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点（亮光）》阿本猫

10、进腾的烦恼

　　进腾也不明白，以前到底是不是真得认识那一群人。
　　问塔矢亮的时候，那人也只是吱吱唔唔的，完全没有下围棋时的强势。进腾也曾想，这男人是不是有双重的人格，棋盘上一个样，棋盘下又是一个样。
　　雅美依然是彻夜的不归，进腾这个名义上的老公也是不知道说什麽好。
　　每天小夜对著他吵，偶尔他带著那孩子出去逛了几下，居然还起到了一定的效果。孩子玩起来，果然是什麽都能忘记。
　　可是玩归玩，玩完了之後，父女两个坐在桌子上发呆，大眼瞪小眼的。
　　往往在那个烦燥得要命地时候，电话就响起来了。
　　塔矢亮可是和进腾熟悉了後，每天一个电话过来，从围棋开始，然後聊到生活的起居，进腾也很惊讶，这个男人居然对他的爱好相当的了解。
　　进腾都有点怀疑这些年到底是不是和雅美一起过来的，不然一个认识不久的人居然把他的脾性摸得这麽彻底。有时他还在想，如果塔矢是女的，那娶回来肯定是赚到家了。
　　铃声一响起，就赶紧跑过去拿起来，
　　“哦，是塔矢先生对吗？”
　　小夜听到进腾喊塔矢先生的时候，眼珠子瞪瞪地瞧著话筒，然後就开始来抢。
　　“六七四八──”小夜使劲的念了起来，这个每晚来骚扰的电话，她都倒背如流了。
　　“进腾夜，你在干什麽？”进腾显然气急败坏，可又是没辙。
　　对方愣了一下，问他发生了什麽事。
　　“嗯，这个孩子在捣乱。对了明天有一场对局，对局完了後，我们一起去复盘吧。”小夜抓住电话线使劲的拽，等进腾说完後才发现，原来早就断线了。
　　“进腾夜──”
　　“进腾光──，爸爸──”

　　第二天，进腾的棋刚下到一半，口袋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吓得对面的对手坐得更直了，进腾看了一眼脸色有点仓白大汗淋漓的对手，自己也愣了一下，有这麽恐怖的吗？拿出手机一看，居然是塔矢亮打过来的。进腾也奈闷，那人应该知道他今天有棋赛的，昨天还特地在电话里告诉他的。
　　“你好，我是进腾光。”
　　“小夜在学校出了一些状况，她打了一个同班的同学。”
　　“你说什麽，小夜在学校打人了。好，你们在那里等著，我马上就来。”
　　“而且……”
　　还不等对方说完啪地挂断电话，向对手掬了一躬：“抱歉，我认输了。”
　　进腾也明白，那孩子向来很听话的，打人的事件虽也有那麽两回，可是学校请他们夫妇俩坐了几回後，那样的事也再也没有发生。而这次，又是为了什麽，不会又是强占别人的什麽东西，或者是别人说了不该说的话，伤了自尊吧。
　　汗流浃背的对手，还没有来得急回神，进腾早就不见踪影了。
　　那人左等右等，还不见进腾光回来，准备放弃了，他也知道这局是回天无力了。
　　“你就是野野下君对吧，棋局早就结束了呀，你怎麽还在这里。”
　　“啊──”惊讶得抬起头，还以为听错了。
　　“进腾君已在那栏里盖了章了，你已经赢了。”
　　“可是──”野野下准备再说下去的时候，却发现那负责人站在那里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那个白子真得是你的吗？”赶紧坐下来。
　　“嗯。”
　　负责人托著下巴，好像有什麽不明白的事情：“可是这怎麽看都是进腾君赢了呀，如果放在这里你就输定了。”转了一下眼，看著面前的男子说，“难道说你还有更奇妙的下法，致使形势大好的进腾君放弃了。”
　　“那个──”野野下本人也不明白进腾为什麽放弃，那时因为太紧张，进腾和他说了什麽，他一句也没有听到。
　　那负责人完全误会了他的意思，还以为年轻人谦虚，拍了一下野野下的肩膀笑了一下说：“继续努力，说不定你有打败塔矢名人的潜力。”
　　野野下啪地坐在了地上，打败塔矢亮那开什麽国际玩笑。
　　──那男人实在是一个怪物，他早已见识过了。

　　塔矢亮还在家里的时候，就接到一个电话，是东京贵族学校打过来的。对方宣称他的孩子在学校惹了祸。
　　当时他以为是什麽人开的玩笑，准备撂下电话，可是对方却说是一个叫进腾夜的小孩，就赶紧回复对方说他会马上来。
　　看到塔矢换装，樱子就奇怪了，不是说好今天和她一起回本家的吗。
　　“亮，你不是说好陪我去父母家吗？出了什麽事吗？”准备出门的樱子，看了一眼塔矢。
　　“樱子，今天你一个人去一下吧，棋院有点事情没有办完，我这就过去一下。”头也不抬一下，塔矢也很惊讶，居然把去见进腾家的小孩说成是棋院的事情。
　　“不是有绪方先生吗？让他处理一下，也不一定要你去呀。而我们也好久也没有去见父母了。”
　　“樱子真的很抱歉。”换好鞋子，赶紧走了，把樱子一个人留在了身後。
　　塔矢亮跑过去的时候，老师还在个劲的说：“进腾先生你算是来了，这孩子平时还很听话的，可就是近段时间有些怪异。”瞧了一眼塔矢亮，还是问了一句，“是不是家里出现了问题？”好像他们虐待了那孩子似的。
　　塔矢亮愣了一下，只是点了一下头，又摇了一下头。
　　那个被打的小孩的父母一看是塔矢亮，当时不知是哭还是笑，他可从来没有听说过塔矢夫妇收养了小孩。
　　塔矢亮是什麽人物，他这个当议员的怎麽可能不知道，棋坛的天才，景院家的女婿。而他的家族还是要依靠景院家族而存在下去的。
　　当时进选的时候，景院家就是後盾之一。
　　“真想不到，塔矢先生会来？据我所我知，你和景院家的大小姐这几年可是没有孩子的。怎麽就冒出那个野丫头来。？”
　　塔矢没有回话，倒是那老师惊讶地捂住了嘴：“塔矢？就是那个塔矢名人？”随即又看了看小夜。在她问小夜的父母是谁，那孩子居然报出了一串数字，还大声地说，这是电话号码，於是她就鬼使神差的打了过去。
　　──居然被小孩摆了一道。
　　塔矢抬眼看了一眼站在墙角的小夜，也不知道他在这段时间里受了什麽样的委屈。想了一下，还是打了一个电话给进腾，虽然他知道进腾此时可能还在下棋，可孩子的事还是大事。
　　进腾赶到学校的时候，小夜那孩子已是哭哭啼啼的躲在一旁。
　　站在一旁的还有被打小孩的父母。
　　进腾也看到了那小孩父母的架势，是他这种平民所惹不得的类型。
　　满脸横肉的男人，啪啪地拍著桌子，站在一旁像是校董类的人物，一个劲地在那里道歉。
　　“佐佐先生，确实很抱歉，那小孩也是刚才国外回来，在国外学得那些东西虽是野蛮了点，可那毕竟是小孩，还是不懂事。”
　　小夜看到进腾过来的时候，扑进他的怀里，显然很是惊恐。
　　“爸爸，我要回家。”
　　“小夜听话，爸爸马上就带你回家。”
　　“哦，我看那个没有教养孩子的父母应该就是你了。”冷笑地看著走近的进腾，抓起快要软下去的校长，大声地说，“校长先生，那个孩子绝对不能再留在这个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