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坏3：不间断的麻烦》月夜Sanavi

252、风波再起

　　「滋——滋……听到…..回复，重复……遇袭……岛受到袭击，请求……滋——」

　　“嗯？”控制中心内，一名负责监听和通讯的工作人员忽然收到了一条残缺不全的语音讯息。在打开并收听完所有的内容后，他立刻招呼了主管，“蛇哥，您给来看看，这是几分钟前刚收到的。”

　　“嗯……没有加密？”一身黑袍的独眼男人来到工作人员负责的控制台旁，俯下身，拿起耳机听完信件内的全部语音后，问道。

　　“没有，是公共语音。没有任何加密手段。对于现在的这种局势而言，我觉得……怕是有诈。”

　　“哦？那你觉得是放出那群生猛崩坏兽的幕后主使故意这么做的？目的是引我们上钩？”

　　“可能性很大。毕竟我们与「天命」还有「逆熵」都不一样，我们在公众视野内并没有布置什么公开的产业，也没有任何对外贸易的公司信息与我们有挂钩，所以想利用这点追查到我们的概率还是非常低的，所以我更认为这是一则钓鱼信息，尤其是在另外两家都被攻陷的情况下，更可以确定这是个不太高明的钓鱼行为。”

　　“挺能侃的还……锁定一下讯息的发送位置。”

　　“就在天命的浮空岛总部。”

　　“那代表天命还没到陷落的地步，派出人手去支援她们。”男人放下耳机，大一挥，“尊主有令，尽可能地接收一切对抗崩坏的有生力量，作为日后反击的重要手段。”

　　“明白，支援小组已在路上。”

　　“等等！别让我们的人去，让逆熵的那群「贵客」去吧。我想她们应该很乐意在如今人手严重不足的局面下帮忙把天命的……旧友们营救出来的。”男人顿了顿，随即又道：“注意把这则消息伪装成汇报时的无意泄露，我想那位无时无刻不在试图攻破我们的防火墙的黑客女士会注意到的。”

　　……

　　“嗯？”
　　幽暗的房间内，一缕橙黄色的烛光在桌上孤独摇曳，隐隐照亮墙上垒砌的石砖。重新换上便服的布洛妮娅盘腿窝在屋内唯一一张能用来休息的摇摇椅上，用一块方方正正的抱枕枕在膝上的同时，将轻薄的电脑放在上面。屏幕里，一串串绿色的字母不停跳动，似乎是在为了非法进入什么设施而努力着。而且出乎意料的是，这几乎所有人都非常不习惯的房间布局与环境，现任的理之律者倒是觉得非常不错，尤其是在把自己缩成一团蜷在角落里的时候，听着风声拂过、感受着烛光的温暖，会产生一种非常满足的安全感。

　　她已经去看过希儿了。除了伤势最重的学院长仍在紧急病房内接受全面的抢救，其他的人已经基本恢复了行动能力，但为了确保不会留下什么暗疾，逐火之蛾的医疗部非常尽责的要求几人再观察一段时间，以至于前不久布洛妮娅去看望她们的时候，那几个可怜蛋儿全都躺在病床上哀求着检查疗程能够快点结束，一边拜托共同的姐姐偷偷给她们带点好吃的东西。「最好是成堆成堆的零食！越多越好！！」这是罗莎莉娅的原话……

　　想到这，她不禁有些犯困。屏幕上的绿色字母还在跳来跳去，攻克这座基地系统所耗费的时间已经超出了她的预期，而这样的行为持续得越久，被世界蛇的网络监察发现的概率就越大，这会产生许多不必要的误会，但她即便知道结果为此，也还是毫无迟疑地这样做了下去，原因无外乎三个字，「不信任」。

　　“咦？”忽然，一条不起眼的加密讯息吸引了布洛妮娅的注意。因为这条讯息并不像其他的讯息那样有专门的渠道模式进行大量传递，反倒是隐藏在许多杂乱的数据流之中。

　　有了一个准确的目标，后续破译的过程就显得平淡无味，三下五除二解开加密的阻隔后，她才发现这是一则简短的语音讯息。

　　……

　　「滋——滋……这里是……空岛总部，请求……援……重复，浮空……即将陷落，寻求所有……帮助……请……」

　　「第五小队！顶上！！去掩护正面攻坚组！！」

　　「防空炮开火了！空战队伍注意避开射界！指挥官！西侧的防守部队全部……牺牲了……我们已经丢失两个方位的防守地带，再这样下去会全军覆没的！」

　　「……苏莎娜，你带着支部的大家离开这里，到外面找别的机会反攻回来……全体女武神！向我靠拢！！」

　　「是！！！」

　　……

　　电脑的扩音喇叭一直重复着这仅仅只有十几秒的语音。崩坏兽的嘶吼声、武器的金属声、战士们的呐喊声……无数的声音构成了一篇似乎永远无法停歇的战争交响曲，在这间面积并不大的房间里久久回荡。

　　「吱——嘎」

　　忽然间，木头房门从外面被缓缓推开，穿着衬衫的少女们走了进来。她们本来只是想去厨房做点吃的补充补充体力，却刚好在路过这里的时候无意间听到了正在播放的语音讯息。三人互相注视了对方片刻，根本不需要任何语言的交流便做出了决定。虽然和发出这则讯息的组织存在着不小的过节和仇恨，但好在最终的结果还不算无可挽回，再加上其实谁都明白如今的崩坏灾难并非一家能够独挡……因此无论从哪点出发，她们在知晓情况之后都一定会去支援陷入绝境的「天命」。

　　说行动就行动，三人离开了房间，来到了之前存放装备的更衣室。她们谁都没有通知，只是默默地取下衣架上挂着的、才刚刚脱去没多久的作战服。

　　“这才过了没多长时间，大家都需要休息……不过只有我们三个去，人手够吗？”虽然决心不曾动摇，但在更换上各自的作战服及护具武器的过程中，琪亚娜还是忍不住问道。
　　“至少可以确保局势不会往更糟糕的方向发展下去……当然，再多的谁也不敢保证。”芽衣将磨得锋利的太刀纳入腰间的刀鞘。
　　“不仅如此，还可以顺便再多收集一些那些全新崩坏兽的资料，分析它们的弱点。”布洛妮娅除了更换上的全套装备，还往自个儿的头上多加了一个便携式的录像机。看上去像是拿着铁锹随时准备下矿的工人。
　　“但是布洛妮娅你的GoPro已经没电了哦～”琪亚娜眯着眼睛幽幽说道～
　　“？”
　　“嘿嘿……被我拿去拍视频了，还没来得及充电。”
　　“笨蛋琪亚娜。”
　　“你、你、你说什么！”
　　“笨蛋琪亚娜，借别人的东西还搞破坏。”
　　“我……我又没把相机弄坏！”
　　……
　　两人像过去一样，在共同出任务的时候互相拌嘴。但与过往不同的是，两人拌嘴的激烈程度减轻了许多，只是漫无目的地「你说一句，我回一句」。而芽衣也只是一脸平静地走在她们的中间，嘴角扬起一个微微的角度，静静看着两个活宝吵架。她不禁想到了如果这样的一幕发生在过去，估计这会儿的自己也是笑吟吟的吧？

　　成熟的代价，或许不仅是面容的变化，还有笑容的弧度。

　　“喂你们，总别太兴奋了。”

　　忽然，一声严厉的呵斥从三人的身侧响起。她们原本行走在阴冷的过道中，四周俱寂，结果这个突如其来的声音宛如平地响起一声雷，突兀的同时还惹得她们脚下一个趔趄。几人循声转头，一眼便看到了在金属构成的墙壁边上，有个穿着棕色礼服的女孩儿正双手抱胸看向这边。

　　“维尔薇？你……”先说话的是芽衣。虽然先前已经知道了她的存在，但真的再次面对面时，一种古怪的感觉还是油然而生。

　　“「恶人」自有「恶人」磨，现在的我和以往并不相同，不会再突然跳出个捣乱分子来的，放心。”维尔薇一下就看出了芽衣皱眉的原因，于是便主动解释自己的身体状况。

　　“那就好，”后者点点头，“那么……为什么要来这里？”

　　“哼，因为我知道你们一定会忽略之前我托帕朵带给你们的嘱咐。现在的空气质量已经受到了严重污染，就不说占比数最大的普通人会面临什么问题了，逐火之蛾目前所有还具备作战能力的人员，在外出时都必须按规定佩戴防护用具，避免遭受辐射的影响。”维尔薇走近三人，将她们带到一扇能观察到外面的观测窗前，继续说道：

　　“别看外面的天气依旧是那么的风和日丽，事实上「拟态科技」具有单向透明性，你们现在看到的就是外界的环境投射，看着好像和以前没什么区别对不对？但实际上检测报告上标注出来的剧毒物质含量已经快要飙到天上去了……我猜你们一定没把新闻看全对不对？截止十二小时前，这个星球上的最后一个国家也宣布进入戒严状态。从北地冰岛开始，到北美北部，再延伸到各大国家和神州……所以你们想要以单兵能力穿越大陆板块我不反对，但途径的国家可都是战时状态，万一哪颗导弹把你们从空中打下来，那可就完犊子了。而且……经过取样，辐射因子会根据不同的人体变异出不同的病株，因此想要破解公式研发出解药也非一日之事，更何况以现在的环境状况……我非常不建议你们离开具备完善过滤净化功能的室内。”

　　“但我们也不可能眼睁睁看着浮空岛被崩坏兽围攻到陷落。”

　　“……嗨，”维尔薇盯着面前的琪亚娜，沉默许久才继续道：“你们不觉得这不公平么？你们也是在崩坏兽的围攻下从基地艰难逃生，牺牲多少生命、历经多少颠簸才来到的这里？没有人比亲历者更清楚。没有任何援助，也没有任何补给，凭什么「天命」陷入了和你们一样的困境，你们就得不惜跨越大洋彼岸也要去支援她们？”

　　“因为这不是斤斤计较的过家家游戏，无数人的生命在我们说话间正在流逝。虽然彼此之间有过矛盾，但那些英勇的战士们仍然是我们与崩坏的作战中不可或缺的伙伴。她们值得所有人的尊敬。更何况我们在艰难突围的时候她们或许也遭到了崩坏兽的围攻，正在顽强地抵抗。如今我们脱离了危险的境地，伤员的病情也得到了保证，那还有什么理由不去支援仍处在困境之中的她们？”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琪亚娜炮语连珠，全盘否认了维尔薇的全部观点。

　　说罢，雪国公主不由分说地拉起芽衣和布洛妮娅的臂弯，大步流星地往通道出口离开。她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英桀之中会有人能说出这种完全不负责任的话出来。

　　“多此一举，你根本用不着去考验她。”

　　维尔薇依旧保持着双手抱胸的姿势，注视着三人的背影逐渐远去。虽然没有实际听到，但她还是能根据芽衣的嘴形判断出她说出的话语。耸耸肩膀，表示自己对琪亚娜的批判并不在意后，维尔薇从口袋里掏出一盒预充式注射器和三只布制口罩，掷给了回过头的芽衣。

　　“中和剂，24小时药效，备足了你们三个在外面停留72小时的量。但记得留一支带回来，所有的样品都在里面了。”维尔薇不紧不慢地交代道，“还有口罩，别想当然地认为那是普通的一次性医疗口罩，它能过滤大多数对女武神有害的毒性物质，在饱和前会最大程度地保护你们的小命，所以千万别戴一次就丢了。”

　　“……谢谢。”

　　“不客气，欢迎各位有机会再来螺旋工坊做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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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幽暗的圣痕空间内，空气异常冰冷。无边的天际显示出来的颜色既不像白天，也不像黑夜，倒像是一块儿刚被蓝色墨水泼洒过的画布，皱巴巴的。时不时有点儿亮光从褶皱之中穿透，将那座高耸的冰山照得发光。

　　男人不迫地行走在由冰凌构成的阶梯上，缓慢地攀爬着这座险峻的高峰。冰雪交加的狂风不断击打着他渺小的身躯，将那件单薄的蓝色风衣卷得猎猎作响。白色的头发被吹得乱糟糟的，看不清男人脸上的表情，但从宛如刀刻的下颚线不难判断，男人很年轻，面容白皙，看着像是那种在学校里非常受欢迎的男生……但他在做着一步步往上迈出步伐的动作时，却比任何人都要显得更加沧桑和老成。

　　“喂，你怎么又来了？烦不烦？”

　　冰山的山巅，是一处被冲隔形成的断层。平坦的冰面仿佛是天然的滑冰赛道，光滑、映射着暗蓝色的天空……男人跪在山巅断层的正中间，仅存的一条右臂被高耸冰柱上的沉重铁链高高吊起，头颅无力地垂着，那模样看着像是在地牢里被严加看管的「死囚」一般。直至听到了那个穿着风衣的男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他才稍稍偏过头，用那张满是胡渣的脸庞看着来者。

　　男人没有第一时间回答「死囚」的问题，只是沉默的看着他。有趣的是，两人都有着一头雪白的头发、一双宝石一样的眼眸。只不过一人的头发整洁，另一人的则是明显过长的邋遢潦草；一人的瞳眸冰冷，另一人的仍能在其中看到掩藏「混沌」之中狮子一样的凶狠目光。

　　“她又出去了。去救天命的人。”

　　“哈哈哈哈哈哈哈，”一阵爽朗的笑声，“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那个小家伙是个闲不住的崽儿……不过还真是辛苦你了啊，百忙之中还得看着咱家的两位小祖宗，没把你累坏吧，凯文老祖宗？”

　　“我只负责定期让你知道你闺女们的动向，至于她们会遇到什么危险，我没有义务介入，也不感兴趣。”凯文的声音依旧不带任何情感，每个字节都像是一颗颗的冰块，无情地砸向男人的耳朵，“另外，别以为用「故意激怒」这种方式就能让我放开你，你体内的崩坏因子还没完全转为良性状态，我猜你也不想到时候与她们重逢的齐格飞·卡斯兰娜是个人形怪物吧？”

　　“呵，好好好……你是祖宗，你说的都对。”齐格飞干脆重新垂下脑袋，不想和面前这个已经是个人形怪物的男人说话。

　　“今时不同往日，别再换幻想着和她们重逢之后能偏安一隅，安稳的过完一生。做好重回战场的准备吧。”凯文也不再废话，转身准备离开这里。但出于某种原因，他还是多提醒了一句。

　　“战场？打谁？”

　　“打一场事关我们这个宇宙存亡的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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