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天》胖的嘟

24、番外二 孔芸

　　孔芸今年刚上初一，是个话多、八卦，但学习很好的丫头。
　　村里的学校不大，学生不多，孔芸作为全村的希望，考入镇上最好的初中。
　　虽说镇上也只有两所中学，但也分一中和二中，至于孰优孰劣，看名字。
　　初一上半年，孔芸可谓顺风顺水，成绩好讨老师喜欢，性格好招同学待见，整个人仿佛一颗闪亮的星，bilingbiling的。
　　转折出现在新学期开学没多久，孔芸莫名的总是咳嗽，严重的时候都有些喘不上气，晚上也睡不好。
　　于是只能不断的请假，断断续续地在家休养，学习自然也拉下去很多。等到基本好转，可以回到学校正常学习和生活的时候，时间已经临近期中考试了，孔芸的成绩可想而知地很差。
　　老师鼓励她：你只是耽搁了一些课程，加油补回来就行。
　　同学安慰她：没事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你看，现在至少身体是健康的。
　　落后那么多，就算再怎么奋起直追，前进的道路也还是漫长又艰难的。
　　孔芸凭着老师和同学的鼓励，一路勉力前行，直到有一天，无意间听到几个同学的讨论，是经常鼓励自己的同学。
　　“还当她有多聪明呢，到现在还不是一直落在后面。”
　　“就是，刚入学时看把她给得意的，现在尾巴翘不起来了吧。”
　　“哎，给你们说个八卦，可千万别传出去啊。”
　　“我们不会乱传的，你说。”
　　“我前段时间去问数学老师题，听到班主任在跟英语老师小声聊孔芸，说她现在还是太勉强，最好是留一级，大概就能赶上了。”
　　“哈哈，我就说嘛，老师们也是看她可怜，不忍心劝退，只等着她自己知难而退呢。”
　　孔芸有点懵，所有的认知都变得混乱，分不清哪些真哪些假。
　　自己夜以继日的努力仿佛失去意义，像一双冰冷的眼睛，嘲笑着她的自以为是和自不量力。
　　那以后，孔芸沉默了很多，学习也不如先前积极。伴随而来的是老师的频频摇头和同学们的私下嘲笑。
　　那个午后，孔芸一个人坐在石阶上发呆，思考着现在的生活究竟有什么意义。
　　还没思出个所以然，对面就走来一个人，伴随着他和善清悦的声音：“这不是我的小学妹嘛，在这晒太阳呢？”
　　来的人叫顾瑜风，初中三年级。是孔芸在一次学校活动时认识的，为人低调谦和，长相帅气，是一众小女生心里的白马王子，当然也是孔芸的。
　　孔芸有些羞怯，慌乱打起招呼：“学长好。”
　　顾瑜风笑着应了声好，便自然地坐在孔芸身旁：“女孩子不能晒太多太阳的，要是晒黑了就不漂亮了。”
　　“啊。”孔芸有点懵，不明白他怎么就坐下了，“我没晒多久，正准备走呢。”说着，就准备起身告别。
　　顾瑜风跟着起身，他笑着邀请：“刚好，我们一起走走，散散步？”
　　孔芸有点受宠若惊，心砰砰跳得厉害，结巴道：“好，好啊。”
　　他们一起走在林荫小道上，微风吹过脸庞，挟着青翠的气息，美得人心旷神怡。
　　顾瑜风说话很风趣，像练过相声似的，包袱抖得一个接着一个，逗的孔芸笑个不停，脸都笑疼了，只能不住地抬手揉脸，求饶道：“学长你快别讲笑话了，我快笑抽过去了。”
　　顾瑜风停下脚步，温柔地看她：“这不挺好的，女孩子笑起来才好看，愁眉苦脸一点都不适合你。”
　　孔芸顿了顿，有些羞怯地低下头，声若蚊蚋：“谢谢学长。”
　　顾瑜风在一旁树荫下的石凳上坐下，拍拍旁边的凳子示意孔芸过来坐，他轻松着语调发问：“说说吧，最近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
　　孔芸吃惊地抬头看他，随后又丧气地低垂了头，她无望地说：“我的狼狈样儿都传到学长那里了？”
　　顾瑜风依旧语调平平，看不出鄙夷，也没有做作的惋惜：“听说了，还说你积极乐观，正在奋力追赶呢。”他抬眼看着孔芸，温和了面容：“不过，看今天的情况，好像和听说的有点出入。”
　　孔芸不知道该说什么。是表决心，说我一定会好好努力，不辜负学长对我的期待；还是糊弄过去，说没有啊，我只是今天有点累，明天就好了；还是……
　　孔芸突然觉得很累，厌倦了粉饰太平的积极，她只想承认自己的堕落、无能，发泄自己的愤怒、痛苦和无望。眼泪毫无阻挡地划过脸颊，她哽咽地问：“我是不是，真的很没用？”
　　顾瑜风并没有直接回答，只是轻抚着女孩颤抖的脊背，由着人放肆地哭，发泄长久以来的晦暗情绪。许久，他为女孩递着纸巾，在女孩减弱的抽泣声里缓缓开口：“有没有用这件事，不要去问别人，他们说了不算，所以不用在意，只要你认同自己就够了。认同自己的努力，认同自己的希望，认同自己的未来。那样，你就已经是一个帅气勇敢的女孩了，别人的看法和意见，既不可能阻碍到你，也不可能伤害到你。”
　　顾瑜风顿了顿，又笑着开口：“加油啊，小学妹，相信你一定会拥有属于自己的灿烂人生。”
　　时隔多年，已然高三的孔芸，还总是能清晰地想起当年，顾学长给自己的鼓励和他那灿烂耀眼的笑，那是心底深处，埋藏多年的最珍贵的宝藏。