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阿斯林

1、前兆

　　“小姐回来啦？”张妈刚从厨房里走出来，手上湿哒哒的，拿着张白毛巾擦拭水珠，正走到客厅就看见大门打开，进门的小姑娘头上扣着黑色鸭舌帽，手边沉沉坠着两大包购物袋。

　　“回来了。”说话间她将袋子递给朝她伸手的张妈，两人合力将两大袋零食搬进厨房里。

　　“等会儿我出去一趟，小姐晚上想吃什么？我一起买回来。”张妈手上麻利，把桌上购物袋里面的东西分类归置进冰箱里面，边笑着问。

　　小姑娘此时掀了帽子，长及腰身的头发有些散乱，她随手撕开包装袋，抽了一瓶牛奶插进吸管喝了一口，眨了眨眼回:“糖醋排骨……额还有玉米排骨汤。”

　　张妈慈爱地点头，看她额头有些濡湿的头发，“现在还早你先上去洗个澡，我买完药就去超市。”

　　沈瑶闻言立马伸手探向张妈额头，入手温热，又反手在自己额头摸了摸，两人皮肤温度相差不大，呼出一口气，“你生病了？买什么药？”

　　张妈是她妈妈还在世时就开始照顾她的，这些年来更是看着她长大的，所以听她要去药店买药，下意识地以为是她生病了。

　　张妈摇头，“不是我，是小妱，她今天早上从学校回来后就有点不舒服，这孩子话少，自己不舒服也不说，还是我喊她下来吃饭才发现发高烧了。”她叹了口气，“又不肯去医院，家里退烧药用完了。”

　　见不是张妈生病，沈瑶松了口气，她叼着吸管，翻了个白眼儿，无所谓道:“她都那么大个人了，生病自己会找药吃的，管她呐？”

　　张妈看着她，拍拍她肩膀，语气有些担忧，“我知道你不喜欢她，但她还是你的妹妹……”见沈瑶越来越不耐烦的样子，张妈叹气，“行了你先上楼休息，我一会儿就回来。”

　　“嗯。”

　　沈瑶从冰箱里面抓了几袋零食往楼上走，身后张妈无奈嘱咐，“少吃啊。”

　　沈瑶身影消失在楼梯转角，传来的声音有些大，“知道了。”

　　二楼一上楼往左边最往里的房间朝向最好，窗外正对着花园，张妈闲暇之余喜欢养花种草，花园被她种了不少花。

　　沈瑶进了房间，随手把零食放在桌子上，又将窗户往外推开了不少，她下意识看了下天，此时已经下午，刚刚进门时天上太阳还高挂着，一转眼儿就被厚厚乌云遮掩住，天色都阴暗了几分，空气中有股令人烦躁的闷热。

　　她拧着眉头，从衣柜里找出一件短袖走到浴室，对着镜子仔仔细细地敷面膜，黑色面膜服帖着肌肤，紧紧贴合着不留一丝缝隙。

　　浴缸的水放到一半儿，她滴了几滴精油进去，脱掉衣服踏进去躺下，空气中萦绕着薰衣草的清香，沈瑶思绪逐渐放松，后颈靠在浴缸边缘闭上了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震动，沈瑶一下子从睡梦中惊醒，浴缸里的水早就冷了，她身上凉得激出一粒粒小疙瘩。

　　站起身用毛巾擦了擦，套上短袖才光着脚走出去，她坐在床边接电话:

　　“小柔要生了，我现在在去医院的路上，菜已经做好了，一会儿你叫小妱下来吃饭就行了。”电话那端是张妈，她口中的小柔是她儿媳妇，怀孕九个多月，她语气中难掩激动和焦急。

　　沈瑶知道，如果不是放心不下她的话，张妈早就回家去照顾儿媳妇了。

　　“小柔姐那边要紧，你不用担心我。”想到二楼另一端房间里的人，哼了一声又说:“我会叫她吃饭的。”

　　“退烧药在客厅抽屉里，记得让小妱吃啊。”

　　对方接二连三地提起小妱，沈瑶不满地撅起红唇，眼中翻涌着怒气，眼睛亮晶晶的，像个被夺取关注的小朋友似的，一个赌气直接挂了电话。

　　她找了条短裤穿上，途经走廊，经过某道紧闭的房门时故意用力地踏在木地板上，发出噼啪的脚步声。

　　来到一楼餐厅，餐桌上放着还冒热气的菜肴，除了她之前点过的菜，还有几个炒菜和一盘清炒西兰花，挨着米饭放在一起的还有一个砂锅，沈瑶掀开盖子，里面是黏稠的白粥。

　　沈瑶皱着鼻子，一看白粥就是为了贺妱准备的，她端起白粥放到厨房下方的柜子里，眼不见心不烦，起身时余光瞥见窗外，现在还不到七点，外面天色暗得像八九点似的，乌云大片连着，往下压来，看着就觉得压抑闷沉。

　　看样子要下雨了。

　　沈瑶将客厅的灯又打开一盏，顿时亮如白昼，她坐在餐桌旁，盛了一碗饭，手机用支架撑着离她不远，边看综艺边吃，间或笑得不停，全然忘记先前张妈的嘱咐。

　　一个小时后。

　　沈瑶懒得收拾残桌，她走到冰箱前将买的零食全都用袋子装好，路过客厅时脚步一顿，有些烦躁地踹了下沙发，嘟囔着拉开抽屉，刚买的退烧药放在最显眼的位置，她嫌弃的用两根手指捏着药盒一角。

　　提着零食上楼，在另一端房间门前不客气地拍打门，急促而又连绵。

　　拍了半天，没听见里面有任何动静，她耸了耸肩，看吧，不是她不给贺妱吃药，她自己起不来关她什么事？

　　烧傻了最好。

　　沈瑶不禁有些恶毒的想。

　　哼着欢快的小曲儿转身往自己房间走去，手里还捏着药盒，等她进了房间，她敲了半天的房门才姗姗打开，片刻后又轻轻阖上。

　　沈瑶高考完没多久，还在等分数出来，至于她想填报的志愿嘛，自然是离北川越远越好。

　　她躺在床上刷着微博，见热搜榜上不是某某明星出轨就是一些无聊的推送，颇为随意地往下滑。

　　热搜榜排行四十九的话题吸引了她的注意力，点进去第一个微博就是某视频，视频报道了一起咬人事件。

　　开头地址便是北川市省医院，报道称省医有一名病人无故狂躁，有暴力行为，咬伤了不少医生护士之后突然昏迷。

　　下方评论不多，只有一百多条。

　　吃瓜路人:不会是狂犬病吧？咬了那么多人，那个护士手臂上的肉都快被咬下来了，看着都疼。

　　网络战士:当医护人员真惨，不仅会有医患关系，时不时地还要被病人攻击。

　　震惊部部长:卧槽，那个病人咬人的时候好恐怖啊，看着有点像国外那个僵尸病。

　　一方大爷:不懂就问，什么叫僵尸病啊？

　　中央特邀评论员:僵尸病简单来说就像丧尸片里面的那种，不过这只是种比较奇特的病症，视频里面那个病人看起来更像是狂犬病。

　　今天长胖了吗:我朋友就在省医上班，听说无故咬人的病人有不少呢，医院有好几个病人都无缘无故地就暴起咬人，我朋友就差点被咬了。

　　拥抱太阳:卧槽上面说的是真的？细思恐极啊，这种开头怎么有点像那种末世文啊，恐怖如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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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瑶翻了一会儿撇嘴，觉得有些无聊，于是干脆打开电视剧，把之前屯的电视剧看了个爽，不知什么时候眼皮就闭上了，手中的手机慢慢地滑落在枕边。

　　第二天下午她才醒，揉着后脑勺慢慢走进浴室，洗漱完捞起手机准备下楼吃饭。

　　在下楼梯时才想起张妈去医院照顾小柔姐了，她把餐桌上仅剩的玉米排骨汤端起微波炉里热了热，随便吃了点东西，准备出门觅食。

　　一直不见贺妱踪影，沈瑶频频望向二楼，该不会真的烧傻了吧？

　　虽然她不喜欢贺妱，但真的一点儿也不管她，到时候张妈回来了肯定会唠叨她的。

　　这样想着，她接了杯热水，先去她房间在垃圾桶里翻出退烧药，来到贺妱房间前，手顿了下，才大力的拍门。

　　拍了半天依然没有贺妱的动静，她皱着眉，真怕她出什么问题，没有耐性直接拧开把手，出乎意料地打开了门。

　　沈瑶意外地挑了一下眉，贺妱一直有反锁的习惯，没想到她只是想试试，居然打开了。

　　她没有来过贺妱房间，不过房间户型都差不多，只是她的要比贺妱的大一点，熟门熟路的按下墙壁的开关，房间大亮。

　　沈瑶不由得打量了一下房间，贺妱房间是灰色系的，入眼之处非常整洁，细节之处并没有自己的房间精致温馨。

　　沈瑶松了口气，往床边走去，贺妱大概起来过，深黑色的被子有一半落在床下地毯上，她躺在床中央，只勉强盖着一半被子。

　　床上的少女年岁不大，眼睛紧阖，长相十分清妍，脸部线条流畅柔和，她的嘴唇很薄，有些苍白，因为生病，原本红润的嘴皮上裂开了几道口子。

　　脸颊上团着两道不正常的酡红，淡化了少女平时的冷淡，看着像个年画娃娃。

　　一将她与年画娃娃联想到一起，沈瑶没忍住笑了出声，她也没在意会不会吵到贺妱，不客气地开口:“喂！死了没？没死就起来吃药。”

　　少女眉头微蹙，长长的睫毛颤动，像要醒来一般，沈瑶把水杯啪地一下拍在床头柜上，捏着药盒用另一边戳她的肩膀。

　　“起来吃药！”

　　贺妱脑子昏沉，胃里接近两天滴水未沾，烧得火辣。身上皮肤滚烫，骨子却像浸在寒冰里，冷得她轻微地打着摆子。

　　耳边传来朦胧的声音，听不太清楚，迷迷糊糊的掀开眼睛，有些模糊，只能看到一个浅浅的人影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既然醒了你就自己吃药。”说着也不管床上之人有没有清醒，完成任务的沈瑶转身就往外走，刚刚走到门边就听到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脚步顿都没顿一下，干脆利落地打开门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