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日都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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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笑着看着庞泽君挂了电话，回身。
网球部的各位，都以一种惊讶异样的眼光看着他。
海棠靠在墙上，垂着眼帘一言不发。手冢抱着双臂，依旧平静的目光里，似乎隐隐有戏谑的笑意。大石有点愕然，但是还是敏捷地抓住了要扑上去八卦的菊丸的衣服。桃城表情有点古怪，一边呲牙笑一边瞟着靠着墙的某人。河村讷讷地挠着头，憨笑。
不二淡定地看着众人，拿出自己的手机，翻出通话列表。
第一行赫然写着：打入，忍足侑士。
“忍足今早与我通电话，说是小菊昨天打电话时情绪不对，让我看顾一下。”他咪咪笑，不急不缓地说。
“是吗是吗？”青春期的大男孩们勾着肩，有点想相信又很想八卦欲罢不能。
庞泽站在他身后，很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借口竟然早就准备好了么？谁知道你怎么着诓骗人给你来电话的。海棠抬眼瞥了他一眼，重又低头，什么也没说。手冢面无表情地推了推眼镜，什么叫做此地无银三百两，可算见识到了。大石脑袋上挂下一滴大大的汗，无奈地笑着摇手：“原来是这样啊。”
不二镇定笑。就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这样就够了。
庞泽朗无奈。
不过还是有好消息的。他想。至少他还在乎你，只是这种在乎，到达什么程度……长长叹了口气。恐怕他自己都不清楚吧……
“不二你先去吧，老师那边我帮你请假，只说是部里任务就好了。”大石无可奈何地摊手，“既然说了，不要让人家等太久。”
“好，那就拜托你了，大石。”微笑扩大，向众人一一点头，“那我先走了，再见。”
“哟~趁着下午逃学好好和漂亮学妹交流感情吧~”菊丸眨眼，重重咬了“漂亮”那个词，比出一个“V”字手型，呲牙咧嘴笑。
“呵呵~今天下午就算开小差了，明天也可以更努力地训练，英二，约好了明天咱们打练习赛，可别忘了哦。”
菊丸一愣，不二已经走掉了。
“什么嘛！哪里约好了啊！”他气呼呼地大叫起来，“不要自作主张！”
“嘿嘿……”桃城眼神怜悯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节哀……”
“？什么什么？”不解地回头，发现大家全部以一种同情忍笑的眼神看着他，包括那个小学弟，不要以为躲在后面偷笑就看不见！
“噗哈哈哈哈哈……”终于有人成功破功，一伙人都轻松地笑了起来，连手冢都染上一分温柔恬适的色彩。
轻车熟路地溜出学院，虽然是优等生但是逃起课来可一点都不含糊，走到站牌的时候刚好有车，忙赶了一步跨上车。
车门在身后慢慢关闭，青春学院越来越远。
手拉着扶手，面对车窗。
玻璃上隐隐映出他的脸。茶色的头发，微笑的眉眼，依稀是以往为亲人挺身而出时的倔强，童年的痕迹仿佛还留在眼角眉梢，却是否还霸占在心头不肯离去？
看着映出的自己失神，笑容渐淡，眉间微皱。
昨日便有些担心，只是不好说什么。今日早上悄悄去看了一下，果然不在学校，幸亏早早做了准备，骗来了忍足的电话。忍足你节哀，这个时候拉你当挡箭牌，那是在所难免的了。他默默地替忍足担心了一下。
竟然在这种时候让那种情况发生，自己也真是大意。可谁想她会在那个时候打来电话呢……
而且，最重要的是，被批判了呢……
他的笑容里掺上苦涩……
“不二，你知道吗？对每一个人都很温柔，是另外一种残忍。”
他想起少女决绝的身影，似乎要割舍掉什么重要得东西，在夜的掩护下狠心地消失，藏起所有伤痕。
割舍……吗……
他忽略心里阵阵的不适感。
青梅竹马，不过就是幼时的伙伴……而已。他告诉自己。
可是，为什么看不得她伤心？为什么舍不得她割舍？
车外是正中午的艳阳天，繁华的街市景色交替，少年隐约的笑容，却没能进到心里。
明明，是自己的计划，最后，却把自己，都绕进来了啊……
下了车，转过一个路口。
倏忽之间，那个身影便映入了眼帘。
茫茫人海里，不用寻找，一眼即见。
她坐在一个店门口的石墩上，衣衫有点单薄。她双臂撑在膝盖上，手撑着头，愣愣地看着对面的大楼。
料峭春风，扬起她的裙角和发梢。
他不由停下脚步，站在马路对面，扬起安静的笑容。
似乎有什么感应，少女回头，向他望来。
他站在马路对面，一手拉着身后的包，身上青学的黑色校服服服帖帖，给本是圆润的少年，添上一份稳重的色彩。发丝有些凌乱，似乎是刚跑了步。弯然的笑意满盈，这次却带着无比真实的感觉，那释然的笑意，透过空气，穿过长长的街道，爬上她的嘴角。
那一刻，喧嚣不在，灯红酒绿，比不上那隔街的笑颜。
那一刻，花香绿树，万紫千红，比不上那微微飘动的茶色发丝。
她恍然觉得，能在这一刻待在你身边，已经足够了。什么后悔和伤心，都可以放下了。什么痛苦和伤心，都已经值得了。
她歪歪头，开心地笑了。那笑容渲染开来，染出了一街的春色。
“怎么跑这么远？”不二走过马路，来到她的身边。
她已经跳下了石墩，正在整裙角，抬起头时笑容是以往不曾的灿烂。
“哎？我想来了这么久也没有随便转转，结果对东京这里还是一点也不了解，所以就请假出来了啊~”她眨眼，语调轻快。
“那么说，其实你根本没病。”不二强忍语气里的笑意。
“嘿嘿，对不起啦！竟然还迷路了，实在是对不起学长。”
不二摇摇头，笑得很是绝色，很是怜悯地看着她，拍肩。
“我倒是没关系，可惜学校那堆人啊……”
“呃……”头顶滑下大大的几条黑线，竹内无语问苍天。
当然，她没有提及送照片的事情，他也不会。她没有提及昨天的不快，他也不会。
更重要的，他为什么会赶来。
这个问题，只要埋在心里，就好了吧……
“为什么不去餐馆等，你应该还没有吃午饭吧？”
她“嘿嘿”讪笑：“呃……这个……”
难道连吃饭钱都没有带么……不二瞬间觉得今天天气真的是挺冷的。
叹气。“好吧，你想吃什么？”
竹内菊眼镜一转，指着街角一家面馆：“就那里了！”
“嗯，好。”
就像以前做过千百遍那样，不二转身，想要拉起她的手，却突然惊觉已然不是以往的青葱岁月，不能再两小无猜地拉起她的手。他神色不变，仿佛只是回身时甩臂一般，又收了回来，顿下脚步等她。
竹内菊并没有注意到这一切，只是自然地走到他的身边，向街角拉面馆走去。
点上两碗热气腾腾的拉面，两人面对面坐着。
“不二学长也没吃饭？”竹内菊双手交错撑着下巴，大眼睛一眨一眨。
“呵呵……在学校吃了一点，可是我又想吃拉面了……”竹内菊觉得不二的笑容似乎都在kirakira地闪着光。
“唉……一如既往的芥末拉面么？放那么多辣……啊！”
一如既往啊……
竹内菊差点就把自己的舌头咬了，连忙捂住嘴，竟然说出这么没脑子的话……
不二不紧不慢地往汤里加着辣椒，温声问：“怎么，咬着舌头了么？”
“唔……嗯……”没有发现么？少女舒了一口气，忽略了少年嘴角拉大的弧度和眼中浓郁的笑意。
“不二学长……”
“哎？什么？”
“你喜欢吃辣椒可以，为什么给我也加这么多辣椒？”
“啊！因为吃辣椒有益于口腔伤口的愈合，你不是咬着舌头了么？”关心地语调微微上扬了一下。咬着舌头的时候吃辣椒，那种痛感会很舒服的。
“唔……假的吧？”
“什么假的吧，这个时候不应该问‘真的吗’吗？”听起来好无辜！吗吗之类的真有意思。
“不二学长的话，总觉得不该轻信呐……”你的笑容很奸诈你知道么你肯定不知道吧……
“哎呀！被学妹这样说，我会很伤心吧？”
“那个疑问的语气是个怎么回事呀！”
……
最后两人都吃的眼泪汪汪的大笑着走出了拉面馆的门。
大街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日本的街道，比英国要拥挤得多。漫无目的地闲逛着，嘴里还不闲着。
“呀呀！弄成这样，都怪学长！”
“唔……是学妹不相信我才会这样啊！”
“喂喂这句话根本就没有逻辑在里面吧！”
“相信我的话，辣椒之神就会保佑你不会如此的！”
黑线压顶，辣椒之神……少女的眼神明显写着：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子么？
“相信我的话，就算只有我，我也不会让你难受的。”
头摇得像拨浪鼓。“不信呐真的不信呀！”
“呵呵……”
调侃式的话语得到了调侃式的轻松回答，听的人和说的人，却都把真实的感触压在心底，压在那个柔软的不可触摸而且无人可知的地方，沉甸甸的重量却满满载着甜蜜。
啊！不能再如此简单的被感动了啊！少女手搭凉棚看着远处的太阳。
今天是个艳丽的春日呢……
“你来东京不久，还不认得很多地方。”不二说，“今天下午，我带你转转吧？”
“嗯……学长你不用上课了么？”
“既然请过假了，就好好玩玩又何妨……”
“嗯！那好啊~今天拜托学长喽~”
“放心！”少年的笑容大大的，绚烂缤纷。
少女抖了一抖，小声嘀咕……“我怎么觉得这么不放心呢？”
“哎？你说什么？”
“什么都没有肯定是你的错觉呀错觉！”
“哦？是么？”语调上扬，绝对没好事！~~o(>_<)o ~~
“真的真的真的哟~”少女拼命地点头，像小鸡啄米。
“嘿嘿……”
虽然说着一些调侃的话，竹内菊却觉得，这一刻，自己真的很幸福。
她想着，回家要记得给妈妈打电话，即便是国际长途，话费之类的，比不上妈妈啊……
她想着，回头让回请一下庞泽少年，最近他帮了不少忙呢……
她想着，有空要去冰帝看望一下忍足，上次实在是麻烦他帮忙遮掩了……
她想着，要和班里同学多接触，多交一些朋友……
她想着，这个世界，果然还是个很幸福的世界啊……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日都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