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天》胖的嘟

4、心意

　　声乐楼位置偏僻，环境清幽。四周随风摇摆的翠竹，和着楼中或清雅、或婉转的乐声，别有一番令人心折的别致。
　　宇肖拎着两瓶饮料，心事重重地走向三层的C教室。
　　宇肖已经烦恼了好多天。他一直没弄明白内心那种酸涩、苦闷的情绪是怎么回事。如同钻入了迷宫，来回绕了无数圈，试了无数遍，仍旧不得其解，把人推入暴躁愤怒的深渊。
　　他也计划过几回去看贺凡弹钢琴，却又本能地不敢去看贺凡和廖悠琴的排练，一来二去就拖了很久。
　　中午不能一起吃饭，平时课业也重，已经许久没有同贺凡聊过天了，宇肖有些落寞的叹了口气。
　　手机叮咚响了一声，宇肖估计又是班级群发了什么通知，漫不经心地打开微信，扫过一眼后嘴角就不自主地咧开一个笑。
　　是贺凡发来的：“你最近很忙？”
　　第一次接到学霸主动发来的消息，宇肖亢奋地秒回：“还好啊，开心jpg”
　　然后，对方就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在宇肖都以为他忙去了不会再回消息时，收到了姗姗来迟的邀请：最近排练地差不多了，你今天中午有时间吗？可以过来给我们提提意见吗？
　　宇肖立刻陷入深深的自责之中。明明是自己厚着脸皮说要去看他们排练的，最后，却是贺凡在这里小心翼翼地邀请。带着忏悔的心情，宇肖爽快地回复了：好的，我中午过去。
　　等到真的到了楼下的时候，宇肖又陷入了莫名的纠结之中。说实话，他其实挺期待贺凡弹钢琴的样子，但也是真的不太想看他和廖悠琴合奏的样子。
　　一路走来，一会儿高兴，一会儿烦恼，脸上表情变幻莫测，心思飘忽捉摸不定。
　　在楼梯口遇到贺凡是宇肖没料到的。慌乱之余，来不及做表情管理，宇肖只能顶着一脸不知是苦是笑的纠结，胡乱开口道：“嗨，来接我呀？”
　　许是宇肖的表情太过有趣，又或许和宇肖待久了“近墨者黑”。见到宇肖的那一刻，贺凡的心情特别明媚，突然就想跟着皮一下，于是接道：“是啊，服务还周到吗？”
　　宇肖愣了一下，随即露出灿烂的笑：“嗯，特别满意，五星好评。”
　　说完，两人便一起走向C教室。推开门的时候，廖悠琴正背对着他们，专注地演奏。琴音曼妙动听，让人驻足惊叹。
　　贺凡这几天就是和这样一个才貌俱佳的女生一起练习的，他会和自己一样惊叹对方不凡的琴艺吗？他会在佩服之余产生别的情愫吗？他会喜欢廖悠琴吗？宇肖不着边际地胡思乱想，满心的不甘和酸涩，却又在琴声停止的瞬间收敛隐藏，真诚地鼓掌称赞：“不愧是廖大才女，小提琴拉得真好！”
　　廖悠琴闻言转身，莞尔一笑，大方道谢。可能本身也不是什么严肃的性格，还拿宇肖手里的饮料打趣：“怎么，现在评委还负责送慰问品吗？”
　　宇肖爽朗一笑，顺口接茬：“那必须的，有奖励才有动力嘛，有动力才能做的更好。”
　　一旁的贺凡看着两人互动，嘴唇不自觉地抿了一下，又努力舒展，随后插嘴道：廖同学，我们开始吧。时间紧张，过会儿就该回去上课了。”
　　廖悠琴赞同地一点头，随即做起演奏准备。贺凡也坐在了钢琴旁，简单地调整了一下气息，就给了廖悠琴一个示意开始的眼神，对方默契回应。悠美琴音，随即潺潺流淌而出。
　　看得出两人练习配合有一段时间了，默契感十足。演奏中的眼神交流，两种乐声的交融配合，诸如此类。一切都美好地让人动容，却又让宇肖的心酸苦到极致。
　　人们总说：历经磨难，方得成长。大概深陷苦痛，总会让人发觉一些不曾知晓的真相。宇肖在这一刻发觉了一个真相，关于自己的热情、苦涩和不可理喻的真相。
　　我喜欢贺凡。宇肖肯定地想。
　　可这样似乎不对。他和廖悠琴站在一起就很合适，金童玉女，像所有令人羡慕情侣一样。而和自己这样一个男生在一起亲腻会很怪异，两个男生谈恋爱能被人接受吗？应该会被排挤针对吧？这样对贺凡不好。宇肖又想。

作者有话说

　　贺凡：他俩怎么那么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