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那道芊弱又强大的身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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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石英地板的尽头，依稀有一个人影站在楼梯间的铁门前，挡住了两人前进的路线。
琪亚娜和芽衣放缓了脚步，在距离人影不远的地方停了下来。毫无疑问潜入行动失败了，哪怕只是被一个人发现，其导致的后果也是非常严重的，保不齐现在就有源源不断的敌人正在赶来的路上。而她们的身上还带着两名伤员，这让「迎击」和「规避」都变得异常困难……两人互相看了对方一眼，立刻明白了彼此的想法。
琪亚娜的手悄悄摸向腰间的「天穹撕裂者」，她在行动前预先装填了烟雾弹。因为修和菲利普的关系，她和芽衣必须、也只能选择尽量规避战斗……而一旁的雷电女王也在暗自准备着，通过刚刚和雪国公主对视的眼神中她能明白，一会儿行动开始时必须由动作更为敏捷的自己带着菲利普和修第一时间撤离现场，琪亚娜留下来继续拖延人影。尽管她心里一万个不想自己的爱人兼搭档这么做，但却也不得不承认用双枪作战的「卡斯兰娜枪斗术」才是此时最有效的拖延方式。
“不用白费心思了……”那是一个青年男性的声音，来自人影。
听到这突如其来的声响，正处于精神紧绷状态的两人都是一愣，难道敌人看出了她们即将的行动？不……不可能，两人的动作不说绝对隐蔽，但至少都是在黑暗的掩护下进行的，又何来被看出这一说……亦或者这只是他的虚张声势而已？
这时，人影慢慢朝她们的方向移动了几步，似乎是想主动让她们看到自己的真实面目……漆黑的西装，柔顺的长刘海，被遮住大半的苍白的脸颊……借着微弱的夜灯光线，芽衣率先认出了他是之前在「ta」的邮件上看到的那个男生，「战术行动部」B-35作战小组队长修伊斯，参与过众多「C.A.B」内部的肃清计划，包括修所在的小队……随后，琪亚娜也认出了他正是最开始来这里给修录口供时不小心撞到的那个人，同时也是之前在工厂和安全屋袭击她和芽衣的人……
“别抵抗了，”他淡淡地道：“就算你们能用烟雾弹暂时避开我，但只要在这里，你们根本就没有活着逃出去的可能，更别说还带着个累赘了。哦对，周围遍布限制器，所以你们也别想使用「律者权能」离开，琪亚娜·卡斯兰娜……雷电芽衣……”
面对这些语言炮弹，两人没有一丝动摇，她们在想着如何能先摆脱眼前的这一敌人……
双方无声地对峙了几秒……在意识到对方是来自逆熵的精英，不可能被劝降之后，修伊斯耸了耸肩，“好吧，对一个战士最大的侮辱便是不战而劝降……是我的失误，不该如此轻视你们。毕竟之前你们可是打败了我最好的一个属下，虽然我不知道在被限制的情况下你们是如何做到的，但……”
“够了，”芽衣打断了他未说完的话，面对敌人，她的脸上已经尽是冷漠之情，“要打就打，哪来这么多废话。”
“当然了，这是我的工作。只是……我很久像今天这样这么有聊天的欲望了，可能是因为，你们长得很像我认识的某个人吧……”修伊斯苦笑着摇了下头，随后那张看上去年龄不大的苍白脸庞愈发阴沉下去，仿佛换了个人……
看着这突然的变化，两人不约而同地向后退了一步，在此环境下她们必须优先保证两个昏迷伤员的安全。
“走……”琪亚娜压低声音道。她甚至改变了手臂的姿势，以便自己的搭档能更快的接过菲利普撤离现场。
“别恋战，千万注意安全……”芽衣同样压低声音回了一句，她很担心自己的雪国公主要独自一人面对敌人，但却又对此无可奈何。只是，过于担心爱人安全的她忘记了一件事，那就是她需要「先离开」，而后雪国公主「独自面对敌人」的这一设想才会成立。
“走？你们能走到哪？”后背上的修不知什么时候醒了过来，那冰冷的语调让正将注意力集中在修伊斯身上的两人都傻了一下。趁着这个时机，修掏出一把锋利的匕首没有丝毫犹豫地朝雷电女王的背后刺去。
不过芽衣也已经是经历过千锤百炼的战士了。在意识到不对劲后，她的「身体本能」比「思维」更快地反应过来。在立刻松开支撑修的固定手后，芽衣强行向前滑出一步，「影鵺」带着轰鸣声瞬间出鞘，以一个标准的回马枪式格挡住了匕首的刺击。同时琪亚娜也适时地跟上一记侧踹，将修的身体蹬飞数米远。
“修，你！！”芽衣怒目而视，很明显他的突然叛变并不在原本的计划之内……仅是瞬息之间，她们就直接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没事吧芽衣？”琪亚娜稍稍侧过头问了一句。现在的两人只能背对而立，警惕地注视着各自眼前的敌人。
“我没事……”芽衣沉声回答。即使自己的后背正传来火辣辣的痛感，她也没有想过要让自己的爱人为此而担心。
“我不是说了么？你们能走到哪里去……”
“我不是说了么？你们能走到哪里去……”两个近乎一致的声音同时响起。两人听到后又懵了一下，因为这相同的声线竟出自修和修伊斯的口中。
“什……”
“嗯？看来你们还不了解情况，所谓的「修」只不过是我创造出来的一个「载体」，他的所有「意识」都由我一手植入，包括善良，正直，勇敢……虽然我赋予了他另外一个「人格」以应付于平常独立的生活，但终究还是受我的控制，所以不要觉得他是叛变，”修伊斯毫无表情地解释着，“简单点来说，「修」就是我，我就是「修」，从始自终从未改变过……”
而看着目光呆滞，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嘴里不断重复着话语的修，芽衣的内心就十分复杂……明明之前还是个涉世未深但却非常努力的孩子，转眼间却变成了一副没有思想，任人操控的「行尸走肉」。
“好了，已经说太多了……”修伊斯不再开口，开始缓缓地朝她们走来。但一直盯着他的琪亚娜却发现修伊斯的身影似乎越来越模糊，仿佛被某块神奇的橡皮凭空抹去了一样。
……
而身后的芽衣则在紧张地想着该如何面对修的攻击。虽然见面次数不多，但能感受到他的遭遇的雷电女王从未想过有一天会与他兵刃相向。
“啧……”意识到自己分心的她一咬舌间，将这些多余的想法抛之脑后。此刻她们身处战场，唯一要做的只有为了保护重要之人而解决掉眼前的敌人，再无其他……「影鵺」发出雷鸣般的怒吼，毫不留情地挥向敌人。
也就在这时，修的身体忽然被一阵涌动的黑光包围……片刻过后，光芒消散，「特殊」的装甲在他身上浮现，长长的刘海盖住了他大部分脸庞，为数不多看得到的地方则变得苍白无比，还有那仅露出一只的眼眸，也若隐若现的雕刻着「十字花纹」……
而伴随着修的变化，在琪亚娜那边的修伊斯的身体正好完全消失，两人竟然融合到了一起！
“这是？！”察觉到危险的芽衣止住了前冲的步伐。这骤然暴增的强大崩坏能，还有扑面而来的死亡气息，让她艰难地从嘴角里挤出了几个字：“死之律者……”
“芽衣快退后！”同样意识到危险的琪亚娜转过身来，大吼出声。
但这一句话非但没有起到应有的效果，反而让本想重新寻找机会的雷电女王顿时没有了后撤的想法……
“对啊，不能后退，自己的身后还有琪亚娜，这如此致命的敌人……怎么能让她来面对，何况她还要看好菲利普局长……对，不能让她面对如此危险的敌人，我不能让长空市的过去再次发生……我必须要保护好琪亚娜，我绝不能后退！”
抱着这一想法，芽衣咬着牙再次冲了上去……尽管她不知道在有限制器的情况下对方是如何用出「律者权能」的；尽管她明白这一行为和送死没有任何区别，但为了生命里最重要的人，她没有犹豫。
“芽衣！！！”
“勇气可嘉。”修伊斯……或者说是修的手掌在空中轻轻一挥，无数黑光顿时聚集其中，凝结成了一把黑柄白身的骑枪，朝着芽衣冲来的方向轻描淡写地刺去。
“黑渊白花？！”雷电女王被这把武器震惊到了，但她的动作依旧没有停止。依靠日常繁重训练所收获的极速，芽衣在前冲的过程中双脚不断点地，以最小的幅度惊险地擦着枪尖躲过了修的每一次拦截。
霎时间，她闪到了他的面前，将手里「影鵺」以「居合斩」的方式打了出去，雷鸣怒吼声中带着的一往无前和守护意志的坚定甚至让乌黑的刀身带上了紫红的「雷光」，那是她的「雷电权能」。
约束的限制几乎断裂，但终是回到了平静……
「雷光」化作点点光斑消失不见，「影鵺」被挡了下来，它撼动不了黑渊白花……不仅如此，原本那傲然的「怒吼」也变成了痛苦的「哀嚎」，直至如今，这把武器再也无法承受进攻的使命，在一声脆响声中，彻底断成了两截……
“哼……”芽衣的鼻腔发出了一声无意义的吐气。
“是把好武器，但你没有珍惜它。”修的语气里有了一丝怜悯，似乎是在为「影鵺」的折戟而默哀。但这份怜悯并不代表着停手，修一震骑枪，将陷入呆滞状态的芽衣打醒的同时也将她震飞了出去。接着又一挥手，一团由黑光凝成的光球紧跟其上。
……
被弹飞的芽衣在空中划出了一道惨丽的弧线。她突然觉得时间的流动变得很慢很慢……看着紧逼而来的黑色光球，空中的自己已经无法借力躲开，她甚至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着的致命气息。她没来由地觉得，自己的生命会随着光球的击中而消散。
松开手中的半截「影鵺」，这位雷电女王想在这只属于她的「慢动作时间」里最后看一次那白色的少女。
但缓缓转过头，少女一直站着的位置只剩下了一名紧闭双眼的老者……
仅是一息未完，她又回过头，那双紫红色的瞳眸看到了在身前，在自己与光球距离的中间，多了一道靓丽的白色背影。她大张着四肢，像「老鹰抓小鸡」中保护「小鸡」的「母鸡」一般，虽然样子有点滑稽，但没有任何的犹豫和胆怯。
黑色的光球砸中了那道背影，「母鸡」的身躯瞬间犹如秋天的落叶，无力……惨淡地落了下去，而后又重重地摔在地上……
……
作者有话说
第88章 那道芊弱又强大的身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