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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孙大头耍淫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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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麻麻亮,乔满福出去割草,当他把一大堆青草捆起来弯腰去捡镰刀,一双亮锃锃的皮鞋晃了他的眼睛。他抬眸,孙大头一脸坏笑乜斜他,凸起的肚腩像隆起的山包,山包在乔满福眼前很富有弹性地颤动着,乔满福瞥一眼那颤动起来的肚腩,眼前好像是刚从宰杀的猪肚子里扒出来的冒着热气的猪油,他感觉嗓子眼腻腻的,差点呕吐起来。乔满福想转身离开,孙大头厉声喝住,他丢给乔满勤一个复杂的难以理解的眼神。他说,乔老弟呀,你这人憨憨的,太老实啦,我穿过的破鞋你也想踩踩呀?风摆柳的身子几乎被一整个环树湾村的男人都铺垫过,其实呢,以你的性格,你都懒得睃视她一眼,更何况你连她的边角落都没蹭到,她反倒疯狗一样咬你一口,划不来啊,划不来。你的婆娘看起来姿色一般般的,但仔细看看,她很有味,仅仅只是看一眼就让人舒服好些日子哩。满福老弟,今年我给你家评个低保。
乔满福说不稀罕!
孙大头提高了嗓门说你家彩霞可能跟牛家娃有染哩,让我也尝尝鲜行不?我连着三年给你家评低保,你……。
够啦,孙大头你说话咋这么恶心啊?
孙大头走近乔满勤,语言演变得粗俗烂俗又恶俗下流,他骄横跋扈的神情狰狞丑陋到极致。乔满福抬脚将他踢到旁边的一条臭水沟里,这条臭水沟里刚好能容下孙大头。水沟里有扔进去的垃圾,还有牲畜和人的粪便等。乔满福脚踩在孙大头的肩膀上说,我乔满福肩胛靠得牢,胳臂连着手,我能养活我家的傻蛋儿,不劳你孙大村长费神!
乔满福挥舞着手中的镰刀说,你休想打我家傻蛋儿的主意,小心我骟了你!
孙大头睃视着乔满福离去的背影暗自嘀咕道,我还嘀咕了这个蔫不拉几的东西,下手这么重,我迟早要你好看的。他气喘吁吁的爬出了臭水沟,坐在水沟沟边歇息着,眼神里氤氲着阴毒的霾。
一个月朗星稀的晚上,乔满福盘腿坐在篱笆墙下吧嗒吧嗒的抽烟,挂在墙上的那把镰刀流泻着寒光,很晃眼。他想,村子里谣言如雾霾弥漫开来,如果傻蛋儿从娘家回来了,那些谣言如一股妖风刮进傻蛋儿的耳朵里,她会信吗?那些恶心烦躁的八卦乱弹会不会把她击垮呢?她是个内心很脆弱的女子啊,会一触即碎的呀。
他耳朵里嗡的响成一片,马蜂蛰了似的,头疼欲裂,浑身痒得难受,从脚掌心一直痒到脖颈。他抬头仰望天空那一轮满月,院子里的旱金莲和毛豆花都开得姹紫嫣红,芬芳四溢。一缕清凉的晚风掠过,潮润柔和的风里裹挟着植物的香甜味道。蛙鸣此起彼和,溶溶的月光流泻在花朵树叶上,那些郁郁寡欢的剑兰花被月光沐浴着,它们酣畅淋漓的舒展叶瓣。丰腴的大丽花宽厚的叶子泛着清冷的光,斑驳、细碎的光影在他脸上身上跳跃。他内心纠结矛盾,他觉得愧对傻蛋儿,一年多来他一直都失眠、头痛。现如今出了这档子让人匪夷所思的溴事,他乱了方寸。
快一个星期了,邵彩霞还没回来,他几乎天天不动烟火,暖壶里的开水是前几天烧的,不太热,他开水和干馍凑合着,没丝毫的食欲,有时候金花花的婆婆端过来一碗面条他稀里哗啦的吃了,吃的满头大汗。
这个家的所有一切他都难以割舍,儿子和闺女都有了好的归宿。唯独傻蛋儿生性
懦弱会被泼妇风摆柳欺负,还有他
视为亲人的乳牛满香和满满,吃苦耐劳又乖顺的骡子阿福。他找出邵彩霞穿过的外套、裤子、布鞋、内衣内裤。他喜欢洗邵彩霞的衣服鞋子袜子等,都不怎么脏,穿两三天他就催邵彩霞脱下来洗。洗了晾晒在火辣辣的日头下,内裤的皱褶用熨斗熨烫平展挂衣架上。邵彩霞的每双皮鞋他都擦了鞋油整整齐齐摆放在鞋架上。这鞋架是他亲自动手做的,还刷了邵彩霞最喜欢的乳白色油漆。
夜深了,村巷子里蛙鸣蝉唱狗吠,他感觉脊背有些冰凉,于是,拍拍屁股走进屋里取出那幅《清明上河图》飞针走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