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遥远的海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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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烁恶劣地用手捏住温凉的鼻子，温凉这才皱着眉迷糊地睁开眼睛。
这个时间不晚，好多学生都从校外回到学校，顺着路往宿舍的方向走。
学校里路灯清幽，路两旁都是葱郁茂盛的树，晚风吹过，发出沙沙的声音。
乔烁和温凉并排走着，走得很慢，乔烁不时把担心的目光看向温凉。
温凉走路看起来还算正常，但乔烁看得出来，温凉已经恍惚了。
“唉！”乔烁大大地叹了口气。
温凉抬起眼睛，眼神疲乏中带着疑惑：“老乔你怎么了？”
“好担心你哟，你转专业之后可没有我这么好的室友了。”
乔烁拍着胸脯，语气像在开玩笑，但他说的是实话。
温凉停下脚步，垂着眼睛木讷地想着什么，好像已经疲乏到不能同时进行两个动作。
“老乔，我不转专业了。”温凉微微皱起眉。
“啊？”乔烁惊讶，心里雀跃的同时又觉得温凉醉得乱说。
“不转了。”温凉重复了一遍，眼睛定定地看着乔烁，“你说的很对，我其实……一直在逃避，我转专业只是为了逃避，我连家里人都没有告诉，因为我本来理由就不够充分，连自己都说服不了，我怕自己不能下定决心。”
乔烁怔愣，心里打着小鼓——这熊没醉啊？
“我是个很没方向的人，我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这人生一眼能看到头的没意思，像在走固定流程一样，可是老乔，你总能打破我的惯性。对我来说你是个例外，也是我最想成为的样子。”
“熊哥，你清醒着吗？你不转专业了？真的不转了？说话算话吗？”乔烁激动得问出一大串问题。
“嗯，那天之后我就决定不转了。”温凉点头看起来憨憨的，“我没醉，只是困。”
“你也不早说，害得我一直郁闷！”乔烁乐得有一种在地上打滚的冲动。
他张开双臂扑上去，准备给温凉来个拥抱，但他大脑短路居然忘了温凉今天喝了酒。
两人一块失去重心，乔烁连忙把自己的手掌垫在温凉的后脑勺。
温凉本来就眩晕，一瞬间只感到天旋地转，屁股着地，他吃痛地咧嘴“嘶”了一声。
被拉起来的时候温凉整个人都是懵的，乔烁耷拉着眉毛可怜巴巴地看着他，他缓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是乔烁的锅。
“……老乔，我觉得你就像那个惊叹号。”
温凉不再为转专业的事烦恼，心里的负担一下子就轻了不少，学习效率居然也有所提高。
学生会换届在即，开完六月份的例会，温凉跟程子轩询问换届的事。
程子轩惊讶之后又露出欣慰的笑：“这才对嘛，到时候好好表现，放心肯定没问题。”
这胸有成竹的样子让温凉愣了一下，怎么有点内定的感觉……
程子轩看得出他在想什么，补充道：“不然你以为，有些人平时不办事不参与，一天天的混，光凭那几分钟演讲就能随便躺赢了？”
学生会干部竞选的结果还没出来，但程子轩已经放心地把下学期的迎新晚会交给温凉来跟进，有时还会在丘丘消息里嘱咐、教给他一些事情。
令人忐忑的英语四六级考试结束了，期末考试又紧跟着来临，大一的最后一段时光在充实的忙碌中渐渐流逝。
320宿舍大家早就买了回家的车票，时间不太赶，最后一门考试结束的当晚，大家去市中心的披萨自助餐改善了一顿，来犒劳自己这段时间的勤奋。
他们在端着饮料随意碰杯，用手机拍下这个年纪最开怀的笑容，在观光电梯里看夜幕和彩灯升起。
温凉是离家最近的一个，第二天上午就要坐大巴车回家了。
江川和李萌在宿舍里收拾行李，在宿舍中间铺开了两个大行李箱，边收拾边互损。
温凉跟他们道别，出门之后又被乔烁追出来，乔烁笑着，露出两颗虎牙，摊开手是一个小熊猫挂件。
这个纪念品他只买了两个，当时还没来得及给温凉，就发生了那些不太愉快的事。
后来温凉要转专业，他觉得给了也没意思了，索性连自己书包上挂的那个也摘掉了，这次他终于记起这个小熊猫挂件。
温凉拖着行李箱消失在楼道，不一会儿，他的背影就出现在宿舍社区的门口，小熊猫就挂在他背包最显眼的位置。
乔烁站在楼道的窗户前，看着温凉走出去，天很晴，阳光满地。
他心底有个声音喃喃地说：“我好像开始想你了。”
乔烁家离得太远，从学校回家需要跑大半个中国，坐高铁中间还得中转。
到家的第一天早上，不用再参加田径队的训练，再加上回家途中的疲乏，乔烁赖床醒了也不想起来。
他趴在床上，枕着手臂看自己上个月错过的KPL季后赛回放。
屏幕忽然顿住两秒，紧接着就是老妈打来的视频电话，乔烁想起来从自己回到家还没看到过老妈。
点了接听，老妈出现在屏幕上，浓密的大波浪头发又换了个红……到发紫的颜色，她脸上的妆容明艳，背景里面的建筑物看起来像外国的。
手机里传来老妈爽朗的笑声：“小烁，已经到家啦？也不跟妈妈说一声。”
“哎哟老妈，说不说有什么关系反正你也不在家。”乔烁懒散地把手机界面切换到KPL比赛，只给老妈视频留了个小浮窗。
“我跟你小郑姨姨出来旅游了哈哈，这个不是重点，你看妈妈有没有什么明显的变化？”
乔烁点开浮窗，看到老妈非常刻意地把头发拨到耳朵后面，她的脸好像小了一圈，肩膀也瘦了。
“哇，老妈你不会真的去抽脂了吧！你不是说怕疼吗？”乔烁惊讶地咧嘴。
“没有，我吃得特别少，就瘦下来了。”
“不运动吗？”乔烁随口一问，问完了才觉得想都不用想。
“没必要，我觉得这么下去我肯定能瘦到理想体重。”
“……会反弹信不信。”乔烁无奈，兜着下嘴唇吹了一下额前的头发。
“不会的，我坚持下去肯定能保持。”老妈很固执。
“好嘛好嘛，”乔烁看看老妈背后的异国风景，抱怨道，“旅游也不带我。”
“你又不陪妈妈逛街，每次出去也是各玩各的，男孩子长大了一点都不可爱了，还是女孩好。”
乔烁耷拉着眼睛，冲老妈撇嘴：“那你们快生个二胎吧，我真的不介意。”
“想都别想！”老妈的脸瞬间拉下来，语气不悦，“你这孩子真是的，一定要破坏妈妈的好心情吗？”
至于吗至于吗，乔烁简直大无语，看这情况，再聊下去就要起火了。
乔烁连忙打住她的话：“没有没有，咱不提了，就当我什么都没说，我要起床了，挂了啊。”
“行吧，那我给你多转点钱，你去旅行社看看有没有想去的地方，问一下薇薇、嘉琦他们要不要一块旅游去。”
“好好好。”乔烁敷衍地应着，屏幕早就切回到KPL比赛回放界面，枕着手臂不想动。
没过几分钟，手机顶部跳出来一行丘丘消息。
璐哥：乔烁，一会儿九点钟有空吗（/呲牙）。
璐哥：打王者十人征召房间缺人，要不要来？
乔烁：哈，刚好在闲着，缺几个人啊？
璐哥：缺三个，江川和萌萌问过了，都没空诶。
乔烁：那我问问熊哥去。
温凉待在卧室里，斜躺着把腿耷拉在床沿，脑袋旁边反扣着一本书。
被子已经叠起来了，但他就那么躺着，还是懒得起来。
他从枕边摸到手机，看到班级群里忽然有了好多条新消息，没猜错的话是期末成绩出来了。
温凉手一摊，手机滑到床单上，他闭着眼睛放空了一会儿，又控制不住地拿起手机，翻了个身，然后坐起来。
不出所料，往上翻消息就是期末成绩的Excel表格，温凉迟疑着还是打开了。
他飞快地滑到最后一行，放大界面，然后一点一点地往前挪，从最后一名到第十名都没有他的名字。
第八名……第五名……第三名……他忐忑着，深吸一口气，顿了半晌才继续往前划，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第一名是个本省的女生，已经连续两次期末考第一了。
温凉一瞬间失落却又如释重负，不由得想起一些久远的记忆，那些仿佛流淌在他血液里的话。
“怎么总是第二名？”“这么小的错误不应该啊。”“你又考第二啊，万年老二。”“老师等你拿第一等了好几年。”
可是我真的努力了，温凉失神地看着手机屏上满满的空格，这倒霉的人生是被诅咒了吧。
丘丘视频聊天的声音忽然响起来，温凉下意识地要去点拒接，却在看到“老乔”两个字时，慌忙把手指移开。
温凉迟疑，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睡衣和头发，这才把电话接起来。
手机屏幕上，乔烁头发有点乱，后脑勺枕着手臂，他光着上半身，胳膊上肌肉线条优美。
他睫毛半掩，眼睛里透着一种惬意的慵懒：“早啊，熊！”
温凉看到这画面的一瞬间，脑子居然卡壳了，接电话前预想到的话一句也想不起来。
作者有话说
第71章 遥远的海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