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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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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暄将假期的旅行计划告诉父亲时,谢青原问:“你和老板谈恋爱?”
谢暄说:“在交往。爸,你不反对吧?”
谢青原说:“小伙子看上去挺好的,有机会也喊他到我们家来坐坐。”
袁杰的安排是两人行动,而且不是野营。休息日野外营地通常有团队驻扎,男男女女一起会很热闹,但袁杰觉得,按谢暄的性子和他们目前状况而言,两个人还是单独相处比较好。
出发这天,天有些阴,太阳躲在云后,被遮住了灿烂的光芒。谢暄看袁杰变戏法一样开出一辆越野车来,没有多问一句。车子过市区上高速,一路畅通无阻。
过了收费站,他关上车窗,她打开了收音机。
财经新闻,大盘分析,个股点评。他看了她一眼,她看着前方,认真听讲,显然没有聊天的欲望。
林间的小道狭窄而崎岖,两个人不能并排,速度也快不起来。她在北京时常常参加这样的活动,骑起来很是老练,他是个行家里手,一看她的样子就心中有数。两人的山地车,一红一黑,双双拥有抗震性能超好的宽胎,牢固结实钢度大的车架,还有十多档的变速器,可以随心所欲地上下坡,畅快淋漓地纵横野外。她在先,他在后,偶尔有经过的人超车,两个人便一同让道,配合默契,俨然一对心有灵犀的情侣。
下午时,太阳出来,他们穿过树林,到达了山顶。登高望远,鸟瞰群山林海,清新的空气拂面而过,谢暄摘下遮阳帽,笑得很开心,袁杰取出手机给她拍了好几张照片。
后来,两个人坐在树荫下休息,说起了以前各自参加类似活动的经历,非常投机。趁着没有人,他揽过她,给了她一个吻,她难得露出了害羞的神色。
晚上他定了度假村的房间,只定了一间,她什么都没说。
度假村的餐厅里,她问他:“喝一杯好吗?”
他不禁笑了。他想:她应酬多了,喝酒也成习惯了。
她不止喝了一杯。晚饭后,度假村有歌舞表演,看演出时,她又喝下一杯,眉眼间尽是春情。她看见他的目光,便抛了个媚眼给他,他心里不由一荡。
回房间的路上,她走的还算稳当,不让他扶他。
标准间里有两张床,洗过澡,她换上很保守的睡衣裤在靠近窗口的那张躺下来。他洗完澡出来时,她已经睡着了。
他走过去,轻轻吻她的额头,听见她含糊了一个字:嘘。
第二天,他们起得很迟,下午随便在度假村里逛了逛,晚餐时,同样喝了几杯。
房门关上的那刻,他将她抵到墙上吻她,她有些勉强,不过仍是很合作。他一犹豫就松开了她。
他依旧让她先用洗手间,等他穿着睡衣出来时,她坐在他的床边,神色有些不定。
他走过去,轻轻吻她的额头,“睡吧,早点休息。”这么说着,将她推到了她自己的床上。她看着他笑了笑,很妩媚,他差点改变主意。
下面几天,两个人相处得很愉快,踩单车走了几条不同的路线,还遇到了山地车大部队。大部队住在营地,为首的是个健身教练叫赵为,袁杰认识。
袁杰对一起说话的三四个人介绍道:“这是我的女朋友,谢暄。”大家握手的握手,击掌的击掌,很逗乐。
赵为一行邀请袁杰他们参加晚上的营地烧烤,袁杰和谢暄对视一眼,心意相通。
袁杰觉得自己所料不错,谢暄一到营地便不再属于他。她和一群女孩子见面熟,一边整理着食物,一边侃着什么,嘻嘻哈哈,眉开眼笑。
袁杰和男同胞们跟着赵为准备烧烤架子,时不时总想去看她。
赵为玩笑道:“袁杰,瞧你的眼神,我就后悔喊上你了,严重破坏两人世界。”
袁杰也笑:“两人世界,来日方长。”
吃烧烤的时候,女孩子们喝饮料的居多,男同胞们喝啤酒的居多。袁杰拿着啤酒注意了一下,谢暄倒的是可乐。
这夜,他没有放过她,借着薄薄的酒意,将她按到了床上。她很顺从,并且不失时机地取出一样东西。
大家都是成年人,他一看便明白,她早有准备。
忍了几天,又喝了酒,他不免急躁了些,虽然感到身下的人极其紧绷,他还是耐不下心来慢慢安抚。她不过是闷哼了一声,而后就解脱般地松懈下来。
他在她唇边轻语:“我爱你。”
她“嗯”了一声,很认真地对待这个吻。
他想再做的时候,她推开了他。来日方长,他依了她。
睡到夜半,迷糊中,他感到床头灯被拧开,身边的她悄悄起身。柔和的光晕里,床单上有一小片艳丽的颜色。
触目一惊,他清醒了许多。斜靠在床头,他问走过来的她:“你生理期?”
她不置可否,却躺到了另一张床上。
他担心起来,硬是挤到了她的身边,“不舒服吗?”他盯着她看。
“我困了。”她闭上了眼睛。
他有些责怨自己的鲁莽,更加责怨她的糊涂。想去搂她,终究没有行动。
早晨,他们几乎同时醒来,她看上去精神不错,冲他笑了一下。他一时情动,忍不住欺身上去。
他的手触到那里才记起什么,脑子里同时还有一个完全不同的答案。他瞬间意识到,他是她的第一个。
他没有处女情结,此时此刻依然兴奋不已,觉得自己应该格外珍惜这个女孩。
旅行完毕回到家,他对她说:“一起住好吗?”
她对他说:“你搬走好吗?”
他一愣,仔细想想,她是有道理的。她的家在这里,楼上楼下都是学校的教职员工,认识的人,这样的环境里,她怎么能冒然与他同居。
“看来我该挪个地方了。”他答应了她。
她笑了笑,没多说什么。
假期飞逝而过,最后一天晚上,袁杰回到自己家和父母姐姐吃团圆饭。
关于谢暄,他对父母闭口不言,在姐姐面前,他掏出手机秀了一下。
袁慧夺下手机,嗔怪道:“袁杰,你又到处招惹女孩子!”
“这次我是认真的。”袁杰说着,顺手关上姐姐闺房的门。
照片上的女孩清秀亮丽,似曾相识,袁慧问:“这是你新聘的公关经理?她叫什么?”
“谢暄,漂亮吗?”
“唔,她是哪里人?”
“本地人,在北京工作了几年。”袁杰接过手机,看到袁慧面露忧色。
袁慧说:“袁杰,在不了解对方之前,不要走得太近。你每次开始时都是心血来潮,弄到后来就逃之夭夭,一走了之。”
袁杰看着手机上的人说:“姐姐,你妒忌了。”
袁杰离开之后,袁慧拿起了电话。
肖宇说:“我知道她回来。那些东西,我早删了,你还留着?”
袁慧说:“删了有什么用?我至今还记得,我父母可能也记得,还有其他人。”
肖宇放下电话,杨瑒就问话了:“谁啊?”
肖宇答:“公事。”
这个电话打的是家中电话,来电的号码很清楚,袁家的,来电的声音也很清楚,是个女的。
肖宇和袁慧之间联姻不成的事情,杨瑒早就听说过。她看得出来,肖宇和袁慧关系很好,蓝颜红颜不提,工作上也需要打交道。本来也许是正常的交往,但肖宇如此瞒着,杨瑒心里不好受。
这个假期,肖宇没有带杨瑒出去玩,也没有在家里陪她,说是单位电脑系统试用检测,一个字:忙。
杨瑒闲着没事,去过燕妮家。
燕妮说:“不要小孩也挺好,你不如找点事情做。”
做什么?杨瑒糊涂,她问肖宇:“我能到你们公司工作吗?”
肖宇说:“你少给我添乱吧,好好在家呆着。”
杨瑒虽然读的是英语,但听说读写都不及肖宇,要翻译证没翻译证,要口译证没口译证,给人当小秘,她不愿意,肖宇也不会同意,其他的,她真没什么特长了。
想着惆怅的时候,杨瑒的母亲来了个电话。母女两个聊着聊着,杨瑒把心事告诉了母亲。
杨瑒妈妈没有鼓动杨瑒出去工作,却提了一件事:“瑒瑒,我和你爸爸年纪都大了,你也不在身边,我们将来需要人照顾就要请保姆。家里的房子你是知道的,来个人住都没法住。你当时嫁给肖宇,我们什么条件都没开,什么钱财都没收,现在,我们想换房子,也不是什么天文数字,养你这么大,这点要求不过份吧?”
母亲的话让杨瑒越发惆怅。读大学时,肖宇给她钱,她从来不收,给她买东西,她便收下。结婚后,肖宇给她钱,无非是生活开销,别的,他没给过,她也没要过。
睡在床上,几件事情轮番折磨着杨瑒:其一,肖宇和其他女人的关系;其二,她杨瑒一无所长,没有挣钱能力;其三,母亲开口要钱。
肖宇上床的那一刻,杨瑒犹豫再三还是说了:“我爸爸妈妈想换个大点的房子,请个保姆好有地方住。”
肖宇看看她,略一思索就答应下来:“明天上班,我让秘书给你转帐。你身边也该留些钱,以防万一。”
男人一大方,女人就容易感动。杨瑒缩到肖宇的怀里说:“老公,你真好!”
这么一个投怀送抱,男人便来了情绪,他玩笑道:“拿了我的钱,你要如何谢我?自己上来吧。”
本是一句玩笑话,夫妻之间,无伤大雅。这个时候,她偏偏心里有疙瘩,听了不是味道。她和他,终究是不平等的,她除了自己的身体,一无所有。
她不喜欢这个姿势,此刻顺从他,心中多了几分委屈和酸楚。一切都平静下来的那刻,她流下了眼泪。他很尽兴,睡意正浓,对她的反常,一无所知。
黑夜里,杨瑒默默对自己说:我没白拿他的钱,我也付出了。
这是一个何等卑贱的交换。解脱的是身体,禁锢的是灵魂。
城市的彼端,谢暄同样默默对自己说:跨过这一步,我解脱了。
这些年来,她放不下与章煦那段清纯而美好的青梅竹马情,也没有彻底摆脱□□受侵犯后心理上的阴影,噩梦时不时地出现,缠绕着她,折磨着她。
她读过不少心理治疗的书籍,也在网上看过许多故事,归纳下来,最有效的,莫不过重新开始一段感情。她没有把俞立群当作实验品,她和俞立群玩暧昧的时候,他们已是老友。面对一个自己没有爱上的老友,她缺乏宽衣解带的勇气。
这个叫袁杰的男人便不同,一认识就主动追求她,虽然她还没完全爱上他,有的仅仅是心动和好感,但他不是她的老友,她没有心理压力。
她是个有感情洁癖的人,袁杰一碰她,她就知道,他是个有经验的男人。到了这个年纪,多少人会是一张白纸?她对自己说,这样也好,她不过是他的其中一个,若是分手,谁都不会那么在意。
她把身体给了一个诚心喜欢她的男人,跨过这一步,那噩梦般的阴影便淡去了,她也解脱了。将来,无论与袁杰继续下去,或是嫁与他人,她不会再对肢体的亲密接触产生罪恶感。
她并不后悔,虽然他们的关系发展得过于快速,虽然她对他的家庭还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