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脏脏凤凰流沙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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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纵身一跃，扯着白纱坠下天凛。
视野中，那团柔美的白色越来越黯淡，直至消失。玉暖转身离开神渊。
这女人，一直都很蠢。
在茶水中混入有安眠效果的花瓣，待天神饮下，她借口离开。用宝物瞬移至凰女身旁，以身为饵诱她袭击，再用“流素”赶她进神渊。从展开到结束，计划进行得异常顺利。
霓空神境悬浮于神界顶端，在边缘有一层天然的飓风屏障，为神渊天凛。即是神族都难以飞越，一旦被卷入会粉身碎骨。有“流素”控制，凰女掉下去必死无疑！
崇羽是她的！秀气的脸上划过一丝狠厉，神又如何，仙又如何，都别想夺走。
每次提到那个女人，崇羽的态度都很冷淡。他们订过婚，现在泡汤了，仍令玉暖感到威胁。
莺歌和燕舞告诉她，涅槃前的崇羽天神，和凰女曾是青梅竹马，他们形影不离地相伴几百年。崇羽一朝忘却前尘，将她带回临光神宫，凰女就极少在他面前出现，还搬到另外的地方住。这很好，不用经常在同一个屋檐下相遇，她讨厌见到这个情敌。
可是凰女身为羽族，凤凰族的一员，受天神羽翼庇护的子民，总有需要她出现的场合。只要有她的身影，崇羽的目光总会长久地停留，又在凰女看过来之前，移开视线。
她看得清清楚楚。
这丝隐晦的感情，天神自己都未曾察觉。
这一切，她嫉妒得快疯掉。但天神喜欢淑雅的女性，她断不能像凰女那样，表现得愚蠢又可悲。难以容忍的是，他居然真的要送她回凡间！凰女，一定是她，在背后说了坏话！
仗着自己在崇羽心里的地位，以为她是个凡人便好欺负！如果没有凰女，她就能一直留在神界，陪伴着他。
无人知晓，凰女从此消失，只怪她又蠢又笨！铲除掉最大阻碍，玉暖扬眉吐气，觉得空气变得更鲜甜了。
“阿暖。”
声音如奏响神乐，低低吟出她的名字。
本该沉睡的少年，立在不远处，绛红衣摆如凤尾般安静地叠在身后。他身上散发着柔和的光晕，很淡，风一吹就要消散。
什么时候来的？她上前环住崇羽的手臂。神君没有推开她，朝日般温暖的气息，令她安心。
天神淡淡开口：“你的花簪呢，怎么少了。”
她放松下来，柔柔地笑了：“凰女仙子哀哀求着我，想讨一个去。”轻轻摇着他的衣袖，嘴唇轻嘟，十分娇俏。
“所以你就给她一个。”天神捧起她的头发，白皙的手指穿过发丝，用指腹轻柔梳理起来。少年神情专注，如玉雕的神颜离她那样近，纤长睫毛轻颤，扇起微弱的气流。
玉暖一阵脸红心跳，顺着道：“嗯......既然以后都不会再见，那便给她罢，留作纪念。”
“不喜欢就丢掉。”声音骤然发冷。
是第一次，崇羽用冷漠的语气对她说话。她一惊，才察觉头发披散下来。
他掌心里躺着五支花簪，璀璨如昼。宝石拼出的花朵，栩栩如生，每片花瓣都薄到极致，闪着透亮的光，像太阳般永恒盛放。
绛红色衣袖飞扬，稠密的金色云纹舒展。那绚烂的花便滚进深渊，被烈风揉得支离破碎。少女慌忙伸手，什么都没抓住。
“若不愿走，留下便是。”平静的声音，听不出挽留的意思。王的华袍擦过她的裙角，红与白相交后分离。
神渊逸出的冷风，吹得她一阵战栗。是她做错了吗？
封汐一下腾空，四肢不受控制，被吸入神渊。
倒计时屏幕放肆地铺满整个夜空。像看戏一样，兴奋地闪着屏。这个世界里除了她，没人能看见系统的透明板。
盘在胳膊上的毒蛇，变回月白的飘带。像满盈月光的溪流，银白色光芒剧烈晃动，被烈风拉扯得几乎要洒出水来。
流素。神女采集十二缕不同颜色、不同形状的月光，凝成流淌着月光的缎带，名为流素。
这是熙凰的东西，他可真舍得......凰女啊，你连个替身都不如呢。嗤笑一声，她捏紧手中的金属，用力扎向丹田。
灵海内，仙气充沛，有一头迷你的火凤自由翱翔。尖锐的金属刺入腹腔，挟着零星冰花，沾上凤凰的羽毛就化成厚重的冰链，层层缠绕将它困锁。
“叽——”凤凰发出一声惨叫，变成一颗火红的内丹。冰链绞紧，内丹上出现一丝丝裂痕。
五脏六腑仿佛被锁链串紧，架在火上烤。封汐面色煞白，眼睛和鼻孔流出汩汩鲜血。只要不满足判定的条件，没有能对玉暖造成伤害的攻击力，程序自然无法继续运行。
她铤而走险，爆破了凰女的仙丹。身上破了个大窟窿，仙气和生机源源不断地流逝。
“08：02”
倒计时闪烁，不再前进分毫；屏幕疯狂刷新，依旧没能阻止系统瘫痪。
强烈的失重感袭来，风刮得她耳膜刺痛。被流素缠得太紧，她无力挣扎，仰面坠下神渊。
记忆最后，时间静止了。一片漆黑的世界里，唯独天空那盏明月徐徐散着光亮，遥不可及。
是梦。
很长、很长的梦，不知道是谁的一生。
梦境最后，是雨天。她站在现代的十字路口。地面的积水映出的信号灯的颜色。雨伞斑驳陆离，交错在黑与白的人行线上。
包里有东西在振动，她掏出一部手机，显示未接来电99+。很快，新的电话又打来了，在振颤前，她接通那串号码：“你好？”
“......”
声音从后面传来，有人正呼唤她的名字。
可是她身后什么也没有。
视线变得模糊不清，一阵天旋地转。她急忙眨眼，光线透进来，这次好像真的能睁开眼睛......
一团毛绒绒的粉色映入眼帘。这是啥？艰难调动起回忆。可脑子像半干的浆糊，怎么也转不动。随它去，她放弃思考这怪异的东西，顺应眼皮的号召，睡觉。
周围的声音喧嚣，吵得她不得入眠。有人在她旁边说话：
“这朵花归我喽。”
凉凉的东西戳在她脸上，像金属。她费力睁开眼，是一朵很漂亮的宝石花。之前似乎安在谁的脑袋上，她想不起来，反正不是她的东西，她才不关心。
刚合上眼，那人又道：
“这条破布拿去扔喽。”
她眼睛睁开一条缝。那人手里拿着一条破破烂烂的脏布，上面流转着黯淡的月华。流素......这是别人的遗物，不是她的。这人有毛病吧，乱拿别人的东西玩，还扰她清梦。
碎丹后劲太大了，疼得她神经衰弱，要好好睡一觉，补回来才行。喧腾的声音还在继续，却越来越弱，“嗡”地消失。耳根子终于清净了。
封汐继续做梦。
她是一个流心包子，被放进蒸笼里焖。蒸笼很大，却只放了一个包子，连能说上话的同伴都没有。她默默地忍受高温和水汽，默默地窒息。
热。
好热。
薄薄的面皮似乎要被蒸化了。肚子里的甜甜的蛋黄沙沸腾起来，咕嘟咕嘟吐着泡泡。
救命，太热了！
她开始挣扎。包子能完成的动作实在有限，她只能用柔软的肚皮去顶蒸笼盖。毫不费力，她一下就顶开了盖子。
缝隙中吹来凉丝丝的风。封汐贪婪地呼吸着，身上的热气散去不少。她一鼓作气，用力撞向那道裂口。
啪叽。
流心包子掉到地上，变成了脏脏流心包。
真实的痛感令她清醒。
“你可真是命大。”悦耳的声音如拨动仙琴。一只纯白的鸟立在枝头，侧着脑袋看她。它暗红色眼睛闪了闪，尾羽悠然垂落至地。
刚才的话正是出自它的喉咙。
一片散发着初曦光芒的羽毛，自它尾部脱离，悠悠飘来。
“每日两个时辰。”说完，白鸟扇扇翅膀飞走。
封汐还处于“为什么鸟说话都这么好听”的震惊状态，傻傻地想用手接，却发现自己手没了——
变成灰扑扑的翅膀。浑身都是这样难看的羽毛。
尾巴还秃掉了。
封汐再次受到惊吓。
刚才那只白鸟，那么干净，那么漂亮，尾羽浓密又长......都是禽类，还分云和泥......她酸得直落泪。
她想查看状态栏。凭意念便能随便召出的透明板，突然没了反应，她怎么呼唤也不见。绿豆般的小眼睛眨了眨，若有所思。
莫非，凰女被摔坏，天道给她重新换了一个本体？不不不......封汐立刻在心底否决。生的机会只有一次，死亡代表一切结束，任务目标死亡即是系统任务失败。天道咋可能发善心给她换新机？为啥不直接把她欠条勾了，哦，她还欠着债呢。
她应该还是凰女，会变成鸟形态，或许跟碎丹有关系。化成人形需要内丹，现在她没有，所以变回原形。她又看了眼这身脏兮兮的羽毛，这也太丑了......
那么，系统会宕机，不是因为她的形态变了。之前屏幕的倒计时确实终止。既然程序无响应，罪魁祸首可能就是她......倒是好事，她可不想再受阻挠。
灰色的小脑袋转向那片羽毛。白羽静静地悬在她面前，散发着和煦的微光。既然手不好用，那就只能劳烦她动嘴了。红色的喙，小心啄下白羽。
一瞬间，她被春回大地般的温暖拥抱。霜雪消融，万物在春晖下茂盛生长。
“嗯......不算太糟糕。”封汐轻声嘟哝。却不小心被路过的晨风听见，当作醒梦的天铃，捎去神宫。
天边亮起灿白，鸟雀啁啾。她瞧瞧左右，全是青翠绿植和艳丽的花。这是哪儿？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脏脏凤凰流沙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