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我家崽怎么可能不是第一 ...
-
第二章我家崽怎么可能不是第一
拂尘落地了，齐越的心也落地了。
啪嗒碎成一片又一片，拼都拼不出来那种。
齐越抬起头，望着谢衔羽——也就是他的好大儿。
老父亲的眼神隐忍不发，面上他依旧挤出一副和蔼可亲的微笑来，可他自己晓得他的话都气得从牙缝里抠出来了。
“哈哈哈，小兄弟不喜欢我的礼物吗?要不然——”
担心谢衔羽再加黑化值，齐越放缓了语气，哄孩子一样斟酌语气，还得小心翼翼观察对方脸色。“我给你换个实用的丹药？”
灵草还得去捣碎炼制，麻烦。的确是他考虑不周全，得给点足够省心的，让谢衔羽感受到自己如春风化雨一样的父爱。
齐越深吸了一口气，低下头翻找灵囊，终于不用再时时刻刻对着谢衔羽那熊孩子阴暗探究的眼神，他反而松了一口气。
齐越掏出一枚亮闪闪的金色丹药，偷偷摸摸使了个小法术，在拿出丹药的时候故意蒙了一层闪亮亮的金光，让原本就金光闪闪的丹药顿时有了一种更加高大上的错觉。
齐越努力地睁着自己的眼睛，差点没给自己眼睛也使上一个幻觉法术，以便让他的眼睛达到小说中的“布灵布灵如同钻石”的神奇效果。
这就是——父爱的光辉。
齐越自信满满。
抬起眼皮子，齐越悄咪咪观察着少年的表情。少年扯着嘴角，似乎是因为感动而嘴角抽搐，最终低下头露出了一个柔软的笑容。
齐越暗暗点头，没错，谢衔羽一定是感动倒了吧？
少年轻飘飘的声音像是羽毛：“尊上您让我想到了一位故人。”
故友？
一般而言，重要角色的“故人”是生命里给予特别回忆的存在。
他如此地光辉伟大，简直能当他爸，但熟悉小说剧情的齐越深知谢衔羽的背景是个孤儿，自小是被老妇收养的。
所以谢衔羽不可能将他视作便宜老爹。
齐越喜当爹的可能，卒。
齐越眼神微动，望向谢衔羽的目光柔和了些许，里头盛满的慈爱光辉几乎是满得溢出来。
“我懂了。”
谢衔羽作为剧情反派，一定是受过欺压的，但是必然是有一道光的存在出现在过他生命中。
譬如一位曾经救了他的老爷爷？所以他现在可能就成为老爷爷二号机。
想通的同时，齐越心微微一痛。
他从未想到，他一堂堂剑尊竟然沦为了替身？
可恶，是替身文学吗？
他......他不甘心，明明全心全意地给予谢衔羽（父）爱的人是他！
手指微微屈起，齐越心中抽出酸涩。抬起头以精准的四十五度仰望天空，系统冰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呵呵】
系统熟悉的味道，熟悉的配方，成功一下子就打翻了齐越原本精心调制的替身虐恋配料。
把系统都逼得忍无可忍了，齐越见状连忙收起戏瘾，在识海里和系统嬉皮笑脸了一阵子，成功把系统又逼了回去。
齐越脑补的欢快，只是和谢衔羽脑中所向的完全是牛头不对马嘴。
谢衔羽微微一笑，将老翁的反应尽收眼底。
那位故人——哦忘记说了，是隔壁村口的傻子二牛。
齐越那拙劣的法术，以为他看不出来吗？
“所以小道友先收下吧。”
齐越递出金色丹药，笑得慈祥无比：“收下吧收下吧收下吧。”
强行塞东西给他的样子更像是个大傻子了。
果然没看错。
谢衔羽轻轻掠起嘴边的笑，表面上却陪着齐越演戏，敷衍地“好”了一声。
齐越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评价谢衔羽的态度......比起之前的冷淡和怀疑，现在他至少愿意收下了。
但是，请不要露出一副假笑男孩的表情啊喂！
齐越脸上得意的笑容顿时僵住了，他硬了，拳头硬了！熊孩子能不能学点好，好好尊重一下他这个一把年纪的白胡子老爷爷不好吗？
心里默默淌下了一滴泪水，为他们逝去、哦不是从未开始的替身美学悲哀一把。
那么敷衍的一声，倒不如不说出来得好，年轻人就是年轻，像他不就是在心底骂着谢衔羽吗？
从来不会骂出来。
这就是经过专业训练的人才，岂非毛头小子可比？
“呵呵，臭小子。”
除非是忍不住了——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统子兄，此刻我，懂你！
齐越宣布，在此刻他与系统识海结义、称兄道弟！
齐越在心里深深叹了口气，如果他是演戏的评委，一定会给谢衔羽爆灯——把灯按爆表示他的愤怒。然后他会面带微笑给谢衔羽拍一张大头照，贴在黑板上，给未来的每一届学生勉励：你们永远不会是我教过的最差一届学生，因为有他，你们的好师兄、优秀反面毕业生谢衔羽！
你们看！仔细分析一下他脸上僵硬的笑容，来来来用函数给我分析出来，别忘了用鉴赏手段分析情绪！
齐越将手里金光闪闪的丹药递到了谢衔羽眼前，直接塞到他手里，跟丢炸弹似的迅速缩回了手。
“概不退换！”
齐越瞪了他一眼，就差直接“达咩”了。
谢衔羽卸掉了原本的假笑男孩面具，嘴角勾起浅浅的微笑，却不带任何温度，“那就，”他微微弯腰，拢起了与那副姣好样貌相符的少年书生气，乌睫垂落，“多谢尊上了。”
敛去一身锋芒，少年乖巧垂眸道谢，嘴角噙着盈盈笑意，恰似翩翩少年郎。
然而齐越一愣，跳着的心忽然一停，他四肢的血液都因为眼前少年的那一声“尊上”而冻结了起来。齐越深深吸了一口气，血液再次回涌，激流般地冲上了脑袋，心仿佛砰砰乱跳到了嗓子眼。
谢衔羽抬起头，漂亮的紫黑色眼睛在细碎金光下散出星河光辉，无辜而真诚，“您定是上天派来助我的仙尊，难道不是尊上吗？”
齐越哈哈一笑，收回了手摸了摸自己白花花的胡子；“自然自然，本尊不宜久留，先走一步了。”不等谢衔羽回应，齐越身影消散，“有缘再会啊年轻人。”
谢衔羽哼笑一声，将手里的金色丹药碾碎成细小金粉，洋洋洒洒飘落沉浮在金色阳光下。
差点掉马的齐越不敢继续浪下去了，立刻甩掉小马甲，又是一副高高在上的齐越剑尊高冷范朝太虚宫主宫大殿走去。
磕着瓜子的长老远远瞥见那一袭晴山蓝袍飞舞，缥缈剑气破开混沌虚空，眉目清冷甚至是孤傲的青年双手负背，腰间半边龙缠风绕玉佩晃动。他立刻吓得弹了起来，连忙将桌上的瓜子皮用袖子扫到地上，甚至忘记运用法术。
正想嘲笑他的其他长老跟着转头，毫不意外地瞥见了那位如松挺拔的青年剑尊，顿时收瓜子皮的收瓜子皮、摆水果的摆水果，原本嘻嘻哈哈的大殿顿时严肃镇静了起来。
取而代之，他们慢悠悠地端起了手里的玉杯，微笑为彼此添茶。偶尔侧头，他们嘴巴挂起浅浅笑意，细声询问着门派的发展事项。
齐越走进来，瞧见的就是宛如办公室会议一样，严肃而认真的讨论现场。各峰长老和主事认真交谈着，甚至拿起了笔在商议门派选拔事项，手中的毛笔在白纸上洋洋洒洒写着。
此上方的掌门望着召唤出的水镜，双眸凝视于正在不断过五关、斩六将的门生。
“不经意间”瞥见了青年剑尊，众人忙起身弯腰行礼，“拜见齐越尊上。”
齐越满意地点点头，依着记忆中高冷的样子，淡淡应了一声，径直朝最上方的正位走去坐下。
门派长老辛勤至此，门派问鼎三界指日可待啊！
身为剑尊的齐越，顿时心中的骄傲感油然而生，忍不住在心里狠狠赞叹了太虚宫兢兢业业的长老掌事们一把。
“考核结果如何？”
推算了一下时间，现在恰是考核结束的时候，结果理应出来了。他记得，按照原本的剧情，谢衔羽毫无疑问地问鼎魁首，在任何一项考核都是遥遥领先，最终更是以天灵根的绝等天资入的门派。
他心中怀着十足的把握，已然是知道了结局，但为了表现一下他身为剑尊，依旧心系门派发展，齐越觉得自己还是走个过场问一问。
自家孩子谢衔羽的实力，杠杠的，冠军他们就不客气的收下了！希望其他家别生气，毕竟他们家谢衔羽是男主，得到第一是应该的啦。
掌门盯着水镜，拿起了手里记录着的小册子，刷刷写了几笔。沉吟片刻，他点头赞许道：“选拔第一的是个人间来的少年郎。”
不就是他们谢衔羽吗？出身人间的凡夫俗子，手拿凡人修仙传剧本的天之骄子。
掌门手指拂过那个名字，回忆着对方沉稳的表现，语气愈发欣赏。“虽然不过十六七八的年纪，心性沉稳、有胆识，不错。”
十六七八？好的，绝对是他们年轻有为的谢衔羽对吧。
齐越都快忍不住想要替掌门说出答案了，碍于高冷剑尊形象，他忍。结果齐越忍不住偷偷抠了抠自己的天冰蚕丝袍子，合理怀疑掌门和自己一样是穿越的，穿越前的名字他都知道了，叫做洪涛。
掌门：“所以第一是谁呢？”
“我看看啊，第一叫做——”
谢衔羽。
齐越已经知道答案了。
掌门微微一笑，将小册子上的魁首念了出来。
“陈平。”
啪嗒一声。
齐越听见，自己的心又碎了一次，梅开二度。
谢衔羽！我的崽呢！怎么可能不是第一！！！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我家崽怎么可能不是第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