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敬爱的暖阳》赝情

23、[23]底牌

　　巧合，这一连串的巧合，说出来连小敬爱自己都觉得荒唐。如果再加上解码器的前言，那更是了。

　　她低着头都能感受到空气那端的震惊目光。这不是做戏，这是松田阵平的的确确不知道的事。折三井不会告诉他这些，而这个长发男人为了试探，所以无所顾忌。
　　——他没打算让他们两个活着离开。

　　小敬爱的身子微微颤抖了起来，不只是因为害怕那眼神中透露出的不信任，更是因为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才能保松田平安。
　　刺啦一声，她口上的胶布被猛地扯下，脸颊上传来刺痛，激得她痛苦地蜷起脸。她能说话了，此时长发大哥需要她的反应。

　　她被捆在身后的双手用力握紧压着地面，努力稳住了情绪，声音中带着丝丝颤抖：“……Rye算什么东西？……我为了他背叛警视厅，结果发现他居然有女朋友！那我在他眼里是什么？笑话吗？我会报复他……”

　　小敬爱双目赤红，紧咬牙关，演技前所未有的炸裂，说到最后她都感觉到自己入戏得有些癫狂之感。

　　“哦——所以，你就在Rye问出那个公安的同伴之前把他杀了，是吗？”Gin步步紧逼，希望能在高压之下找到小敬爱的漏洞。

　　“他怎么死的我不知道！”小敬爱赫然出声，“我的确在那个人死前见过他，但我们什么都没谈，他只是用枪指着我就跑了。他知道我是警视厅的叛徒，怎么可能信任我！”

　　“什么，都没说？”Gin眯起眼，危险的目光来回逡巡着，倏地冷笑，“那可就不一定了。既然你不愿意说，那我就和你这位‘男朋友’单独谈一谈吧，或许能得到一些意料之外的惊喜。”
　　壮汉男人接收到信号，粗鲁地将小敬爱拉起，不由分说地拖着她走出房间。

　　小敬爱慌张地挣扎：“……你要干什么？你要对他做什么？放开我！有什么冲我来！他什么都不知道！放开我！……”
　　被拖出去的最后一刻，她眼中带泪看到了松田阵平平静无波的眼睛。

　　没有任何情绪，没有任何嘱托。

　　他们被分开了。

　　*

　　封闭的杂货间，光线暗淡，半点声音都没有，完全的寂静更容易让人滋生心中的焦躁与恐惧，像野草一样胡乱生长，野火吹不尽。
　　松田阵平，他怎么样了？

　　小敬爱掰着手指大概估算着时间，那两个男人把自己丢进来已经过去了至少五个小时，外面应该天已经亮了，可这里完全见不到日光，头顶的一豆小灯逼得她几近崩溃。
　　时间每过去一秒，松田的危险就多一分。

　　在一个警察面前露脸、又泄露出这么多重要信息，他们能放松田走吗？她完全不敢信这个可能性了。而对付一个“必死”的人，那群人会做什么？

　　小敬爱甚至绝望地猜想，她大概见不到一个完整的松田阵平了。

　　……公安，有行动了吗？

　　不知过了多久，小敬爱已经丧失了数秒的能力，门外终于有响动。她神游的灵魂归位，慌忙爬起来踉跄地向门口跑去，一个浑身狼藉的高大男人被丢进来，她瞳孔一缩、向前一冲，险险接住了软绵无力的人。

　　松田的体重在这摆着，他完全将小敬爱当成了肉垫，带来的冲击力可想而知。然而她顾不上身体磕在地上的疼痛，咬牙用了好几次力想把男人拉起都以失败告终。他像是完全用不上力一样，死沉死沉。

　　“阿阵，阿阵！”她拍拍他的脸，急切地呼唤着。

　　他的肩上有明显的外伤，并不致命，但刀刀割在神经上，带来的疼痛可想而知。衬衣被血黏住，小敬爱颤抖着手指，完全不敢去撕开。很疼，但他看起来没什么大反应，很明显他现在这种肌无力的症状是由于后续的某些药物导致的。小敬爱不认为以松田这种级别会让那些人动用吐真剂，恐怕是一些正在研发中的药物，干脆拉他当实验体。

　　松田，本不需要遭遇这些的。都是因为遇到了她，一切都是因为她。

　　克死了萩原研二，克死了苏格兰，今天说不定也要克死松田阵平。再往回想想，当年小敬赌场的破灭搞不好也是拜她所赐。

　　爱，果然是最扭曲的诅咒。

　　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她却不敢哭出声。她紧紧握着松田的手，向来温暖有力的手掌此时冰冷异常，他的手心还在泛着冷汗。

　　忽然，怀中的人动了动，候间发出了短促微弱的几声呻.吟。他努力睁开湿漉漉的双目，辨认了下模糊的身影，他想说什么，却先一步被小敬爱制止。
　　她避开伤口抱着他的肩，隐晦地捏了捏他的手臂想传达出信号，却被他略显迷茫的眼神止住了动作。

　　他现在的身体不受控制，感知能力也下降了许多，不能保证完全接受到信号。

　　小敬爱的泪水流地更密了，几乎要控制不住地抽噎出声，可她大口无声地吸气，努力让空气中的声音听起来正常。

　　松田恍然，他明白了她想说的话——屋里有窃听器。

　　这也是为什么那些人会让他们两人共处一室，就是想通过这样的手段得到消息。

　　话不能随便说，他又很难有动作，场面变得很难进行下去。小敬爱情绪平复了一些之后，闭上眼给自己做了心理建设。

　　左右她哭过的声音很难掩饰，干脆就把自己的恋爱脑人设执行到底：“你为什么要来？不是知道我不是好人吗？像你之前骂我的那样有多远滚多远啊！”
　　她一直紧紧握着男人的手，相贴的肌肤隐隐发颤，第一次是她在温暖他。

　　松田有气无力地回答：“……啊，我也后悔了，后悔遇到你。”

　　听到他沙哑的音色，小敬爱开始剧烈颤抖，又要破防，而且他的回答就像是真的一样，无法避免地砸进心里。

　　松田感觉到了，他皱了皱眉，动作缓慢地回握住她，给她力量。
　　——别担心，都是假的。

　　他说的都是假的。
　　他不后悔。
　　从来不后悔。

　　小敬爱止住哽咽，一下一下用力点头，眨眼让泪水落下，却没有再出声回答。

　　松田的状态很不好，两人现在什么都不能做，小敬爱干脆不再打扰他，让他闭目休息。不知道他能恢复到什么地步，也不知道还不会更严重，而他们唯一的倚仗就是公安的救援，却也不知道何时才能来。

　　……

　　事情总是朝着更坏的方向发展，几个小时之后，松田的身体异样地热了起来，伤口发炎，他开始发烧了。
　　小敬爱急得不行，杂物间已经被她摸了个遍，却只有过期的日杂洗漱用品，没有任何药物，甚至连水都没有。

　　松田一直努力让自己不昏睡过去，他如果睡了那场面就真的完了。

　　就在山穷水尽之际，门口再次有了响动，小敬爱抬头，看到赤井秀一走了进来。

　　事情发生到现在已经超过十二小时，他也的确该收到消息出现了。毕竟她是他的前“情人”，他又杀掉了Scotch，整件事与他都关系密切。

　　小敬爱缓缓站起身走去他面前，脸上的泪痕干了湿湿了干，早就紧绷一片，身上沾着松田的血迹，整个人从外表到精神都极其狼狈。

　　赤井的绿眸瞥了她身后一眼，不动声色地将一切掌握于心，伸出一只大手狠狠捏住了她的下颚，吐息危险：“——这是什么情况？”

　　小敬爱没心情陪他演戏，她嗓音干涩地朝他伸出手：“给我药。”

　　“什么药？”
　　“消炎药，退烧药，还有酒精绷带。”

　　“要求还不少。”赤井呵了声，眸光骤然变冷，“你带着警察到我的地盘叫嚣，还让我帮你给他治病，好想法！”

　　他没有放水，捏着她的手指一点劲都没收，她的下颚已经开始泛红，但她却感觉不到疼痛，猛喝：“我也是警察！”

　　小敬爱已经要急疯了，这种关头她不想再去考虑如何帮赤井秀一做好身份，她唯一的想法就是要救松田阵平，她必须要让他活下去。

　　“你也算警察？”赤井嗤笑。
　　他察觉到了小敬爱的情绪几近崩溃，但又不能明说，只能用眼神示意了下自己的身后——有眼睛，所以必须对峙。

　　赤井秀一质问：“Scotch临死之前和你见那一面，到底都有说些什么？是不是借你的口传了消息出去，说！”
　　小敬爱的下颌已经被他捏的咯吱作响，然而她瞪着赤红的双眼狠狠看回去，咬着牙一字一句：“……你不给我药，我一个字都不会说。”
　　语气决绝。

　　赤井秀一怔住，手上的力道不自觉地松了松，几秒之后他仿佛被气急一般，怒哼之后狠狠将她摔在地上，转身大力破门而去。
　　小敬爱手肘着地，疼得一时之间没站起来。赤井秀一这狗东西，角度再歪一点她就真骨折了。

　　墙边传来松田的嘲笑：“怎么，光是警察也就算了，你这是被两头都放弃了？”

　　毒舌的男人，演起戏来台词也那么会踩点。

　　小敬爱吸着气走回到他身边，重新拉起他的手，低声说：“你别说话了，安静等着，他会送药来的。”

　　“这么有自信？”松田一怔，“……救情人的情人吗？”他一直都没有对那个黑发绿眼的混血男人放下过戒心，即使小敬爱再怎么说不是敌人，他也依旧无法相信。

　　在内心深处，松田一直认为赤井秀一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犯罪分子。

　　“因为我口中，有他们想要挖出的东西。”

　　“你……”松田猛地圆睁双目，“你真的……”

　　“好了，你别再说话了。”她制止了他发言的势头，“好好休息。”

　　松田明白她的意思，长时间在一个房间里相处，要真的不暴露很难，所以少说少错。而且他不清楚她到底背地里都有做些什么，不清楚她究竟都握有什么筹码……他的脑子渐渐转不动了，虽然肌肉控制有在恢复，伤口发炎却依旧让他浑身无力，已经无法理性地去分析小敬爱的立场。

　　然而小敬爱真的说对了，没过多久，最初那个白银发的男人再次出现，将她点名要的酒精和药品扔到了他们面前：“说吧。”

　　小敬爱抱着松田的上半身，没有第一时间去捡。经过这十几分钟的考虑，结合松田阵平的状态，她已经有了新的打算。

　　如果他们真的认为苏格兰临死前有对她说过什么重要的事，那她绝对要抓住这个机会。

　　“不把他放出去，我什么都不会说。”

　　“搞清楚一件事，你没有资格跟我讲条件。”

　　“那我也教你一句话，不知名的一瓶酒先生。”小敬爱冷笑着抬起头，“天.朝人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反正我也不觉得自己能活着走出这里了。事到如今——是我有底牌，而你没有。”

　　我可真勤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