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初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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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仍然记得第一次见她时的情景。
07年的八月，立秋，同样也是开学季。
说是立秋，温度却没有想象中那样凉快，虽然太阳不像大暑那样灼灼地烤在人身上，空气却热地不像话。
我一如往常，比同级生先一步到达学校，独自一人插兜走在回宿舍的小道上。
一个假期过去了，学校唯一的变化就是这条路上多了几颗小树苗，不知道是什么品种，看起来刚种不久，带着一种稚嫩的新绿。
但我却没有闻到课文里所说的泥土的芳香，也许我该凑近点。
“学姐你好”
我正想着，一道声音却打乱了我的思绪，尽管小地像蚊子，但我还是听到了。
我循声朝左边看去。
是个挺好看的女生，扎着丸子头，背着雾蓝色的书包。
“学姐你好！”她满脸紧张地又重复了一遍，这次声音稍大了点，可能是怕我听不清，但其实也没大多少，小蚊子和大蚊子的区别而已。
我微微颔首，礼貌回应“你好，有什么事？”
我见她拉出背后的拖杆箱，小心翼翼地看向我，低声询问“可以麻烦你带我找下女生宿舍吗？”
看样子是迷路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脸涨地通红，我却没怎么注意。
我大意地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怎么连新生报名这事儿都给忘了。
我点点头，示意她跟着我。
这个点来，也算是比较早的，难怪找不到人问路。
根据她给的信息，我带着她找到了她自己的宿舍和床位。
然后就很巧地发现她住在我隔壁……不远处。
“谢谢学姐带路。”她站在宿舍门口朝我鞠了个15度的躬，从背后拿出一个包装精致的黑色长方形礼盒，上面还扎着粉色的蝴蝶结。
“这算是谢礼。”
我没有收礼物的习惯，帮忙也只是顺便，况且，我不是太想收陌生人东西。
拒绝的话刚到嘴边，连“不”字的半边音都没发出来，我抬眼就看见了她红地滴血的耳朵。
怎么说呢，坏心思一旦蔓生，就会像秋风，一吹不可收拾。
我笑着接过她的礼物，弯腰把嘴贴近她的耳廓，问“但我没有收别人礼物的习惯诶。”
我能察觉到她浑身一颤，下意识地想向后撤，但我先一步拉住她的手，让她没法动。
我从上衣口袋里掏出随身携带的老虎挂件，扣在了她的书包三层拉链上。
“这算是……唔，有来有往。”我朝她一笑，向后退开一步。
“军训加油。”说完我就离开了。
我没心思去看她的耳朵是不是又红了，手机的特别铃声在催我回去。
回到宿舍，我打开手机，弹出了三条短信。
穆「到校了？」
穆「阿年来了。」
穆「在体育馆。」
顾止年。
我在心底默默重复了一下这个名字。
这个曾经惊艳我整个高中的名字。
蓝：「马上到。」
我收回手机，去衣柜里找了套简单的运动服换上。
要是换做以前，我大概会想，这是阿年喜欢的类型。
我嗤笑一声，摇了摇头，但现在不是以前了。
我们也不再是我们。
宿舍到体育馆并没有多远的距离，但我刻意走地很慢，居然走了十五分钟。
到时，体育馆只有三个人。
穆蓝芝，顾止年，林念。
顾止年在和林念在打篮球，球鞋摩擦球场的声音此起彼伏，我却只觉得刺耳。
穆蓝芝坐在观众席最前排，看见我来了，她快步走向我。
“怎么回事？”她问我。
我摇摇头，反问她“不是你叫来的？”
“怎么可能”她压低声音告诉我“我又不是不知道你俩，我也是被林念叫过来的。”
这么说，是林念的主意。
“没事，去看看吧。”
就当，老朋友见面 。
最先看见我的是林念，我见她轻佻了佻眉，用手肘戳了戳顾止年的腰窝，示意她朝我这边看。
这更加肯定了我的想法。
“去咖啡厅吧。”我说。
因为来得早，咖啡厅并没有很多人，店内装修很简单，墙壁也都是蓝白色搭配，不会单调，也不觉得复古。
店老板是个挺年轻的女生，长发及腰，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整张脸上都洋溢着青春的笑。
我们找了一个偏角落的位置坐下，刚好就在窗户旁边，头顶还挂着一种叫不上名字的花。
“喝点什么？我请客。”顾止年微笑着把菜单推到我面前。
是怎么了呢，以前明明很喜欢看到她露出这种微笑，现在却越发觉得虚伪。
“喂，你这就没意思了啊，要请不能只请她一个人吧，咱们这儿还有三个呢。”穆蓝芝一只手迅速拦住了推过来的菜单，另一只手在桌底下悄悄给我比了个ok的手势。
也不枉我们八年的友谊，还知道帮我解围。
“当然。”顾止年又露出了她那得体的微笑，双手摊平示意，“人人有份。”
咖啡做地很快，没聊几句就送了上来。
“你好像和以前不一样了。”顾止年坐在对面笑着指了指我手里的咖啡，“我记得你以前是不爱喝美式咖啡的，你说太苦。”
“嗯。”我微不可查地攥紧了杯身，眼神不自觉地往下嘌，说“人都是会变的。”
人都是会变的，爱也是。很难想象我说这句话的时候牙关咬地有多紧。
“是吗。”
“……”
又是一阵沉默。
“这两年阿姨身体还好吗。”
“挺好的。”
“嗯”
“你呢？”
“我？”我低头搅了搅手里的咖啡，莫名觉得很可笑，明明是以前做梦都想听到的话，现在听到了，却不觉得感动。
“我也挺好的。你不用操心。”我特意加重了后几个字，以便她能清清楚楚地听懂。
气氛一时间被搞地很尴尬，连一向话多的穆蓝芝也沉默着不吭声。
“阿稚，我们两年没见了，关心关心都不行了吗。”她的语气有些苦涩，好像她才像个受害者。
真是搞笑。
“小顾总不好好关心关心自己国外的学业，反倒关心起我来了。”我低头轻笑一声，一字一句道“真是感人肺腑啊。”
许是觉得理亏，她没再说话，空气再一次陷入沉默。
这种气氛下能呆得住才怪，我干脆拿起手机站起来。
“不好意思，我还有事，就先走了，账我自己会结的。顾止年，我不欠你的。”
我没有去看她最后是不是和刚才一样一脸苦涩，当然我也不感兴趣。
我克制住内心的愤怒，一个人结了账走出店门。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初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