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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7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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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王本在看折子,听到禀报声,把折子扔下。曹大人很有眼色,飞快地抱起竹简,拉着左文光离开,夏阮见状,匆忙冲纪王福了一礼就要跟着两人退下,可等她走到门边,穿甲的侍从伸出手拦在她面前,这意思就是左文光可以离开,她不行。
左文光被曹大人拖拽着,还在不停回头看,夏阮不忍他担心,便道:“舅舅且安心,纪王不会为难于我。”
左文光心知只有自己解出题来,纪王才有可能放人,在这多纠结并无用处,便冲夏阮点点头,随曹大人离开。
一直到左文光两人转过墙角,再也看不到人了,夏阮才回过身来。
她也不出声,学着影子一样的侍从,寻了一块阴影处站着。
见她被侍从拦下后,不吵不闹,低着头,挪着小碎步,站在一处不显眼的位置,纪王眼中闪过一丝赞赏,陈国的这位公主不似她爹那般蠢钝。
他道:“过来。”
夏阮蹙了下眉,挪步上前,这步子远没有她方才小碎步藏起来时轻快。
“坐我身边来。”
夏阮在他身侧坐下,眼前的桌子上就放着他看到一半的折子,夏阮低眉睑目,并不多看。
纪王也不管她,拿起了折子继续看起来。
不一会儿,随着一声禀报,一个穿着华丽的妇人走到大殿中,她看起来四十岁出头的年纪,穿着却极为显眼,是时下最盛行的款式,颜色也比这个年纪的同龄人穿得鲜,若是从远处看,只怕会被误会是哪家的姑娘。
她穿着华丽,样貌也是一等一出挑的,尽管脸上看得出岁月的痕迹,但她有着出色的五官,不难看出年轻时是个美人。
太后,就是纪王的母亲,看到自己的儿子,并没有流露出什么母爱。她抬眼在殿内扫视一圈,目光在夏阮身上停留片刻,意味不明地哼了一声,有些轻视又有些敌意。
夏阮:“......”
这纪王留下她,果然是没好事。
太后来了,纪王却是稳坐不动,看样子并不打算行礼。他是一国之主,自然可以随心所欲,夏阮却不能,不论是作为别国公主,还是作为侍妾,她都应该跟太后行礼。
夏阮直腰就要起身行礼,却觉裙锯被什么东西拉住了,低头一看,纪王桌下的手压住她的一小块裙摆,侧头看向他,年轻的君王侧脸俊美,却如冰雕一般冷冽。
夏阮不可能在太后面前质问他,抿抿嘴,她试着拽了下裙摆,没拽开,便确定纪王是故意的。
夏阮心下叹气,坐了回去。
纪王看来是跟太后不和,拿她给太后添堵,对她而言,只能选择纪王。诚然,纪王与太后,都是纪国权力的顶层,但两者的权利地位,还是有质的区别,纪王实力绝对胜过太后。
不给太后行礼,顶多太后给她上一点眼药,若执意违背纪王的意思,那就是拿自己和舅舅的命开玩笑。
这位年轻的王,从太后进门开始就一直在玩手上的匕首。按照传言,此时此刻,但凡她做出一点令他不满的举动,这人可能下一秒就暴起伤人或杀人。
顺着纪王的意思,等舅舅解决难题之后,他们立即就远走高飞,到时太后的手也伸不到她身上。
夏阮做出了选择,却也没敢放肆,低着头,做顺从模样。
她乐观地想,自己不行礼是纪王示意的,太后要发难也该对着她儿子,而不是对她这样一个柔弱的女子才对。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太后不是个讲道理的,只见她微抬手,立即有宫女大声呵斥:“大胆贱婢,见到太后娘娘竟敢不行礼?”
这大殿就夏阮一个女的,这一声贱婢自然就是说的夏阮。
“叮”纪王将匕首扔到桌上,发出轻微的一声碰撞声。
声音不大,却能让殿内的所有人听到。
那站在太后侧前方呵斥夏阮的宫女立即白了一张脸,惶惶低下头,甚至还惊慌地后退了两小步。
因着那声呵斥,夏阮也将头抬了起来,正好将这一幕收入眼中。
一个小小的动作,就压得太后身边气焰嚣张的嬷嬷瑟缩着脖子,哑然失语,这位纪王必然是手段过人,积威甚重,她与舅舅真的能全身而退吗?
太后见此,面色微沉,暗恨身边人没用。原也只是想试探一下他对这位突然冒出来的女子的态度,不想真的把事情闹僵,当即怒斥道:“没用的东西,还不快退下。”
那宫女如蒙大赦,退到太后身边,不敢再冒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