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魔王》杀青

20、史蒂芬恩

　　28.

　　“嗯？你想找伊难卢卡？”塔莎瞪圆了眼，盯着苏尔。
　　她在苏尔从思菲德尔歌那里回来了以后，就一直精神紧张。
　　“我说，小子，你是不是还嫌没被整够啊——”
　　苏尔抹了把脸上她喷出来的口水。
　　“没那回事儿，”他说，“只不过有点想问的事情。”
　　非问不可的事。
　　没办法跟其他任何人商量解决的事。

　　塔莎挺直了饱满的胸脯，两手交叉，绿色眸子直直的瞪着他瞧。
　　呼出口气。
　　“有很重的心事吧。”
　　她说。
　　“跟姐姐不能说吗？”
　　苏尔抿紧了嘴唇不应。
　　她叹气，甩了甩漂亮的棕色卷发，“上级军官都是在东边的锡鬼街住的，那个人的情况我不知道，不过去问的话肯定有人知道吧。”
　　苏尔点点头。
　　塔莎忽然一只手搭上了他的肩，眉头皱起，说：“需要我帮你的，就说出来，能不能做到的我都帮你。这世界上又不止你一个，别想什么事儿都自己解决了。”
　　她正对着苏尔，难得的表情严肃。
　　“别忘了，有姐罩着你呢。”
　　苏尔低下头，沉默不语。温馨气氛保持了大概四五秒钟，他忽然开口：
　　“对了，我劝你以后别穿这么短的裙子了。”
　　“嗯？”
　　“大堂的地面擦太干净了，反光。”
　　塔莎跟着一低头，看着光亮如镜的地面。本来大大咧咧的叉开的双腿，迅速并拢。
　　一个爆栗弹上了苏尔的额头。
　　“小鬼——”

　　锡鬼街位于东边，指的并不是营地教学区的东边，也不是普罗河以东，而是坎塔镇的东边。临近河边，远处巨鲸的嗡鸣声依稀听得见。
　　坎普镇本身是临近小卢尔夏最近的军事基地，同时也是重要的交通中枢点。
　　海上鸣叫的巨鲸，天空中不时穿梭而过的飞马、火焰鸟。
　　苏尔自觉在小卢尔夏的时候都没有见过那么多。

　　锡鬼街临近的是一条有点热闹的街道。
　　一些下层的魔族在这里摆摊，也有开一些小旅馆供过客的人住宿。
　　苏尔要穿过这条街道才能进入锡鬼街，他和那些大人物不同，没有什么坐骑可以一条直线的飞过去。
　　穿着破旧灰裙，裙摆挽到腰上的魔族妇人们将食物的香气用扇子唿扇着，指望引起客人们的食欲。
　　苏尔似乎闻到一股烤羊肉的味道，虽然他不是很敢去思索那到底是什么的肉。

　　忽然前面传来一阵嘈杂的叫嚷声。
　　看热闹的人群渐渐集中，叫骂的声音传过来也模糊了。
　　苏尔本来没有兴趣理睬的，但他发现热闹的来源刚好就在他必经的转弯点上。要是这群喜欢看热闹的无聊看客们不散开，凭他的身子骨还是很难挤进去的。
　　他靠近一点，刚好一个大个子三条腿的魔族骂骂咧咧的离开，留给了他一些空地，他很自然的钻进了看热闹的人群中。

　　“……臭小子，今天不他妈把你屁股打开花……老子……”
　　苏尔顺着两条大象腿向上看，仰头见到一张长长的马脸。那半巨人一只手拿着一个类似狼牙棒一样的木质工具，另一只手则提着一个小孩子的衣领。
　　在苏尔看来情况恐怖的不得了。
　　那小孩子体型几乎只有巨人的一段小臂的长度。身上衣服脏兮兮的，似乎摔了不少个跟头，短短的黑发也被泥浆浸湿了。

　　小孩子抓着衣领，挣扎着。
　　“放……开，丑八怪……”因为脖子被衣领勒住，呼吸不是很顺畅。
　　马脸人似乎没听清似的，将小孩子提到耳边。
　　“丑八怪！呸！”
　　小孩子一个唾沫喷在马脸人耳朵里。
　　苏尔看到那长长的脸瞬间爆红，简直是气炸了。
　　而那个小孩子的长相和人类的小孩子几乎没有区别，纤细的脖子吊在那里，简直随时就能断掉一样。
　　“真倔啊。”苏尔皱眉，嘟囔着。
　　但随即就看到马脸人挥舞起狼牙棒，朝小孩打去。
　　苏尔吓了一跳，一瞬间反应过来抽出背后的刀，冲上去一刀砍断了狼牙棒。
　　转眼看去，小孩子已经不在马脸人手里，而他的手被另一只巨大的手扣住了手腕。

　　事情发生只在一瞬间。
　　苏尔甚至来不及看清楚除了他以外出手的人是谁，马脸人就幻化成一道模糊的影子，如爆炸一般，“轰隆”一声嵌进了墙里。
　　空气中抖动出来的粉渣落到了离得不远的苏尔身上，他拍了拍头发。
　　身后一个油腔滑调的声音正说这话：“……什么？还在害怕？真的是，别给你爸爸我在这儿丢人了，离家出走的不是你自己吗，啊？……”

　　那人身上穿着居家的绿色条纹长袍，看上去悠闲的不得了。
　　胸口敞开一点，颈上挂着一只单片眼镜，棕色的头发在脑后扎了个小辫。
　　那脏兮兮的小孩子正被他掩护在身后。

　　“你谁啊，大叔？”苏尔奇怪的望向他。
　　那中年人瞥了他一眼，一只手从领口伸了出来，搔了搔长着短短胡渣的下巴。
　　真是，完全明了的咸湿大叔典范。

　　“刚才的那个……哎？是你啊……”
　　一个熟悉的有点模糊的洪亮嗓音响起。
　　苏尔一转头，有点惊讶，“歌比亚——”
　　面前的像熊一样高大的大汉似乎很有点惊喜的朝苏尔走来，也或许是跺来……苏尔觉得脚下的石板都有震动的迹象。
　　“什么嘛，原来都认识啊。”
　　大叔有点不耐烦似的抓了抓后脑勺，把身后的小男孩推出来，“两个英雄挺身而出救我家的破小孩儿，太抬举他了。歌比亚，来介绍个认识认识。”
　　这个人轻浮的气质，简直从呼吸里就感觉到了。

　　“啊，俺前几天在阅兵的时候认识的小兄弟，”歌比亚好像特别高兴，又一巴掌差点没把苏尔拍土里去，“脾气很合俺意。这个是史蒂芬恩，俺朋友。”
　　史蒂芬恩皱着眉，“什么都没介绍清楚。嘛，在这里遇上也是天作之合，小哥要不要来我家坐坐，毕竟你也对我家小破孩儿有再造之恩……”
　　“这么一句话已经用错两个成语了。”
　　“……嘛，有什么关系嘛，不要在乎这……哎哟！”
　　苏尔无语的看着面前被自家小孩儿踩得抱着脚原地打转的中年大叔，旁边歌比亚仿佛没看见一样的在那里训斥着虐待小孩未遂的马脸。
　　小孩冲着史蒂芬恩和苏尔一个鬼脸，冷哼了一声，转身就跑。

　　苏尔转头扶着史蒂芬恩，“喂大叔，你真没事吗？”
　　史蒂芬恩干笑着，抓着脚趾，“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啊……”
　　“所以说……哪里有联系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