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3、所以正因如此 ...
-
……
“感觉如何？中午休息得怎么样？”
“嗯……还不错。虽然只是简单应付了下餐食，但我的……但我的亲人们都专程从世界各地赶来这里看望我、为我加油打气、陪我一起度过难关。我……我很幸运自己能拥有她们。”
“呵呵……你真的很幸运，孩子。那么——现在可以继续了么？”
“嗯，我想……没问题了！剩余的「审判」时间，我会好好对待的！”
“干劲满满呢，那就开始吧。”
……
————————————
“呃……”不知过了多久，阿莱娜醒了过来。看着天空交织而成的「昏黄」与「暗红」，她明白自己现在正躺在地上。但奇怪的是地上的废墟并没有让她感受到硌硬，倒是十分的柔软。于是她着急地想要坐起来，“我在哪……”
“别动。”这时，一只小手从旁边伸来，将她摁回躺倒的姿势。接着眼帘中忽然出现一个模糊的小脑袋，用非常轻柔的熟悉语调说道：“我们还在休伯利安号这里，但你现在还不能起来，趁这个机会好好休息下。”
“学院长……？啊，您的伤势……如何了？还有希儿小姐她们……咳咳！”发现身旁的是德丽莎后，阿莱娜有些激动地再次想要坐起。一来是她觉得之前学院长受的伤太过严重、比起自己更需要休息；二来则是目睹了希儿和阿琳姐妹的消失，她无法继续安心躺下……但心一急，剧烈的疼痛令她忍不住咳嗽起来。
“放心吧，我没事的。倒是你呀……刚刚在你昏迷的时候我已经检查过了。以你目前的身体状况，恐怕需要一段不短的时间进行休息和恢复。唉……其实你就不应该替我挡下那两次攻击，否则也不会因此受到这么严重的内伤……”德丽莎一边安抚着阿莱娜，一边拍着那瘦弱的后背、将她慢慢扶回地上那条干净的毛毯上。那是周围唯一一处平坦的地方。“至于希儿她们……虽然我也很着急，但……我们根本不知道她们究竟去了哪，也缺少手段找到她们。只能先重整旗鼓，再利用休伯利安号上残存的仪器设备试试能不能找到她们。”
“但如果是那样的话，这些伤痛也会出现在学院长您的身上。况且按照当时的情况，恐怕只会让您本就有伤在身的身体更加危急，甚至说不定会……而我既然拥有这种「力量」，那自然应该去多承担一些「事情」。”阿莱娜乖乖躺好。她的视野逐渐清晰，于是侧过头看着坐在旁边的德丽莎，先是解释了自己的想法。接着又有些黯淡的道：“不过说到底都怪我，如果不是……不是我……说不定在崩坏兽来袭的时候，我就能第一时间与你们一同战斗，希儿小姐和阿琳姐妹她们也不会因此被劫走……”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么？”敏锐捕捉到其中的关键信息，德丽莎立刻耐心地询问。
当下，阿莱娜将她之前选择去远处营救平民而没有留下来与希儿并肩作战、以及后来又被那个自己救下的女人当作怪物并被辱骂和掌掴的经过说了出来……
“……哪怕我再怎么尝试友善的沟通，也从未有人真心回应我……学院长……是不是真的因为我的身份，才令她们感到了害怕？”阿莱娜呆呆地望着天空，心情低落。虽然知道现在可能不是什么太好的机会，但她还是将自己心里的「苦闷」说了出来。
而德丽莎听后并没有第一时间回应，只是伸出小手、在阿莱娜那张还留着点儿淡红长痕的脸颊上轻轻抚过。半晌，她又仔细捋顺她略显杂乱的淡金发丝，才温柔一笑：
“你的决定并没有错误，阿莱娜……女武神之所为「女武神」，其衡量的标准并不在于「力量」的多少，而是「思想」的高度。不管何时，保护人们不受「崩坏灾难」的入侵都是每个女武神最应该率先考虑的。哪怕会因此牺牲自己或者队友。不过……这也是我之前不想再让你参加战斗的主要原因。因为人之所以为「人」，正是因为其拥有的「情感多样性」。就像我们在夜晚抬头就会看见的月亮，总会有一面是光明，但也会有一面是黑暗……「人性」也同样如此，好与坏、善与恶……并非每个人都会在你摔倒时「落井下石」，但也不是所有人都会在你做了一件好事后就对你「夸赞有加」。你受的委屈和伤害我都很理解，也因为如此，我不想再让你体验一次人性的「恶」。”
“但既然你现在有了自己「奋战」的方向和目标……那这些「事情」是迟早都会经历的。不过就像月亮的「黑暗」面终会变成「光明」面向我们；「光明」面也终会被「黑暗」吞没至背面……同样的，我们不能因为看到了一次「人性之恶」，就把所有「事物」都「主观」地列为「虚伪」的表现。那位妇女的所作所为固然令人生气，但我相信她并非有意。只是在她的世界观里这一切并不「存在」，而「我们」的出现令她感到恐惧也合情合理……学会「互相理解」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我希望阿莱娜能够学会。”
“一样的，我也相信所有与你有过接触、与你有过交集的工作人员和伙伴们。就像你现在也选择相信我、愿意把这些烦恼倾诉于我。如果阿莱娜觉得我也是「虚伪」的，又怎么会把心里最「软弱」的一面展露出来……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试着选择「相信」其他人呢？相信她们的心意、相信她们的付出、相信她们是把阿莱娜当作最亲密的「家人」来对待……”
一番话下来，那双金色的瞳眸清亮了不少。
“还有呀，偷偷告诉你哦——那些被阿莱娜温柔对待过的人们、以及符华和希儿她们，都曾问过我你的生日时间。我把我们初遇的日子告诉了她们，现在盐湖基地的大家都计划着到时为你准备一场最盛大的派对哦。”
“我……我没过过生日，我……”没来由地说出这句话后，阿莱娜简直想打自己几下。本想表达自己的惊讶和感动，可到了嘴边却是这种扫兴的话语……她摇摇头，鼻子发酸。过了许久，在脑袋里组织了很多言语的她才生硬地开口：“谢……谢谢……”
“在我们的心里，阿莱娜一直都是阿莱娜。在所有人的心里，「阿莱娜·由琴」才是你的名字，而不是「约束之律者」。”德丽莎又说了一句，语气从温柔逐渐变为坚定。
“嗯……嗯！我明白了，谢谢您。”她的眼眶闪过一丝晶莹，又很快消失不见。因为……
「呼！！！！」远处的城区，猩红的能量「风暴」冲天而起。巨大的空间「撕裂」吸引了两人的目光。
“那是……小识的「权能」？！”一眼认出其来源的德丽莎震惊道。温和的小脸蛋儿也因此变得凝重。从休伯利安坠落到现在，她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符华和识宝她们的消息了，此时有所发现，她自然想要前去察看。但……
“没关系的学院长，我随时都能够加入战斗。”身旁，躺着的阿莱娜已重新坐了起来。金色的瞳孔闪过隐约的十字花纹，坚定的话语铿锵有力。她缓缓向学院长伸出了右手，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也好，先汇合其他人，再一起去救出希儿她们的概率也会变大……嗯，那就……一起去！”德丽莎没有思索太久，很快便握住了阿莱娜的手掌。
金光闪耀，华丽的辉迹从天而降，带来最「神圣」的旨意……废墟上的身影只剩娇小的一人，但那破损不堪的修女服却在符文的雕刻下化为圣洁的战衣；湛蓝的瞳眸被「金色」浸染，代表「权力」的十字花纹清晰可见……没有多做停留，娇小、且被金光笼罩的人影如「仙女」般飘向空中，朝着那抹「猩红」飞身而去。
……
————————————
“所以——这就是你的答案？”
“嗯，这就是我的答案。我不是「她」，我就是我自己。我有重要的伙伴，也有珍视的亲人。她们不害怕我的「身份」，我也愿意为她们倾尽所有……但，我也不否认「她」是我，对于犯下的「罪孽」……我不逃避，我……愿意承担一切。”
“……真是令人钦佩的觉悟。我了解了，你所说的这些话语已经被同步记录到「判决院」、并且考虑到你作为「律者」造成的破坏并非本意，且在后续的「临海市试验场」及多个重大任务中将功补过，我在此宣布，阿莱娜·由琴，关于你的最终「审判」将由原定的「死刑」更改为强制参与「银河计划」，与你的妹妹、还有莉莉娅·阿琳、萝莎莉娅·阿琳、以及德丽莎·阿波卡利斯，与我们一同踏上茫茫宇宙的旅程。”
“明白了……我愿意执行此「审判」。还有……谢谢您在这期间一直照顾我，梅博士。”
……
作者有话说
第183章 所以正因如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