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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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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向——”,听到响声的周巷放下手中的清扫工具,眯着眼,努力识辨远处的人和车。
越野车被一层又一层的泥土包裹,“消毒液——”。
A队在远处大声呼喊,舞动着双臂。
周巷一时间无法理解A队的行为,呆站在原地。
“嗨!我的宝贝儿?”,A队瞧见向呆在原地不动,以为她没听清楚,拖着长腔,“消~毒~液~呐~”
坐在车上的队员:“……”
三队成员在心里默默扶额,A队。
你还记得你刚刚励志要养成独特的高冷范的决心吗?
相桐的余光瞥见她木着一张脸的队员们,心下一梗。
这群糟老爷们应该不会欺负美少女吧。
他们的良心不会痛吗?
相桐大脑快速转动,如果真的发生冲突,她该帮谁?
周巷慢半拍的跑到后勤室。奇怪,她一直把消毒液放在门后的,可它现在却不在。
不知何时,一行人来到三队“快乐屋”,进入新生二纪后,政府为探索禁区的人们在几个重要地区设立机构,探索人员相互抱团,比如“三队”,西北部的“嘉木”,南方的“谐”。
三队在东北可谓一枝独秀。
“快一点哦。”303站在A队身后,不远处就是后勤室,他悄悄踮起脚尖,瞄了一眼A队的手钟,出声提醒向。
向,这是周巷在队里的代号。
周巷俯下身到处翻找,额头上渗出密密麻麻的细汗。
她明明就放在那里的啊,怎么不见了。
她急的原地打转,目光不知该放置在哪处好。
“嗨!美女!”
“左柜,第一个抽屉。”不知何时相桐来到她身后,压低声音提醒她。
啊?
哦,好。
周巷心里一愣,她今天怎么变了个样?
她边想边跑到左柜,手握在卡槽里,向外一拉,消毒液果真在那里。
她急忙跑回去,把消毒液放在资源栏里,“A队,任务完成。”
“呜~可惜晚了几秒哦。”303撇撇嘴,单只听这句话会觉得他是真的在心疼小向,可语气尽是幸灾乐祸。
相桐在心里叹气,哎,你这小伙子怎么就不知道怜香惜玉呢?
她收回原本在手钟上的目光,一抬头就看到一位面戴口罩的女子忐忑不安的看着她。
“……”
相桐在心里默默揩去不存在的鼻血。
就冲这水灵灵的眼睛,那肯定是位美女了。
阿西吧,美女子怎么这么可爱!!
对视片刻后,相桐猛地低下头,她打小就知道自己喜欢女孩子,冷静下来,她装模作样道:“哦,这……”她努力平定心内的激动,看向手钟提供的合适的惩罚物,选择性忽略,随口扯一句,“负重跑八百米。”
304凑到303耳边,“A队太狠了?”
303:“她也不是疯一天两天了。”
一位蓝发灰瞳的少年:“哦,my god。”
队员们的疑惑到了相桐耳边就变成了:“这么轻的责罚。”
“A队是不是放水?”
相桐深吸一口气,不耐烦道:“各位,静一静。”
场面一度平静,半晌,周巷手指自己,试探着问:“那我,负什么?”
周巷半个月前才来到三队,并不清楚三队的惩罚模式。
相桐学着周巷的动作,也用手指向自己,鬼使神差的来一句,“负我吧。”
语气要多轻快有多轻快,干脆利落。
场面再度凝固,队员们面面相觑。
那脸色,就差没在脸上刻一句:我不认识A队。
反倒是周巷,听到这句话后被口罩遮挡住的脸渐渐扬起笑容。
她爽快的握住正欲扬手解释尬笑的相桐的手,“走吧,A队。”
许是她笑的太明媚,柔和的双眸中被愉悦填满,让相桐想要停留在这一刻。
心脏猛地跳动着,周围的目光此刻令她感到羞怯,一股热流从头到脚,激的她停止思考。
同样被众人目光包裹的周巷却格外愉悦,她吹声口哨,“兄弟们,让一让啊。”
三队全体成员:“……”
怎么有一种队长出嫁的感觉……
早已走出二十米远的相桐不懂他们的小心思,她只知道自己现在后悔不已。
初夏早浮,她只觉艳阳天太燥,自己的一颗心在胸腔里碰碰跳动。
让你闲着没事调戏人家,现在好了,干脆来一个演唱会吧,她申请表演架子鼓。
小路边种满了槐树,槐树叶羞答答的垂下枝子。
她,相桐。地球母亲的二十一世纪的社会独特废物点心,今年才二十一岁芳龄,却不幸一命呜呼。
这呜的莫名其妙,呼的不知所措,一睁眼就成了爽文里的炮灰路人甲。
路经紫薇树,相桐发出命运的一叹,扶额停步,“小向啊,商量个事儿。”
周巷转过身来,顺势把口罩摘下,“怎么了……嘛?”
她犹豫一下,在句尾加上一个可爱的语气词,这是表姐教她的,听说很……加分?
沉默,良久的沉默。
周巷不知道这种情况该怎么办,心里焦急万分,忍不住胡思乱想,她会不会觉得我很轻浮,很随便啊。
微风拂面,水粉色花瓣悄然落下,轻扫过面庞,引得她心内躁痒无比。
越来越多的花瓣飘落,在她第五次偷瞄相桐时,她看到了相桐的一张麻木,无欲无求的脸。
她心里咯噔一下,紧张的两手绞动衣角,果不其然,她听到相桐清冷的声音,“没事了。”
周巷:…………
完了,哈哈哈。
她畏手畏脚的抬起脑袋,吞咽口水,欲哭无泪,“那,我们继续?”
“嗯。”
几个零落的紫薇花瓣躺在地上,周巷垂眸无语,右眼偏下方的一颗红痣,隐约可见。
她机械转身,自然没看到身后的相桐眼神飘忽不定。
美女,真的是美女!
周巷摘下口罩,露出面庞。“天碧罗衣拂地垂,美人初着更相宜,宛风如舞透香肌。独坐含颦吹凤竹,园中缓步折花枝。”说的便是她了吧。
风倾花落,美人拂袖。
母胎单身21年的相桐不知所措,不是她没见过美女,你想想啊,那隔着屏幕的美女能有近距离的好看吗?
美女还是素颜啊,素颜啊。
相桐看着眼前垂头丧气的周巷,大脑停止思考。
在让美女背着她跑八百米的愧疚和拒绝美女让美女伤心的罪恶感的激烈角逐后,作为一个颜狗的她毅然选择前者。
周巷转过身去,马尾辫跟着她走动,一摇一摆的。
奶棕色长发搭着米白色衬衫,相桐鼻尖微动,树木的阴影打在柏油马路上,零星光斑安静的躺着。
二人之间微妙的气氛被孩童天真的话语打断,五六岁的小姑娘手拿棒棒糖,一手指着周,相二人,“姐姐,为什么那两位姐姐——”
小女孩歪着脑袋,学着周,相的姿势,同手同脚,“为什么她们这样走路呢?”
小女孩的姐姐看了看停下步伐的二人,不好意思的笑笑。她俯下身子,摸摸小女孩的头,“可能是因为她们喜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