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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二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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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
她神色冷了下来,极其认真的说道:“他只是我一个债主,我建酒楼时跟他借了银子,为了让酒楼开的更好,他才给了我名字。”
安绮芙脸上的失望如何也掩不住,好不容易以为自己掌握了小姑子的秘密,这下也打了水漂。
“那好吧,就当大嫂多嘴了,不过”,她又郑重说道:“我还记得你数月前给不断给三皇子送膳食,三皇子他……”
安绮芙皱眉,不忍心打破阮扇的幻想,正犹豫是直接一点让她离三皇子远远的,还是要隐晦提醒她三皇子不是好人。
“放心吧大嫂,我给他送点心,是为了感谢他的恩情,如今恩情还完了,我不可能再去踏足他的领域,皇家子弟大多无情,我不会离他们太近的。”
阮扇突然开口打消了安绮芙的疑虑。
后者欣慰地摸她脑袋。
“那便好,大哥大嫂父亲祖母,都不希望你以后与皇家扯上什么关系。”
安绮芙不止对三皇子有意见,她是对整个皇室有意见。
当朝天子昏庸,皇子们争权夺势,不搞个你死我活不罢休,那里便是个泥潭,一旦踏进去,再想抽身就难了。
“我晓得的大嫂。”
阮扇得了名字,心情大好,这才察觉出肚子饿了,自椅子上站起来,拉起安绮芙,兴冲冲说道:
“走吧,我们去用午膳。”
用完了膳,阮扇便回到房中给容黎写信。
信上大意很简单,感谢他赐名,顺便问问他伤好些了没。
阮扇的字秀气又精致,写完后拿起信,稍稍凑头吹了吹尚未干透的墨汁。
随即拿起信封,仔细地放置在里面。
“绿痕,将这封信送到国子监去,切记定要亲手交给容家的公子黎,不可经他人之手,明白了吗?”
“知道了大姑娘。”
——
容黎这几日没有哪一天睡了个好觉。
他依旧住在柴房,唯一与以前不同的是大夫人和容铭那两个蠢货没再时不时过来折腾他。
自从上次他扳回一句之后,大夫人就被禁足在房中,容铭也不再像以前那般蠢的那样明显。
现在是深沉的蠢。
其实他很清楚,他那便宜爹是不可能真心想要罚他们的,他只不过是借了自己那件事,来敲打敲打她。
而且,左相也派人来找了他。
左相派来的人很聪明,根本不会让容黎知晓他真正效忠的主子是何许人也,只说是朝中的一个四品朝臣。
他明确的表示了要合作的意想。
他们不适合在明面上干的那些事,都会交给容黎去做,或者需要用银子的时候,让他交出一些,同时又会给容黎相应的报酬。
“容公子放心,不会要你很多银子的,有时你为我们做的那些事,不足以抵消我们给你的好处,所以你要上交一些银子,你放心,所有被我们看中的人,都会有这样的一个过程的。”
“当然,我们的好处也十分优厚,会给你奖励,给你入朝为官的机会,甚至让你脱离宣平候府,让你再也没有后顾之忧。”
左相派的人仔细盯着容黎,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个表情,发现后者冷漠神情中,隐隐带着压抑着的期盼。
到底还是个年纪小的。
那人心想。
脸上藏不住情绪,以为自己的表演天衣无缝,实则在他眼中,只不过是一条咬住了钩子的鱼,面上看似拒绝,实则心中早就上钩了。
“怎么样,你答应吗?”
容黎咽了咽口水,强行镇定下来,抬头充满希冀地望着他:“我真的可以吗?”
那人笑的更加灿烂:“你可是我们从万人中千挑万选才选出来的,我们相信你,你也应该相信你自己才是,你可知道有多少人求着我们用他,可我们就只认定了你。”
容黎似乎有了主心骨,脸上展现出了再也藏不住的欣喜,说道:“那就谢谢了。”
最后那人笑的更厉害,摸了摸他的脑袋,说道:“不必客气,今日便好好休息吧,有事我自会通知你。”
容黎对那人感恩戴德,连忙称是。
等人一走,容黎的那副神情彻底收了回去,随即被嗤笑嘲讽替代。
蠢笨的程度比容铭少一点,只不过后者是披着层层假象的蠢藏的太深,以至于被忽略。
还有让他交银子那事。
他们定是在前几日眼红自己给阮扇的那些银票。
就凭他们,也配?
左相那些人,终究会成为自己的垫脚石罢了。
得到了左相的音信,容黎应当心下放松些许,可不知为何,他依旧感觉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压得喘不过气来。
如果说具体从哪个时间开始的,那便是和阮扇分开的那天。
容黎的概念中,很少有东西是时间不能解决的。
比如几乎能要人命的伤口,即使深可见骨,过一段时间也会好起来。
可今日他发现,那股情绪竟然随着时间的推移,不仅没有消散,还愈发重起来。
他之前一直适应的生活,自从遇到阮扇起,很多事情都出乎了他的意料。
阮扇好似出现在他生命中的意外。
从未想到,仅此一个。
容黎一连几日都心不在焉,甚至还有愈演愈烈的态势。
太反常了。
这样的状态一直持续到阮扇招酒楼名字之日。
他想,他必须要帮她取一个。
思前想后了半日,终于想出“流泽”二字。
两字在纸条上落笔完结时,他心中的烦闷,被暖风吹散似的,都尽数消散了。
容黎没啰嗦,写完便立即派遣贵庆给她送过去
。
希望自己取的名字,她会喜欢吧。
——
又过了几日,酒楼顺利开张。
阮扇依旧忙地脚不沾地。
她手中拿着挑子,酒楼前面聚集着很多围过来的百姓。
他们知晓,这家酒楼就是当初让他们名字的那个,究竟是什么名字还暂未知晓,酒楼牌匾被鲜红的长布盖着,没有揭开。
安绮芙站在阮扇身后,见那么多人围着,有些紧张,不安地抓着衣角,小心翼翼地轻声问道:“娇娇,什么时辰就能揭牌了?”
阮扇抬头看了看太阳,随即眼睛一弯,开口说道:“到时间了。”
她依旧戴着面纱,秦思楠在她左手边,手上拿着一个巴掌大的盘子,上面搁着阮扇新研究出来的奖金。
秦思楠没有什么形象地吃着,吃完一个无缝衔接去拿下一个,塞地满嘴都是。
“呜,好好吃,我怎么这么爱你啊,都怪你,让我吃这么多,是不是就想让我胖成猪,然后没人要啊。”
秦思楠一边吐槽,一边又往自己嘴巴里塞了一大口。
阮扇:“……”
就该夺了你的小盘子,不许让你再吃。
旁边的小厮得到阮扇首肯之后迅速喊道:“揭匾时间到啦!”
话音刚落,人群的热情值达到了顶峰。
“快快快,让我们看看到底是什么名字……”
“别磨蹭了,老子倒要看看这五百两究竟花落谁家……”
“……”
就连躲在暗处偷偷看着这里的容黎,也下意识地紧张起来。
即使他收到了阮扇写给他的感谢信。
信上感谢他赐名,却没有说究竟有没有用他取的名字。
那一边,阮扇面带微笑,与安绮芙一人一边,盖着牌匾的红布垂下去,两个人用力向下一拉——
牌匾上的烫金红字慢慢显现在众人面前。
“流泽楼?”
“这名字真不错!”
“福泽福泽,照耀大地的福泽。”
容黎瞳孔骤缩,手指抠着坚硬的墙,将坚硬的墙皮都扯下一大片。
是……是他取的名字。
她竟然真的用了。
“流泽楼,寓意深长,而取这个名字的人,请问你愿意上来让大家看看你吗?”
阮扇眨眨眼睛,视线散过四处,没发现容黎的踪迹。
秦思楠停下吃东西的嘴,凑到阮扇耳边,轻轻说道:“你该不会是疯了吧,怎么能这么光明正大地喊出来,万一那人没来或者不愿出来,你又该如何自处?”
安绮芙也加入进来:小声道:“是啊娇娇,这不像你平日的作风啊。”
她刚才那一喊也只不过是抱着试一试的想法,没打算让容黎真出来。
反正无论此刻出不出来,她都会把五百两银子送给他。
果然,过了片刻之后,四周并没有动静。
阮扇的眉眼垂了下去,嘴角也慢慢变平,远远望去,像受了什么委屈似的。
小姑娘什么情绪都写在了脸上,容黎的胸闷再次出现了,这次甚至比以往更甚。
他此刻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现在立刻冲出去,把小姑娘紧紧抱在怀里,想让她的笑容重新回去。
容黎刚冒出这个念头,就被惊到了。
他怎么会有将人抱进怀里这种想法?
奇怪。
意料之中的结果,阮扇却没有想象般坦然。
她甚至想,容黎是不是今日来都没有来,对方对她的酒楼是不是一点兴趣都没有?
哎,算了算了,大魔王的想法还是不要猜了,大佬的想法肯定与她这样的小喽啰不一样。
正当她要准备让宾客进去时,一道人影自街角处转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