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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第三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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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月和不足月的孩子差别还是很大的,两个孩子一对比,太后那边肯定瞒不过去。
周怀闵还没有醒。刘锦乐先是让百雀按照长宁的吩咐去抓药,自己坐了下来:“一听就是你了,长宁,你胆子可真大啊。”
长宁看向他,既不承认,也不否定:“小主能坚持下来,还是得谢谢你啊。”
巧儿现下也知道是长宁了,他躺在床的外侧,伸手够长宁的手:“既然你来了,保护好公子的孩子。”
以前在陛下身边的时候,巧儿都是闷声不语的,长宁看不惯巧儿小门小户的模样,又觉得自己是尊贵的一等宫侍,自小跟着陛下长大,所以对巧儿都是高傲居多。
可是,论起忠心,巧儿与他和启明启襄都不遑多让。
“你真的愿意……”
巧儿知道长宁未说出口的后半句话:“这孩子,跟着我,就是不幸的。”
一开始嫁给周墉的时候,周墉敬他,护他。她又是那么体贴温柔,就像另一个周怀闵一样。那个时候,巧儿已经默默下了决心要做一个称职的夫郎,他原是想要给这个女人奉上他自己一颗诚挚的心的。
只可惜,世事无常。
巧儿眼神逐渐坚定:“快些吧,将公子的孩子抱走,就说是我生的。等公子醒了,这事就不好办了。”
刘锦乐冷哼一声:“你倒是忠心。这件事我去做吧,百雀,抱上孩子,走。”
在起身时,刘锦乐对着床上的巧儿道:“周巧儿,别忘了,现在是你们欠我一个人情。不管最后谁胜利,你的公子也得记得这份恩情。”
说着,他便头也不回地带着百雀离开了。
巧儿知道外面没什么人了,才小声开口:“长宁哥哥,你什么时候来的?陛下是不是快到了?”
“陛下快气死了好吧。”长宁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我在那天离开皇宫的时候就跟上了。你放心,陛下早就部署好了,要不是小主在,早就把这边一锅端了。我们陛下怎么可能失败。倒是刘嗣焕这个狗贼,竟然对小主心存那种心思,就因为这个,死一百遍都不为过!”
他骂骂咧咧许久,突然,看向门口,眼睛咕溜溜地转,话音一转。
“郎君醒了?小主子已经被国主送到太后那边去了。”
“醒了吗?”刘嗣焕掀开厚重的布帘,看见坐在床边的巧儿,很是开心,“是巧儿醒了?”
她想坐下来看看巧儿和睡在床里面的周怀闵,却被巧儿挡住了。
“巧儿这是作甚,怀闵他没有什么事吧?”她有些尴尬地摸摸鼻子,“父后已经看到孩子了,不足月产的,还是有些明显的,幸好锦乐说是你将吃的都先紧着怀闵用了,所以孩子看起来不是很健康。如此,父后才没有说什么。”
“什么不足月,我为主上生了一个女儿,主上不高兴吗?”巧儿佯装镇定地挺着脖子说道。
刘嗣焕将长宁怀中的孩子抱在自己怀里:“我还是第一次做母亲,也不知道做的好不好。如果你已经下定决心,我就将这个孩子给岸边的渔户先养着,等尘埃落定再来接他,中途不会让父后发现的。”
巧儿一愣:“你,你是说,想……”
刘嗣焕温和地笑笑,一如当初的周墉:“我早就说过了,会护住怀闵的孩子。说起来,怀闵算是我姐夫。当初母皇其实有说过既然皇姐不喜欢他,还不如给我来着呢。我小时候,明明是当夫郎养来着的啊,真是……”
她对着旁边的阿两,也就是长宁说:“百雀想要将你的事情告诉父后,被我拦下了。你到时候带着孩子到岸边等消息。皇姐的兵队已经南下,很快就会到这边了。如果可以,帮我跟皇姐问好,我会帮她的。”
长宁虽然听得是半信半疑,不过这会是一个机会,但是……
“我不能离开。小主的身体已经拖不下去了,船上没有好药材,如果有我在,小主就还能活下去。”
刘嗣焕眉头一皱,轻轻浅浅的模样,与周怀闵还有几分相似:“怀闵的身体很差吗?”
“当初先平国公被现在的平国公害死,同样也对留下来的父子俩下了毒,身体本来就比不上寻常男子。更何况小主惊吓过度,早产,还差点引起血崩。必须要好好调养。”
刘嗣焕忧心忡忡地看了一眼躺在里面的周怀闵,点点头:“那行,我另安排人手。无论如何,总不能让你们这些男子有事。”
刘嗣焕看着巧儿动容的神色,像之前一样摸摸他的脑袋:“你们也真是,我本来是安排直接将怀闵的孩子送走的,现在父后已经见过那个孩子了,锦乐还被关禁闭了。如今,也只能出此下策。很多大臣都是直接听命于父后的,所以我不会将这种隐患带出来,这天下,还得姓刘才是啊。”
说话间,周怀闵已经逐渐转醒,刘嗣焕看见他扇动的睫毛,连忙起身一只手抱着孩子,一只手给人端了杯茶水。
她递给周巧儿,示意巧儿给他喂水。
周怀闵刚坐起来便看见刘嗣焕抱着孩子,他没有说话的力气,只是疑惑又紧张地看向巧儿。
刘嗣焕将他喝完的杯子拿在手上:“两个孩子都很平安,也会一直平安的。我来是告诉怀闵一个好消息的。”
周怀闵神情蔫蔫,显得不是很舒服。
刘嗣焕没有让长宁立即给他诊脉,而是高兴地说:“方郎君身体已经好多了。只是现在还被父后的人看着。我给你带来了这个。”
说着,她从衣袖里拿出了一个精致小巧的络子。
“要说你父亲的络子做的是真的好看。你看,方郎君都有力气做新络子了,你得放宽心。他还不知道你的情况,所以每日很规律地作息,他可一直在等你呢。”
巧儿接过络子,递给周怀闵:“公子,是郎君的手艺,而且是新做的。”
周怀闵这才笑了笑,一只手虚握着鲜红色的络子,这才觉得放心了许多。
刘嗣焕让长宁抱着孩子,像是想和周怀闵说说话:“我在大殿上看见过皇姐腰间的香囊荷包,不用猜也知道是怀闵做的吧?”
提到刘嗣徽,周怀闵的心抽痛了一下,眼里逐渐湿润。
“唉,左右是我与父后对不起你。我和皇姐小时候从来没有人给我们做过荷包,云贵君本来打算给我做的,但是母皇应该是知道我不是云贵君的孩子,并不赞许云贵君给我做荷包。母皇说,女孩儿要坚强,不能被这些身外之物打扰。”
刘嗣焕回忆着小时候,这种回忆,她在暗室里几乎天天都要来一遍,都快魔怔了。
她继续说着:“你还记得小时候我看见方郎君给你做的荷包,我和你说姐姐也想要一个,你就说长大一定给姐姐做。”
“按辈分,您应该唤我姐夫。而且,那个时候我才四岁多,这些事情都不记得了。”周怀闵面目冷然,丝毫不为所动。
刘嗣焕仿佛一下子从回忆中抽出来,她扬了扬眉,双手摩挲着膝盖,有些窘迫,又有些开心:“也是,也是。那我先走了,你定要好好休息。”
紧接着,吩咐阿两拟出药方,她拿着药方就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