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5、熟悉的「陌生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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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雨……怎么……怎么会是你……？”
在完整目睹了站在路灯下的「黑影」的全貌后，上仙那凌厉且充满敌意的眼神几经莫测变换，最终停留在了一种介于「犹豫」与「不敢相信」的双重叠态。她下意识否认了对方的「身份」还存于世上。可看着那熟悉的五官、花朵形状的簪子和淡蓝发带、以及如瀑布般垂落的黑发；还有一身雪白的长袍、修身的束腰、袖口处独特的云纹装饰和点缀……所有特征又完美地对应了印象中「她」的模样。
尘封的记忆逐渐浮现，过去的点点往事止不住地涌出……即便持续的时间很短，但这些零零散散的「碎片」却如同跑马灯似的，在她内心深处泛起道道波澜……林朝雨，那是自己还有着「赤鸢」之名时开始正式收徒的两者之一，本意是为了应对频发的「灾害」。而在后来的九年，这年纪轻轻的少女便成了其他同门弟妹们口中的大师姐，成了照顾宗派上下的半位母亲，成了击败「武冠三绝—阎世罗」的武林高手，同时也成了……围杀「赤鸢」的凶手之一。
不过关于那个时间段的记忆，如今的上仙也仅仅只记得几个模糊的画面。加上她目前已经失去了阅读「羽渡尘」内记忆的能力，就算拜托小识让她帮忙进行阅读，能看到的也只有几秒混沌不堪的场景「重现」，根本无法得知任何有用的信息……但就算如此，她也不认为这是单纯的「背叛」，一定有什么「更深层」的原因是自己所不知的。就像缺失了一块儿的拼图。
……
（哎——这女子与大师姐长得还真像啊……）
（何止是像，我看根本就是一模一样。若非是本人就在吾等身边，就算是六弟亲眼所见，只怕也会错认……你看「仙人」不就犯了这个失误了么？）
（可这又是从何而来……完全相同的面容，甚至连那温婉中和的气质都如此相像，莫不是哪个老厮使了点什么卑贱烂俗的「易容术」，企图扰乱「仙人」的心神吧？）
（彦卿，收敛点……别总是「老厮老厮」地形容别人。）
（可六弟说的无不道理，江湖上能使得一手熟练「易容术」的，无一不是些阴险狡诈之徒，「仙人」又因我们的干预而实力骤减，如今根本不足以识破其伪装，这要是被骗了……）
（婉兮，怎么连你也……我们说好了不再提起这事儿的。不过相比以往那个只在乎入魔必诛而不在乎凡人死活、游历四方又对宗派不管不问的「仙人」，还是现在的「符华」更令我觉得「完美」，哪怕会因实力不济而被蒙骗，却也不失作为「强大」的代表。何况，我也并不觉得此人使的是「易容术」……对吧，凌霜、狐媚子。）
（呵呵，以前还只是暗中称我为此恶评，现在倒是连装都不装了……不错，「易容术」想要大成极为困难，不仅要花费大量时间练习化妆，期间更得克服剖下「人皮」的心理压力。而我恰好与几位大成者有过一段浅交，尤其是天下第一行骗高手，「千面脸谱—巧玲珑」。但哪怕是她，也可通过细微的行为习惯判断出不少瑕疵。可以说「易容术」究其本质，就是一套无法做到「完美」的武学。除非……）
（除非其本身的身份就是「真人」……与二师姐靠的那些简单人脉不同，在悟得神蕴后的一段时间内，我曾有幸亲眼见识过此奇观。虽说也只是远远眺望，但万里长空间骤然出现的裂痕，宛若明镜被打破而产生的「龟裂」。从中溢出的紫光与「仙人」平时所斩杀的「入魔之人」身上的特征不尽相同，妖异之息更甚不少……而后那「裂缝」中竟掉出一人，看其面容正是江湖刀术高手「九轮斩—岈无双」。可此人归来后不说御刀而行，连基本的握刀都显得吃力。完全就是个门外汉。我在跟其行踪不久后，便目睹他被仇家找上门来，连反抗都做不到便不幸惨死……可几日不出，「九轮斩」竟又现身于武林之中，且刀术更为精进。我已排除「分身术」等旁门左道，便只剩一个大胆的推测，那「裂缝」传送下来的，或许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岈无双「本人」。）
（难道说「仙人」现在所面对的，也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林朝雨」么……？可大师姐，真有如此神奇的事情？）
（嗯，在你们各自开宗立派成为一门之主前、甚至还未拜「赤鸢」为师的时候，我与「仙人」在游历天下时便于古籍上看过此等奇观的概述，虽说只有几字之言，但就连那时候的「仙人」也自叹不如。更不用说现今「记忆」被封闭的她……若这个「林朝雨」怀有什么不臣之心，恐怕「仙人」会陷于被动。）
……
“不，你不是……你不是她。你不是太虚七剑之一的林朝雨……你究竟是谁？”在一阵「挣扎」过后，符华眼里的「彷徨」还是变回了「坚定」。她伸手将喘息不止的布洛妮娅护在身后，又侧身挡在识宝的前面，一脸警惕的盯着对方。
“吼？看来你是将我与你记忆里拥有相同面貌的那个人混淆了……我确实叫林朝雨没错，只是并非你所熟悉的那个「她」。”黑影只是浅浅一笑。那举手投足间的动作，温和且委婉。
“这「黑雾」、还有这些崩坏兽，都是出自你手吧？你们的目的到底为何？”
“并不完全是……我们的本意并非如此的「大张旗鼓」，但我的搭档却不听计划、高调地建立了这么显眼的「拟态阻隔」。至于目的……「终焉」将临，我想是最好的解释。”林朝雨摊了摊手，似乎是对自己那喜怒无常的搭档感到无奈。
“终焉将临……”符华沉思着重复了一遍对方的话语。这四个字仿佛有种特殊的魔力，在她脑海里萦绕着勾起了点模糊的画面。
“不错。我等是「她」麾下的先锋部队，在「虚树之树」延伸而出的「枝节」上征战不休，不断摘下代表胜利的「果实」……本以为这里同样是个「中庸」的世界，但你们三人强大的实力与相互默契的配合却令我也觉得佩服不已，故想用这个「方式」劝诫你们，不要试图与「终焉」对抗，因为除了「毁灭」再无其他下场……如若可能，就离开吧。否则对你们而言，实在可惜。”
“什么离开？什么可惜？你到底在说什么鸟话？！要打便来，说这么多废话、摆这么多「高高在上」的姿态……简直令人作呕！”不等符华开口，身侧的识宝便先一步怒斥。
“哎……”听到此话的林朝雨并不生气，而是依旧浅笑着摇了摇头。在她看来，这灰发红瞳的「律者」固然实力强劲，但那小孩子似的「气性」却是可笑至极。虽然身份上的差异让她并不在乎这样的嘲讽，但出于对符华等人的「怜悯」，她还是决定出手敲打一下这嚣张的小子。
“小心！！”铺天盖地的强盛「杀气」毫不掩盖地袭卷而来，率先对此有所感知的上仙立刻出声提醒剩下的二人。但下一秒，路灯下背手而立的林朝雨竟瞬间消失在原地……
……
作者有话说
第165章 熟悉的「陌生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