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家日常》有谷之

3、打弟弟要趁早

　　“真真啊，我跟小王要去烧烤摊，你去不去。”余商招呼着。
　　“不去，别找我，我要看番。”余真瘫在沙发上，转了个身继续看电视上的博人传。
　　余商叹了口气，“那你也别看这个啊，燃不起来的。”
　　余真摇了摇头，“你不懂这种半燃不燃的快乐。”
　　余商：“……”
　　你快乐就好。
　　“那我走了啊，中午之前回来。”余商说。
　　“走好，回来的时候给我带阿五家的冰棍。”

　　到烧烤摊的时候小王已经吃了起来，边吃边朝余商挥手，含糊道，“商哥你快坐。饿死我了，我早餐都没吃，今天不来三十串腰子都对不起我这个胃。”
　　余商开了罐可乐喝着，等小王终于咽下嘴里的食物才开口，“大清早的约我出来做什么。”
　　小王看了一眼余商的背后，“你弟弟呢？”
　　“在家看电视呢，干什么，找我家真真干嘛？”余商警惕道。

　　“我就问一下而已，你干嘛一脸防贼样啊。”小王说完又嘀咕一句，“见过护妻护夫的，就没见过护弟的。”
　　余商啧了一声，劝慰道，“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你要学会微笑面对这个世界。来，三二一，笑——”

　　小王：“……”
　　笑你妹啊笑。

　　小王不跟他一起扯皮，他压低声道，“商哥，咱几个人里只有你跟我一样有弟弟，今天叫你来就是想问你件事。”
　　余商尝了口烤肠，“说。”
　　“就是我发现我家那小子最近谈了个女朋友，天天捧着手机发消息，昨天晚上我起来上厕所经过他房间，就听见他跟那个小女孩语音聊天呢。那声音，那表情，哎呦妈呀，腻死我得了。”小王说着抖了抖肩膀，“我他妈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我谈恋爱的时候都没他腻歪呢。”

　　余商面无表情，“纠正一下，你没谈过。”
　　小王皮笑肉不笑：“……你就非得提醒我母胎单身十九年是吗。”
　　“来，你继续说。”
　　“说屁说啊，我就想问问如果你家真真也谈了你会怎么做。”
　　余商抬头望天，想了一下自家弟弟平时的举动，表情，声音……末了叹了口气，“抱歉啊，我想象不出来他会有对象，假设也不行。”
　　小王想了一下余真那张嘴，也叹了口气，“商哥你也不容易啊，咱真是同是天涯沦落人啊。”
　　余商喝了口可乐，面无表情，拒绝挂钩，“我们不一样，我家真真乖得很。”
　　小王：“……”
　　他就不应该跟某位资深弟控说这件事。
　　悲伤的是他，受伤的还是他。

　　“商哥，说实在的，我也不是不同意他谈女朋友，但他马上就要高三了，这紧要关头的谈个对象，还是这么一个粘人的。我就是怕他没精力去好好学习，毕竟以后的生活是他一个人的，我也不能永远帮他。”
　　余商知道小王家的情况，他爸妈都在外地工作，忙起来的时候根本没时间回家一趟。家里只有他这么一个大人，家里的事也全都是他一个人在打理，快高考的那段时间整个人都瘦了五六斤。但即使是这样，这个年轻强壮的少年也没有对生活有所不满，他依然在奋斗着，在努力向上着。

　　余商想了想，开口，“我不想给你瞎出什么主意，我觉得你应该得跟你弟弟好好谈谈。反正不管是跟谁谈恋爱，都要以学业为主。”
　　“有道理啊，商哥，”小王掏出手机，“择日不如撞日，我现在打电话跟他谈谈，以免夜长梦多。”
　　余商点头，给小王一个大拇指。

　　“喂，弟弟啊……我？我跟你商哥在烧烤摊呢，没什么事，哥就是想问你件事……你不是谈了个对象嘛，哥理解，毕竟哥当年……什么？没谈对象？害，你不用害羞，哥都知道的……行行你说…………”
　　小王沉默了下来，余商收起了大拇指。
　　等小王挂掉电话，余商已经把可乐喝完了。

　　余商平静问道，“什么情况？”
　　小王看上去像是被妖怪吸走精气一样，虚弱道，“他说他找了份家教工作，对象是一个读三年级的小姑娘，最近总是碰着手机是因为小姑娘去乡下玩，线下教育不了就线上教育。”
　　余商赞叹，“你弟弟服务的真周到。”
　　小王继续虚声道，“昨天晚上语音是因为小姑娘睡到一半在梦里解开一道方程，突然醒来后就去找他求证答案。”
　　“那为什么你会觉得他们在腻歪？”余商疑惑道。
　　小王抹了把脸，“我他妈昨晚不是睡迷糊了嘛，没仔细听他说什么。况且最近总捧着手机，是个人都觉得他们不对劲啊。”
　　余商，“你真棒。”

　　小王灌了瓶啤酒，良久，才开口，“今天我学到了一件事。”
　　“什么事？”

　　小王语气坚定道，“打弟弟要趁早。”
　　余商点点头又摇摇头，“你打，我不打。”

　　余商抬头看了眼太阳，起身告别，“再见吧兄弟，鸡毛掸子永远是你的好伙伴。”
　　小王指了指桌上剩下的一大堆烤串，说，“你去哪啊，剩下这些我吃不完啊。”
　　余商右手插兜，左手挥了挥，“你打包给你弟吃吧，我去给我弟买冰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