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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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东京回来后影山第一感觉就是冷。合宿的时候都没怎么到室外待过，每天都在温暖的室内体育场打得热血沸腾。
所以当他看到遥亲手织的围巾感动得流下了眼泪，是真的眼泪，唔，可能不是因为感动，是因为天太冷了。他猛吸了一下鼻子。
“怎么了，是感冒了吗？”
“不，是太感动了。”
“……也不用这么感动吧，来，把鼻涕擦一擦。”
今年冬天似乎来得有点早。进入十一月份后，呼出来的气都有点发白。他低头看了看遥有点泛红的鼻子和白里透红的脸颊，不禁有点心疼。
“……嗯？”
影山把她送的围巾摘下来，胡乱地裹在她脖子上，还不放心地打了个结。
“怎么不自己围着？”
“遥你看起来更需要。”他把校服拉链拉到最顶端，抓起她的手揣进自己兜里，“走吧。”
“唔，可是我有围巾啊，只是今天忘戴了。”
“只是借你的，到家就还给我，明天围上你自己的围巾……笨蛋。”
影山咬咬牙，忍不住攥紧了她有些冰凉的手，捂了这么半天都没捂过来，真是难办。
“……为什么遥你这么会照顾别人，却连自己都照顾不好呢。”
“？”
同时握着她手的力道紧了几分，她感觉某根神经在被刺激……唔，好像暖和一点了。
“我很好啊？”
“那为什么手还是这么凉啊？这样不行的吧！”
从前遥从没想过，影山会在这种地方格外细心。
其实她没感觉冷，手凉可能有血液循环不好的关系，而且她整天坐着不爱运动，手当然会凉。她倒是觉得观察对影山撒娇后他的反应很有意思。
“嘻嘻，只要和飞雄在一起，我就不会冷啦~”
“啊啊啊阿嚏——嗯，你说什么？”
“……没事。”
***
自从上回影山自己一个人回家被自家妈妈说了之后，只要他比遥结束得早，就会马上到4组门口等她。
今天遥做值日，尽管日本高中的放学时间并不晚，进入深秋，天黑得早，天空已经浮现出淡淡的月影。
教室里只有遥和另一个人，她在擦黑板，那男生靠在窗台边看着她。影山躲在前门后面，这个角度他正好看到那个男生的脸。因为安静得出奇，影山没有贸然进去，而是站在门口偷听。唔，那个高个子好像有点眼熟……
影山现代文学得不好，不太懂得察言观色。但交了女朋友之后，偶尔能读懂空气了。比如现在的空气……怎么说，好像是暧昧的感觉。
“我果然还是喜欢宫崎同学。”
？！！
影山大惊失色，连忙捂住自己的嘴，不然感觉真的会叫出来。先把自己稳定好之后，他偷偷探出个脑袋，继续观察情况。
“……没关系的，你不用回答我，我知道宫崎同学你有男朋友了。”
说话的男生是他之前在美术部见过的篮球部成员，也是1年4组的班长，之前就是他主动去找遥的。他声音平静自然，听不出什么图谋不轨的意味。
什么啊，知道有男朋友还这么大胆地告白？！
……他发现自己已经在情不自禁地撸袖子了。
“我从开学典礼那时候，就开始喜欢宫崎同学了，果然还是敌不过青梅竹马吗……”
当然敌不过了！你以为你是谁啊！影山恨不得冲出去揍他……但这样会被遥讨厌的吧，于是又缓缓把袖子撸下来。
“……只是马上就要放假了，我希望早点对宫崎同学说出来，早点结束这种痛苦的单恋，给自己一个交代。如果给你造成困扰了，对不起……就当我没说过这些吧。”
“……抱歉。”
“没事没事的！宫崎同学不用道歉！”男生转身快速背上书包，尽量不让遥看到他的脸，“那我先走了，拜拜宫崎同学！”
“嗯，拜拜！”
唔，这家伙是怎么回事啊。明明都遥已经在和自己交往了还要来表白找虐，怎么想的啊？可是遥即使说抱歉了，他也没有什么很不开心……这家伙真奇怪。
脑内疯狂运作的同时，影山下意识地一转身，迎面对上男生的目光。
“……呃。”
“……你都听到了？”男生试探性地问他。
“也没都听到，从‘我果然还是喜欢宫崎同学开始’吧？”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男生欲哭无泪，“全，全部都听到了？！”
“所以说，也没全都听到，是从‘我果然还是喜欢宫崎同学’开始……”
“飞雄？”
……三个人大眼瞪小眼，没有一个人不尴尬。
可恶可恶可恶为什么偏偏这个时候影山过来接她啊！！！这下解释不清了！话说自己之前和班长在美术部的时候也被影山看到了吧，这下绝对是要误会了，可是俗话说越描越黑，解释也不起什么作用……话说他是什么时候开始偷听的啊，为什么要偷听啊？！！
可恶可恶可恶为什么偏偏这个时候被遥发现啊！！！这下解释不清了！话说之前在美术部看到她和这男生在一起他还很不懂事地质问了遥，这下绝对是知道自己在偷听了，可是俗话说越描越黑，解释也不起什么作用……话说她是什么时候发现他在偷听的啊，怎么发现的啊？！！
“那，那我先回家了？”
“嗯，再见，青木君。”
两人并肩走在无人的楼梯，交错的脚步声格外清晰。
……遥感觉书包带快被她扣出来个洞。
“……你都听到了？”
在这一层楼梯快下到尽头的时候，遥捏紧了书包，有些忐忑地问影山。
影山心一横，与其瞒着还不如大大方方说出来，大不了道个歉就行了，他不擅长说谎。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偷听的！！”
影山一个九十度大鞠躬，书包又有些搞笑地甩了下来，这次幸亏遥站得远，影山小心观察着她的反应。
她没怎么说话，看样子也没怎么因为偷听这事儿生气。
“……不关你的事啦。我就是有点没想到。”
她也不傻，平时在一个班，种种迹象怎么会看不出来。只是那次运动会她出尽了风头，还和影山光天化日之下……那什么了。所以在那之后的表白还是有点让她措手不及，一般人都不会再表白了吧。
她想说点什么，但不知为何感觉有点心虚。当着男朋友的面被同班男生告白……还真不是一般的尴尬。
两人僵持了几秒钟之后，影山上前几步。
“遥。”
“……我感觉，那家伙确实挺喜欢你的。而且也不是那种轻浮花心的家伙，做他女朋友大概会很幸福吧。”
“飞雄？“
“但是既然跟了我，就不会让你后悔的。”他拉住遥的手，向往常一样揣进自己口袋。
“……哦。”
……遥感觉鼻子有点发酸，使劲吸了一下。
***
今晚开完会，又自主训练了一会，影山提前发消息告诉遥不用等他了。结束之后回到家，因着平时的习惯，他又跑了会步。
……脖子上凉飕飕的。话说那天以后遥那个笨蛋还没把围巾给他啊！！戴上瘾了吗！！
***
……
“阿姨好！”
“飞雄！进来吧，遥在房间里呢！”
“好的！”
“对了，飞雄，”遥妈妈叫住他，“你在和遥交往吧？”
！！！
没想到这一刻来得这么快。
“是的！”影山僵硬地转身，立正姿势站好，面向遥妈妈，认真地鞠了个标准的九十度躬。
“那，那个……我，我会让她幸福的！！！”
不对，不是这样，这样好像求婚……不对啊，遥说过她还没跟家里人说他们交往的事情啊，阿姨是怎么发现的呢……
万，万一她不同意怎么办！！！可恶，之前完全没考虑过这个可能性！阿姨对他好只是因为他是隔壁关系好的太太家的小孩，万，万一宫崎太太觉得他不稳重学习成绩不好性格不好怎，怎么办！！！
影山非常紧张，但又不敢抬头。
“哈哈哈，那就拜托你了，飞雄~”
遥妈妈一脸姨母笑，拍了拍他的肩膀，似乎极其开心。
“呀……之前我还以为是我在乱猜，这下放心了~是飞雄的话就太好了，换别人我还不放心呢……之前还担心遥在学校里偷偷和不三不四的男生谈恋爱，因为她之前都有点鬼鬼祟祟的……是飞雄的话就太好了。”
***
向遥妈妈坦白之后，影山脸红得不像话……他在走廊整理了好半天心情，后来一想反正是去找女朋友，脸红有什么关系，这才鼓起勇气敲了敲遥的门。
“遥，我进来了哦——”
见没人应答，影山轻手轻脚地推开门。
——她在桌子上睡得正香呢。
影山有些日子没来遥的房间了。最近她没用颜料画画，房间里丙稀的味道不太重，取而代之的女孩子房间应有的有些香甜的味道。桌上堆满了参考书和卷子，走近她还能闻到石墨的味道……果然还是在画画。
大概是要参加比赛的作品吧，这次没用她擅长的水粉画参赛，反而在有限的白纸上画了个没那么夺人眼球的铅笔画。
画面中的少年轻轻跃起，将手中的排球托向左前方，耀眼的聚光灯在他头顶异常夺目，矫健身姿栩栩如生，连发丝在光影下的变化都刻画得分外细致。画面大概完成了三分之二，有些细节的地方完成度还不是很高，但已基本具备不错的雏形。
咦……。
这不是他吗。
？？！
唔唔，真是不好意思看……影山一边一个人脸红，一边又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这家伙又这么睡着了。真是的，既然瞌睡就不要继续画了啊。一想到女朋友在熬夜画自己困得趴在桌边……心情有点复杂。有点感动，可为啥会画睡着呢，是因为自己画起来没什么意思吗？？
影山小心把熟睡的女朋友抱到床上，替她盖好被子，关掉灯，悄悄关上门。
“阿姨再见。”
“哦，飞雄，比赛要加油啊！”
“是！”
夜色又深了几分，宫城县的空气还算不错，能看到几颗若隐若现的星星。身后临近的几家人都睡了，只剩路灯昏黄微弱的光源。平时早上四五点钟比现在要亮一点，能看到前方紫红色的曙光。
……这附近有这么黑的吗。
影山抬头看了看正上方遥的卧室，突然明白了什么。
原来她不是爱熬夜，是在为自己点亮回家的路。
***
遥被闹钟吵醒，闭着眼睛暴躁地探了一圈，发现找不到手机，这才不情愿地坐起来，爬到桌边找手机。
啊，昨天她又趴桌子上睡着了。
桌子正中央是她未完成的画，上面是张纸条，上面趴着影山难看得一眼就能认出来的大字。
【以后早点睡】
他来过了吗？
等等，既然都写了字条，肯定看到了桌上的画吧！！！
【飞雄你昨天来我房间了？！！】
【是啊】
【那你都做什么了！！】
【把你抱到床上？】
【还有呢？】
【亲了你一下？】
【不是说那种事！！！！】
【那没什么了啊……对了，你画得真不错(●’?’●)】
……先不说影山突然学会用颜文字让她背后泛起一股凉意，他果然看到了自己的画……啊，好羞耻。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十八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