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商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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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车上，卡莱尔紧紧的咬着牙齿，想要让自己忘记刚刚那昙花一现的味道。但是他的记忆却从未有一刻像如今这般鲜活，不论他用再多的方式转移注意力，却根本没法让自己忘记哪怕一秒。那昙花一现般馥郁的馨香就像携刻进了脑海一般，根深蒂固。就连自己的爱车的方向盘上都多了两道捏出来的指印，卡莱尔也无心在意。
冰冷的空气顺着敞开的车窗流入，就像在病房中那渐渐消散的味道一般将卡莱尔的焦躁消除。
焦躁之后的冷静来的如此之快，卡莱尔清晰的意识到奎尔特的味道并非是时时如花香一般无害，也知晓了自己之前那些异状的原因，但是卡莱尔也清晰的知道，自己不可能因为自己一个的原因，让他的家人陷入危险，哪怕奎尔特并不危险，但是他终究是人类。
一个，身为吸血鬼歌者的人类。
血族，入世的前提便是避世。
不让人类知晓吸血鬼的身份，不让人类知晓吸血鬼的存在，是血族那为数不多的法律中最重要的一个。所以，身为卡伦家的卡莱尔·卡伦，更是不能开了这一先河。尤其，奎尔特还是孩子，十七八岁，正是少年最鲜活的年纪，自己又怎么可以因为自己的一己私欲，让那鲜活温暖的少年就此陷入冰冷？更何况，他有他的朋友，自己也有自己的家人。
心上的天平在渐渐倾斜，一边是歌者，一边是对自己格外重要的家人，孰轻孰重，卡莱尔分的一清二楚。
从医院到家的距离不远，却也不进，平常的时候卡莱尔都会像着一名普通人类一般将自己的梅赛德斯开的缓慢，直到进入了森林才会放开手开的飞快。只是今天他需要想的事有些多，所以即便是入了森林，人际罕至的时候，那黑色的车子都开的不似以往那般飞快。
和奎尔特不同，自己的家人是自己孤单了近两个世纪以后的救赎。而奎尔特...深深的呼吸一口冰凉的空气，将那瑰丽的味道尽数否定，卡莱尔打开车门，缓步走进了那幢坐落在林间的别墅。
宽敞的客厅，埃斯梅正在厨房将杯子收拾好放在柜子里。爱德华难得没有在空闲的时候去弹奏自己的钢琴，而是坐在一边的沙发上看一本简史。而爱丽丝，她和贾斯帕窝在沙发上，爱丽丝一如既往的摆弄着贾斯帕的半长发，脸上的笑仿佛孩童一般快乐，天真。而罗莎莉和艾美特则坐在另外一个沙发上，艾美特像只乖巧的大狗一般亲近着罗莎莉。
这才是他的家，他寻找了百年的家人啊。看着眼前的一切，卡莱尔那从知晓了奎尔特是自己的歌者后便无比焦躁的内心终于渐渐平歇，他像以前一样将自己的外套挂在衣架上，走到了客厅的中间。
“我觉得，爱丽丝应该也看到了，但是我觉得我还是应该解释一下。”卡莱尔说，他看到他的家人们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显然，这样整齐的在客厅集合的原因也是因为爱丽丝的预言。“我得承认，贾斯帕的猜想是正确的。”
话音刚落，贾斯帕和爱丽丝骤然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只是一瞬间，贾斯帕便出现在了卡莱尔的面前。眼中的震惊没有丝毫作假，这让卡莱尔意识到或许他们还没有知道全部的事情。
“爱丽丝只是看到了你要和我们商量搬家。”爱德华说，他的喉结上下滑动，接下来，略显艰难的说“贾斯帕在想，那不可能，你不是第一次看到奎尔特了，所以，那个男孩有什么特别的吗？”
“他是我的歌者。”
‘他是我的歌者。’
一次是声音，一次是思想，两次相同的话语落在爱德华的耳畔，他将手中的书放在一边的椅背上，手指紧紧的捏住了沙发的椅背。
原来，这就是卡莱尔要和他们商量搬家的原因。
“如果爱丽丝没有看到的话，其实，我差一点就吸食了奎尔特的血液。”卡莱尔说，看着爱丽丝他们震惊的表情，将剩下的一切和盘托出。“虽然只是一会，但是我可以分辨出他血液的不同，就仿佛换了一个人一样。”
“那不可能，一个人只会拥有一种血液！”爱丽丝说，她握住了贾斯帕的手，“你的控制力是我们当中最棒的！我和贾斯帕看过他，他的味道一点都不诱人，就像在看一朵玫瑰花一样。”
“是的，我以前也是这样认为的，而且我还替他做过一次手术，那时候，他的味道并不像今天。”卡莱尔说，显然他的家人们并不相信一个原本平平无奇的男孩，会突然成为自己的歌者，并且险些让自己数百年的忍耐失效。
“卡莱尔，没有说谎。”爱德华说，拥有读心这一能力的自己自然能看出来卡莱尔的话中没有丁点的谎言，他真的差点就吸食了那个男孩的血液，差点，就让他成了吸血鬼。
“那还用考虑吗？那可是卡莱尔的歌者啊！”艾美特说，他看着那些表情凝重的家人，突然觉得自己的思想有些跟不上，他虽然是卡伦家大概是最晚被转化的人，但是就像他爱着罗莎莉一样，他也爱着他的家人们，卡莱尔也是，他孤单了这么多年，应该有一个独独属于自己的人！
就像艾美特最开始的思想一样，这么多年，无论经历了多少，他的思想总是最单纯的。
摇了摇头，卡莱尔看着他的家人们。“孰轻孰重，我分得清，他，只是一个人类而已。”卡莱尔说，“其实，我是想和你们商量搬家的，就像我经历的一样，我不能保证，那个味道永远不会出现，就连我自己，我都没法保证。”
是啊，如果这次不是特例的话，如果奎尔特会时不时的就展示一下他甚至能让卡莱尔险些失控的味道，那他确实是一个威胁，他们小心隐瞒了多少年的身份，虽然小心，但是难保不会有一些遗漏，之前一直没有纰漏的原因是有爱丽丝的预言和爱德华的读心，但是一旦，一旦一环崩坏，那么一切的一切都会瓦解。这是卡莱尔的想法，在他的心中，家人永远高于一切。
哪怕，那个人是他的歌者，他也宁可去远离自己的歌者，也不愿看到自己的家人遭遇哪怕一点的危险。
所以，他选择和自己的家人商量，搬离这里，远离那个男孩，也是远离可能出现的危险。
“其实我倒是觉得没什么。”罗莎莉说。她看着卡莱尔，虽然她一直坚持他们不应该和人类走的进，也非常清楚的知晓她们的身份是一个永久的秘密。“卡莱尔在医院接触了那个人类多久？虽然这次可能不是特例，但是我倒是觉得，为了这么一个意外就搬离这么一个还算美好的地方并不是什么好主意。”
诚然，这里的天气虽然比不上他们眼中完美的福克斯，但是到底也是不错的，尤其是卡尔加里没有那群讨厌的狼人的存在，就算多一点阳光也不是什么难忍的事了。
“卡莱尔，我们不了解那个男孩。”埃斯梅说，她看着卡莱尔说道。“但是我相信那也是一个好孩子，为什么要因为这一次而否决他呢？”
“其实，我觉得也是。”爱德华说，我们不了解他，所以武断的觉得他会给我们带来危险是不公平的。尤其是为了这么一个人放弃一个还算美好的地方。“如果他没有过剩的好奇心，或者非要探寻一下卡伦的话，我倒是觉得没什么。”
“是啊，他再过两周就会出院的。”爱丽丝说，她的话语中依旧带着淡淡的轻快，就像如今这么冷凝的气氛没有丝毫影响到他们一样，“到时候只要我们稍微注意一下不要让他再进医院不就好了？”
“奥！我可不想去保护一个脆弱的人类！”艾美特哀嚎。
“其实，卡莱尔，你可以试着去接受。”看到了大家的表现，贾斯帕说，和其他人不同，他和爱丽丝是现在整个家里，除了卡莱尔唯一见过奎尔特的人。“虽然那时候他在睡眠，但是我能感受到，他的气场是我从未见过的平静，没有一丝一毫波动，平和的甚至可以让周围的人和他一起享受那种宁静。”
“你可从没和我说过，贾斯帕！”爱丽丝说，她看着贾斯帕，焦糖一般的眼睛亮晶晶的，显然，她听出了贾斯帕的言外之意，那个男孩，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安抚贾斯帕嗜血的本能，奥，虽然这让她稍稍有些嫉妒，但是她还是乐得自己的伴侣可以过得舒适一点的。
“因为我那时没想到那么多，而且你不是说了，他会成为我们的同学。”贾斯帕说，和爱丽丝解释道。伸手，他揽住爱丽丝的腰，看向卡莱尔，“而且，卡莱尔，你得承认，在你说出搬家的时候，你其实有些不舍的。”
淡笑着，卡莱尔摇了摇头，他永远没有办法在他的家人们面前隐藏情绪，是的，他确实有些舍不得奎尔特，就像歌者对吸血鬼的吸引力一样，不论他活了多久他都无法免俗。
第二天，卡莱尔回到了医院，成功接替了布兰德再次成了奎尔特的主治医生，走进病房，卡莱尔例行公事的检查奎尔特的体温，是否有感染的迹象，以及他的伤口的恢复速度。
“我不得不说，可能是因祸得福，你的伤口恢复的明显好了很多，周三可以顺利拆除石膏的。”卡莱尔说，看着奎尔特那双紧盯着自己的眼睛，唇边的笑不由得变得有些放松。
是啊，贾斯帕说的没错，他会为了他的家人们舍弃这个男孩，但是如今，可以再次看到，并且得到短暂的接触，他依旧是开心的。就像那丝丝缕缕的玫瑰单香，哪怕少了之前的瑰丽，依旧让卡莱尔的心情好了不止一点。
“看吧！我就说我的恢复能力是一流的！”奎尔特说，刚想伸手，马上换成了自己那只健康的手，狠狠的拍了拍卡莱尔的肩膀，“看着吧，我用不了多久又会活蹦乱跳的，莱利还和我吹嘘他再过两个月就能参加和隔壁的温斯顿高中的篮球赛。我看到时候他恐怕得惊掉下巴！”
在奎尔特的手拍到自己的时候，卡莱尔便不着痕迹的看着奎尔特，但是他并没有表现出丝毫的不适，即使之前布兰德在拍自己的时候都会掌心发红，但是奎尔特没有，一点都没有。
“不过说回来，卡莱尔你是什么时候健身的，一身的腱子肉，我手都拍疼了。”奎尔特说，怕卡莱尔不信，还特意举手让卡莱尔看看。
在那只手的掌心，还带着淡淡的微红，不过不过一会就褪色了。
“你应该说是你的力气太大了。”卡莱尔说，将自己放在桌子上的温度计放回自己的外衣口袋。“看来奎尔特先生可以难得的安静修养几天，为了几个月后威廉姆斯和克莱斯的篮球赛。”
“你怎么知道我要去？”眨了眨眼，奎尔特发誓自己只是说了那场球赛，根本没有透露一点点自己想要参加的想法。
“我的孩子们就在威廉姆斯上学，他们和我说过一些，关于你的‘英雄事迹’。”
“嘿嘿。”奎尔特有些害羞，挠了挠自己的脑袋，不过下一秒，奎尔特掀了掀眼，有些好奇的微微凑近卡莱尔，“他们有没有说，那些人是怎么说我的啊？”虽然奎尔特自信自己在学校没什么不好的名声，但是毕竟涉及自己，奎尔特还是有些好奇的。
“没什么。”卡莱尔说，“只是现在，收起你过分的好奇心，如果你可以从现在开始好好休息一会的话，我可能会让你今天稍微在楼下多待一会。”
“我马上休息，现在就休息！”奎尔特说，生怕卡莱尔不信，马上躺倒在了床上，眨了眨眼又瞬间闭上。“我已经睡着了。”
到底是个孩子啊。卡莱尔想转身走出了病房。
周三的那一天，奎尔特终于在卡莱尔的帮助下一点点的去除了他双腿和手上的石膏，因为长时间被石膏包裹，哪里的皮肤明显有些肿胀，看起来有些吓人。但是卡莱尔能明显的看出来，在经历了太多的病人之后，尤其是他在知晓了奎尔特带着这石膏块那么长的时间，这样的肿胀已经可以说是很小，或者说微弱了。
“你可以尝试动一下你的手和脚，看看能不能活动。”卡莱尔说，先将奎尔特的手小心的放在毛巾上，用绷带拖着。
可能是因为带着石膏的时间太久，奎尔特虽然已经用力让自己的手活动，但是却还是没法顺利，只能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活动，而且活动的幅度也很微弱。不过看着卡莱尔明显开心了些的表情，他知道，自己的恢复还是一如既往的好。
“大概再过半个月或者十几天，你的肿胀就可以完全消除了，那时候你就可以出院上学，只要记得每周过来做一下康复训练就行。”卡莱尔说，看着奎尔特明显松了一口气。
“好吧。”奎尔特明显对自己的这个速度有些不满，但是他也没有表现的太过明显，只是耸了耸肩。伸手抱了抱卡莱尔。“谢啦，卡伦医生！”
虽然是听起来比卡莱尔要生疏了许多的卡伦医生，但是卡莱尔却能清楚的知晓那一个称呼中包含的奎尔特的心情或者说他的感情，这样的认知让卡莱尔高兴了不止一点，所以他伸手轻轻拍了拍这个男孩，唇角的笑也真实了很多。
“如果真的想感谢就别出现在这里了。”卡莱尔说，放开了奎尔特。
“嘿，那又不是我愿意的，我也不想的！”奎尔特说，自从在获得了毒哥的身体并且出了国，获得了一个永久的月卡外加时间倒退几十年之后，奎尔特就发现自己应该也可以使用五毒的技能，只是没法熟练的使用而已，好奇的加持下让他尝试，而这个尝试总会出点小意外什么的。
“小心点就行，毕竟谁也不想在生死关头走一遭。”卡莱尔说，他还记得他在刚刚接手奎尔特时这个男孩的样子，和那交到他手中的病例，那时的他惊呆于奎尔特的多灾多难和他那几乎可以说是致命的伤害，但是如今，他有些心疼。
“好吧好吧，我尽力，卡莱尔老古董！”
时间过去，一周之后，奎尔特在卡莱尔允许下成功出院，虽然依旧有些行动不便，但是他可以回去上课了！天知道他居然这么想念他的学校！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商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