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魔王》杀青

3、占卜与娱乐报刊

　　3.

　　“理雅？”
　　他美眸扫了他一眼，带着说不出的复杂情绪。
　　转身走人。
　　他这叫一个张口结舌。

　　“苏尔你这扫帚星，看老子今天把你剁成肉酱！”
　　他觉着是他脑子给震晕了。
　　为啥他听到双重合奏，带回音呢。
　　回头一看，这叫一个惊悚。只见一个粗黑大汉在他身后拿着把菜刀，冲他挥舞着，说真的这也不可怕，可怕的是他……双头身。

　　怪不得双重回音，两颗巨大的，编着脏辫的脑袋冲他咆哮着。
　　他撒腿狂奔。
　　“回来！你个臭小子王八蛋！客人全给你弄跑了！”
　　他回来才怪，找死啊。
　　看那两颗脑袋喷出来的唾沫星子，如雨纷飞。

　　接下来几天他也大概弄明白了这里的事。
　　苏尔在这家小酒馆里工作了近五年，但说真得他觉得这孩子大概也超不过十八岁，无论怎么看都是一个小屁孩。
　　理雅就嘲讽的笑了。
　　说，你那是怎么看的，这魔界里，就算是个八岁的小孩也至少活了个四五十年。
　　瞧瞧这震撼的，合着苏尔这孩子估计也是个八九十岁的老头了。

　　理雅又说这世界上也就人和畜牲的命短，神族寿命最长，大概比魔族的寿命翻个两三倍。
　　他算了下，大概人族十六岁成年，魔族就是近一百岁，而神族想成年至少要活个两百来岁的样子。
　　他就问，理雅你多大了。
　　理雅深沉的看了他一眼，简单一句，我不是魔族。
　　他惊讶了一下，然后了然，他还真没见过哪些个魔族能长这么一头漂亮的金发，那模样怎么看也和他周围这帮乌合之众有天壤之别。

　　酒馆里的工作很累，他也没那个手艺调酒……当然这里也不是什么高档地方，多半也就卖点啤酒，可还是要负责搬运酒桶、倒酒、打扫这些琐碎的杂活。
　　每次累得他晕头转向的时候，回来就看见理雅悠闲的坐在房间里，手里一本不知道什么语的书，对别人视若无睹的模样。
　　说没抱怨那绝对是撒谎。但想想要他去干这些又脏又累的活，他还真想不出来。

　　算了，赚钱养活美人也未尝不是个生活信念，他那时想到。
　　后来仔细想想，还真不知道是怎么有了这种好笑的想法，但那时候下定决心的感情却是格外真实的。

　　这家小酒馆除了双头身老板，和他只有四十七岁的女儿——即大眼睛伪萝莉姑娘小布丁，就只有他和理雅还有另一个帮工的小男孩皮克了。
　　皮克是个特别率直的孩子，似乎比苏尔还要小一些。
　　他有一头褐色的短发，脸上很多雀斑，头上有两个小牛犄角，屁股后面跟了条小尾巴，除此之外看上去是个很正常的男孩。
　　他谈不上多喜欢苏尔，只不过是属于同样的被剥削阶级，平常相处还算融洽。不过这孩子似乎对理雅有说不出的恐惧，每次见到理雅都会转身跑掉，似乎多看一眼眼睛就会灼伤一样。

　　他问他为啥这么怕理雅美人，要知道别的不说，他绝对相信理雅是他所见过的人里面长得最好看的——当然他所说的见过也包括在电视上。
　　皮克一副活见鬼了的表情。
　　“苏尔你简直疯了，”他说，“他一看就知道是个神族，丑的恐怖。”

　　他震惊了。
　　当然不是因为理雅是神族这回事，毕竟那长相是明摆着的——是皮克的评价，他说，丑的恐怖。
　　不错，丑的恐怖。
　　他为了确信耳朵里听到的形容是真实的，再问了他一遍，他正经的说，理雅简直是他见过最丑的生物了。

　　然后理雅悠悠然从楼梯转角走下来。
　　那姿态优雅的，那步子妖娆的，简直不是走在肮脏摇摇欲坠的小酒馆的楼梯上，而是某些阳光明媚的大理石台阶，旷阔敞亮，周围圣歌荡漾，全部沐浴在一片清华。
　　他幻想着，然后摇摇头，感觉意识迷糊了一下。
　　皮克向来怕理雅，转身就走。

　　理雅扫了他一眼，像平常一样，目不斜视。
　　“又在偷懒？”
　　“谁说的……我擦玻璃。”他撇撇嘴，手里脏兮兮的一块抹布就往灰蒙蒙的玻璃上抹。
　　“今天别出去。”
　　“啊？”
　　“我说，今天别出门。”理雅的蓝色眼睛望着空荡剥落的墙皮。

　　他一直以来就不是怎么喜欢看着他说话，除了生气的时候。
　　“为什么？”他好奇。
　　理雅一转身，衣摆飘飘优雅的像贵族，“占卜到的。”
　　他冷得一哆嗦。
　　他占卜的功力他又不是不知道。
　　也就是前几天他出门，看见街头上小贩竟然有卖塔罗牌，当时觉得很新奇，想买回来给理雅玩玩，反正他平时也闲得无聊。
　　本来以为他不会感兴趣，没想到他还有点喜欢这东西，他就教了他规则。

　　这东西任谁都知道不能相信，可理雅就很较真。
　　他说，今天不能走南边。
　　于是就一双漂亮的吓人的眼盯着他，他西边走东边走北边也走就是不敢往南走。
　　他说，你不许穿这件衣服，不许穿棕色的。
　　一边说，一边用动听的嗓音告诉他，穿了出门就会给一头双尾犀牛撞死。
　　他说，你今天多喝一点蔬菜汤，一天都会好运。
　　他半信半疑喝了一锅，结果一天都拉肚子，还被小布丁追着揪头发。
　　前两天义演了一场三角恋爱情剧，女主是一个长着一双獠牙和三只手的女人，另两个一个长着一双鹰爪，一个下半身是一头骡子。
　　他想半天，估计是那个鹰爪的做男主，毕竟人家下半身可以正常夫妻生活。

　　理雅说，你去看的话会有生命危险。
　　他说您老说得很对，小的绝对不去看。
　　下午偷偷溜过去看了个结局，男主竟然给了那个半骡人，他感叹这真是部纯爱的、柏拉图式的戏剧。
　　然后看见普罗河岸一直挺立着的石柱倒了，把女主给直接压死了。
　　他回头对理雅敬佩不已。
　　不过他应该说别人有生命危险而不是他。

　　随手翻开客人留下的早报，看了几个头条。
　　“小卢尔夏房价再次升高30%，是否反都市已成潮流？”
　　“太阳口惊爆开采出大量矿产原料”
　　“加兰外交官声称魔族工业废渣严重污染人类生存环境，熊狮歌比亚鄙视其纯属发春”
　　“滑稽漫画作家四眼先生为‘猩猩王’系列漫画对加农王表示严重道歉”
　　“专家健康提示：喝牛奶的误区”

　　摇摇头，翻到了娱乐版。
　　“首富米耶•莱普兰德为水宫新添水上舞池，据内透耗资5000万倍特”
　　“魔族第二女性偶像塞蒂丝安留宿白金水宫被目击”
　　“丝朗特新作‘赤色巨人’票房惨跌惹评论家嘲讽江郎才尽”
　　“一男子声称莱普兰德情人欲入水宫惨被投入普罗河”

　　他把报纸扔到一边。
　　头条都是些奇奇怪怪的消息，娱乐版上大部分都是莱普兰德的名字。
　　真郁闷。

　　难得拿提斯的早上没有雾霭缠绕，他伸了个懒腰，偷工出去散步，完全忘了理雅的嘱咐，也没有看见报纸后版的头条。
　　经济类。
　　“拿提斯的领主莱普兰德定于本月4日为黑港居民赈灾筹款”
　　4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