就用刀割开了她的喉咙。
她最后看见的是父亲挥出的拳头，是妈妈哭着向她扑过来的身影，她好想说什么安慰他们，但是来不及了。
她的意识已经涣散，她的魂灵正在脱离□□。
有温热的血溅到了她的脸上，那是妈妈的血。
什么都抓不住，这种感觉太不好了。
叶姜再次睁眼，眼前是穿着高中校服的林筠，这是她相交十年的好友，在末日前她们就已经断了联系好久了，没想到会在这时候相见。
但叶姜还不能从刚才的情景中回神，遍布全身的无力感几乎要把她整个人拖垮。
“嗨，你怎么突然呆住了，我们去那边看看吧。”
她顺着林筠指的方向看去，是人来人往热闹的街景，街上有人踩着高跷，有人提着花灯，摊贩叫卖着各种美食，她被林筠拉到一个卖关东煮的摊子前。
当林筠把装着食物的纸杯塞到她手里时，她被烫了一下，这不是梦吗？
“小心点，你抓着这上面。”林筠把一个丸子塞到嘴里，顾不上烫嘴就抓着她的手扶好杯子。
“现在是什么时候？”叶姜扯着她的袖子问。
“放学啊。”林筠促狭地取笑她，“是不是担心被你爸妈骂？我们再逛一会就回去了啊。”
“林筠，你为什么穿着和我一样的校服？”叶姜指着她胸口白城一中的校牌，“你高中就去了外地，而且我们不是已经大学毕业了吗？”
“叶姜你数学课睡傻了吧，做的什么白日梦啊。”林筠拿签子平的那头戳了戳她的脸，“校服印还在你脸上呢。”
林筠往前面的摊子走去，还回头招呼她跟上。
不该停留的，陌生的地方。
叶姜转身往反方向跑去，周围的人都停下了动作望着她，没有人阻拦，直到她撞进了一个穿着同样校服的男人怀里。
“你不喜欢这里吗？”
“这里不是真实的。”
他的面容模糊在微光中，叶姜看不清他，她绕过他往前跑，热闹的街景逐步消退，等她筋疲力尽地停下，周围是灰白色的一片虚无。
男人又出现在她前方，爸妈还有林筠也都站在他的身边，熟悉的街道、高楼也在他身后浮现，向她脚下延伸而来。
“这里的人都是你心之所想，只要留在这里，他们就能永远陪伴你。”他向她伸出手来，爸妈和林筠也都微笑着伸出手来。
这一幕好熟悉，她似乎做过这场梦。
“我记得你。”叶姜努力地想要回忆起什么，在那些关于怪物的梦境之前，她梦见过这个人，那是一切的起始，她想要看清这个人的样子。
“检测到玩家状态异常，是否需要帮助？”
脑中突然响起系统的电子音，眼前的景象一下被打乱，叶姜睁开眼看见的是米洛洛。
这时她才后知后觉地感受到疼痛，赶快拉着米洛洛求她快帮自己止血。
米洛洛又气又好笑，“我检查过了，你身上一点伤也没有，真是命大。”
叶姜去摸自己的肚子，原本敞开的外套已经被扣上了扣子，她把手伸进去，摸到了裙子的破洞和光滑的皮肤，那个伤口不见了。
这一切米洛洛似乎全然不知，她也只能压下心里的疑惑。
救下的那些人都在不远处朝这里张望，因为米洛洛不准他们靠近。刚才那巨大的爆炸声过后，电弧让他们的头发和汗毛都竖了起来，找回来的时候叶姜就躺在角落一动不动，他们都以为她死了。
但她居然还活着，他们此刻的心情比自己死里逃生还激动，其中最激动的要数陈梓了。
“信仰值增加20%。”
“觉醒附魔属性：君临。”
今天系统在线的时间格外长，居然坚持到现在还没有罢工，叶姜不能放过这个提问的好机会，她做好学生状，“请问信仰值是怎么计算的？”
“玩家对您的信任和恐惧，都可以提升救世主的信仰值。”系统的回答肯定了她之前的猜想，因为对她的恐惧，所以罗娜那些人也为她提升了信仰值。
那今天信仰值提升得这么快，就是因为——叶姜歪头看向米洛洛身后的那群人，陈梓正在那里伸长了脖子张望，看见她就恢复了乖巧等待的模样。
所以之前是陈梓一个人就为她提升了10%的信仰值。
“迷妹的力量可是很强大的。”
她居然从系统的电子音中听出贱兮兮的笑意，叶姜还想继续问，但系统只留下一个蓝色的笑脸就飞快下线了。
好在这次新属性下面都标注了说明内容，极寒可以使附魔的一切瞬间达到超低温，她立刻为米洛洛表演了一出生掰钢筋，在绝对的低温下，钢铁也不堪一折。
至于君临这个属性，说明内容尤为中二——凡汝之所言，唯有臣服。
后面还有个小括号写着可进阶，只是24小时的冷却时间实在不友好。
米洛洛拉她站起来，她扶住对方肩膀时看见了自己身上唯一的伤——手腕上白色的根系状伤痕，那是被电流击中留下的。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旧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