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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渐行渐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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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雪溺水太久,也没得到及时的救治,已是奄奄一息。而此时,司马玥却分了神,因为他看到,太子一行人,正围在了蜜儿身边。
蜜儿似乎是醒了过来,太子正在她身旁嘘寒问暖,她神色懵懂地发着呆,而太子见她神貌游离,居然把蜜儿抱走了!
司马玥躁灼,欲起身阻止,而此时,时雨赶到了!
靳王眼睁睁地看着太子抱走了蜜儿,实在难以心安。他尝试着静下心,把注意力放回冬雪身上,因为她的情况实在不太乐观!
时雨接手,用最标准的动作施救,并当场为她施了几针。冬雪恢复了微弱的气息,但湖水已经深入肺腑。
她无法把呛到的水吐出,更仍未醒过来。
“这里风凉,还是先把她带回上院吧!”
时雨示意后转身,而靳王却杵在原地,若有所思。
“王爷?!”
时雨回首唤了一声,靳王才挪动了脚步。
他们把冬雪先带回上院,而时雨却神色凝重地说道:“她溺水太久了,恐怕...”
此时,司马玥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若是小事,时雨断不会如此凝重。
“她...救不回来了吗?”
司马玥感到愧疚,确实是他没有及时救治,他忧心地问道。
“也并非毫无办法,若是有凌云草,也许还有一线生机!”
时雨长吁一口气,继续道:
“恐怕要劳驾王爷跑一趟了。此草生长在凌云山峭壁之上,若无不凡的身手,恐怕难以采摘。而且此去凌云山路途遥远,只有王爷日行千里的战马掠影,才来得及。”
“行,本王去吧,你把凌云草画在图纸上,本王去找!”靳王于心有愧,爽快地应下。
当天晚上,靳王就骑着掠影匆匆离开了皇宫,前去凌云山。
与此同时,太子把蜜儿抱回了东宫。
不明真相的蜜儿缓缓对太子鞠了一躬,用柔弱的声线说:“谢太子殿下救命之恩!”
太子先是一霎愣怔,其后,便顺着她的话语说道:“举手之劳而已!”
太子并没有把真相告知于她!
蜜儿恢复神识之时,眼前出现的已经是太子的脸庞,而那时,靳王则跳回了湖中营救冬雪。蜜儿并不知,靳王跳入湖中第一个救起来的,其实是她自己。
太子传来了太医,为她号了脉。
蜜儿弱质纤纤,惹人心疼。她的衣衫被湖水浸湿,着了风寒,此时已经发起了高烧。
太医常规地开了些退热的药。
药煎好后,太子从宫人手中接过,扶起蜜儿,亲手喂她喝下。
太子关切地说:“你现在高热不退,不宜走动,这些时日,就在东宫休养吧,方便太医诊治,待你病好了,本殿再送你回星熠楼可好?”
蜜儿还因方才的闹剧无法释怀,根本没有留心太子说的话,并未应答。
太子喂蜜儿喝完药,小心翼翼地照顾蜜儿躺下歇息。
太子在蜜儿床前守了一晚上,趴在边上小憩。次日醒来,看到蜜儿仍旧阖着眼,他探了探蜜儿额头,烧已经退了。
太子早就心悦蜜儿,偷偷握上蜜儿的手,却意外发现蜜儿体温急降如冰,更陷入了昏睡,任他如何叫唤,都没醒过来。
东宫各人都不知所措,情急之下,太子又传来了太医。
太医诊脉后摇了摇头:“乌孙小姐溺水,此时正是身体虚弱之际,而退热汤药过于寒凉,反倒是适得其反,可能是受不了了。”
太子皱着眉,厉声回驳:“可能?!”
听着太子的语调,太医知道摊上事了,连忙跪下:“倘若能及时为她驱寒,应该是可以互补回来的!”
太子再一次责问:“应该?!”
太医磕着头,连话语都带着轻颤:“老臣惶恐,眼下只有这一法子了殿下!”
如今追究问责已是于事无补,找到援救的办法才是最重要的。太子急躁地斥呵道:“如何驱寒,你倒是说呀!”
太医闻言,才颤颤地抬起头,回答道:“集最温最补的药材熬汤浸浴,可谓是最直接有效的驱寒办法!利用东宫浴池可行此法!”
如太医所言,太子着手准备。
他搜罗宫中大量温补药材,熬药后倒入浴池,其中论人参鹿茸最为名贵。浴池之大,要熬出一澡堂的汤药,太子可谓一掷千金,都快把皇宫中的参茸取尽了。
蜜儿体寒虚弱,日日浸在参茸汤池之中,足足半月,才见好转。待蜜儿醒来,太子悬着的心也终于着落,慨叹道:“你终于醒了,本殿以为....”
自第一次见到蜜儿,太子已是一见倾心,经历了这次大病得愈,太子下定决心要将她收入囊中。
蜜儿病愈之后,太子毫不避嫌,每日陪在她的身边,宫人们都看在眼里。自此以后,太子喜欢蜜儿,也不是什么秘密了。
蜜儿以为太子对自己有救命之恩,也很感激太子的悉心照料,和太子确实熟络了不少。
宫里人闲来无事,最喜欢聊主子们的八卦。早前盛传靳王对花翎王颇有好感,随着冬雪的回归,也渐渐淡去。
“照我说,太子和花翎王才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你看吧,靳王要是对她有意思,怎么会放着她不管!”
“早就跟你说了,靳王冷情寡欲,怎么可能喜欢她呢,倒是青梅竹马的冬雪,有戏!”
“不过,若是靳王和太子相争,你猜她会选谁。”
这茶余饭后的风言风语,自然也传到了太子耳中,无论流言是真是假,靳王都是太子眼中,不得不防的头号强敌。
趁靳王出远门未归,是千载难逢的大好机会,太子想早日定下蜜儿身份,便主动向皇上请婚。
可这就让皇上为难了,本来皇上盘算着,等云锦娘娘生产后,把蜜儿收入后宫,自然不舍赐婚给太子。便以太子未满二十,未受冠礼为由,拒绝了太子的请旨。
太子势在必得,以苦肉计相逼,跪于殿外。
“父皇,儿臣从未求您要过什么,可蜜儿...儿臣是真心喜爱!若父皇不允,儿臣只有长跪以表诚心。”
皇上恼羞成怒:“你这是逼朕!哼,要跪你就跪着,反正朕是不会同意的!”
太子确实在殿外跪了三天三夜,他目不交睫,滴水未进。太子向来骄矜,即便没有倾盆暴雨,如此做派也是吃不消的,终于晕倒在大殿之外。
从小到大做事半途而废的太子,这次居然如此坚持。
皇上终究还是疼惜太子,无奈之下,只好应允太子,于明年冠礼后让二人成婚。
蜜儿受封准太子妃。
蜜儿对太子的照拂确是满怀感激,但终归不是儿女之情,她委婉拒绝,想让太子向皇上请示,收回成命!
“蜜儿十分感激殿下的救命之恩,但蜜儿身份卑微,恐配不上太子殿下,望殿下与陛下阐明,收回成命!”
好不容易才得到婚旨,怎么可能收回!
“本殿知道,苏尔国的一夫一妻制,你是怕本殿登基后妻妾成群?本殿答应你,此生有你足矣,不再立妃!”太子立起三指,信誓旦旦地跟蜜儿保证。
太子暖心一笑,深情款款地把蜜儿碎落的鬓发别到耳后,继续说道:“本殿决不食言!”
皇帝赐婚,蜜儿也无法推却,兜兜转转,还是逃离不了与太子结姻的宿命。
靳王孤身前去凌云山取药草,而时雨则每日为冬雪施针续命,转眼间,已经一月有余。
今日,靳王终于带着一大包行囊回到了宫中。
不巧,靳王和蜜儿在御花园相遇。
太子正陪着蜜儿在园林中散步,举手投足尽见亲昵,靳王目光久久无法偏离。
冬雪因为落水之事奄奄一息,蜜儿略有耳闻,而靳王心系佳人,于当晚便动身离宫,为她寻求救命良药。
蜜儿明白,靳王与冬雪青梅竹马,情急之下选择救冬雪,也是情理之中。话虽如此,但谁又能真正“深明大义”,蜜儿心中难免落下一根刺。
是羡慕,还是嫉妒?
得卓尔不群的靳王青睐,到底是何感受?蜜儿自认为一辈子都无法体会。
自救起冬雪以后,靳王便离开了皇宫,对于蜜儿重病昏厥和受封准太子妃之事,可谓全然不知。
太子何故忽然与她如此亲近?
靳王不惑,回想起当日被太子抱走的蜜儿,他耿耿于怀,内心的躁动久久未能平复。
冬雪的危情全因自己的凉薄而起,靳王清楚此刻的重责,只好先行回到皇宫上院,将一整包凌云草交至时雨手上。
时雨接过,瞠目惊呼:“这么多?!”
靳王瞟了他一眼,不以为然地说:“不知你要多少,就多拿了一点。”
“这凌云草,光是一两株已是价值连城,可遇不可求也!从医以来,都没有见过如此之多!”
时雨难以置信地敞阖着袋口,反复查看,以证自己所见非虚。
“此草生长的位置十分蹊跷,险象环生,这么多,王爷采了多久呀?”
靳王此时已是心不在焉,他随口撂下一句,似乎不足挂齿:“也不过一下午的事。”
时雨:“......”
此时,崇靖侯苏翊登门造访。
“玥,青昭阁那边有新的情报!”
闻言,靳王从恍惚中咋醒。
他飒然转身,对冬雪的救治进度似乎漠不关心。
“嗯!随本王到书房。”
这个消息至少能让司马玥敛一敛心神,把儿女私情暂且搁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