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世纪》露晓白

4、第一章 所谓时代（4）

　　豪华而宽敞的大厅。
　　身为英国第一王子的朱利安已经等在那里了。他有些兴奋的东张西望，尽管这里的一切十分的熟悉，却仍是按捺不住。
　　“王子，请您再忍耐一下，女爵马上就来见您了。”朱丽的管家有些不安。
　　“嗨，王子殿下！”朱丽轻轻的叫道：“对不起，让您久等了。”她转向管家：“你可以下去了。”

　　当管家退下后，朱丽掩好门窗，恭敬的单膝着地：“明王朱丽参见左使阁下！”索伦（朱利安）微微一笑，幽蓝的眼睛也带着欣喜：“朱丽，不用行李啊。”朱丽笑了：“您又错了，不是‘行李’是‘行礼’啊。”她跳起来，来到索伦面前：“索伦！”“王呢？拿加呢？”索伦急切的问道。朱丽挽住他的手臂：“请注意您的脚下。我这就带您去王那里。”索伦扭头看看她，又笑了：“ 现在不是朱利安，不用那么客气的叫我不停。”他幽蓝的瞳子没有光彩，竟是瞎的！朱丽娇嗔的握紧了他的手：“那么，请你注意脚下，要下台阶了！哎！索伦！”

　　“拿加，你好。”
　　当那个清楚的，像银铸中发出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时，拿加僵住了。
　　他记不清距那时过了多久，只知道最后一次听到这声音时正是他最悲伤痛悔的日子。那个声音在唤他：“好久不见，拿加。你好吗？”那亲切的问候，和那时一样。
　　他猛转过头，看见灯光下依旧笑着的索伦，冲过来，死死的拥住他双肩：“索伦！索伦！”他的眼角湿润了。此刻只是不停的唤着索伦的名字，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索伦也反手搂着他的肩：“拿加，你还是那么的冲动。”他的声音有些哽咽。继而，他松开拿加：“王呢？”
　　拿加头也没抬：“在你面……”他的声音哑住，呆呆盯着索伦的双瞳，没有焦点的双瞳，幽深而无光：“你的眼睛？！”
　　“生下来就看不到。”索伦微笑：“每次都吓人一跳。刚出生吓着了皇族，长大后吓倒公爵，而后又吓到了朱丽，现在又吓着了你。”“怎么会？”
　　拿加不敢置信，他记得索伦有一双不输于王淡紫双眸的美丽的湛蓝色眼，天空的颜色。
　　他迟疑：“难道是？”
　　“对，是那个时候。”索伦往前走了一步：“王在我面前吗？朱丽，麻烦扶我一下，这里我不熟悉。”
　　“是，索伦！”

　　索伦坐在床头，用手抚摸着巡王冰冷的脸庞，摸过那曾经无比熟悉的眉眼。与朱丽等人一样，他的手无法触摸被封印针刺透的地方。
　　“托卡，”轻声唤着这个被世人遗忘，给钉在永久的耻辱台上的名字，泪滴轻缓坠落：“托卡，对不起啊。是我害你变成这样。如果不是为了我的眼睛，你根本就不会遇到这么残酷的事情……”
　　他的眼泪滴在巡王苍白的脸颊上：“我们等待着与你重逢的那天，却等来的是这个结果。我的眼睛仍在一片黑暗之中，拿加和朱丽就在你面前，不久之后，虹他们也会聚焦到你的身边。这一世，一定要为你解除封印，为你正名。托卡，你在这一世吗？一定要找到你，还你自由之身。我最爱的朋友，最重要的陛下。王，我们唯一的王。”
　　拿加的拳头一直握得紧紧的。这时跳了起来：“索伦！”
　　索伦抬起泪脸：“怎么？”
　　拿加按住他的肩膀：“天啊，你在哭！我已经找到那个战神了！我现在就去将他碎尸万段……还你的双眼！”
　　“拿加！”索伦抓住他的手：“你说什么？战神？你见到了神族的人？不要去！我们的力量尚不完全，不能与他们下面对抗的！”拿加挣开他的手：“你和朱丽的力量没有恢复不完全，但我已经是完全觉醒了！索伦，你放心，我会用魔幻之力那些人的人头给你！”他再度转身。
　　“拿加！”朱丽急叫住他：“你不能去！你一个人，是不能与整个神族为敌的！”
　　拿加微笑：“整个？不，也只不过是五个小鬼样的存在。朱丽，王和索伦就交给你照顾了。我去去就回来。”他迈步。
　　“站住！”索伦站起身来。
　　拿加已经拉开地下室的门。
　　“这是左使的命令！”
　　银铸嗓音变得冷酷：“你不听从命令就是背叛巡王陛下！”
　　拿加的脚步生生停住：“是，陛下。”

　　索伦缓缓坐下：“东，你的心情我很理解。但现在不是去找神族算帐的时候。托卡的遗体已经从万年寒冰中重现世间，由他的灵魂封印而诞生的人也应该携着浪漫之星在此世出现。要打破紫阡的封印，就要先找到托卡的转生和浪漫之星。前世卡西迪，”
　　他停顿一下，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悲伤：“是临死之前，曾经说过，紫阡把托卡的灵魂锁在封印之中，为的是用他的元灵制造一个比任何人都要强的人偶娃娃，做为他的神将，为他效尽死命。托卡的力量一旦给移植到别人身上将是非常强大的存在，异于平常的神族。先找到他的转世封印再说吧。这个世纪，变乱诸多，是我们的能力得到最大限度发挥的时代。”

　　“是，左使阁下！”

　　旧金山，展览会馆。
　　趁着夜深人静，艾玛和美也娜又来到了这里。经过白天的事件之后，这里进入了一级战备。。美国政府将本国纽约州的30%的警力的中情人员集结于此，期望能发现一些蛛丝马迹，好解决这件22世纪最离奇也是严重的盗窃（抢夺）古文物案件，尽量减少与中方的政治冲突。
　　“这里是第一现场，所以没有被破坏。也许可以找到那家伙的气息。”艾玛看着零乱的展厅和那口空空如也的金棺：“美也娜，你去那边看看那棺材，会不会留下什么线索。”
　　“OK，我正在找。”

　　美也娜的视线牢牢锁在那空空的棺上，他还不能从巡王的那个故事中释怀。历史是可以修改和编造的，一位哲人曾经说过：“历史是任人打扮的小姑娘。”历朝历代中，不论史官是多么的忠于自己手中的笔，为了维护统治地位而篡改历史的统治者并不少见。在圣约中，被抛弃不用的一段就是“至上神为了怕创世神抢夺他的至高权，而将创世神的力量封印。”
　　巡王，幻界最至高无上的王，天界初分便存在的王，一位美得不食人间烟火的少年，一定会有一颗与外表一般安祥的温柔的心。就像，就像那嘴硬心软的苍蓝。这样的人，才不会有多大的野心。为何，会给生生钉上了神的耻辱台上？
　　美也娜的手伸入了金棺，轻轻捡起一根缎子般的黑发。泛着紫光的黑发，那是巡王的发。柔软而结实的发，富含生气的仿佛是才从主人身上脱落一样。美也娜盯着那根发丝，小心的将它包好，放进衣袋。
　　“咦？”他注意到了在金棺的一角，那应该是之前巡王的脚的方向，有什么在闪着淡淡的光。
　　伸手去摸，拾起的是一对小小的人偶，只有手指肚大小，五官纤细秀美，用一根碧色的丝绦给系在一起，朦胧的月光下，晶莹剔透的娃娃脚下似乎还刻着有字。
　　“艾玛！”
　　低声唤过天神：“你看！”
　　艾玛从他手里提过那对人偶，这种触感，是中国西疆一带盛产的玉石——河田籽玉。
　　细心的将娃娃倒提，努力辨别那上面的刻字，摇头：“是中国的古文字。我们先回去！”
　　“好！”
　　点头，两人一起穿越空间，手却下意识的捂住了放头发的口袋：“巡王，你没有罪，对吧？”

　　八个人全都目不转睛的盯着那对小巧而精致非常的人偶娃娃。
　　其中的一个是巡王本人没错，他温柔的笑着，顽皮的瞅着与他绑在一起的女娃娃；而那个女娃娃，柔滑的长发一直垂落到脚跟，细腻的五官有着逼人的灵气。她也是笑着偏头，腼腆的看着巡王的人偶，像是一对情侣的模样。
　　艾玛盯着古籍道：“那上面刻着的是古代巴言，是天长地久的意思。巡王的脚侧刻着的是他的名字，大概发音是这两个字：托卡。”
　　“巡王托卡？不像是中国的名字呢。”苏追问道：“那那个女娃娃上没有字么？”
　　“有，是叫灵犀。”
　　“灵犀啊，好美的名字呢。是巡王的妻子吗？看上去很相爱的样子呢。”艾琳抻手提起那对人偶：“好精致的说。”
　　艾玛道：“不仅是精致，而且这娃娃上应该还有加护，怎么都损伤不了它们。”说着，他一扬手，将娃娃从妹妹手中夺过，向着地面猛力砸下！
　　“啊！”一时间有六个人大声惊呼！
　　“没关系的。”艾玛捡起人偶：“好好儿的呢。”他将人偶放在桌上。
　　希伦提起人偶：“真的没有一点点损伤呢。这个似乎和苍蓝的浪漫之星很像，一样的质地呢。”
　　多罗西凑近：“是呢，很像。美也娜，你在哪里找到的？”
　　美也娜道：“在金棺里，我看到了微弱的光，开始以为是夜明珠之类的东西。却是一对人偶。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好像是只有我们能看到这个。不然应该在清理金棺时给考古队取出来了才对。”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将捡到的巡王的头发拿了出来：“还有这根头发。”
　　那根柔亮的黑发给放在人偶娃娃旁的白布上。
　　卡琳达小心的捡起头发，嗅到淡淡的幽香，不像是香料的味道。她又提过人偶，人偶的身上也有这优雅的香气：“这个味道不是香料也不是花香。，像苍蓝。”她脱口而出！
　　美也娜摇头：“苍蓝身上有的是玫瑰的花香，那是他以玫瑰为武器的缘故，不是这个。”
　　“喂！发和人偶能做什么？”苏问了个尖锐的问题。
　　众人不由一愣。
　　艾玛微笑：“收获不小了呢！巡王的名字，巡王的味道。”他狡黠的眨眼：“人类身上不会有这种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