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6、伊始的出口，终点的入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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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湿且凹凸不平的岩石层，雷电女王迅速从地上站起，并再次进入了战斗状态。面对这两只怪异又强大的「战车级」崩坏兽，她不再选择主动进攻，而是以不变应万变。一来是为了趁着这个机会快速恢复体力；二来则是重新思考着对策……通过刚刚长时间的缠斗，芽衣基本可以笃定眼前的所谓「战车级」，根本就不是崩坏能的天然「产物」，反而是「某种实验后的变异物种」有更大的可能性……其证据正是接连三次的数据变动。按照以往的经验，同一型号的崩坏兽虽然模样一致，却也存在「数值偏差」。不过这些「偏差」都具有固定的「上限阈值」和「下限阈值」，这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冲破的「壁垒」，也是永远无法跳出的「怪圈」。
而有前两次的交战经历作为参考，面前这两只崩坏兽的「数值偏差」在相比之下就远超了其应该存在的「阈值上限」。包括那些生物装甲、反应速度，以及对自身优势的运用……芽衣甚至觉得先前在机场和街道出现的崩坏兽相比于现在所面对的，那差距简直就和普通人与律者之间差别那么大。
“等等……那是？”正纠结于如何应对这般棘手的麻烦时，芽衣眼神一凝，忽然注意到了其中一只崩坏兽的肩部，有一道深刻狭长、且附近还残存着「电花」的伤口。那是刚刚她用「天殛之钥」趁机在生物装甲的缝隙间留下的一击，“这……难道说？”
将注意力集中在那道刀伤，芽衣立刻发现了其中不寻常的地方……照她所了解的信息来看，崩坏兽身上的「生物装甲」可以做到防御绝大多数攻击手段，哪怕是「律者权能」，也必须零距离的接触才能造成有效的伤害，而且还是以「生物装甲」不凝固成完整的一块为前提。前两次的战斗她们便是借着如此「捷径」快速解决了对方……但眼下「数量」优势已不再，这样一处伤口对于崩坏兽来说完全可以用「生物装甲」将其掩盖，避免出现被攻击的风险……可它却始终都没有这样做。芽衣不相信懂得出其不意而攻其不备的崩坏兽会让自己的伤口一直暴露在敌人的视野下。除非……
“难道，皮层被攻击受伤后，那些装甲就无法在伤口位置进行移动覆盖了么？就像火车无法在损坏的铁轨上行驶一样……”她对此做出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为了验证自己的这一推断，芽衣调整了下呼吸后，毫无征兆地袭向那只崩坏兽……灵动的身姿踏着鬼魅步伐轻松躲开了另一敌人的阻挡以及横扫而来的前臂撞击。接着双腿一蹬，利用那笨重的躯壳为跳板，进一步加快了袭击的速度！！不仅如此，这几秒的时间里她还开启了一定功率的律者权能。「天殛之钥」闪烁着妖异的紫光，带着些许「雷电」，精准无误地割向同一个伤口的位置。
「吼！！」皮层被刀锋划开的阻力触感传达回她的神经系统。接连受伤的崩坏兽哀嚎出声……本就狭长的伤痕在「律者权能」的加持下又加深了不少，狰狞的「小蛇」不断蚕食伤口的边缘，阻止其自我愈合。往外溢出的紫色液体沿着臂膀缓缓流下。
“果然是这么回事。”飘身落地的芽衣看着崩坏兽身上的生物装甲僵硬地移动、且每次都避开了那道伤痕时，她瞬间有了制胜的把握。
「雷电权能」全功率开启，一条条耀眼的「巨蟒」霎时出现并环绕在芽衣的身躯周边跃动；一片片黑红的作战服伴随着外溢的崩坏能附着在她的肤上，替换了原来色彩鲜艳的运动装；沉闷的雷声在封闭洞穴内仿佛鵺兽的嘶鸣，向世人宣告着女王的降临……暗红的恶魔犄角在额头突兀地长出，绣着云纹的单侧裙摆在腿边猎猎作响，一双巨型臂铠持着白鞘的武士刀浮现身后……触目惊心的电光中，「雷之律者」解除了「模式」的禁制。
不等敌人做出任何动作，芽衣先一步消失在了原地！！紧接着，无数电弧从洞穴的顶端落下，纷纷抽打在了受伤的崩坏兽身上，同时还极具智慧地找上了那道被持续蚕食的伤痕……紧随其后，在「雷光」的萦绕下，女王宛若一只离弦的利箭，刹时从空中闪现而出，轻而易举地命中了要害。
良机易逝……但只要有有一丝可能，她就会牢牢抓住。
“精彩……”暗处，那双金黄色的瞳孔忍不住赞叹了一句。看着这强化版型号的躯体沿着那一刀伤痕逐渐龟裂，直至裂纹逐渐扩散到全身最后倒下……那抹紫红身影的动作全程被「它」看在眼里。尤其是知晓弱点后迅速调整发起雷霆万钧的攻势，更是印象深刻，“真是有趣……但也到此为止了。”
光线暗淡，瞳孔慢慢消失在了阴影深处……随之而来的，是剩下那只崩坏兽的异样。强盛的光线从体内透过粗糙皮层和生物装甲，将整个空间染成了紫色。一阵诡异的抽搐之后，壮硕的臂膀自上而下朝着雷电女王砸去。速度之快，竟没有任何声音来得及跟上……
“什？！”即使第一时间就有意识地将注意转移到另外的敌人，但那比刚刚骤然加快了许多的动作还是让芽衣诧异了一下。也就是这短暂的分神，让局势转瞬间陷入了危险中……可她并不放弃，而是强制命令自己的身体机能避开这攻击，哪怕只有几公分的距离。
「铛！！！」千钧一发之际，臂膀砸落的轨迹上忽然多出了一把大剑，两者相撞发出了沉重的金属声响……身着一袭白色作战服的公主及时赶到，帮助女王挡下了这势大力沉的一击。剑身上的嫣红宝石光芒闪耀，熊熊烈火燃烧而起，滚烫的热浪暂时逼退了崩坏兽，不过反作用力同样让她向后飞出了一段距离。
“琪亚娜！”看着被系成马尾的白色长发在空中飘扬，芽衣下意识地喊出了声。同时飞身跃起，稳稳接住了没有支撑点的琪亚娜，再一同落地，关切道：“怎么样？有哪里受伤么？”
“放心吧，我才没事儿呢。倒是芽衣……刚刚真是好险，都怪我离开的时间太长了……”公主歉然一笑。湛蓝的双瞳透着几分关心与愧疚。
“没关系——我也没事儿的。”女王轻笑着摇了摇头。在确认彼此都没有大碍后，两人重新把注意力集中在仅剩的敌人身上，“千万小心，琪亚娜……这「战车级」有古怪，力量速度远在「阈值」之上，尤其是刚刚，似乎又提升了不少。”
「吼！！！」正在告知需要谨慎的事项时，在她们对面的崩坏兽忽然嘶吼了一声。令琪芽二人顿时戒备起来。不过按理说这嘶吼应该是冲锋前的「先兆」，但这次它却并没有前进一步，反而是跌跌撞撞的后退，山一般的躯体碰到壁垒上，让洞穴都在微微震动……随后，它又抬起了一只臂膀不停捶打着自己的身体。那些尖锐的前爪划过粗糙皮层，又割出了数条深刻伤痕。
“这……这是怎么回事？”两人有些意外。这种情况以前可没有发生过。
「吼……」随着紫光更盛，崩坏兽的吼声愈发低沉，到最后甚至变成了类似于猫咪的呼噜声……接着，它安静了下来，巨大的身躯倒在了地上，丝毫没有了之前那种压迫感十足的模样。仿佛像是受了重伤的雄狮猛虎，匍伏在草原丛林间静静等待着死亡的来临。几秒之后……
「轰！！！」
“这……？”爆炸产生的气流掠过两人，让她们脸上的表情更加复杂，“这怎么还自爆了呢？”
“我也不是很清楚，这里的一切都太古怪了……不过好在现在能够继续调查了，先完成目前最主要的任务吧。琪亚娜，那些孩子们呢？”芽衣解除了「律者模式」。
“放心吧，我把他们送到了安全的地方，并通知了姬子老师，她会以最快的速度进行对接，所以我们应该不用担心「崩坏」泄露。”两人微笑着看向彼此。不过很快，她们又脸色一变，不约而同地看向了刚刚崩坏兽冲出的方向。一个壁垒被撞破的入口。
“芽衣，你也感觉到了吧？”琪亚娜沉声道。她的警惕并没有随着作战服的消融而消失。
“嗯……很活跃的崩坏能数值。”芽衣微蹙眉头，她明白在那壁垒的后面，有极大可能还隐藏着什么秘密，“走吧，一起去看看。”
两人谨慎地朝那个方向走去。鞋子踩在潮湿的岩地，发出了轻微的响声……不一会儿，她们穿过那道缺口。墨绿色的灯光感应到来人的存在，开始逐盏亮起，映出了这隐藏空间内的全貌。
“这里究竟是……”看着被幽幽绿光照亮的几个陈列整齐的大型培养仓、还有旁边几张简易的木桌，以及散落在地的几根一次性针管，琪亚娜和芽衣的脸色逐渐从严肃变为惊异，最后又变成了呆楞……虽然没有任何不适的东西存在，但周围这一系列堪称「恐怖」的景象和空气中若有若无的消毒水味儿，都让她们的背脊发凉，一股阴冷的感觉从内心升起。
“这个地方被特意清扫过……没有留下任何称得上线索的东西。”芽衣在观察了圈现场后，第一时间说出了自己的结论。毛骨悚然的心情并不能成为她愣神的理由，“等等，看那。”
顺着指出的方向望去，琪亚娜发现了倒在角落里的人影。通过灯光，她一下子就认出了那五官特征，“那是约翰·伍斯特？！”
“嗯，他死了……因为缺少相关器材，我无法知晓具体死亡时间，但初步判断应该也就在不久前……”两人走到约翰身旁，看着她们之前的目标已然变成了一具冰凉的尸体。他甚至还穿着之前在石砾街的那件衣服。
“可……”琪亚娜欲言又止。她拿出通讯器调出了一个页面，等待片刻后机器响起了急促的「滴滴」声，“这个地方的崩坏粒子数值总和，已经到达了崩坏爆发阈值的临界处……看来这里就是维斯豪瑟异常点的「终点」了。”
“琪亚娜，”芽衣注视着自己的搭档，“刚刚我在牵制那两只崩坏兽的时候，发现它们的战斗数据相比于先前两次的遭遇，远超了其应该存在的「上限阈值」范围，在自爆前的短时间内甚至达到了一个不该是「战车级」应有的强度。加上这个地方的存在，我怀疑这一切是有人在幕后操控……”
“你是说，出现在维斯豪瑟的崩坏兽，是人为制造的？”琪亚娜瞬间理解了芽衣的意思。
「滴——滴——」这时，通讯器忽然弹出了一个通话请求的界面，打断了两人间的对话。
“姬子老师？发生了什么事么？”琪亚娜摁下了接通键，全息屏幕上立刻出现了一个红发女人的影像。
“琪亚娜，芽衣，盐湖基地……不，逆熵方面在接到你们的消息后迅速与维斯豪瑟市政厅取得了联系，并派出一支支援小队前往当地开展相关的封锁工作。所以你们无需担心事件的发酵。杨先生托我向你们表示感谢，做得好。”另一头的姬子轻点了下头，眼瞳里满是对学生的骄傲，“另外，根据卫星十分钟前记录的数值报告，你们所在地区的异常点已经消失，如果现场判定确认无误的话，二位就可以准备返回盐湖基地了。”
“嗯……嗯？十分钟前？那不正是我们刚遭遇崩坏兽的时候么？”当下，琪亚娜把现场的一切以「报告」的形式告诉了姬子。
“人为制造……”后者的表情一滞，语气也有了点变化，“你们的猜测很有可能是事实。因为其他小队在早些时候传回的任务报告中也出现了「培养仓」、「针管」、「尸体」等字眼，同时也被人特意清扫过，没有留下任何有价值的痕迹，就与你们所说的内容大体相同。虽然还没有进行统一比对，但「没有痕迹」本身就是「最大的痕迹」。或许已经可以「感性」地下定论了……大多数、乃至全部的崩坏爆发异常点，是人为造成的结果……”
“可这个范围是全球，有哪个组织能有如此大的能量……”琪亚娜和芽衣互相看了彼此一眼，沉思着。本以为是平定了异常点的任务，哪知道又引出了更大的未知。
“总之，记录完现场后就先回来吧……你们也在外面呆了那么久了，回基地好好休息会儿。你们的状态已经很差了。”姬子见自己的两位学生老是愁眉紧锁的样子，在感慨的同时也是心疼不已，于是便主动岔开话题。
“嗯，明白了。谢谢关心，姬子老师。”
接着聊了几句后，琪亚娜断开了通讯连接。但还没等她和身边的芽衣腻歪上一会儿，就又是一阵「滴——滴——」声响起。一则新的通讯请求弹了出来。
……
作者有话说
第146章 伊始的出口，终点的入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