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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   书房。
      萧厉在灯下,翻看来自禁军各卫的情报。太子动作频频,是时候采取措施了。

      青牧闷着一张脸进来。
      萧厉道:“宁长乐有什么异动?”

      “哇呜——”
      青牧一嗓子,嚎得萧厉手一哆嗦,差点把信纸撕掉边角。

      萧厉道:“发什么癫?”
      青牧抽抽噎噎,上气不接下气:“呜呜……王妃太可怜了。王妃在冷风里排了两个多时辰……呜呜呜……

      一想到王妃当时的表情,我就……到底是受了多久的苦,释然又悲伤……呜呜呜,不行啦,我好心痛。王爷你没有心……你还让我监视王妃……”

      萧厉卷起信纸,用烛光点燃,平静无波地说道:“所以王妃真的就只是在排队?”

      青牧哀怨地看向萧厉:“你还怀疑王妃!薄情郎!”

      萧厉一个眼刀甩过去,青牧条件反射般双脚一并,站得笔直。

      “禀告王爷,王妃真的只是在排队,办理完户籍,就立刻返回府上,没有做停留,也没和陌生人接触。王爷,王妃还需要监视吗?不如……”

      萧厉打断对方,道:“跟好。”
      青牧顿时如泄气的皮球,精神萎靡,闷闷不乐。
      萧厉调笑道:“喜欢上宁长乐了?要不要我帮你撮合撮合。”

      “禀告王爷,属下绝无此意。”青牧举天发誓,“王爷是王妃的。”

      萧厉不在意道:“怕什么?如果宁长乐真没有问题,那就是我的世侄。我定保他平安,许他一户好人家。是娶是嫁,皆为他做主。”

      青牧一时哽住,不知王爷是真傻,还是装傻。都嫁给你了,还怎么许给别人家?

      萧厉从书房出来时,夜色浓重,月上枝头。

      王府中的大多士兵负责巡逻防卫。只有几十个兵士轮值打扫。

      故偌大的王府实际上没有贴心侍奉的仆从,萧厉提着一盏纸灯笼,慢悠悠地晃回寝殿。

      他推门而入。昏黄的烛光下,身穿白亵衣的宁长乐坐在他的书桌前,正低头看书,身段尽显婀娜。

      萧厉:一定是我打开门的方式不对。
      萧厉退了出去,抬头看匾额——“银安殿”。没错,是自己的寝殿。

      他再次推门而入,宁长乐正抬头,目光柔和地看向自己。

      萧厉头皮发麻,硬生生打了个寒颤,呵斥道:“谁让你在我寝殿?”还穿成这副模样,以侄欺叔!

      宁长乐合上书,淡然道:“许伯。”

      “好大的胆子,就算是许伯也不能……许……许伯。”
      萧厉顿了顿,再次开门,退了出去。

      宁长乐手指细细摩擦过书的目录,唐太宗所著《论政体》。
      “君,舟也;人,水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千古治国名句,就出在此书。

      萧厉把许伯从被窝里揪了出来,苦着脸问道:“许伯,你做什么呢?”

      许伯理直气壮:“新婚夫夫不住在一起,王妃怎么怀孩子?小王爷,你都满二十了。边关李将军的儿子,比你小一岁,孩子都可以上私塾了……

      你再不努力,老王爷什么时候可以抱孙子?趁着我这把老骨头还硬朗,还能替你多照料孩子几年。”

      萧厉:“许伯,我现在是‘重病之身’。重!病!”
      “身体又不是真的有问题,你不就是装的吗?”许伯翻了个白眼。

      萧厉冷抽一口气,不服地辩论:“装怎么了?装也是一种战略,一种姿态。意味着,我不想动,谁也甭想招惹我。你不能蔑视它。”

      许伯摆摆手:“老夫不管你什么战略不战略,老夫只想看到白白嫩嫩的小娃娃。”

      萧厉的手掌拍了再拍:“许伯,你想想我们现在的处境。步履维艰,这场联姻就是动乱的开始。如此艰难……”

      许伯:“艰难耽误生孩子吗?不耽误啊。”
      萧厉气恼地转了个圈,挑眉道:“行。许伯你等着,我这就让宁长乐睡走廊,冻死他!”

      忍着一肚子气,萧厉气势汹汹地打开寝殿门,怒目而瞪。
      咦?人呢?
      萧厉径直冲向床,敢爬床,一定要把这不知好歹的家伙扔到门外。

      掀开被褥,空空如也。

      “王爷,明天我会搬出去。今晚,我睡卧榻。”宁长乐侧卧,手肘抵床,手掌托腮,似笑非笑地看着萧厉。

      一股苏苏麻麻的感觉直冲脑门。萧厉知道,这种感觉叫羞耻。

      萧厉维持着严肃冷酷的脸面,冷冷哼一声。用比行军扎营时更快的速度洗漱完毕,迅速窜进被窝。

      身姿轻盈矫健,堪比天上的雄鹰。不装了,摊牌了,我就是没有病。

      寝殿内静得只听见蜡烛燃烧时发出的细微“哧哧”声。

      宁长乐的声音清朗,带着些许流水过青石的清冷:“王爷,我重新向您介绍一下自己,我叫宁长乐。”

      今天已听你说了无数遍,宁长乐。萧厉闭着眼沉默不语。

      没有收到回应,宁长乐似乎也没有生气:“正如徐恩义说的,我一无所有,没有任何依靠。这些年,在徐家……”

      声音停顿片刻,再出声时带了些哑意,“王爷对我不必有猜忌。我也绝不会贪图不该得的。我是不是还没谢谢王爷?”

      说过了,在马车上,不过我没有回应。萧厉睁开眼,转了个身,从背对变成面向。

      宁长乐侧身睡着,被子形成起伏的波浪。月光洒在被子上,就像月亮照在海面,迤逦而暧昧。

      宁长乐在背对着他。萧厉心里升起一丝不满,感谢的话应当真情实意地面向他说。

      “不管说没说过,我还是想对你郑重地说一声‘谢谢’,谢谢你让我有了家。”

      宁长乐的尾音带上了哭腔,如琴丝一下下拨弄着萧厉的心弦。

      他恰好能看见宁长乐的侧脸,一滴泪自宁长乐的眼角滑落。

      砰——
      犹如无声的重音狠狠地敲击在萧厉的心房。

      而此时的宁长乐双眼如深潭,平静得一丝波澜都没有。

      他在等,等萧厉开口,等萧厉彻底放下戒备。

      “其实……”
      电光火石之间,萧厉猛然想起,宁长乐辛苦排队得来的户帖,却没有向我提起。若真认为我给了他一个家,不该把户帖交予我,请求进入宗人府归档,归入我的户籍名下?!

      他在用苦肉计和美人计。这个宁长乐,没那么简单。
      萧厉眼底压下一丝隐秘的兴奋,有趣,着实有趣。

      “其实……”萧厉难得一次温和地说话,“其实我听许伯说过,父王差点与你姥爷结拜为兄弟。如此算来,我也就是你的世叔,我们是一家人。我不介意你喊我一声'叔叔'。”

      宁长乐面容龟裂。好他妈一个‘叔叔’。
      萧厉比他小四岁,小狼崽子好生不要脸,占他便宜!

      宁长乐磨了磨牙,假装没听见。
      萧厉扬声道:“贤侄,贤侄,你睡着了吗?”
      宁长乐气恼地捂住耳朵,闷声道:“睡着了,听不见。”
      萧厉大笑出声。

      翌日一早,萧厉醒来,卧榻收拾干净,寝殿内没了宁长乐的身影。

      许伯说,宁长乐去喂猫了。
      萧厉嘴角微微上扬,跟我斗,还早着呢。

      萧厉道:“许伯,收拾出月华殿,给宁长乐住。”
      月华殿?不就在小王爷的寝殿旁边!许伯暗自欣喜,看来也不是没有可能嘛。

      —
      宁长乐拿着斗猫棒在乌云面前晃来晃去。
      五彩的稚羽没有丝毫吸引力。乌云撩了下眼皮,换个姿势,继续趴在窝里,一动不动。

      宁长乐双手合十,哀求道:“乌云祖宗,您就动一动嘛。”
      年纪越大越懒惰,运动严重跟不上。

      乌云尾巴摇了摇,扫过宁长乐的脸颊,“喵”一声,动完了。
      宁长乐挫败。

      久安眼珠随稚羽的摇晃转动,忍不住伸手戳了一下:“所以王爷真的在装病?其实很健康。”

      “嗯。”宁长乐一脸的沉重。

      久安摸摸下巴:“少爷如此美貌,同睡一屋,王爷竟然无动于衷,还让少爷叫叔叔,除非……”
      两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
      “喜欢女人。”
      “王爷不举。”

      宁长乐用斗猫棒敲了敲久安的脑袋:“想什么呢?”

      久安捂住脑袋,道:“情报上就是这样写的。不然花姨岂能如此轻松地同意你嫁入王府,非闹翻天不可。”

      宁长乐道:“不举肯定是假的,否则管家不会如此积极地撮合我和萧厉。”

      久安计上心来,附耳说道:“少爷,您不如勾引王爷,等怀有身孕,我就把王爷神不知鬼不觉地做掉。您生下世子,携世子以令安王军,独揽大权。”

  • 作者有话要说:  宁长乐:我想做你老婆,你却想当我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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