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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一月收获 ...


  •   “师弟此次去不死城走了一遭,是否有什么发现?”
      “无甚异常。”

      一青一素两道身影并着排,且说且行。

      “想来当是师弟多虑了,修月死在凌虚剑下,断无逃生的可能。”
      “我又去了一趟扶苏城,造访了一下秦家家主……”素衣男子的话锋倏地顿住,侧过头,黑眸盛着云霞静谧的微光,凝向天际。

      一剑破云而来,少女盘膝而坐,手抱大斫刀,如虹的尾巴紧跟其后。

      “那是……铁琮师弟的乌金断魂刀?”青衣男子面色怪异,“她在体修方面有这般造化,师弟当初又是何苦将之收入门下?”

      不待素衣男子答复,剑光逼近。
      少女跳下剑,躬身行礼,“师尊,谭峰主。”
      “你先回竹楼,为师待会再去寻你。”苏泽收起凌虚,含笑道。

      秦惜点头辞退,她就说,凌虚何故不直接行至小竹楼前,原是感应到了苏泽的存在。

      此地乃羲和峰主峰,前方挺立有一栋殿堂,云窗雾阁,缥缈如仙境,想必是苏泽的居所。

      秦惜举目睃巡,小竹楼在巽地方位,离这有着一段距离。
      她提起气,足下轻点,残影在山路间闪过,靠近竹楼,察觉到前方路上有着三四缕陌生的气息,多半是求是山弟子,本不欲理会,奈何对方注意到了她。

      “小惜!”

      如此唤她的,除却秦馥,整座求是山寻不出第二个了。秦惜默然驻足,粉衣少女负着一把轻巧的绯白长剑,踏着小碎步跑了下来。

      一个月,秦馥的修为竟到了筑基期大圆满,想必晋升金丹指日可待。

      她方站在秦惜身侧,没说上话,身后横空插来一句毫不客气的问语,“你就是秦惜?”

      凉亭内,俊俏少年身着淡色道袍,神情倨傲。

      光一眼,秦惜便知道少年的修为在筑基巅峰,切实有几分资本。她收回视线,对秦馥说道:“我还有事,先行一步。”
      “啊?”秦馥没想到她如此冷淡,无奈地望着秦惜离去。

      “她也太无理了吧,没听见言束师兄在问她话吗?”黄衣少年鄙夷道。
      另一个嗤笑一声,“跟一个痴傻七八年的人计较什么,瞧言束师兄多淡定,不愧是咱年轻一代里的佼佼者。”

      言束没兴趣搭理二人,像他们这种人,他见得多了,现在他哪怕是放个屁,他们都觉得是香的。理由无二,全因他实力强,哪日他倘不幸摔进坑里,落井下石最快的也是他们。

      “慢着!”言束捻起手诀,只见四道寒光剑影拦下了秦惜的去路。
      秦惜横眉冷对,“凌剑锋弟子都是这般蛮横无礼的吗?”

      秦馥回过神来,正要叫言束放人,却见他双目钉在秦惜挂在后背的大斫刀上,眸光闪烁,道:“我没看错的话,你身上那把刀,是铁琮师叔曾经的法器乌金断魂刀吧,主要材料为玄晶石。”

      此话一出,三人讶异。

      玄晶石是修真界十大奇石之一,以它为主要材料锻造的法器,常见用者基本是金丹期修士,金丹以下的,根本驾驭不了它,强行驾驭,反伤识海。

      交上手,饶是元婴期剑修与体修对上以它为主要材料打造的法器,也要头疼一二。
      而秦惜一个连炼气期都巴不上的人,背着这刀,竟能做到行动自如……

      原先蔑视秦惜的两人,嘴巴张大,讷讷道:“言束师兄会不会搞错了,她浑身上下一点灵力都没有,如何拿得起那刀?”

      秦馥讶异地望着秦惜,听到此话,心里同在疑惑。

      然言束眉头皱起,不欲理会二人,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薄唇一角翘起,道:“言之有理,不如你们二人谁上去会上一会,是真是假,岂不一试即知?”

      秦惜面色冷了冷,这小子还真是自以为是,没有过问她的意愿,便让她陷入风波之中。

      “我去会会!”黄衣少年胸有成竹地飞身而出,他还就不信了,在等级碾压的修真界,他一个筑基初期的剑修会奈何不了一个废物。

      言束笑了笑,手腕翻转,收起剑诀。

      冯阳也就是黄衣少年,他在新弟子择选大会上,早就看秦惜不爽了,眼下逮着机会教训,自不会手下留情,二话不说提剑就上,剑身射出凛然剑气,周遭木叶晃动不安,剑身未至,落叶早已脱根落地。

      但在秦惜眼里,冯阳的剑气根本不够看,不过刚走入剑修一道的小毛猴罢了,她纵使没有灵气,解决掉他依旧轻而易举。

      秦惜残影一现,提步登上身后的山壁,避开冯阳的剑气,迅速拔出大斫刀,旋身朝着疾追而来的冯阳狠狠一纵,杀气迫近冯阳面门,冯阳慌忙格挡,“噹”一声脆响,刀体劈破剑气,斫在剑上,剑身瞬间断裂在地。

      冯阳反应不及,连连后退。
      想要以最快的方式打败一个剑修,自然是打断他的剑。

      当然,这个法子仅适用于境界低下的剑修。冯阳没摸着剑修境界的门不说,连御剑术都尚未掌握。败他,岂非轻而易举。而想入剑修境界,首先得有剑意,冯阳使出来的只能算作一道暗含灵力波动的疾风而已。

      挨近剑意时,剑气横过,当如刀割。

      “冯阳是什么情况,一招就被人断了剑!”另一位少年,陆元难以置信。
      秦惜翻身落地,冯阳硬着一张脸,不服气道:“不过是沾了这把刀的光而已。”

      秦惜瞧了他一眼,不置可否,插回斫刀,转身离去。

      那小子贼心不死,在后头大喊:“有本事,你别用刀,我们再来比试一场!”

      秦惜纳罕至极,顿住脚,静静瞧了瞧他的脸,道:“这位……少年,你要觉得不公平,不妨取下你脸上这张皮,去铁杵峰寻个弟子为你量身定造一把法器便好,何故要求别人不使用自己的法器。”

      真是一山更比一山高,没想到还有人脸皮比她还厚,对一个没灵根的人说出这种话,真亏他说得出口。

      “你!”冯阳怒不可遏,提起剑又要打将而去。
      “行了,也不嫌丢人。”
      威严的话音自几人身后道出,众人回首,那山峰上立的两道人影,赫然正是苏泽与谭邱二人,几人忙行礼。
      礼毕,冯阳觉得手中的剑成了烫手山芋,不觉战战兢兢,陆元同样心底不安。
      也不知二人看了多久,秦惜好歹是掌教的弟子,退一万步来讲,他们算是同门,适才他们对秦惜那般出言不逊,而大宗门最忌讳的莫过于同门倾轧……两人内心一阵忐忑不安。

      苏泽的视线扫过言束几人,道:“各自去戒律堂领罚三十鞭。”
      “太少了,五十鞭吧。”谭邱叱道,“打斗比不过倒罢了,最基本的人品也比不过,试炼五关算是白过了,你们几个回去后,再写万字检讨书!”

      秦惜眉梢扬起,乐了,万字检讨书这玩意儿,她没写过,但熟啊。

      求是山这些人,平日里对苏泽盲目仰慕与崇拜,只怕不晓得他们尊敬的无问道尊,当年可是白纸黑字地被罚写了三万字检讨书!

      当然是拜她所赐,不过苏泽活该。

      美中不足的是,苏泽写起来跟饮水似的,拿起笔就没有中断过,真真下笔如有神。

      “没实力和没人品的,又不是我们!”言束一听要写万字检讨书,登时站不住了。
      谭邱怒道:“你还好意思开口?身为师兄,不知道约束弟子,反推波助澜,实在当罚,你的检讨书再加一万字。”
      说罢,甩袖走人。

      言束素来不服管教,自然不好为人师。他一直以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道,何必横插一脚,多管闲事。
      惩罚加重,他面色沉若黑炭。

      苏泽瞧了秦惜一眼,道:“你随我来。”
      秦惜跟在他身后,秦馥担忧地望去。
      言束见状,冷哼一声,“担心她,不如担心担心自己。”
      秦馥默然,言束的脾性在凌剑锋出了名的不好相与。她敢断言,翻遍整座凌剑锋,就属他最不喜欢她。
      严谨点说,应当是他谁都不喜欢。

      秦惜和苏泽沿着蜿蜒而上的竹间小道,缓缓而行,过堂风过,俢篁摇曳,掉落的竹叶铺在他们脚下,一步一行,沙沙之声细碎响起。

      “我要出一趟远门。”苏泽蓦然出声。
      秦惜一愣,想起他们现在是师徒关系,于是,“哦”了一声。

      苏泽一步一履,衣发飘逸,“求是山新弟子呆满一月后,每月要外出执行一次师门任务,执事堂的人和我说了这事,所以就叫了和你一组的言束几人来羲和峰,让你们先认识认识。你现在没灵力,出门在外难免会有需要别人帮衬的时候。”

      秦惜生平决不干三件事:一、求人,二、求人,三、求人。何况还是几个乳臭未干的小鬼,谁帮衬谁还指不定呢。

      心里如此想,她嘴里道:“那师尊方才还罚他们。”瞧瞧几个少年知道要受罚后的脸色,黑如火炭。

      “本尊若不惩戒他们,日后只会变本加厉。”苏泽回过头来瞧她,“至于你们,我惩罚我的,你要与他们怎么相处,那是你的事。”
      那不就结了,秦惜敷衍地“嗯”了一下。
      苏泽见状,挑了挑眉,不再多言。
      二人到了小竹楼前,苏泽要检验秦惜斫木一月的效果,撅来一根木枝,与她动起了手。

      苏泽是分神期高手,仅仅使出二成实力,也是冯阳他们不可比较的。
      秦惜没有灵力,终究吃了亏,处处受其压制,那树条时不时抽在身上,不疼,但是惹人烦躁。

      秦惜愤然,不自觉使出了作为修月时常发出的一招剑意,“树条“嗤啦”劈叉,她恍然回过神,忙收回余下未使出的剑意。
      苏泽停了手,皱眉道:“适才为何住手?”
      给她喂招,本就是想让她能够领悟出自己的剑意。

      秦惜谎话张口扯来:“不是我要停手,是它自己突然就断了。”

      苏泽无奈,只得到此为止,剑意领悟一旦中断,便再难激出。
      他丢掉树条,对秦惜道:“罢了,你今日好生歇息吧,三日后记得往去执行师门任务。”
      说完,摸出一把符箓递去,一张一张为秦惜讲解,“此乃御风符,此乃遁地符,此乃瞬移符,距离最大范围在一百里左右……”

      这些都是高阶符咒,没有灵力也可摧动,制作极为困难。

      秦惜一一接过,颇有纳闷,“这些符咒怎么都是用来逃跑的?”
      苏泽瞧她一眼,低头继续介绍下面的符咒。
      秦惜:“……”
      好吧,身为一个无灵根的废柴人士,她心里多多少少得有点底数。

      不多时,苏泽手里的一摞符箓都递给了她,并嘱咐不可乱用,因为他的归期不定。

      苏泽要走,秦惜心里一阵窃喜的同时,好奇他的去向。
      按理来说,魔界消亡后,修真界应当无甚大事,会需要身为一派之掌的他亲自前往才是。若为秘境,她虽不常外出走动,不至于半点风声不闻吧。

      正琢磨际,苏泽要走了大斫刀,说拿去修缮一番再给她。
      苦思不得其解,秦惜干脆懒得思索了,反正横竖与她这个作古之人没多大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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